先前蘇志航在大漠傳功給郭靖,與六怪也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期間蘇志航雖然沒有故意顯擺,但是生活當中也不免有用到武功的地方,六怪即便不能窺見蘇志航本事的全貌,但是蘇志航顯示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算是十分恐怖了,還是給六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再加上剛剛蘇志航及時出手,避免了郭靖身受重傷的結果,此時蘇志航發表意見,六怪也不至于無視。
雖然蘇志航對郭靖“金刀驸馬”一事了如指掌,但是還是先問了一遍:“列位前輩,晚輩有一疑問,不知郭兄弟何時與那華筝公主定下親事?”這件事倒也并不是什麽私密之事,六怪也不隐瞞,就由朱聰将當初的來龍去脈簡略地說了一遍。
蘇志航沉吟一下,繼續問道:“在大漠生活多年,不知朱前輩對鐵木真此人如何看?”朱聰答道:“鐵木真此人氣度恢弘,能攻善戰,知人善用,實乃一代天驕!”
蘇志航:“前輩火眼金睛,與晚輩不謀而合,晚輩也曾與鐵木真其人打過交道,确如前輩所說,此人實乃耶律阿保機、完顔阿骨打一般的人物,郭兄弟如果當真娶了華筝公主,恐怕将來會糾葛不斷啊。”
聽到蘇志航的話,朱聰也不禁一怔,不得不重新權衡利弊,耶律阿保機、完顔阿骨打是何許人也?一個遼國太祖,一個金國太祖,作爲飽受戰亂之苦的大宋子民,鮮有不知道這兩人名字的,朱聰又怎麽會不知道?
先前沒有往這方面想,朱聰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此時經蘇志航一提醒,朱聰頓時覺得鐵木真的枭雄之資與以上兩位是如此相似!無數的曆史告訴朱聰,每當草原之上出現這樣一位枭雄的時候,都意味着中原百姓将遭受怎樣的災厄。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草原民族隻要成了氣候,那麽之後的發展就會變得異常迅速,回想鐵木真目前的狀況,恐怕不需二十年,就能對宋朝産生威脅,如果郭靖當真的做了鐵木真的女婿,二十年之後,還真的很有可能和大宋對上,到時候何去何從,恐怕又是一個十分頭疼的問題了。
當然了,限于眼光問題,朱聰并沒有看出鐵木真的真正成就,隻以爲鐵木真隻不過是止步于完顔阿骨打那般,并不知曉蒙古會建立曆史上那般龐大的帝國,不過,這種程度已然足夠了。
江南七怪雖說性格怪癖,但是面對民族立場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很有原則的,雖然在鐵木真帳下生活了這麽多年,但是不能磨滅六怪身爲宋人的本質,等到朱聰将自己的顧慮給餘下五人分析完畢之後,五怪也沉默了。
原本以爲黃蓉就已經夠麻煩了,沒想到原本六人看好的華筝也有這麽大的問題,六怪真心對郭靖的情感問題感到頭疼。一時間,衆人都陷入了沉思,隻有當事人郭靖還是不明所以。
半響後,韓小瑩又問丘處機:“丘道長,那鐵木真當真會與大宋爲敵嗎?”看來還是蘇志航的年紀太輕,即便是已經表現出足夠高強的武功,可是相人方面得出的結論還是不能帶給别人足夠的可信度,是以,韓小瑩才有此問。
當然了,對此蘇志航也不奇怪,畢竟這可是關系到郭靖的終身大事,如果單單聽信了蘇志航的一面之詞就下結論才是草率。
丘處機可不是六怪,對自家師侄說的任何話可謂是不敢怠慢,聽到韓小瑩的疑問,丘處機笑道:“韓女俠有所不知,說來慚愧,說到相人之術,就算是貧道,也是遠遠不及這位師侄的。”
朱聰好奇道:“丘道長何出此言?”丘處機不無得意道:“貧道這位師侄有個名号,喚作“奪命判官”,不知列位聽說過沒有?”
六怪聞言俱是一驚,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神情平和的蘇志航,驚呼道:“奪命判官?!”蘇志航聞言微微一笑:“正是晚輩,讓諸位前輩見笑了。”
有了這段插曲,六怪也不再懷疑蘇志航的相人水準了。算算時間,蘇志航也出道兩三年了,蘇志航原本還有幾分虛浮的名氣,經過這些時間的沉澱,已經堆疊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
而且因爲蘇志航天羅地網一般的掃蕩,沒有人敢再把“奪命判官”當成一個全真教初出茅廬的後生晚輩來看。到如今,“奪命判官”已然成爲了全真一道鮮明的旗幟,如果單論名氣的話,已經根本不在全真七子之下了,甚至衍生出了無數與之相關的傳說!
當然了,奪命判官最讓普通百姓津津樂道、也最讓黑白兩道中心懷鬼胎之人聞風喪膽的一點,并不是那平推所有對手,堪稱深不見底的武功,而是奪命判官那出道以來從無疏漏的相人之術!
傳說中無論是隐藏在白道中的敗類還是黑(神獸)道中的卧底,抑或是官場裏的蛀蟲,都逃不過奪命判官那一雙火眼金睛,比之那位“包青天”也有過之而不及,可以想見,如此下去,蘇志航很可能會同許多傳說人物一般,直接出現在無數年之後的評書當中。
當然了,蘇志航如此大的名頭,六怪自然有所耳聞,雖然驚訝于蘇志航的年輕,但是點明身份後,對蘇志航對鐵木真的評價,六怪即便是沒有全信,也信了個八九分。
最終,讨論無果的六怪還是将目光看向一旁醬油的郭靖:“靖兒,你當真非那黃老···島主的女兒不娶嗎?”郭靖道:“嗯,我不能沒有她,蓉兒也不能沒有我。我們兩個心裏都知道的。”隻此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
韓小瑩又問道:“那華筝公主怎麽辦?你不是一直跟她挺好的麽?”郭靖道:“我隻當她是妹子,是好朋友,可不要她做妻子。”
先前蘇志航一段話,已經打消了六怪讓郭靖回蒙古成婚的打算,加之對黃藥師的偏見也被丘處機剛剛打消大半,六怪此時也沒有什麽主意,又見郭靖的态度堅定至極,也就索性讓郭靖放任自流,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