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南冥,這是最好的機會。
就在此時,一隻手伸了過來,按住了楊吉的耳機,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楊吉手中的盲杖,輕輕一拽,就将其拽入了手中。
盲杖橫向劃出,那名彪形大漢就慘叫着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看到南冥出現的那一瞬間,阿比小姐有一種仰天慘叫的沖動:“爲什麽你會在這裏!”
上次,就是因爲南冥突然出現,讓她前功盡棄,失去了對楊吉的控制權。
而她精心布置,再次把楊吉引了出來,爲什麽南冥又出現了?
南冥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把恐懼之杖扛在肩頭。
“幹掉他!”阿比大聲尖叫,十多個大漢前仆後繼地沖上來,因爲阿比就在附近,他們不敢開槍,都拿出了各色的砍刀匕首。
南冥揮舞盲杖,刺入了一個大漢的胸膛,怒喝道:“退下!”
恐懼權限爆發,那一瞬間,大漢們頓住了,目光遊移不定。
阿比小姐的權限,和南冥的一樣,是屬于自身的權限,并非是其他的權限碎片或者什麽,但凡比他們本身權限弱小的其他權限,都無法對其生效。
阿比小姐的權限雖然沒有南冥的懶權限強大,但卻比恐懼權限強大,所以恐懼權限對其無效。
眼看南冥恐懼住了所有的随從,阿比尖叫一聲:“殺了他!”
大漢們掙紮猶疑,卻還是一步步向南冥靠了過來。
她再次使用了煽動權限的力量,說實話,南冥非常厭惡恐懼權限的使用方式,他不喜歡殺人,更不想要爲了這種無聊的原因殺人。
可眼下南冥還能怎麽做?再殺一個,一個不夠殺兩個?不斷和阿比比拼權限的力量?
“夠了!”南冥終于怒了,“你就那麽喜歡操縱人心,煽動别人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嗎?”
“爲了消滅南冥大魔王,我們可以犧牲一切……”
“看看現在誰才像是魔王!”南冥怒極,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大魔王,你們做的才是真正的魔王行徑吧!
他揮舞盲杖向阿比沖了過去。
阿比尖叫一聲,掏出手槍對着南冥,就要扣動扳機。
南冥咬牙,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一點。
如果恐懼權限對阿比無效,那麽“移情”權限和“守護”權限,恐怕都對阿比無效。
也就是說,這一槍,不會因爲“移情”的作用而被轉移到千裏之外别人的身上。
那一瞬間,南冥差點吓死,這下可失算了!
大意了!
就在此時,嘭一聲,一隻湯碗在阿比小姐的腦袋上炸開,鮮濃的海鮮濃湯傾灑而出,淋了阿比一身一臉。
“咻……”子彈射出,擦着南冥的身體飛了出去,讓南冥吓出了一聲冷汗。
一隻手伸過來,奪過了阿比手中的槍,阿比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姆勒先生猙獰的面龐。
“你才是魔王!你們才是魔王!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麽!我的瑪格達!我的瑪格達!”穆勒先生連續扣動扳機,子彈在阿比的胸前炸開,幾個大漢從外面沖進來,對着姆勒先生就是幾槍,然後飛撲到阿比小姐的面前,将阿比小姐搶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任何時候,阿比小姐都不會和人獨處。
但即便是離開之前,阿比小姐依然難以置信,姆勒先生竟然會背叛她。
但事實上,早在瑪格達被處死的時候,姆勒先生就差不多要背叛了。
是啊,以她對人性的了解,人類總是這樣,隻要有機會背叛,就一定會背叛的。
眨眼間,所有人都人去樓空,還剩下幾個被兩種權限沖突折磨得無所适從,茫然徘徊的大漢站在那裏。
南冥回頭,握住了楊吉的手腕,他記得上次就是這樣緩解了楊吉受到的影響,這應該是懶權限的某種特性。
楊吉打了一個寒戰,猛然呼出了一口氣,摘下耳機,看向了南冥,眼神複雜之極。
“南總,您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吃早飯啊。”南冥歎口氣,吃個早飯容易嗎?
餐廳外,按照南冥的命令躲起來的幾名大廚吓得全身顫抖,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沖突。
而那哇哇飛出來的大漢正好就落在他們面前,幾個人面面相觑:“死了嗎?”
距離最近的人,伸腳踢了他一下,那大漢噗一聲噴了他一臉血。
“沒死……”
他們正猶豫着要不要幫忙救人時,就聽到裏面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吓得幾個人又躲了起來。
直到南冥出門招呼他們進去,他們這才磨磨蹭蹭走進去,隻見滿地鮮血屍體,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楊吉蹲在地上,伸手按在姆勒先生的脖子上,回頭對南冥道:“他還活着!”
楊吉扒開姆勒胸前的襯衣,就看到了穿在其中的防彈衣。
楊吉伸手摸了摸,道:“斷了幾根肋骨,有一根刺穿了肺部,應該死不了。”
說話間,姆勒先生緩緩睜開眼,問楊吉:“阿比逃了?”
楊吉點頭,姆勒慘笑起來。
他了解這個家族,所謂狡兔三窟也不過如此,姆勒所領導的,不過是他們家族勢力中的一支,阿比逃跑之後,就不知道又躲到哪裏去了,恐怕短時間内别想找到她了。
而且她和姆勒一樣,中了幾槍,如此近距離的射擊,恐怕阿比小姐也要在病床裏躺上半年。
“對不起,sir,我猜老闆應該是躲起來了。”幾名大廚轉悠了一圈,也沒找到那位傳說中的意大利小老頭,很是惶恐。
“我的早餐……”南冥哀嚎一聲,他奔波這麽遠,雙手染血,就隻不過是爲了一頓早餐而已,他容易嗎?
然後他就看到了阿比留下的那一份,幾乎沒怎麽動過,切成薄片的帕爾馬火腿,散落如同玫瑰。
南冥捏起一片,蘸上了同樣來自帕爾馬的奶酪,嘗了一口,頓時眯起眼睛。
即便是如此大費周折,也算是值了!
阿比絕對想不到,她的完美計劃,不過是毀于一頓早餐。
……
再踏上龜島那潔白細軟的沙灘,楊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由感慨,哪裏都不如家裏好啊!
隻是在這座小島呆了幾天而已,楊吉就對這裏有了一種類似家的感情。
這次出去,差點就回不來了。
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變成了不是自己的那個人了。
權限的世界真的太恐怖了,好在阿比受傷了,應該很久都不會出現了吧。
希望能夠回歸正常的生活。
他轉頭看去,南冥又蹲在沙灘上,和那隻小招潮蟹鬥劍了。
這個遊戲,似乎他總也玩不膩。
“南總,爲什麽這小家夥會陪你玩?”楊吉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麽這小家夥不陪他玩?
“因爲我喂了它很多肉。”南冥道。
楊吉一愣,他從沒想過答案竟然這麽簡單。
就算是一隻螃蟹,也會娛樂自己的飼主嗎?
但僅僅是一頓肉而已,能讓它順從嗎?
螃蟹這東西,沒什麽記性吧。
果然,玩了一會兒,這隻螃蟹不耐煩了,一把鉗住了吸管。
南冥把吸管丢給了那小螃蟹,又拿出了一根吸管,這下子更像是鬥劍了。
看楊吉正盯着他,南冥道:“如果隻是肉也不夠的話,那就給它把武器,它就不會再奪你的武器了。”
有時候楊吉都納悶自己爲什麽沒有背叛南冥,明明他有了恐懼權限這種力量不是嗎?
現在他有點明白了,楊吉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盲杖,這就是南冥給他,讓他保護自己的武器吧。
給一口肉,那隻是養個鷹犬。
給一把武器,就給了人以尊重和選擇的權力。
這就是南冥的爲人之道,楊吉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卻又想不明白。
但至少,做南冥的同伴,挺好。
他噓了一口氣,對南冥道:“南總,該回去了,您開學了。”
南冥蹲那裏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很多時候,他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學生。
要開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