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國内的各大視頻網站，還是國外不存在的幾個視頻網站，都在聯絡懶神傳媒購買版權。
而針對小灰和小白的讨論，也從國内的幾個社交媒體中擴展了出去，席卷了整個世界。
也正因爲如此，懶神科技被戲稱爲世界上最會拍紀錄片的科技公司。
前後三部紀錄片《尋找鐵妞》、《自由行走》、《灰白之戀》，也就被稱爲了懶神傳媒的三部曲，因爲《灰白之戀》的引導，前面的幾部紀錄片，也又重新火了一陣子，就連懶神科技的曆次發布會也都被很多人重溫了。
不知不覺之間，一些本來并不關注科技行業動态的人，也開始注意懶神科技這家與衆不同的公司。
在整個網絡都被《灰白之戀》這部紀錄片所刷屏時，胡卓飛可就開心不起來了。
和懶神科技的超強應對比起來，他就像專門提供彈藥的2B一樣，把彈藥交給人家，然後讓人家活生生把自己打成了篩子。
他打電話給大舅子樊佳域，樊佳域道：“不然你還是從文吉撤出來吧，就算是再扛下去，你的光伏項目，也不可能在文吉上馬的。”
聽到樊佳域這麽說，胡卓飛一愣，問道：“爲什麽？”
“還不是因爲那些天鵝！”樊佳域有些懊惱，他主管的是工業和商業，卻不是環保，所以環保部門也敢給他撂挑子，直接把他的暗示當作了耳旁風。
而因爲十多隻天鵝的到來，影響到了整個武北的工業發展，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不像是主管環保與旅遊的老陳，最近連嘴都笑歪了，眼看要到春節了，文吉縣又迎來了一波旅遊高潮。
而因爲這些天鵝的關系，污染嚴重的行業休想在文吉建廠。
“那就這樣算了？”胡卓飛那個不甘心啊，他道：“哥，我倒無所謂，您都放出話來了，都沒治得了一個小小的懶神科技，難道您甘心？”
“少來激将！懶神科技可一點也不小！”這麽明顯的激将，樊佳域哪能聽不出來？他就讨厭妹夫這點，就那點小花花腸子，還敢跟他玩花樣。
聽到樊佳域啪一聲挂了電話，胡卓飛卻是眉開眼笑。
别的他不懂，卻特别懂這位大舅子，雖然教訓了他一頓，但樊佳域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樊佳域在辦公室裏踱步了片刻，思慮重重。
說實話，南夏電池的異軍突起，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是明顯的政績。至于星大光電，整個武北市地方大着呢，哪裏不能建廠？不用非到文吉。
所以通過工業體系内部的辦法打擊南夏電池，就像是自打耳光。
不打擊南夏電池的話，這巴掌要落在哪裏呢？這個問題，這幾天樊佳域已經想過很多次了。
這會兒他拿起電話來，打了個電話過去，道：“之前說的那事開始吧。”
……
武北市公安局，11樓的會議室裏，正在召開市局的中心組會議，幾個議題定下基調之後，局長問道：“各位還有其他什麽要說的嗎？”
局紀委書記王啓明道：“局長，我想再提一提咱們幹部的作風問題。”
“作風問題？”聽到王啓明這麽說，局長一愣，頓時神色嚴肅起來，道：“具體是指什麽？”
現在的風向就是如此，作風問題再次被擺在了重要的位置，王啓明的話不得不重視。
“我想說的是咱們刑警支隊的隊長陳偉，我個人認爲，陳偉的作風有極大的問題！”
“哈？”聽到王啓明說的是陳偉，别說局長了，其他幾個人都愣了。
愣完之後，又都笑了，擺手道：“王書記你别開玩笑了。”
陳偉的作風有問題？那怎麽可能？
陳偉現在可是整個武北市局的心頭肉，破案率奇高，在基層幹警的心目中威信極高，陳偉剛來時，還有幾個人挺嫉妒他，想要背後下絆子呢，然而不到一個月，這些人就都消停了。
實話說，陳偉雖然隻是刑警支隊的隊長，但有時候說出話來，比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用。
“局長，您認爲我在開玩笑？”王啓明就不滿了。
王啓明是月前從中央空降下來的，來到武北之後，就整天琢磨着要幹點大事業确立自己的威信，不過這屆的局長爲人清正，掌控力也足，他忙活了好久，都沒能找到什麽問題。
還是有高人指點，他才找到了一個突破點，幾天的調查下來，得到的證據車載鬥量。
可以說，這位陳偉真的是太肆無忌憚了。
王啓明拿出一個U盤，交給工作人員，讓他播放到大屏幕上，道：“這裏有一些照片，還請局長您過目。”
畫面顯示出來，這是一張監控照片，拍攝的是陳偉從一輛SUV上下來。
“這是一輛沃爾沃cx60，價格在50萬以上，經過指認，開車的女子爲陳偉的妻子，車也在其妻子名下。”王啓明道，“經過調查，我發現陳偉曾經多次駕駛該車出現在調查現場。”
“這事兒我知道，這車當初陳偉報備過，王書記你該查查之前的記錄再來說。”局長道。
說實話，一輛50萬的車雖然很貴，普通工薪階層不一定舍得買，但真要咬牙買的話，都混到陳偉這級别了，誰家沒有個50萬？武北的一棟房子，都不隻是這個數了。
更不要說，陳偉家的情況如此特殊。
自從南爸南媽知道了南冥的身份之後，南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沒事就給家裏人置辦行頭。
雖然南冥親戚很多，但還是有所親疏的，除了南爸南媽之外，他最親的就是陳偉了，給南爸南媽有的，陳偉也都有一份。
“我知道，陳偉的記錄上說，這輛車是親戚所贈。”王啓明道，“但是就算是親戚，贈一輛50萬上下的車，也太誇張了。”
局長微笑搖頭，道：“這不足以說明什麽。”
王啓明點頭，他自然知道，想要拿局長的愛将開刀可沒那麽容易，不過他也早就有所準備，又指着照片道：“局長，還請您再看陳偉的穿着。我咨詢了專家，這套衣服是香港大裁縫店的半定制西裝，價格至少在2W元以上……以及這套，這套，還有這套……”
大概是因爲從年輕時就一直穿制服，現在不用每天穿制服了，但陳偉還是喜歡穿西裝，上下班時不穿制服的情況下，一直都是西裝革履的。
“經過我的統計，陳偉至少有5套以上的西裝，其中價格最高的一套，初步估計人民币定價在5萬以上。”王啓明換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下大雪了，陳偉正和一群小夥子一起鏟雪，穿着這麽一身西裝鏟雪，當時王啓明都覺得心痛了。
“此外，陳偉的皮帶、鞋子，一些是艾倫埃德蒙茲的，雖然不是特别奢侈的品牌，但是也都在數千元……還有幾雙，都是手工皮鞋，價格近萬，我曾經問過他，他說這些衣服也是親戚贈送的，不知道多少錢。”
王啓明語聲沉重，道：“各位，這些衣服和鞋子，再加上一輛車，已經是百萬人民币以上了，什麽樣的親戚能贈送别人這麽多的東西？大家都是明眼人，這些東西價值不菲我能看出來，難道基層民警看不出來？難道他們不會質疑？不會私下讨論？生活如此奢靡的警察，還能算是警察嗎？還能給基層民警做榜樣嗎？”
“再看這個，這是陳偉使用的鋼筆，我也求教過專家，專家說這種鋼筆是純銀的，就算是國産品牌，也在3000元以上，如果是高檔品牌，則至少數萬元。”王啓明又換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南冥回來之後，送給陳偉的“山”字牌鋼筆，上面刻的是一首蘇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獵》，陳偉頗爲喜歡，日常簽字都用這支筆。
可以說，爲了調查陳偉，他真的是下了死力氣了。
“從調查可見，這個陳偉，日常所用，無一不是奢侈品，普通人怎麽能做到這點？”王啓明痛心疾首道。
“還有這個。”說完，王啓明不等局長等人發言，又拿出了一份報告來：“這是上次陳偉出去辦案的報告，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陳偉所居住的這家酒店，已經超出了陳偉的級别。此外還有人說，當初陳偉在辦案時，居住的是總統套房，一夜就近萬元支出。”
旁邊一個人不爽了，道：“請問陳偉拿來要求報銷了嗎？”
“沒有，此次辦案，是陳偉私人承擔的費用。”王啓明被問得一愣，連忙道，“但這不是重點，請問一名普通的公職人員，有什麽樣的财力住總統套房？難道也是親戚贈與的？還有這麽好的親戚？這麽好的親戚，請問在座的各位誰有？”
一人笑道：“這麽好的親戚，可真不是誰都有的。”
王啓明道：“我知道陳偉業務能力強，工作也很認真，但這不能成爲陳偉可以收受賄賂，作風不檢的理由！我認爲我們應該将這個毒瘤連根拔起，以儆效尤！”
王啓明的話铿锵有力，擲地有聲，說完之後，他就等着衆人的反應。
“老王你今天喝醉了吧。”誰想到一名副局長卻是冷笑一聲，起身道：“你們忙，我還有重要的是要辦。”
說着就要離席。
“你什麽意思？”王啓明不樂了，爲什麽他的大招都放出來了，衆人壓根就沒什麽反應？
“老王，你還是再接着調查一下再說話吧。”局長歎氣，你是紀委降下來的，不過咱們都是警察，論調查能力和眼力，難道比你們紀委差了？有啥事看不出來，如果陳偉真有問題，還能呆到現在？
怪隻怪，你沒有那麽好的親戚啊。
看衆人都要離開，王啓明頓時不滿了，道：“難道就沒有一個人關注民警的作風問題嗎？我這裏還有一些證據，證明陳偉頻繁出入奢侈場合……我知道陳偉是你們的愛将，我也不要求将此事上報，咱們内部處理，至少給他個警告處分，撤銷他的……”
“你省省吧，老王。”其他的幾個人都不耐煩了，拍拍他的肩膀：“你覺得百萬元就多了，那你覺得，一億人民币算多嗎？”
“啥？”王啓明一愣。
“你來咱們局裏，也算是有一個月了吧，雖然你們紀檢口上，和咱們的主要業務不搭，但也該知道咱們武北市公安局，是全國裝備最好的之一吧。”一名副局長笑。
“我知道啊，咱們局裏是全國唯一列裝了動力外骨骼，做到了日常無人機巡邏的。此外咱們局裏的實驗室也是國内首屈一指的。”王啓明道。
“那你覺得這些動力外骨骼、無人機、實驗設備都是哪裏來的？”那副局長笑，他算是陳偉的直屬上司，對自己的愛将被黑，早就不耐煩了，此時雖然在笑着，卻是皮笑肉不笑，加上他長的本來就不好看，一臉橫肉，笑起來猙獰之極。
“那是市裏對咱們的工作比較支持……”武北市公安局最近在全國都特别有名，當初王啓明知道自己要被空降到警察系統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來這裏，多方運作才來了。
“市裏再怎麽支持，也不可能給咱們弄來動力外骨骼的，這種東西，我到處打聽過了，全世界咱們是最先裝備上的，就連部隊都沒有幾架！”那局長笑，“一架動力外骨骼的價格是1500萬，咱們局裏有8架，你算算這是多少錢？”
除了武北局有8架，還有4架在文吉，懶神科技一共捐贈了12架，都在武北。
這還不算培訓、維護費用，這些都是懶神科技的人負責的，幾乎分文不收。
當然，當初捐贈的時候，一架動力外骨骼的定價還隻有500萬，但這也已經是數千萬了。
人家投資那麽多，爲的是什麽？難道是因爲他局長大人英明神武，武北市局正義爆棚？
當然不是，隻是因爲人家有一個哥哥在武北局，僅此而已。
捐給局裏都這麽多，送給陳偉點小東西，誰敢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