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說隻有一個研究員受輕傷時，慶中楊這才噓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還真怕整個實驗室被一把火燒光了。
“但是……”電話那邊，副所長哭喪着臉：“但是實驗進度受阻，恐怕在期限之前，完不成初次測試了……”
這下子，慶中楊就坐不住了。
眼看軍演的日子馬上就到了，而這艘暫命名爲“洛神”的磁流體潛艇試驗品還沒有制造出來，這讓慶中楊如何能不着急？
“怎麽會起火的？你們的實驗室那麽重要，連基本的防火措施都沒做到嗎？”慶中楊立刻就火了。
“首長，這是我們的估計不足，我們怎麽也沒想到，這磁流體推進竟然需要那麽大的能量，但首長，這不可能啊！”副所長一個勁兒的吐苦水，“如果需要這麽大的能量才能驅動磁流體推進器，當初寂靜号不可能跑那麽快啊，我算了一下，如果把寂靜号推到180節，一台磁流體推進器的能耗就要數十兆瓦……”
慶中楊撮着牙花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雖然并不是船舶專家，但他知道，一台20兆瓦的燃氣輪機，就可以推着幾百噸的輪船到處跑了。
“首長，寂靜号怎麽可能供得起這麽強大的能量？這世界上，就隻有還沒完工的福特級航母才有這麽大的功率！它可是用了兩個核反應堆！”副所長怎麽想都想不通，“所以一定是哪裏有錯誤，我還沒找到……”
但是慶中楊卻是想通了。
這個混蛋小子，終于還是搞出來了核聚變裝置，而且裝在了寂靜号上啊……
有了核聚變裝置，幾百兆瓦的功率算個屁！
“沒錯，寂靜号就是這麽大的功率……”慶中楊有氣無力道。
“首長您的意思是，一艘民用船用了核動力？”副所長大驚，“等等，就算是核動力也不可能這麽……”
“我什麽也沒說，你什麽也不知道，明白？”慶中楊道。
“明白，我明白了！”副所長大驚，連忙應是。
在他想來，這一定是什麽軍事機密，這種時候就該裝作不知道。
就算是好氣的要死，不該問的也不能問。
忽悠過去這點，慶中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都怪南冥這個熊孩子，他的眉頭都糾結成一個疙瘩了。
“除了功率的問題外，現在還有什麽需要做的？”想到是因爲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導緻開發周期出錯，慶中楊很想按着副所長暴揍一頓，但是現在這麽做也隻能起到反效果，隻能強迫自己沉下心來，問個究竟。
“首先是船體的流體力學設計，我們七所的計算資源不夠，模拟不出來，我想租用一台超算……但是這樣成本就很高……”
“租！”慶中楊斬釘截鐵，“這樣能節省多長時間？”
“呃……編制運算程序，需要大概兩周的時間，流體力學模拟計算的話，大概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這就是大半個月了？”慶中楊大驚，“怎麽那麽長時間？流體力學模拟計算是必須的嗎？這個步驟不能省略嗎？”
慶中楊很不爽，當初南冥他們可是兩天就搞定了一艘船的改裝啊！
“恐怕不能，首長，這可是一艘潛艇……”副所長無奈道。
寂靜号簡單粗暴，隻要能推動寂靜号，怎麽簡單怎麽來，噪音？能耗？一概不用管。
但是潛艇洛神卻不同。
潛艇之所以存在，就是其“隐形”效果，水體對電磁波的吸收能力，讓它可以躲過除了聲呐之外的幾乎所有偵查方式，之所以使用磁流體推進器，就是這種推進裝置極其靜音，速度極快，如果不經過流體力學模拟，噪音比普通潛艇還大的話，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現代戰争中，潛艇隻要被發現，分分鍾就被反潛機幹掉，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天空中飛行的飛機。
“那制造呢？制造需要多長時間？”慶中楊覺得自己腦袋一團亂麻，但終究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沒錯，這可是一艘潛艇，有些東西不能省。
好吧，如果計算需要大半個月，還能趕上軍演的中後段——如果制造的速度快的話。
“不惜一切代價拼命趕工的話，大概三個月左右……”副所長大概知道慶中楊又要大發雷霆，趕快又說了句話，“這可是一艘潛艇……”
計算需要大半個月，然後制造需要三個月，這還是試制版，還是趕工……
慶中楊是知道這種制造過程中的尿性的，這裏出點問題，那裏出點問題，說不定三拖量拖，就變成大半年乃至一年了。
這事兒太常見了。
不，不行。
慶中楊挂了電話，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求援。
這事兒，也隻能找南冥幫忙了。
南冥接到慶中楊電話時，正坐在青陽大學對面的小飯館“難得馄饨”裏。
現在這家小店是江大嫂打理着，江朝華現在整天忙碌在懶神廚房那邊，沒時間顧及這裏了。
過年期間，小店重新裝修了一番，将廚房加大，盤下了隔壁和樓上，隔開了幾個小包間，環境更雅緻了。
如果早上起來時間足夠而南冥又要出門的話，通常都會來這裏吃早餐，他也不去包間，就在原來他喜歡的靠近門邊的位置。
負責早餐的，有時候是江老爺子，有時候是菲律賓大廚或者意大利大廚，有時候他們就在這裏準備，也有時候是小白幫忙将飯菜運送過來。
而今天，南冥坐在包間裏，對面坐着的是楚春晖。
對這位“老熊孩子”，南冥其實挺無奈的，他真擔心楚春晖再把持不住自己，跑去吃喝玩樂，所以經常會把楚春晖叫來，拿冥王宴喂飽他。
簡簡單單的小店，一個半開放的小包間，三五樣一看就很簡單的小菜，誰來了都不敢說楚春晖腐敗，卻是這世間最頂級的美味，能讓楚春晖吃得百感交集。
多則大半個月，少則一個星期，楚春晖就會打電話給南冥，約在這裏吃頓飯，解決自己的口腹之欲。
有時候南冥來陪他，忙起來幹脆就讓他自己吃。
就算是楚春晖來了，南冥也懶得和他聊天，自顧自看手機或者想事。
往日裏，楚春晖吃完飯之後，也會默默坐在那裏思考，說實話，現在能讓他忘卻一切煩惱，專心思考的時候，是越來越少了，恐怕也就隻有和南冥一起吃完飯之後，才能有片刻甯靜。
有時候，他在這裏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但今天，楚春晖吃完飯之後，安靜了隻有五分鍾，就開口道：“聊聊？”
“聊什麽？”南冥翻看着今天的報紙，報紙是老馬送來的，被熨燙得幹幹淨淨，略帶熱度，拿在手中很舒服，還不會讓手染上油墨。
南冥其實很少看報紙的，但老馬恪守一名管家的職責，每天早上都會把熨燙好的報紙送到他的面前，久而久之，南冥就會随便看幾眼。
今天報紙上鋪天蓋地報道的都是某條大老虎落馬的消息，南冥瞥了一眼楚春晖，這家夥險些也變成老虎了。
“你要搬了吧……等你搬走了，想要見面就不容易了。”楚春晖道。
“咋滴，你還想我？”南冥翻報紙，端起牛奶來喝了一口。
楚春晖笑，道：“沒，我就是想要感謝一下你，馬上就要五一了，小冥你想不想當勞模？”
“噗！”南冥噴出的牛奶把熨燙好的報紙權打濕了。
站在一旁的老馬連忙上前，幫南冥擦幹淨面前的水迹，又取走了報紙，道：“我去換一份回來。”
南冥沒管他，就瞪着楚春晖：“我？勞模？”
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甩手掌櫃666，就他還勞模？南冥覺得這世界上最滑稽的事莫過于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