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對了這人資料之後,陳偉确認這個人正是當初的其中一人。
一些工作人員躲在一旁,面色蒼白,幾個熊安康的心腹更是瑟瑟發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不知道爲什麽,卻沒找到熊安康的蹤迹。
陳偉又盤查了一圈,無人機沒拍攝到任何人離開,四周埋伏的人也沒看到有人離開,可明明之前陳偉還看到熊安康在裏面,怎麽就不見了呢?
“你們爲什麽要抓熊總?”陳所問道,他們這破地方,好不容易有一個資産過十億的人,容易嗎?
如果陳縣長在的話,非要和這些人拼命不可。
陳偉道:“陳所,熊安康是十六年前一起銀行搶劫案的嫌疑人,我們這次行動已經報給了雍西省省廳,出于保密的需要,并沒有通知勁山縣。”
“什麽?”陳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勁山縣的首富熊總,竟然是一名疑犯?
看陳所死活不信,陳偉就帶着他來到了保安室裏。
昨天打架的那幾個,還在拘留室裏關着呢,今天保安室裏就倆人,都已經被控制了。
“陳所,你還記得,你抓到我的那天晚上,曾經搜索過這房間吧。”陳偉道,“其實那天我就是在監視熊安康,我看到他們打傷了人,帶到了這個保安室裏。”
陳偉在保安室裏轉悠了一圈,在桌子下面發現了一處血迹,挪開桌子,然後掀開了一塊闆子來,竟然露出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口。
彎腰低頭跳進去,然後沿着低矮的樓梯走下去,就聽到裏面傳來了哼哼唧唧的掙紮聲。
被熊安康派人打暈了拖進來的老耿倆人被綁在椅子上,看到有人來了,都開始掙紮起來。
下面的空間非常狹小,通風不暢,一股污濁的臭味,陳偉皺着眉頭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一手一個把倆人都拎了出來。
取出倆人口中塞着的布,不等陳偉說話,這倆人就大叫起來:“我們招,我們什麽都招,熊安康就是康大安,搶劫銀行就是他策劃的!我們早就想要自首了,他威脅我們不準自首!”
“帶回去。”陳偉揮手,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動。
如果熊安康可以在保安室挖個地下室,那麽他會不會在其他地方,也挖過這樣的地下室?
現在的熊安康,說不定就藏在這建築裏的某個地方。
而如果熊安康要挖地下室,會挖在哪裏呢?他的辦公室?
但是熊安康的辦公室在二樓,并不在底層……等等,如果是密室的話,不一定底層才行。
陳偉想通這點,直奔熊安康的辦公室,檢查了一番,把書架推開來。
果然,書架之後有一個暗門,陳偉打開暗門,就看到一個狹小的方井。
不用陳偉吩咐,幾名特警就已經進入了方井之中,不多時,下面傳來了他們的聲音:“陳隊,您快來看!”
陳偉沿着梯子趴下去,方井直通地下,在地下有一處狹小的卧室,裏面還有一些食水,顯然這些年熊安康一直在準備着逃跑。
而卧室的對面,還有一扇門,打開之後,就是一條狹長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追!”陳偉當機立斷,向通道裏奔去。
通道非常長,真不知道這通道當初是怎麽修的,但想來熊安康坐擁一家十多億資産的建築公司,修建這種通道并不難,難的是如何保密。
跑出去了足有數百米,前方才看到了梯子,上方還是一個方井。
陳偉也不爬梯子,原地起跳,在半空中撐住了方井兩側,然後一個翻身,身體呈現出倒立姿勢,一腳踹開了上方的鐵蓋。
“嘩”一聲,什麽東西散落一地的聲音,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收拾東西,沒想到突然有人從方井中沖出來,也顧不得收拾,把手中的東西向陳偉臉上一甩,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不好,他們追來了!”
陳偉一拳打出,将那丢過來的背包打飛,數不清的鈔票從背包裏飛出來,宛若大雪飄揚。
陳偉不管不顧,沖上去一腳将那人踹倒在地。
後面的特警也已經沖出方井,四下搜索了一圈,卻是都愣了,竟然還沒找到熊安康!
“調集無人機過來!”陳偉道,此地距離安康路橋并不遠,看起來是附近的一家獨棟民宅,熊安康應該也沒跑遠,無人機瞬息即至,熊安康絕對逃不過無人機的搜索。
誰想到無人機搜索了一圈,也沒找到熊安康,陳偉站在院子裏思索片刻,突然心中一動,又沖回了房間,目光就落在一張床上。
掀開床闆,陳偉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床闆之下并無地闆,而是一處入口,這裏竟然又是一條地道。
所謂狡兔三窟,也不過如此,誰能想到熊安康竟然在地道出口之外的地方,又挖了一條地道?難怪這家夥會開一家建築公司,怕也是爲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建設這條逃跑用的路線吧。
等到陳偉沿着這條地道,又追出去了百多米,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幹枯河道附近,河堤之下,兩道車轍延伸向遠方,顯然熊安康在這裏藏了一輛車,而此時已經不知道開到哪裏去了。
而河堤很高,恰好形成了視覺的死角,站在上方是看不到下方的。
陳偉也不禁贊歎,他抓過的壞人不知道多少了,然而如此狡猾,安排如此細緻的人,卻也沒見過幾次。
難怪在十多年前搶劫了銀行,還能在外逃逸十多年,甚至成爲了億萬富翁,這熊安康,或者說康大安果然不是普通人。
遇到這樣的敵人,陳偉難得有些興奮起來,如果沒有一點挑戰,那才是無聊。
“你們繼續追!”陳偉命令身邊倆人沿着車轍追下去,然後又命令加大了無人機的搜索範圍。
而陳偉自己,則在細細思索着。
熊安康雖然現在逃了,但是陳偉并不着急,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當初五個劫匪,此時他已經抓到了四個,通過審訊他的同伴,或許會知道熊安康去哪裏。
除非熊安康以最快速度出境,否則絕對插翅難逃。
而熊安康隻剩下一個人,又急着逃跑,總會露出馬腳。
這會兒,陳偉的心思更多是在後續事件的發展上。
熊安康是逃犯不假,但他同時也是勁山縣的首富,這次突襲勢必會帶來一場勁山縣的風暴,甚至有可能會遭受到來自勁山縣的阻力。
果然,等陳偉回到了安康路橋時,陳所就迫不及待地要求要打電話。
陳所把電話打給了勁山縣局長,勁山縣局長又打給了陳縣長。
陳偉也不管他們如何處理應對,直接就在安康路橋開始審訊,被抓的幾個人都對十多年前的罪行供認不諱,不過也都指認熊安康才是主犯,他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雲雲。
到了淩晨12點,陳縣長一行人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看到荷槍實彈把守安康路橋的特警,還有正焦急等在旁邊的縣局的人,隻覺得一陣陣頭暈。
今天一天,他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可悲了。
先是成了全世界嘲笑的愚蠢典型,然後跑去追真正的南總,卻被卷入槍戰之中,差點死了。
好不容易見到了南總,勁山縣的首富就被人端了。
南總那隻是有可能會投資,可安康路橋卻是勁山縣的半壁江山啊。
安康路橋是勁山縣的利稅大戶,熊安康這一去,安康路橋可以說完蛋了,而可以想見的,勁山縣2015年的經濟發展和财政收入,都會大受打擊。
連帶着,陳縣長在年初的政府工作報告上提出的道路修整計劃,基礎設計改善等等計劃,都成了鏡花水月。
陳縣長即将卸任,想要在最後一班崗上,爲勁山縣謀取一些福利,誰想到竟然連老天爺都在和他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