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布置場地，所以就用了學校的場地。
懶得召集觀衆，所以就直接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演出。
最後，懶得做特效，就借用了别人的特效？
鬼才信啊！
怒摔！
這是挑釁！嚴重的挑釁！
至少，懶神黑們是這麽想的。
然而懶神粉們，他們的世界裏就隻有懶神科技，特别是非青陽本地的懶神粉，哪裏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紅.青陽的地方，哪裏知道青陽現在還有煙花秀？
大多數人，甚至都覺得，這就是懶神科技自己放的煙花。
果然虛實結合啊！
所無人機營造出虛幻的巨龍對戰，然後用煙花當特效，竟然毫無違和。
就看各種光芒的煙花在空中炸開，恰好成了兩隻巨龍的對戰背景。
“等等……”池佳峰突然覺得不對，他低頭看了看手機，紅.青陽的節目單上寫的是，第一場煙花秀是音樂煙花《小蘋果》。
國民神曲小蘋果！
前面炸開的紅綠煙花，就是動次打次的前奏了。
前奏結束之後，種子、果實果然上了，然後星星月亮也出來了。
不懂的人，還以爲那種子是呼應之前的綠色嫩芽，然而懂的人，此時已經無法直視天空中的兩隻巨龍。
内涵，太内涵了！
等到天空中有蘋果炸開時，池佳峰分明聽到身邊有人在哼歌：“你是我滴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這也是個懂行的。
然而聽着身邊人哼哼的小蘋果，再加上腦放效應，再看着天空中炸開的煙花，突然之間，池佳峰覺得這兩隻巨龍有點無法直視了。
明明是激烈的對戰和碰撞，然而腦海中呈現出的，卻是兩隻巨龍跳着小蘋果互相接近的畫面。
再看看紅色巨龍的“紅紅的小臉”，池佳峰的臉都紫了。
要不要這麽毀三觀！
南總的惡趣味，果然讓人受不了！
等到唱到“火火火火火”時，天空中的紅色巨龍一聲怒吼，噴發出了數十道紅色的火焰，将半個天空都映照成了紅色的。
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
池佳峰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作爲一個懂南總的人，作爲一個懶神科技的狂熱粉，這一瞬間，他有一種一頭紮進清澄湖的沖動，好把自己那震驚、激動、尴尬、好笑混雜的感情冷卻下來。
網絡上，這會兒更是笑瘋了，知道真相的人把真相一說，所有人都無法直視眼前的畫面了。
而就在此時，青龍被紅色巨龍噴出的火焰炸開，飛退到了物理樓的上方。
深空物理系的大樓上，一年四季都有一束激光直射太空，淡淡橙色激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亮亮的光柱，此時青龍撞在了那橙色激光柱上，轟然碎裂，化成了一道碧綠的旋風。
紅龍也撲了過來，在空中化成了火焰的漩渦。
旋風與火焰，以橙色激光柱爲中心，激烈碰撞，光芒四濺。
加上作爲背景的煙花秀，整個場面絢麗、宏大，如夢似幻。
突然間，紅色巨龍恢複本形，回頭看了一眼下方，似乎發現了下方的人群，它怒吼一聲，極速俯沖而下！
數億像素的精細表現，能讓人看到它那冰冷的眼神和無盡的殺意。
它的目标，變成了作爲觀衆的，所有在場的觀衆。
看着那宛若燃燒着的巨龍迅速接近，在廣場上的觀衆們，同時發出了驚呼聲，下意識地雙手抱頭。
就在此時，青龍飛撲過去，咬住了紅色巨龍的尾巴，兩隻巨龍在近距離厮打起來，一邊厮打，一邊下降。
有大膽的人，此時卻擡起頭來，看向了那低空掠過的無人機群，半透明的青龍與紅色巨龍，似乎觸手可及。
真實與虛幻，兩個世界，卻如此融合在一起，讓人感歎技術的力量。
下一秒，兩隻巨龍就要跌入人群之中，人群中驚呼更盛。
而墜落的地點，就是廣場中央，南冥他們所處的位置。
就連老白和楚春晖幾個人都吓得一個哆嗦，劉昕雨更是尖叫起來。
然而在落地之前，青龍奮力甩動尾巴，兩隻巨龍彈向了圖書館樓。
已經熄滅了的3D建築投影再次亮起，虛實結合之下，兩隻巨龍從樓裏面打到樓外面，再從樓外面打到樓後面。不同顔色的鮮血飛濺，不知道被虐過多少次的圖書館樓，更是再次崩碎損毀。
這會兒，早就已經沒人記得所謂小蘋果了。
剛才那小蘋果的腦放插曲，就像是在真正緊繃的戰鬥中，一絲舒緩的小笑料，笑料之後的戰鬥，更加殘酷。
兩隻巨龍重新回到了天空中，他們的體型越變越大，戰鬥越來越慘烈，破壞力也越來越大。
三座大樓也展現出了天崩地裂、世界毀滅的景象。
而天空中，無人機不再是模拟巨龍的形狀，而是慢慢攤平了，變成了宛若平鋪在天空中的巨大幕布，畫面變得抽象了起來，兩隻抽象的龍戰鬥不休，在戰鬥的背景之下，整個背景卻慢慢破碎，似乎就連天空，都被打碎了。
終于，青龍對着紅色巨龍一口咬下，猛然甩出，轟隆一聲，紅色巨龍的屍體撞塌了計算機樓，青龍低頭，看向了下方蒼茫卻破碎的大地，發出了一聲悲怆的龍吟。
它遊動着，悲鳴着，終于下定了決心，在它的心髒部位，綠色的光芒亮起，一棵幼苗飄了出來，綠色的光芒漸漸籠罩了世界，而青龍漸漸淡去，最終變成了閃耀的光點。
天空中漸漸響起了聽不清歌詞的淺斟低唱，空靈的女聲，如泣如訴。
三座建築和天空中的無人機，都漸漸暗了下來，而遠方天空的小蘋果煙火秀，也已經到了尾聲。
整個會場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沉默着。
青龍選擇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然後呢？
世界呢？世界毀滅了，還是會重生？
科技台的記者張口想要說話，但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沙啞，他咳嗽了一聲，道：“張總監，這是要結束了嗎？”
張慶吸了一口氣，道：“不，這是第二個階段結束了。”
“還有？”記者一愣，還有什麽？
3D建築投影已經驚豔之極，無人機虛實相間的聲光大秀，更是已經挑戰了人類的技術極限。
但這還不是最後？竟然還有？
已經如此高潮，還有什麽能夠将一切推向更高潮嗎？
這一刻，記者很想對張慶說，就到此爲止吧，知足就好，與其追求完美，到最後反而過猶不及。
但耳機裏，導播卻一直在催促他，讓他問問張慶，後面還有什麽。
科技台本來就不是一個很熱門的電視台，他們的轉播也遠不如網絡上的來得好，然而網絡上卻沒有張慶的親自解說，很多人都是一邊看網絡轉播，一邊開着電視聽張慶解說，這會兒，他們的收視率已經飙升到了之前不敢想的程度。
張慶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他道：“前段時間，我們參加了一次省級項目的競争，但最終因爲某些原因被否決了，同行認爲這項技術太難實現，而科技廳的領導也認爲這項技術不具備實用價值。所以我記得最終這個項目被周教授拿走了。”
周睿聰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當時張慶給他們描繪了一種技術，而他甚至都沒聽張慶說完，就大聲反駁了張慶，最終張慶被投了反對票。
而現在聽到張慶這麽說，周睿聰牙都痛了。
難道，他們真的實現了？而且可以應用在這麽大範圍的室外秀上？
這怎麽可能？
記者道：“爲什麽其他人都覺得這項技術不能實現呢？”
“因爲它确實不可能實現！”周睿聰大叫，然後他就像是心虛一般重申道，“這次項目，我們是公平公正競争的，沒有任何黑幕！大家的一緻意見就是如此！你之前發表的論文，國際上也是反駁你的居多！”
“我相信這次項目競争是沒有黑幕的。”張慶聳肩笑了笑，“其實我們也不是太想參加這種項目的立項，畢竟做科研，大家都很不容易，我們沒必要和同行搶那點科研經費。”
這話說的，看似低調，其實裝逼，周睿聰真想打張慶一頓，什麽是沒必要搶奪科研經費？說的就像是你能搶得到一樣。
周睿聰那個怒啊，說的那麽财大氣粗，讓人羨慕嫉妒恨！
恨死了！
“不過，我們也沒辦法，國家要評選優秀科研機構，拿到省部級立項多少個是硬指标。事關學校榮譽，不得不争。”張慶攤了攤手，“現在看來，估計先進無望了。過年的獎金，估計也泡湯了，愧對恩師，愧對學校啊。”
裝逼，裝逼，怎麽不來一道閃電劈死你！
不過，張慶說的沒錯，辦個秀就直接花了一億六千萬的人，還真不差那點錢。
然而，人比人實在是氣死人了，張慶這混蛋，在人傷口上撒鹽巴，真他娘的該死！
“那麽，這項技術到底是什麽？”聽了這麽半天，記者還是完全不明白，後面他的導播們都已經争論瘋了，而網絡上，也有很多人在争論不休。
這即将作爲壓軸大戲出場的，比一億六千萬3D投影裝備和一萬架無人機還牛的技術，到底是什麽？
“等。”張慶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道。
就在此時，天空中亮起了一點光，就像是波紋一般，從中心傳遞到了四周，然後又傳遞回來。
音樂變了，變得歡快俏皮，叮叮咚咚，而那亮光就随着節奏閃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