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段時間段志學一直稱呼他南總,倒是很久沒聽到這位稱呼他南哥兒了。
“南哥兒,老闆他晚上要去紅.青陽,我勸他他也不聽,還把我罵了一頓,還說我太敏感了。南哥兒,現在情況您也知道,查得非常嚴,到時候紅.青陽又有那麽多人,老闆大庭廣衆之下出入奢侈場合,影響太不好了。”
南冥撇嘴,楚春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決斷肯定要自己承擔責任,他幹啥要勸?他又不是楚春晖的保姆。
倒是段志學,還真是忠心耿耿,之前是被犧牲貶到朱清縣去的,竟然身在江湖,心憂朝堂,處處想着楚春晖,楚春晖能有這麽忠心的下屬,也算是好運了。
大概感覺到了南冥的拒絕之意,段志學哀求道:“南哥兒,這些天的新聞您也看到了,我知道我之前有過對不起您的地方,但是這些事大多是我做下的,老闆并不知情,您要恨就恨我,其實老闆真的……真的幫了您很多忙的。現在風聲這麽緊,老闆千萬不能出事啊。我實在是找不到别人勸老闆了,隻能求您了。”
南冥皺眉沉吟,想着“出事”之後的後果,突然又想到了老白說,這次教育改革,是楚春霞使了力的。
若不是楚春霞,恐怕他還要苦逼的考試。
而且,之前楚春晖也确實沒少幫他。
恩是恩,怨是怨,其實冤家在李傑入獄的時候,早就已經解了,南冥隻是不想插手這種事。
但說真的,這麽多次相處下來,南冥對楚春晖還真的有了那麽一點感情了,再則段志學之後也真的是仁至義盡,曾經在危急時刻伸出援手,幫助過懶神科技。
南冥呼出了一口氣,道:“我試試吧。”
“謝謝南總,謝謝!老闆的手機号碼是……”段志學喜出望外,都帶上哭腔了。
南冥搖搖頭,這年頭啊,混啥都不容易。
楚春晖也真是的,簡直就是一個老熊孩子,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南冥撥通了那電話,對面一個年輕的聲音道:“喂,你好,請問你哪位?”
聲音裏透着點隐約的傲氣,估計這位是楚春晖的新秘書。
“我找老楚。”南冥道。
“你打錯了。”那邊啪一聲挂了電話。
南冥皺眉,再三确認了一遍自己沒打錯電話,頓時一股無名火冒了起來,楚春晖的這位新秘書還真是目中無人啊,他又撥了過去,冷聲道:“我叫南冥,我找楚春晖,你讓楚春晖接電話!”
那邊猶豫了一下,似乎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過了片刻,楚春晖的聲音響了起來:“喂,哪位?”
聲音裏帶着矜持。
“老楚,你好大架子啊!”南冥氣哼哼道,這是他第二次吐槽楚春晖 架子大了。
“小冥?”楚春晖的聲音頓時變得毫無距離了,熱乎道,“你怎麽打電話來了?哎?吃飯了沒?中午楚哥請你吃飯啊……”
對面,楚春晖的新秘書面色劇變,手都抖了起來,這位打電話來的人,是哪位大爺?爲什麽老闆這個态度?
“老楚,你還說吃飯?”南冥道,“你就那麽喜歡吃那頓飯啊?紅.青陽的飯是那麽好吃的?我一個學生都聽到那麽多風聲了,你還不收斂點?玩心跳是不是?”
爲了避嫌,南冥的懶神會館隻接受私人會員,不對任何官員開放,他真正關系好的幾個,都是悄悄上門服務服務的,之前還是懶神服務車,現在爲了避嫌,南冥又買了幾輛不同的車,不留标志,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帶來不好的影響。
南冥尚且如此謹小慎微,楚春晖卻依然大搖大擺不知輕重,真的不知道是肆無忌憚好,還是麻木了。
“你看,怎麽生氣了?我道歉還不成?”楚春晖還不知道南冥爲啥生氣,不過還是先道歉,這位被南冥虐成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不然,我晚上帶你去紅.青陽……”
南冥都快被氣哭了,這楚春晖還真是一點都不在狀态啊。
南冥總覺得,自己又看到了當初那個拉着不走,拽着倒退,死活都非要向火坑裏跳的熊孩子陸茸茸。
現在陸茸茸早就不熊了,然而楚春晖竟然還熊成這樣子。
而南冥還要苦口婆心勸他,他和楚春晖倆人,到底是誰快要五十歲了啊!
南冥有點明白爲什麽段志學那麽着急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收斂一點,真等着巡視組的人把你抓進去啊。
“老楚,你就非要趟這趟渾水?”南冥氣道,他擡腕看了看手表,“晚上我懶神科技舉行跨年大秀,下午五點我在青陽大學等你,如果你不來,以後就别說認識我!”
“哎?哎?那麽早?小冥……”那邊楚春晖頓時抓瞎了,南冥卻已經直接挂了電話。
能做的他都做了,就看楚春晖是不是自己作死了。
對面,楚春晖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其實心裏是很生氣的,南冥對他這個态度,到底把他當什麽人了?
一邊又有些惶恐,我到底是做了什麽讓南冥生氣的事了?他如果生氣了,後果會不會很嚴重?如果下次見了面,他一點也不給我面子,再罵我一頓怎麽辦?
今天晚上,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到底要去哪裏呢?
楚春晖的秘書小陳都震驚了,他第一次看到老闆如此焦急,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剛才那位到底是誰,能讓老闆如此焦慮?
楚春晖那表情,讓他想起了要見父母的熊孩子,無能爲力又抵抗不得。
掙紮了半天,終歸還是楚春晖對南冥的心理陰影占了上風,他皺眉對秘書道:“小陳,把下午的活動都推了,我們去青陽大學。”
“老闆,不去紅.青陽了?”
“去你個頭的紅.青陽!”楚春晖突然暴怒。
老闆突然震怒,差點把秘書小陳吓尿了,抖抖索索應了一聲,連忙跑去安排去了。
看着小陳的背影,楚春晖歎口氣,這個秘書,怎麽都沒有段志學合用,像段志學那種隻要他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的秘書,當初怎麽就放跑了呢?
下午四點多點,南冥就接到了楚春晖的電話,說他馬上就要到青陽大學了。
“來東門這裏。”南冥站在難得馄饨門口等了片刻,就看到兩輛車先後停下,楚春晖帶着倆小夥子從後面那輛車上下來,走上了台階。
“來吧,我請你吃飯。”南冥道。
“就這地方?”楚春晖瞪大眼,就這麽一個馄饨店。
“怎麽,還配不上你啊!”南冥怒目,你以爲我想請你啊,南冥本來還約好和張菲林一起吃晚飯呢,結果爲了這事又泡湯了,此時正一肚子火呢。
“呃……可我現在不餓……”楚春晖弱弱道,在南冥面前,楚春晖那龐大的氣場,愣是被壓縮到了針尖大,像個受氣小媳婦。
“不餓你去個屁的紅.青陽!”南冥一點面子也不給。
這風格,讓跟在楚春晖身邊的倆青年都呆掉了。
這倆青年,一個是楚春晖的秘書小陳,另外一個是司機兼保镖,一個幹練一個彪悍,跟在楚春晖身邊也很久了,卻第一次見到自家老闆這一面。
趙高峰伸手攔住了他們,虛虛引了一下,指向了門邊的一個桌子,笑道:“兩位兄弟,這邊坐。”
那司機兼保镖的彪悍青年還有點不服,伸手推了趙高峰一把,趙高峰紋絲不動,他自己卻後退了兩步,然後面色劇變,伸手就想摸後腰。
“小陳,小張你們倆陪趙總聊聊。”楚春晖發話了,倆人才稍微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