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自己的照片,發給了徐亞飛:“我在出站口你的方向右手邊,白衣灰褲,灰色鴨舌帽,墨鏡。”
懶人接站,便是這個德行,大家都非常方便。
南冥這一套行頭超級好認,極有辨識度,然後就等着徐亞飛自己過來找他了。
徐亞飛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了南冥,如他所描述,一身簡單休閑打扮,很随意,也很青春。
和記憶中的小屁孩完全不同,眼前是個大小夥子了,站在那裏,已經和他差不多高。
他走過去時,南冥正在打電話,但已經摘下了墨鏡,微笑着看着他。
徐亞飛看着南冥,有點發呆。好陽光帥氣的小夥子,比照片上還帥氣,一看就讓人覺得喜歡。就算是再怎麽仔細辨認,也很難從他身上分辨出當初那小屁孩的影子。
十年不見,南冥竟然已經長成這樣的大小夥子了,徐亞飛還是覺得很感慨的,突然生出了一種“孩子大了總是要飛走”的莫名感慨。
徐亞飛在旁邊打量着南冥,就聽到南冥在說:“實驗室很多人報名,需要面試篩選?你們決定就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挂了。”
說完,南冥看向了眼前的徐亞飛。
徐亞飛和記憶中的樣子,其實變化不大。
變老了一些,但遠沒有南冥所想的那樣滄桑。
“大飛?”再見面,其實倆人都有些拘謹,南冥沒上來就叫他大侄子。
“冥叔?”
OK,接上頭了!
“您好,請這邊走。”趙高峰就很自覺地上前接過行李,帶他們去停車的地下車庫。
“朋友。”看徐亞飛有些疑惑,南冥解釋了一句。
倆人在電話裏還能聊幾句,見了面反而沒啥可說的,互相問了幾句家裏人還好嗎,就冷了場,搜腸刮肚找話題。走在前面帶路的趙高峰都替南冥累得慌。
其實來之前,南媽叮囑徐亞飛,要好好叮囑南冥,讓南冥好好學習之類的,但此時剛見面,總不能就這麽讨人嫌。
都到停車的地方了,徐亞飛終于找到了一個話題:“我原來覺得你的名字很罕見,沒想到青陽大學就有和你重名的。”
“是嗎?”南冥驚訝,他還真不知道。
“對啊,我這次打算報考的那位導師,就有一個叫南冥的學生,估計是青陽大學的研究生。”
南冥這會兒并沒有屏蔽懶神,懶神頓時就激動了起來,連聲催促道:“快問問,快問問!”
“哦?”南冥打算追問呢,突然又覺得不對,“你想要報考的那位導師叫什麽名字?”
“劉敏中。”
南冥:“……”
趙高峰正向後備箱裏丢行李呢,聞言差點一頭撞了進去,手忙腳亂扶住了車身,這才穩住了。
懶神卻不知道這是什麽梗,連忙催促道:“劉敏中是誰?你認識嗎?快點回去找他!”
“我當然認識,因爲他是我老師。”南冥無語。
“等等,你竟然還有一個和你自己重名的同學,之前竟然不告訴我?你真是太無恥了!”懶神那個怒啊,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可以直接轉移到那人身上去,就不用兌現幫你強化東西的諾言了,這麽美好的計劃,就因爲你藏着掖着而泡湯了!誠信啊少年!
南冥無語,沒錯,我是和我自己重名。
他突然發現,這位懶神似乎睡太久了,腦袋不太靈光。
“懶神真是個2B。”南冥低聲吐槽。
“什麽?”徐亞飛隻聽到南冥在那邊嘀咕,沒聽清楚南冥在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我聽說,劉教授的名額已經滿了。”南冥和徐亞飛一起坐到了第二排,道。
劉敏中的幾個博士名額,已經提前被張慶等人内定了。
“我知道,不過我還打算試試。”說到考博,徐亞飛又找到了話題,“隻要能争取到一個公平競争的機會,我相信我會打動他的。”
這個時候的徐亞飛,非常自信和認真的。
在學術上,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劉教授這兒是真沒機會了。”南冥道,這事兒,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于情,劉敏中是個重感情的人,張慶他們無怨無悔跟着他好幾年,怎麽也要把人家弄成博士啊。一個PHD都不給人家,要被戳脊梁骨的。于理,劉敏中的研究成果,是和張慶他們幾個一起做出來的,總不能發了論文就把他們踢了。
這事兒,誰來都不行。學校裏不知道多少頭頭腦腦大大小小的人物托關系,想要自家孩子或者親戚成爲劉敏中的門生呢,劉敏中是來者全拒,一個不留,得罪人也不怕。
不過,既然徐亞飛都來了,南冥總也要幫幫忙,他問劉亞飛道:“大飛你是學什麽的?一定要報劉敏中的博士生嗎?别人的不行嗎?”
“我的碩士是生物化學方向的,比較邊緣的學科。我看前段時間,劉教授的視覺研究所貼出了招聘啓事,想要招一些化學方面的人才,想來劉教授也想要進行一些生物化學方向的研究,所以和劉老師聯系了一下,他确實有這方面的意思。”
“我對這個學科不太了解,這個學科國内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大牛嗎?”南冥問道。
劉亞飛說了幾個名字,南冥點點頭,拿出電話打了出去,問道:“這次來面試的人都有誰?”
聽着那邊報出來的名字,恰好有倆人重合,南冥道:“面試的時候我去當考官,給我留個位置。”
挂了電話,劉敏中有點迷惑,剛才還是讓我們自己來決定呢,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不過南冥是老闆,他說了算,劉敏中聳聳肩,就又把面試方案改了。
身邊,徐亞飛已經拿出了劉敏中的那篇論文,指着上面的名字給南冥看:“你看,和你重名……”
“這就是我啊!”南冥真的很無語。
“不可能吧。”徐亞飛卻笑了。
南冥剛入學三個月,就能發表一篇CNS級别的論文?而且還是主刊?更不要說,這論文發表了一個月了,加上評審周期,至少是兩個多月前,那時候南冥還在軍訓吧。
南冥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想想徐亞飛不信也是正常,也隻能聳肩道:“真的,這就是我。劉老師确實是我的老師,他這邊确實是沒有名額了。”
“真的?”徐亞飛看南冥表情認真,問道。也不知道他是問南冥是劉敏中的學生,還是沒有名額了。
“當然是真的。”南冥覺得自己好無辜,他說過假話撒過謊嗎?
“我再努力試一次,不行的話就要趕快去找别的導師,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徐亞飛道,至于南冥說劉敏中是他的老師,倒并不奇怪,劉敏中或許還在代課。
趙高峰從後視鏡裏看了徐亞飛一眼,搖了搖頭。
真神就在身邊,你還到哪裏去亂拜佛啊。
徐亞飛把論文收起來,拿出了一本手帳,開始在上面列計劃:“學業:1、在青陽大學附近安頓下來;2、聯系劉敏中老師,最好能面談。3、調查其他青陽大學的博導,待選名單:XX/XX/XX。其他:1、去看小姨朱小環;2、和南冥談學業問題;3、給小姨姥打電話通報情況。”
南冥也在手機上列自己的計劃呢,低頭掃了一眼,看到了徐亞飛的手帳,特别是最後一句,南冥突然意識到,徐亞飛這家夥,原來是身負老媽的任務,要通風報信來着。
南冥頓時警惕起來:“你要和我老媽說什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