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份昨天的報紙,頭版頭條上,正是無人機小白和江三甲的巨幅照片。
“小叔叔,你别在外面,危險!”看到南冥下車,陸茸茸快急瘋了,這裏是賽道,随時都會有疾馳的車輛從後面過來,南冥站在那裏太危險了。嚴格來說,現在停車在這裏,也非常危險。
“危險?現在我才是最危險的。”南冥冷冷道。
起床氣和怒氣夾雜在一起,現在的南冥,就像是一頭蘇醒的兇獸。
陸茸茸想說什麽,但不知道,看着現在的南冥,總感覺有些怕怕的,似乎不像是平日裏可以說說笑笑的那個南冥。
南冥沒再理會陸茸茸,他伸手向前一指:“小白,開始導航模式,探測路徑,制定路線。”
然後他踩上了自己的平衡車。
白色的,兩側塗裝着火焰的平衡車,不到三十公分直徑的輪子,這小巧玲珑的平衡車,就是南冥的代步工具,不論南冥到哪裏,都随身帶着。
陸茸茸曾經還心中嘲笑過南冥,覺得他這個小平衡車真是超搞笑,覺得南冥壓根就不懂什麽叫速度與激情。
而就在此時,他看到南冥的身體向前一傾,尖銳的吱吱聲響起,平衡車急速旋轉的輪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以恐怖的加速度向前沖去,瞬間消失在了拐角處。
這是平衡車?
這他媽的是平衡車?
這是火箭車吧!
“咔嚓……”陸茸茸嘴巴張得太大,脫臼了。
他甚至沒感覺到痛,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隻有一片空白。
夜色裏,小白高高飛在空中,下方的攝像頭不斷測繪出當前的實時路況,将信息處理之後,發送到了南冥的手機中,在南冥的面前顯示出了精确的路線圖。
小白計算着南冥的速度和路徑,通過耳機不斷發送提示,讓南冥在夜色中宛若會轉彎的子彈一般貼地飛行。
前方不遠處,汽車的尾燈已經在目,科邁羅就在前方,和南冥的速度比起來,科邁羅就像是停止的一樣。
楊帆一邊駕車,一邊哈哈大笑,坐在副駕駛的妖豔女子也在瘋狂大笑,笑得化妝過度的臉上一片猙獰,在不斷晃動的路燈下,宛若鬼怪。
後面已經許久沒有其他車的聲音了,看來那輛車已經吃到苦頭了。
至于後果?他不在乎,反正不論什麽樣的後果,他的老爸都能擺平。
前方又是一個彎道,楊帆熟稔地過彎。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有敲窗戶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窗戶外面有個人,宛若鬼魅一般飄着。
“怎麽會!”楊帆差點把方向打飛了,連忙穩住,前方是連續幾個彎道,雖然算不上發卡彎,但道路非常複雜,楊帆不敢分心。
“咚咚。”外面的人又敲了敲車窗,指了指下方,鬼使神差的,副駕駛的女子把車窗降了下來。
這下看得更清楚了,看身形是個少年,戴着騎行眼鏡,騎行面罩,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對不起,你丢了東西。”
然後他就看到那少年突然消失在窗外,下一秒,又出現在了他身邊。
那一瞬間,南冥稍稍減速,從車後繞到了車左方,那種感覺,就像是會飛一樣。
他的雙手捏着一張報紙,展開,微笑着放在了科邁羅的前擋風玻璃上。
強大的風壓壓住了報紙,把報紙黏在了車擋風玻璃上。
此時的科邁羅,剛剛進入第二個彎道。
“卧槽!”楊少心中猛然一涼。
南冥的身體瞬間仰直,平衡車詭異地停下來,就像是違背了物理規則一般。而在他的面前,那輛科邁羅斜斜撞向了山壁,車頭瞬間憋了下去,就像是紙糊的一般。
驚叫,撞擊,翻車,就像是在玩GTA5。
“轟!”
巨大的撞擊聲讓南冥揉了揉腦袋,又打了個哈欠。
起床氣好像有點消退了。
小白發現了南冥的刹那,就向趙高峰的手機發送了消息,他低頭一看,那一幕差點把他吓死。
然後南冥接管了小白的控制權,趙高峰的視頻就被截斷了。
趙高峰心中擔心,一路把油門踩到底,看到紅色的野馬停在路邊,連忙停下車沖過去,就看到陸茸茸淚流滿面,嘴巴大張。
趙高峰頓時心中咯噔一下:“南哥兒呢!他到哪裏去了?出什麽事了?”
陸茸茸的淚流的更多了,趙高峰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一把抓住了陸茸茸:“南哥兒到底怎麽了?你快說!你快說!”
難道,又有殺手來殺南冥了?
那一刻,趙高峰死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陸茸茸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淚流滿面地指着自己的下巴。
南冥他沒事啊!我的下巴脫臼了啊!你倒是别問我話,給我把下巴弄回去啊!
好痛啊!
好不容易,趙高峰弄懂了陸茸茸的意思,他伸手一推一托,陸茸茸的下巴終于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他抹了一把淚,道:“小叔叔他沒事,他剛才追上去了!”
“追上去了?”趙高峰也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南冥的平衡車,速度能多快。
南冥平日裏都累學校裏,那種路,想要快也快不起來啊。
趙高峰不敢耽擱,他把陸茸茸趕到了副駕駛,自己駕駛着野馬,急馳而去。
距離很遠,就聽到前方一聲轟然巨響,趙高峰把油門踩到底,一路上疾馳過彎,看的陸茸茸目瞪口呆。
卻不知道,此時的趙高峰,壓根就已經完全超常發揮了,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駕駛技術多麽驚世駭俗,他隻顧着擔心南冥了。
野馬拐到了連環彎的第二個彎道,就看到一輛車翻在路邊,兩個人被安全帶倒吊在那裏,口交流血,生死不知,南冥站在路邊,抓着腦袋,剛睡醒的樣子,有點茫然。
他的背後,一彎上弦月就懸在他的頭頂,像是死神那冰冷的鐮刀。
不知道爲什麽,陸茸茸覺得此時的南冥,真的是非常陌生,就算當初南冥壓制楚春晖時,給他的震動也沒有現在那麽大。
這種時候的南冥,似乎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趙高峰咬住嘴唇,當初南冥殺死李土斌時,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似乎不完全是,現在的南冥,幾乎完全由本能所控制,沖動本是少年本性,但平日裏的南冥卻将其壓制到不像是一個少年。
在平日裏那種狀态下,南冥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人,但凡他的理智或者本能,某個壓制了另外一個時,這人似乎都會變得很可怕。
趙高峰下車,小心走到了南冥的面前,低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呃……不知道。”南冥抓着腦袋,“好像是自己撞上去了。”
他剛才還半睡半醒呢,哪裏知道怎麽回事。
開口之後的南冥,似乎又恢複了趙高峰最熟悉的樣子,迷糊糊笑嘻嘻懶得厲害。
趙高峰仔細看看南冥,确認沒啥事之後,這才則走到了那翻了的科邁羅前,身後摸了摸兩個人的脖子,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倆人不過是昏迷過去了,都還活着,從外表上看,也沒有緻命傷,流血并不多。
遠方,隐約傳來了警笛的聲音,幾輛車呼嘯着,驚慌逃竄,但是警方布置了那麽多,各地的關卡恐怕都已經設完了,怎麽可能輕易讓這些人逃離?
趙高峰打了120的電話,轉頭一看,南冥已經縮回了野馬的副駕駛上,縮着腦袋,又像是睡着了。
他想了想,又打給了何珊,這邊的事情,總要處理一下。
打完電話,他叮囑南冥和陸茸茸兩人道:“等會兒警察來了,你們就說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明白了。”陸茸茸乖乖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