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棟梁一直是當秘書的,更是行政出身,哪裏懂怎麽做學問?
他隻是在看人,覺得自己有識人之明,像朱楊超這種嘴巴甜,會說話的,那自然是好人。
像劉敏中這種嘴笨人木的,搞學問又能搞出什麽成果來?
如果劉敏中能有機會見到校長,隻要三言兩語說說自己現在的進展,校長怕是也能重視起來,就算是不重點扶持,也不會困難到連維系都要自己貼錢。
但是,不論是校長,還是劉敏中,都沒有這個機會。
“你給我去,去把劉教授給我留下,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要是沒把劉教授留下,就從辦公樓上跳下去吧!”校長發了狠話。
“是,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趙棟梁捂着臉,連滾帶爬地出了病房。
校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看着身邊的人。
他想說什麽?家門不幸?這不是家門。
讓你們見笑了?又有什麽可笑的?
校長隻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場大夢中突然醒來,往日裏覺得格外真實的一切,再回憶起來,簡直就是荒誕可笑。
而這些荒誕可笑的事,卻都是他做的。
在沒意識到錯誤之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正确的。
……
江小慧剛放學回來,就看到難得馄饨店門前,lan-thin團隊的幾個人都在。
除了lan-thin團隊的人,還有老大、韓東,以及現在正放假,屁事沒有,又喜歡瞎參合的張慶。
在馄饨店門前的空地上,擺着一個八軸飛行器,比雨燕足足大了一倍有餘。
飛行器的下方,安裝了一個簡單的輕量化吊籃,此時吊籃裏裝了一份馄饨。
李雲聰和江朝華站在一起,指導着江朝華控制無人機,江朝華小心翼翼操縱着,就看到無人機慢慢飛了起來。
“飛了!飛了!”江朝華咧嘴大笑,就像是一個孩子。
旁邊江大嫂和和江小慧都無語了,江朝華這壓根就是以無人機爲借口,給自己弄了個大玩具嘛!
這男人啊,不管什麽時候,都是貪玩的。
江朝華操縱着無人機飛了一圈,然後李雲聰又教他如何直接設定飛行路線,讓無人機自動飛行,江朝華學得有點慢,讓他乍然之間理解這東西,有點太難了,不一會就有點頭昏腦脹,捂着腦袋坐下:“不行,我得歇會。”
“讓我玩玩!讓我玩玩!”張慶腆着臉沖上來,他早就想玩了。
“你說劉老師怎麽想的,也不研究點好玩的東西,我都想跳槽了,你們lan-thin團隊還要人不?”終于拿到了無人機的操縱權,張慶遙控着無人機飛上飛下,玩的特别開心,道:“這東西真不錯,啥時候開賣啊,我發了工資也買一個。”
南冥突然有點心驚肉跳,上次張慶說發了工資要買個平衡車,南冥就苦哈哈地跑去努力賺錢,給張慶發工資了。
這次張慶的要求更高了,要發了工資買無人機了……
南冥突然覺得,似乎要給他們漲工資了啊!
當老闆,真不容易啊……
眼看快到中午了,江大哥樂呵呵地回去忙了,不多時,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哄笑聲,隐約還有狗叫聲。
江小慧正在幫忙,出去一看,頓時急了:“你們别欺負小黑!”
卻見這幾個熊孩子,把小黑裝在了吊籃裏,正帶着小黑在天上飛呢。
小黑趴在吊籃裏,探着腦袋看着外面,嗷嗷叫着。
看到江小慧出來,幾個熊孩子趕快互相推卸責任:“不是我!”
“是南冥說要做載人實驗的!”
“是張慶抱上去的!”
“是小黑自己爬進去的!”
“是……”
“快放小黑下來!”江小慧急了,上去就錘正操縱着無人機的李雲聰。
這些男孩子,不管多大年齡,都一個比一個讨厭!
就連南冥都這麽讨厭!
小黑下來的時候,吓得腿都軟了,在原地趴了一會,才嗷嗷叫着沖上去咬南冥的鞋子。
“你看,不害怕吧,好玩吧,要不要再來啊……”南冥道。
江小慧狠狠瞪了南冥一眼,抱着小黑進屋裏去了。
不多時,南冥覺得腳底下有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小黑正蹲在那裏,咬他的鞋子呢。
南冥蹲下,伸出手,小黑就跳到了南冥的手裏,還嗷嗷叫着。
“我覺得小黑好像很喜歡飛。”
“我也覺得……”
“那就……”
不多時,江小慧又聽到門外傳來了小黑的叫聲,沖出去一看,都快氣哭了。
小黑都快飛到看不見影了。
這些男生們真讨厭,不管長多大都是熊孩子!
“你們在玩什麽呢?那麽開心?”劉敏中停車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江小慧瞪他,你什麽眼神,明明隻有那些熊孩子開心好不好!
“老師!”張慶一副做壞事被抓住的表情,他可是剛剛吐槽了劉敏中,說自家的研究所研究的東西不好玩的。
“小慧,江大哥在不在?”劉敏中笑眯眯問道。
“劉老師來了,啥事?”江朝華擦了擦手,從店裏走了出來。
“江大哥,今天我有個老朋友來青陽了,能不能請你出手幫忙整治倆菜?”劉敏中雙手合什,央求道。
“來吧,今天不太忙。”江朝華笑了,除了南冥之外,這些和南冥熟悉親厚的人,偶爾提點要求,他也盡量滿足。
“那我一會就過來,江大哥你看着啥趁手,随便整點就行。”劉敏中知道,自己在江朝華那裏,還沒那點菜的面子,能給整治點小菜,就已經是很大的福利了。
“老師,又是哪個學校的人來了?”張慶問道。
這幾天,對視覺研究所的人來說,真是瞬息萬變。
前一秒,他們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下一秒,就變成了香饽饽,人人争搶了。
這不,從昨天開始,劉敏中的電話就幾乎要被打爆了。
邀請他的有研究所,有頂尖大學,甚至還有一些私立大學。
有的是曉之以理:“我們是國内首屈一指的頂尖大學,除非出國,否則恐怕再沒有比我們這裏更好的了。國内的腦神經研究方面,我們是走在最前列的,你來了可以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
有的是誘之以利:“我們是私立大學,但是我們别的沒有,就是有錢!劉老師你需要多少研究經費?說吧!前期經費一千萬夠不夠?如果你過來,我們再獎勵你個人一千萬!”
有的是動之以情:“老劉啊,我們也是多年老同學了,搞的又是差不多的課題,不如來一塊搞吧,我給你打下手,向你學習學習!”
到後來,劉敏中幹脆就不接電話了。
但即便是很多人的電話可以拒接,但是有些人,卻不能不接。
譬如現在要來的這位,就是曾經和劉敏中一起讀博士,後來在另外一所大學發展的同學。
這位同學也不遠,就在隔壁的青陽工程大學,他和劉敏中夫婦倆都很熟悉,當初劉昕雨生病時,也沒少幫忙,于情于理,都不能拒之不理。
不等他開口,劉敏中就道:“老同學,你也别說了,咱們就叙叙舊,至于去哪裏,我一個人也決定不了,還要問問其他人的意見。中午我請客,一起喝點酒,說說話。”
這位也知道他的脾氣,搖頭笑道:“我說你真要走的話,考慮考慮我們工程大,雖然名氣不如青陽大學,這些年在科研能力上卻有超越的趨勢了,兩個學校距離又不遠,嫂子工作,小雨上學之類的,都不用麻煩。”
“這些事,再說吧……”劉敏中不願多說。
“你啊,就是這麽油鹽不進,不然能落到這步田地,随便混混,也不至于被學校趕出來了啊。”對面的人笑道,極爲幸災樂禍。
劉敏中就無語了,這家夥的風格還是一個模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劉敏中被青陽大學趕出來的事,已經成了笑柄了。
當然,這笑柄不是笑劉敏中,笑的是青陽大學。
什麽叫有眼不識金鑲玉?這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