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感覺到了有人脫離了隊伍,慢慢向他的方向走來。
陳偉小心地搜索着左右,他沒找到南冥,心中總是不放心。
雖然他知道搜索估計也沒什麽用,但還是忍不住到處搜索。
強光手電下,倉庫裏的蛛絲馬迹完全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發現剛剛有人向這邊走了,而且現在還在這裏。
“找死!”孫三心中冷笑,他手中的棍子慢慢揚起,仔細聽着那腳步聲不斷地接近。
就一個警察而已,他已經放倒了十多個警察,不差這一個了。
在那聲音漸漸逼近的時候,孫三猛然一個閃身,拿着鋼管就撲了出去。
陳偉突然心中一緊,猛然轉頭,隐約看到一個黑影撲了出來。
淬不及防之下,陳偉甚至來不及去拿腰間挂着的鎬把,隻能擡起手來,想要用手臂去格擋。
就在此時,一個看不到的人影從陳偉的身後走了出來。
他一直跟在陳偉的身後,保護着陳偉。
而早在孫三發現他之前,他就已經發現了孫三的存在,此時他的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經過了強化的木棍。
這是他剛才消耗掉自己能量時,随手從地上撿來的。
此時,一擡手,棍子就已經被甩了出去。
“嘭!”孫三好像是被看不到的火車撞了,直直倒飛了出去,嘭一聲撞在了一堆建材上。
那一瞬間,孫三覺得自己突然醒了,就像是從過度膨脹和迷醉的夢裏醒來,突然意識到,他不是什麽超級英雄,不是什麽暗夜的君王,他依然不過是一個凡人。
但是他醒的太晚了。
陳偉吓了一大跳,連忙警戒着,左右看了看,但四周壓根就沒有人。
“小冥?”陳偉低聲道,沒人回應,但似乎有人對他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了角落裏。
“已經肅清,全部停手!”陳偉大聲道,警察如同潮水一般回來,持槍警戒。
“陳隊,看這裏!”一名警察突然道,陳偉大步走過去,看到地上有一道血迹,蔓延到了角落裏,搬開那掩藏住血迹的鋼闆,裏面卻已經空空如也。
隻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寫在地上。
“XX市XX街XX号XX樓XX室……”
“這是啥?”陳偉等人面面相觑。
“是個地址?”江三甲弱弱問道。
“廢話……”
誰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地址?問題是,這地址是幹什麽的?
那邊,今天晚上的收獲已經清點出來了。
“報告,毒販共8人,其中三人已經死亡。繳獲槍支十四把,其中七把是警用制式手槍。單眼夜視儀一架,不知道型号……”
“我去,現在的毒販裝備都那麽好了!”陳偉瞪大眼,奶奶的,這次賺大發了。
天亮了,黃宗強終于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的頭痛得厲害,腦袋上一個血塊,都結痂了。
他下意識地就去摸槍,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卧槽!
槍不見了!
然後他又去摸夜視儀。
結果隻有那張寫滿了外文的說明書正在嘲笑地看着他。
更可悲的是,他看到說明書的背面,就是中文……
這個天殺的!到底是哪個混蛋啊!
這下子可是死定了!
黃宗強死的心都有了,上天待他何其不公!
正在撓心撓肺的時候,黃宗強突然看到一個滿身血污的人影從遠方踉踉跄跄地跑了過來。
這個時候,從倉庫那邊跑過來,還滿身血污,隻有一種可能了,這個人一定是毒販!
上天給的好機會啊!
黃宗強顧不得頭昏腦脹,天旋地轉,跌跌撞撞就向那人追了過去。
“别跑!小子,我說你别跑!給我站住!”黃宗強一邊追一邊壓低了聲音威脅,“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兩個人一個追一個逃,就到了河岸邊,看到前方是一灘爛泥的河岸,黃宗強冷笑道:“我看你小子向哪裏跑!”
然後他就看到,那人一個縱身,躍進了河裏,浪花一卷,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黃宗強目瞪口呆。
這毒販甯願跳河自盡,也不願意被他抓住?
哪有這樣的!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黃宗強感覺到了這世界深深的惡意。
遠方傳來了人聲,隐約有人呼喊:“這邊!向這邊逃了!快追!”
黃宗強狠狠跺腳,轉身狂奔而去。
那一地的傷員,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
他可不想留在這裏,讓陳偉看笑話!
晨光耀眼,趙高峰一邊開車,一邊看着身邊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的南冥。
似乎一眼看不到,南冥就會消失掉一般。
畢竟剛才南冥閃閃爍爍的樣子,把他吓壞了。
你能想象開着車,身邊的人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這種感覺嗎?
這可不是在拍鬼片!
等車開到了青陽大學,南冥終于穩固住了,迷迷蒙蒙中醒過來,對趙高峰道:“趙小胖同學。”
“嗯?”趙高峰一愣。
“你今年要退役嗎?”南冥問。
“嗯……不知道……”趙高峰咬着嘴唇,這世界上最無奈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如果要退役的話,最多不過三個月就要離開軍營了,現在他竟然還不能決定。
“如果你退役的話,記得聯系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麽工作,我都可以幫你。”南冥低聲道。
趙高峰悶悶地哼了一聲,不知道南冥爲什麽說這個。
但他相信,南冥說的出,就做得到。
對于未來,他并不擔心。
前有慶林秋的保證,後有南冥的善意,但是他卻覺得有些悲哀,不知道爲什麽。
大概,這世界上就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會結束的生活。
精彩過後,總歸是平淡和空虛。
日後,他也會找個普通的工作,娶妻生子,過着簡單平淡的生活。
突然,南冥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大叫着“停車!停車!”
車門外,三三兩兩身穿軍訓服的大一新生們,正向軍訓場走去,一名格外恬靜的少女就在那裏。
南冥跳下車,張開雙手,沖出去,緊緊抱住張菲林,不知道爲什麽有種想要哭的沖動。
耳邊響起的是女生們起哄的笑聲,但是南冥不在乎。
這裏是大學,不是文吉,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把頭埋在張菲林的肩頭,嗅着她的發香,南冥癟着嘴,身體有些抽動。
黑暗讓人如此脆弱,這個世界,果然還是陽光明媚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