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濱市，七所對面，懶神動力。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太陽似乎還沒從天邊的雲朵中掙紮出來，老闫就氣哼哼地闖了進來，大聲道：“這些混蛋！到底怎麽想的！”
“老師，怎麽了？”黃有春從機甲神兵小闆凳1号的肩膀上探出頭來，推了推眼鏡，納悶地問道。
這又是誰惹了老師了？
“這些官僚！”老闫氣哼哼地道，“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竟然又上馬了一個巨靈神項目！”
“巨靈神項目……”黃有春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明白了，“我國也要研究機甲神兵了？”
“沒錯！”老闫吸了一口氣，“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腦抽了？研究機甲神兵，那也得先把基礎打好吧，人家美國上馬機甲神兵，至少是因爲人家有了白鳥這種飛到15馬赫的飛機，咱們基礎科技還沒跟上呢，研究個啥？”
“是又砍預算了吧。”黃有春笑。
老闫頹然地歎口氣：“是啊，我的秦山1号發動機的預算又砍了……”老闫歎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
“沒砍掉項目就好。”黃有春安慰他道。
“這點預算，和砍掉項目也沒啥差别了……”老闫氣呼呼道，“你說這些領導，腦袋裏到底想的啥？”
黃有春捂嘴偷笑，道：“昨天陳總就跟我說過，估計咱們也要上馬機甲神兵，我當時還覺得不太可能，今天看來，陳總果然沒說錯……”
“這些人，咋就都被帶偏了呢？”老闫恨鐵不成鋼：“飛天戰艦，機甲神兵，這是咱們能造的嗎？不乖乖補上短闆，偏偏去研究這些空中樓閣……”
黃有春就又笑，南總當初拿出來了寂靜号，搞的大家都要把軍艦送上天；現在陳浩聰拿出來了機甲神兵，又讓這些家夥開始研究大機器人了，雖然差了一代，但是這叔侄倆帶人走偏的功力都是一等一的，真不是普通人。
黃有春當然不知道，這次主要功勞還是在南冥身上，南冥利用自己的權限帶偏了美國的高層決策，順道也帶偏了全世界的高層決策。
“也不能說完全是空中樓閣吧，懶神動力的小闆凳1号發動機，是已經答應要授權給軍方的，有了小闆凳1号發動機，咱們的空軍要大升級了，這個時候，砍掉一部分沒必要的重複性研究的預算，來進行前瞻性研究，倒也不錯。”黃有春道。
如果美國全面研究、發展白鳥的發動機，而我兔則用小闆凳1号與之應對，這一輪軍備競争還不知道誰笑到最後呢，反正我兔再面對美國的時候，就不再是完全被吊打，毫無招架之力了。
在這種時候，進行一些前瞻性研究，其實未免不是一個正确的決策。
“你這個臭小子！你的意思是，我的研究完全是沒必要的重複性研究？”聽到黃有春這麽說，老闫頓時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伸手就把黃有春從機甲神兵的肩膀上拽下來，教訓他一頓。
黃有春嘿嘿笑，那意思很明顯，您老雖然爲了秦山-1号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但您老的秦山-1，現在真的隻是重複性研究了。
“小闆凳1号的推重比雖然大，但是畢竟制造要求高，估計采購成本也很高，咱們還是要發展一些低端型号……用在輔助機型或者民用機型上的……”老闫給自己打氣道，“我的秦山-1隻要加上一個大涵道，用在國産民用飛機上也行嘛……”
“老師，要不要說個實話？”黃有春從機甲神兵身上下來，看着老闫道。
“說什麽實話？”老闫頓時心中感覺不妙。
“其實，懶神動力接下來的計劃，就是研究大涵道大推力的發動機，項目名稱小闆凳2号，而且懶神動力已經把這項開發任務，委托給熊孩子科技了……”黃有春道。
聽到黃有春這麽說，老闫目瞪口呆，氣道：“這些熊孩子，是非要把闫伯伯我趕盡殺絕，雞犬不留啊！”
“所以啊，老師……”黃有春想到了陳浩聰昨天給自己的叮囑，笑着問道：“老師幹脆也别在七所了，來熊孩子科技吧，陳總說他們也特喜歡和老師您共事，隻要您來，立刻就給您一個技術副總監待遇。”
“我……”老闫瞪大眼，這幾個熊孩子挖角挖到了他身上了，這讓他有些驚訝，卻又覺得是意料之中。
“我恐怕不行……我參加了太多機密研究……”老闫苦笑着搖搖頭。
也不知道是在找借口，還是在惋惜。
“老師，現在時代不一樣啦。”黃有春道，“我昨天和幾個同行交流，說美國那邊的航發工程師好多跳樓自殺的，小闆凳這麽一出，基本上之前的航空發動機都不值錢了，航空業恐怕要迎來新一輪的洗牌，您老之前參與的那些機密研究，估計也離解密不遠了。”
老闫聞言，隻是搖頭：“我想想，讓我想想……”
從懶神動力出來，老闫更是心煩了，自己一輩子的心血，一夕之間就被全部推翻了。
他知道小闆凳1号很強，但是他絕對沒想到，小闆凳1号竟然這麽強！
15馬赫！
這種感覺到底有多郁悶，多憋屈？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穿越者穿越到異界，跟随隐居深山的武學高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終于練了一身卓絕武藝，打算出山縱橫天下，笑傲江湖了，才發現外面尼瑪是仙俠世界，武功再高，也擋不住人家飛劍一刀！
嚴格來說，老闫這種國内發動機泰山北鬥級别的人物，到了國外，也隻能算是三流，這不是智商上的差距，而是客觀條件，研究環境和技術儲備的差距，再怎麽努力研究，也隻是别人幾十年前的技術成就。
外國那些航發界的大拿們都跳樓了，他又該怎麽辦？
不過老闫心中其實還有一點點的小希望。
據說，今天上級會來七所抽調研究人員，加入“巨靈神計劃”，說不定他也會被抽調加入這個項目？
老闫之前還吐槽過這個項目，這會兒卻又把希望寄托在我兔自己的機甲神兵項目上了，不得不說，有點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