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别管是什麽癌症，隻要攤上一種，就意味着金錢，大量的金錢。
這次面試，是他唯一的機會。
但是，他的競争對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宋勝波，陳勇要怎麽辦？
陳勇太了解宋勝波了，當初沒能成爲宇航員，他整個人都萎靡了好久，他是天生應該屬于藍天，屬于奇迹的人。
而他，則隻是一個得過且過，并沒有太多追求的飛行員，他之所以一路走到現在，大多是因爲被宋勝波拽着向前走吧。
看着哭成淚人的陳勇，宋勝波一咬牙，轉身就走。
面試的房間裏，老馬和盧興城正說話呢，宋勝波一推門就走了進來：“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個職位！”
“爲什麽？”盧興城一愣，他雖然和宋勝波分屬不同的體系，但他也是聽說過宋勝波的，雖然他已經過了一名飛行員的巅峰年齡，但這人絕對配得上當他的大副。
“我……”宋勝波一咬牙道，“我不喜歡給資本家服務！”
“嗤……”老馬笑了。
還真當我揮舞着鈔票找不到飛行員咋滴？
之所以寂靜号要在國内選大副，隻是考慮到要和盧興城以及其他船員配合，選擇一個中國人更容易溝通交流罷了。
飛行員的飛行技術，基本上就等于飛行小時數，老馬覺得自己拿筆錢，能到國外砸來好幾個飛行小時數數倍于宋勝波的王牌機師，還能砸到他們漢語說的比母語還溜，砸到他們跪舔一切中國文化，比中國人還中國人爲止。
清高？清高能當飯吃？
如果不是盧興城堅持要找個中國飛行員的話，他還真不用費這麽多事兒，不說别的，他的座駕的飛行員，之前好像也是王牌機師來着。
說實話王牌飛行員飛民航也沒啥優勢，但是說出去有面子啊！
宋勝波被老馬笑得面紅耳赤，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既然話已出口，他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梗着脖子，就等着倆人回答他。
門外，看着哭得淚人一般傷心的陳勇，陳浩聰和陸茸茸倆人面面相觑。
留下何存平和王世豪做“小闆凳”的收尾工作，倆人跑到這裏打算來撿漏，打算忽悠一個不怕死的飛行員。
正如王世豪所說，敢開着國産飛機上天的，都有大無畏精神嘛！
倆人如意算盤打得挺好，冥叔不是隻要一個飛行員嗎？那剩下的一個他們可以撿漏，許以重金，讓他們幫忙試飛幾次，應該沒問題吧。
但這會兒，聽到了陳勇的傷心事，倆人卻不好意思了。
“他現在很缺錢吧，這不是我們的好機會嗎？”陸茸茸對陳浩聰道。
“可這是趁火打劫吧……我爸知道了會打斷我腿。”陳浩聰道。
“我們這叫救人于水火。”陸茸茸道。
陳浩聰一想也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這個……大叔，你很缺錢？那你怕死不？”
當宋勝波帶着老馬和盧興城從房間裏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根據我們的計算，發生危險的幾率不超過百分之一，但依然會有危險，你真的确定？”陳浩聰道，“百分之一這個幾率，其實蠻大的，畢竟我們不可能隻試飛一次。”
“我知道這個幾率蠻大的。”陳勇道，幾千分之一的幾率，他都攤上了，何況這百分之一的幾率？
但是他真的不在乎了。
“我願意當你們的試飛員。”陳勇沉聲道，“隻要你們預支我試飛的報酬。”
“行！”
“五十萬？”
“沒問題！”陳浩聰豪氣沖天。
“呃……”看到眼前這一幕，宋勝波有點傻眼，他下意識地左右看看，吭哧吭哧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看來你又願意爲資本家服務了？”老馬瞥了一眼宋勝波。
“我願意……”宋勝波哭笑不得道。
“降你兩檔工資！”老馬對被人說成資本家非常不爽。
“……成……”宋勝波也隻能捏着鼻子答應下來。
降兩檔就降兩檔吧，隻要能繼續飛，怎麽都行。
盧興城看了一眼陳勇，對宋勝波道：“半小時後來船上報道，我帶你熟悉一下船，就得出發去爲資本家捕魚去了。”
然後他拍了拍宋勝波的肩膀：“老宋，對抗資本家的道路，任重道遠啊……”
老馬沒好氣地瞪了盧興城一眼，這小子現在也是膽大包天。
兩邊都敲定了協議，宋勝波和陳勇倆人面面相觑，然後互相擁抱了一下，道：“兄弟，保重。”
幾分鍾之前，他們都還是身穿軍裝的人物，現在開始，就要爲資本家賣命了。
“咱們這次的訓練任務……是抓魚？”就算是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宋勝波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任務，就是抓魚。
“答對了，恭喜你，捕魚副隊長。”身爲“寂靜号捕魚船船長”的盧興城道，他轉身問身邊的一名船員：“今天南總想要吃什麽？”
“還是鮟鱇魚。”那船員苦笑道。
“還是鮟鱇魚！這都第七次了！”盧興城使勁撓了撓自己的頭皮，差點把頭發都撓下一绺來。
“鮟鱇魚怎麽了？”宋勝波納悶。
“鮟鱇魚這種魚特讨厭！”盧興城無奈極了，“這種魚喜歡栖息在水底，沒事就在水下爬來爬去的，用聲呐太難發現了，每次我聽得腦袋都大了才能找到一條！南總還特挑剔！小了不吃，老了不吃，得不大不小才行！你說資本家的胃口叼不叼！”
盧興城确實是頭痛無比，這種魚在聲呐上和一塊海底石頭差不多，得非常認真地去分辨才能分辨出來。如果說還有什麽比它更讨厭，也就隻有比目魚了，因爲它壓根就是貼在海床上的。
聽？聲呐？用聲呐找鮟鱇魚？宋勝波完全不知道盧興城在說什麽。
他倒是知道有探魚雷達這東西，但探魚雷達能找到栖息在海底的一條魚？
盧興城暫時不能給宋勝波解釋寂靜号上的聲納系統有多牛，畢竟現在的宋勝波還隻是試用期。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吐槽，他一拍大腿，道：“南總再吃一次鮟鱇魚，我的耳朵非得聾了不可！不行！我得讓他讨厭吃鮟鱇魚！”
盧興城打開手機一陣搜索，然後嘿嘿嘿地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