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手指頭縫裏漏一點,爲什麽要漏給你?”張菲林怒瞪着朱老闆。
朱老闆頓時笑了,他涎着臉伸手來搭張菲林的肩膀,看他的姿勢,似乎打算摟住張菲林的脖子:“小妹,反正這錢也不是你的,給了哥哥……嘔……哦哦哦哦噢噢噢噢!”
南冥的手已經伸到包裏,抓住盲杖了,就在此時,他看到朱老闆兩眼暴突,慘呼着捂着兩腿之間就蹲了下去。
“你特麽爪子往哪裏伸!”張菲林的腳收回來,怒瞪着如同死魚一般趴在地上的朱老闆。
張菲林穿了一件雪白的T恤,此時肩膀上多了個黑乎乎的手印,也不知道這人抓什麽了,剛才推了張菲林一下,就已經弄髒了張菲林的T恤,後來他又伸手想要抓張菲林,還沒得手,就被張菲林的女子防身術放倒了。
張菲林出手實在是太快了,南冥還沒來得及出手呢。
雖然張菲林這一腳正中要害,不過如果讓他動了盲杖,恐怕就不隻是痛一會了。
“算你命大。”南冥松開了手中的盲杖,又踹了地上死狗一般掙紮的朱老闆一腳。
朱老闆哼哼着,掙紮道:“你們……你們不知道老子是誰……你等着……你們給老子等着,老子讓你這破遊樂園開不成業……”
“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還真不信你能讓我們開不成……”南冥撇了撇嘴,聽說這個人姓朱,他大概就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南冥看旁邊那個工作人員還愣着,瞪他一眼道:“還愣着幹什麽?報警啊!”
那人連忙哦了一聲,不一會兒,就有一輛警用電瓶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一個人,卻正好是南冥認識的。
“李哥,你怎麽在這裏?”看到電瓶車上跳下來的人,南冥一愣。
這個人,正是小李,南冥記得他不是去鄉鎮派出所當副所長去了嗎?
“我調回來了。”小李嘿嘿一笑,抓抓腦袋道。
南冥驚訝片刻,道:“李哥,你升官挺快啊!”
如果調回來的話,那豈不是回到了城關所當所長?那可就是當初陳炜的位置。
當然,也有可能是副所長,但是南冥看來,這個幾率不大。
“哪有……”小李抓抓腦袋,然後看向了四周:“是誰襲擊你們?”
“小李,你怎麽才來,哎呦……快把他們都抓起來……”朱老闆看到小李,在地上蠕動着大叫。
小李看到地上趴着的朱老闆,也是皺起眉頭,不過他毫不猶豫,按住了地上的朱老闆,把他铐了起來。
“小李你反了你……”朱老闆還在地上掙紮,“小心我扒了你這身皮!”
“就憑你?”小李冷笑,把朱老闆從地上拽起來,交給身後的兩名警察:“帶走!”
“李所……”那倆警察對朱老闆似乎頗爲畏懼,但看小李的眼神,卻還是把朱老闆押走了。
“沒事吧,用不用我打電話給梁建強?”南冥問小李。
“這事兒我來處理,反而比給梁書記打電話更好。”小李搖搖頭。
看小李的表情并不輕松,南冥就知道,小李承受的壓力也很大。
“這人怎麽敢這麽嚣張?”張菲林卻是很不理解。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敲詐勒索,索取好處?
而且毫不避諱地打着新縣長的旗号,這未免太嚣張了吧!
而且,就算他的靠山是縣長,他敲詐的是誰?是當着南冥的面敲詐他張菲林!
别說縣長了,想要欺負南冥和張菲林,就算是個省級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啊!
“其實,這才是‘常态’吧……”小李苦笑搖頭,“不過也算是他倒黴,碰到了不該碰的人……”
朱老闆這種憊懶人物,其實并不像張菲林和南冥他們所見的那麽不知死活,他想要敲詐的,也不過是一個主管部分工程的小主管罷了。
朱老闆也不敢真正把所有懶神樂園的工程耗材都包下來,現在懶神樂園已經快要收尾,需要的建材不多了,他才出來露個臉,想要弄點錢财花銷。
現在懶神樂園就要收尾了,最後工期很重要,不能拖後。
之前朱老闆敲詐其他的工程,工程方不想要節外生枝的話,往往給他點甜頭,在他看來,這就是賺個辛苦錢,畢竟還要把一大部分孝敬給别人。
可惜今天遇到了南冥和張菲林。
南冥也是無奈,他和陳炜接觸比較多,其實也聽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他對張菲林道:“其實,很多地方的基層都已經黑社……算了,這個詞是個和諧詞,這種無賴多得是,都是弄不死你煩死你的那種。”
正所謂千裏爲官隻爲财,基層的官員們,手段吃相未免難看。
隻是南冥一開始就有陸老和慶老倆人撐腰,知道他底細的顧剛等人,在南冥的面前自然萬般收斂。
再加上顧剛等人有更高層次的追求,也不屑于搞這種事,過于看重财富的人,要麽是天生愛錢,要麽是早就沒了希望。
對顧剛和梁建強他們來說,未來更大的權力在等着他們,何必因小失大?
“你們等着,看我不弄死你們……”朱老闆還在那邊上了電瓶車還不老實,拼命掙紮咒罵。
南冥都無語了,他對小李道:“你說,像這種小混混級别的人,是怎麽有勇氣威脅一家将軍火出售到好幾十個國家的軍火公司的老闆呢?”
小李想要笑,但想到南冥真的是個軍火公司大老闆,便又笑不出來了。
之前南夏電池員工所說的那件事,還沒查實,又來了這麽一攤子。
如是兩件事,讓南冥對這位剛剛到來的縣長充滿了失望。
顧剛在文吉主政時,他可沒有這種煩心事。而現在顧剛剛剛要走——這還不是遠走高飛,而是到市裏去,事情就開始産生變化了。
但真正讓南冥不爽的,是第三次。
晚上,南爸南媽帶着南冥去懶神會館的健身房鍛煉身體,南冥哪裏願意?幹脆溜了出來,在樓裏随便逛了逛。
然後南冥就聽到了一個虛掩的房門裏,傳來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嘿,你别看這些商人一個個财大氣粗的,其實在咱們這些當官的面前,屁都不是。文吉有一個算一個,誰敢不給我面子,南夏電池的那個女老闆夠漂亮吧,我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來給你敬酒……商人就是地裏的莊稼,咱們就是農夫,長起來一茬就割一茬,撈到手裏才是真……你等着,我給你打個電話,把夏一瑤叫來……等着,我給你打個電話把夏一瑤叫來,管保讓她給你勻出來一批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