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姐夫!”
“姐夫,我姐長得這麽漂亮,十裏八鄉,也就你能配得上我姐!你當然是我姐夫!”
“你再說,我就讓他們再把你抓進去了!”
看着滿臉崇拜表情的軍子,盧興城都無語了。
這種崇拜表情,其實盧興城挺熟悉的,他手下的兄弟們,經常也會用這表情看着他。
“那,姐夫您喝茶,這茶我爹平常都不舍得拿出來。”軍子把自家老爹珍藏的一塊普洱敲碎了,給盧興城掰了一大塊,也不怕他喝多了上火。
然後軍子湊上來,看着盧興城:“姐夫您是做啥的?也是當兵的?當大官了吧……姐夫您真厲害,您沒看到剛才大強的表情……”
“我哪裏是什麽大官,你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派出所肯定也是秉公辦理……”盧興城無奈。
“姐夫你說話就是有水平,這官話一套套的,來來來,喝茶喝茶。”軍子道。
盧興城都無語了,你小子是損我還是罵我?
不過,和軍子在一起,盧興城倒是很放松,很習慣。
喝了兩杯茶,盧興城覺得自己的膀胱都在抗議了,起身放了水,看軍子樂呵呵拎着壺去燒水去了,盧興城兩腿都要發軟,還要喝多少茶啊……
到了角落裏,小蘭伸手扭住了軍子的耳朵,壓低了聲音,怒道:“你個軍子,你剛才還嫌咱爹把我賣了,你這也是把我賣了啊!”
“那怎麽一樣!姐你和姐夫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怎麽……配得上人家……”小蘭搖頭。
小蘭是個很現實的女人,她不像軍子那樣樂觀。
這個看起來就是很帥的軍官,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盧興城也無意再繼續坐下去了,他這算是什麽?毛腳女婿上門?
而且,晚上的筵席,他還得準備一下。
“姐夫,您去哪兒,我給您開車。”軍子連忙追上去。
“給我開車作甚?”盧興城疑惑。
“姐夫您不是晚上要去參加酒席嗎?”軍子道,“喝了酒總不能開車吧,還是說姐夫您帶了勤務兵?”
“我哪有勤務兵……”盧興城苦笑,軍子不由分說坐上來,道:“來吧,來吧,姐夫,我給您當司機。”
“這個,小盧啊,不如你就帶軍子去見見世面。”小蘭的父親道。
說實話,他現在還有點怕突然再有人闖進來,再把軍子抓回去,心裏總是沒個底。
盧興城沒辦法,隻能對軍子道:“帶你去可以,你不能亂說話,也不能叫我姐夫,我和你姐……沒啥……”
“那我叫你哥,城哥!”軍子道。
這家夥倒是個自來熟,盧興城不善交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
“你就帶軍子去吧,教教他,别讓他惹事。”小蘭走過來,對盧興城道。
這麽一折騰,時間不早了,盧興城回家打算換身衣服,今天見這些大佬,怎麽也不能随便了,回到家之後,盧母還抱怨說盧興城不懂事,竟然沒把人家小蘭帶回來,等到聽說軍子是小蘭的弟弟時,頓時又眉開眼笑,扯着軍子的手一個勁誇。
盧興城無奈,這八字沒一撇呢,盧母到底在高興個啥?
晚上六點,盧興城準時赴約,約定好的地點,是縣裏最好的飯店,剛到飯店門口,盧興城就看到,楊業超竟然帶着幾個人站在門口等着了。
雖然都穿了便服,但這幾個人還是一眼看過去,就與衆不同,軍子也是從軍隊裏出來的,仔細聽了聽幾個人的職位稱呼,吓得一句話不敢說,差點就要縮回車裏去。
而這些人,對盧興城的态度,更是讓他震驚,自己這個便宜姐夫,到底是什麽人?
接待盧興城的這些人裏,反而是盧興城的那位老戰友喬世甲職位最低,他自然負責接待盧興城的随從,笑着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我家裏的一個弟弟,帶着過來幫我開車。”盧興城道。
“嗨,這點小事,還怕咱們沒人開車麽?有啥事就說聲,咱們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喬世甲連連拍胸膛。
一行人進了包間,盧興城是個實誠人,三兩句話,就直接打問了:“各位首長,您找我有什麽事,請下命令吧。”
盧興城這麽單刀直入,楊業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看盧興城表情認真,還是道:“哪裏敢當,咱們兄弟相稱,兄弟相稱,我托大,就叫你一聲盧老弟,你呢,就叫我個楊哥,叫我老楊也行。就是想要問問,老弟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南總?我想宴請一下南總……”
“這個……南總很……”盧興城猶豫了好幾秒鍾,到底要說“很忙”還是“很懶”,終于還是給南冥留了點面子,“……忙,我還真不一定能把南總請到咱們西北來……”
“我知道,我知道,南總日理萬機,哪有讓南總來咱們西北來的道理,我就是說,如果南總有時間的話,我去青陽拜見一面……”楊業超道。
日理萬機?聽到楊業超這麽說,盧興城都快笑出來了。
還日理萬機呢?日食萬魚還差不多!
而且,盧興城還真不敢給南冥安排這種會面,南冥說懶真懶,說忙也真忙,現在正在全力對付阿比小姐呢,真不一定有時間見楊業超。
看盧興城露出了爲難的神色,楊業超連忙道:“看我,不該提這要求的,今天就是想要和兄弟你認識認識,咱們都是西北人,互相照顧,來,喝酒,喝酒,我先自罰一杯。”
“首長……”
“叫我楊哥!”楊業超瞪眼。
盧興城癟了癟嘴,道:“楊……哥,南總的脾性比較奇怪,您如果有什麽事,不如直說,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是這麽回事……”楊業超抓抓腦袋,“咱們西北,和美國軍方有一個交流項目,算不上是什麽聯合軍演,就是中低層軍官的交流……”
中美之間,雖然南海局勢一直很緊張,美國一直在挑動菲律賓之類的國家,和中國搞摩擦搞争端,但是各種軍事交流,卻并沒有減少,這種情況有點奇怪,但也正常,因爲現在的中國軍方也漸漸有了讓美國人正視的資格,他們也想多了解自己的假想敵。
當然,爲了避諱某些政治因素,交流也以中低層軍官爲主,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可能避開政治?表面上是中低層的校官、尉官交流,但真正操心的人,卻是楊業超這級别的。
而軍人交流,其實少不了比試,大規模的叫軍演,小規模的就叫比武了。
“美國搞出來了一個動力外骨骼,叫做大地勇士,你知道吧。”楊業超苦笑,“他們帶了五台原型機來,小組負重對抗的時候,咱們的士兵咬牙不肯認輸,差點連膝蓋都跑廢了……”
說到這裏,楊業超咬牙,他派出去的都是最好的士兵,最有前途的士兵,但是人力怎麽可能比得上機械?還是負重對抗,最後輸得很慘,幾個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士兵,到了沒人的地方,哭得一個比一個大聲。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走走關系,買幾台咱們懶神科技的動力外骨骼,我也知道現在訂單早就排到了好幾年之後了,我就想,能買來三台……不,兩台也行。”
一套動力外骨骼不便宜,楊業超預算也不多,國内目前建設動力外骨骼連隊的名額在青陽,在慶中楊的手裏,西北這邊是沒有名額的。
其實就算是有名額也沒用,懶神系的動力外骨骼一直是捂着生産,從來沒敞開供應過。
楊業超說話的時候,盧興城的拳頭就已經握了起來,面色有些猙獰。
雖然被迫退伍,但是盧興城卻依然感同身受,那種輸掉的不甘與屈辱。
看盧興城沉默不語,楊業超咬牙道:“一台,一台也行!我有個很厲害的兵,一個人也能對付……”
“我打個電話。”盧興城起身,走到了門邊,打了個電話給南冥。
電話接通,南冥笑呵呵的聲音就傳來:“老盧,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來了?不是在家裏相親嗎?相親結果怎麽樣?咋不給發個照片來?大家都在群裏吵翻了……”
“南總,我有件事想要求您。”盧興城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面子夠不夠,事實上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面子,南冥救了他的命,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還能再要求什麽?
但是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求南冥,他看不下去。
“南總,能不能賣給他們兩三台,就算是一台也行……”盧興城道。
“這種事,你還用給我打電話?找葉千要幾套不就是了?”南冥道,然後他又嗯了一聲,道:“你說對方有大地勇士?”
楊業超一直在緊張地看着在門邊打電話的盧興城,他雖然知道現在偷聽不好,但是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但是盧興城的聲音很小,他又不能湊過去,不知道到底談得怎麽樣,一顆心七上八下。
盧興城挂了電話,走過來時,他的心髒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我剛才已經向南總彙報了。”盧興城伸出兩根手指交叉在一起。
“不行?”楊業超面色慘然,強笑道:“也是,這畢竟是動力外骨骼……”
“十台。”盧興城道,“南總說,五台出售給西北,五台作爲訓練用機捐贈,同時贈送五十個小時的教練服務和十套配套附件,十台動力外骨骼已經準備裝機運送過來了,今天晚上就能到。”
“什麽?”楊業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南總就隻有一個要求。”盧興城道。
“您說!”楊業超站直了身體,十套動力外骨骼,按照市價,那就是一億五千萬啊,南冥半送半賣,也就是弄了個半價給他,楊業超能不感激?什麽條件頁的答應啊。
“南總說,那五台大地勇士的原型機……”盧興城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一縷冰冷的笑容,“給我全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