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陳炜把電話挂斷了。
過了不到五秒鍾,電話鈴聲又響起,陳炜看了一眼,接起,又挂斷了。
那紮爾趴在一側的辦公桌上,和江三甲咬耳朵:“頭兒這是在幹啥?總是這麽幹,不煩嗎?”
“我看師父是樂在其中吧。”江三甲嘿嘿一笑。
從被CIA威脅,到被CIA跪求合作,這中間的差别,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顯然這會兒師父也心中暗爽呢。
“可是如果頭兒有什麽想法的話,直接從電話裏提出來不就好了嗎?”那紮爾道,“我看就算是讓CIA的那家夥裸奔過來他都願意。”
“這你就不懂了吧。”江三甲又是嘿嘿一笑,高深莫測道,“這東西,就要講究一個誠意,總是打電話過來問,能顯出什麽誠意來?”
“不懂……”
“不懂?我告訴你,你說當初菩提祖師在孫猴子的腦袋上敲三下,真的是讓他三更去嗎?不見得吧。他說不定是讓孫猴子隻穿三點式呢?”江三甲搖頭晃腦道,“但是孫猴子三更去了,這就是誠意,如果孫猴子下午三點去了,說不定菩提祖師也會傳他仙法……”
“不懂……”那紮爾兩眼一抹黑。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可是中國的傳統文化,你想要了解中國,這些傳統文化必須得看,你看,菩提祖師讓孫猴子半夜穿三點式去找他學藝,說明當時的風氣不正啊,得整風……”看那紮爾依然一臉茫然,江三甲搖搖頭道:“跟你這種老毛子沒話說……”
“我才不是老毛子!”那紮爾這下子聽懂了,“你這種稱呼是種族歧視!我們俄羅斯人并不比其他歐洲人更多毛!”
“沒關系,他們都是歐洲鬼子!”江三甲道,“你不比他們更毛,他們也不比你更鬼啊!”
“什麽毛什麽鬼……”老毛子那紮爾完全迷糊了,他抓住了江三甲道,“不行,反正你不能使用這些種族歧視的語言。”
“你煩不煩,你又不是美國人,那麽在意種族幹啥?還整天種族歧視呢……”江三甲不爽道。
“反正你這樣說不對……”那紮爾連連搖頭,拽過旁邊一個隊員當外援,“伊安,你來評評理,這是不是種族歧視!”
“唔……”伊安抓了抓自己的大胡子,道:“我是蘇格蘭人,種族歧視是我們的文化,你這是在歧視我們的文化嗎?俄羅斯笨蛋!順便說一句,英格蘭人都是種豬!”
那紮爾傻眼了。
這個隊伍的成員有一小半都是美國人,但似乎美國的主流文化在這裏并不占據主流啊!
“那……我也要歧視你!你這個中國小瘦子!”那紮爾亮了亮自己的肱二頭肌。
“嘿,你說我瘦?來來來,扳手腕!”江三甲頓時跳起來,“你輸了,就是俄羅斯老毛子,我輸了就是中國小瘦猴!”
“是小瘦子,不是小瘦猴!”那紮爾非常認真地反駁道。
“好好好,随你。”江三甲晃了晃手腕。
五秒鍾之後,伊安聳聳肩站起來,道:“我就說了吧,俄羅斯笨蛋!不,老毛子!”
那紮爾難以置信地看着江三甲輕易将自己壓在桌子上,瞪大眼道:“不行,再來!”
“再來也一樣,老毛子,我跟你講,這個孫猴子再怎麽努力,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我這就是五指山……”
陳炜看着江三甲他們鬧成一團,無奈地搖搖頭。
陳炜的性格正直嚴肅,隊員對他的感情,多是尊敬而不是親密,打成一團的活兒,基本上都是江三甲在做。
在他的小隊裏,有來自各個國家,各個種族的人員,各有各的習性,忌諱。
江三甲做事有時候顯得莽撞,過分,但是偏偏效果還不錯。
不過整個團隊明顯開始向着下三路去了,這些人辦案之外談論的話題,簡直是不堪入耳,讓陳炜也不知道該責怪誰。
此時他能做的也就隻是闆着臉叫一句:“去去去,要鬧出去鬧,沒看到這裏還有未成年人嗎?”
“未成年人?師父你說這小子嗎?”江三甲把阿雲從人堆裏拉出來,“這小子早就已經污了好不好,聰聰剛才出去了,師父你放心……”
江三甲心說,你當你家聰聰就不污了嗎?很多污段子,還是我從你家聰聰那裏聽來的呢。
明察秋毫的陳大神探,也有看不穿的東西啊。
陳炜無奈歎口氣,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剛想挂斷,就聽到裏面提高了聲音:“陳先生,我已經到您的門外了,懇請陳先生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
陳炜再次把電話挂掉,在電話又響起來時,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江三甲等人一聽,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知道,其實這段時間,陳炜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這個特殊的聯合小組保留下來,作爲一個常駐的機構。
這個小組是爲了追捕卡爾布而成立的,但是卡爾布并不是唯一的跨國犯罪分子。
卡爾布很狡猾,很強大,但他畢竟隻是一個花花公子,這世界上還有無數的高智商犯罪分子,比卡爾布更危險,更恐怖。
在離開國内之後,陳炜見到了全新的世界,這世界上有那麽多罪犯等着他去抓,而這個小組,将會是他維護法律和正義最有利的武器。
而這個小隊裏的每一個人,之所以加入這個小組,也是爲了這同一個目标。
想要做到這點,他需要很多的人幫忙,CIA的人也未嘗不能拿來做些交易。
而且,說實話,真想要抓捕卡爾布,恐怕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小組裏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自審核,并親自接納的,任何一個人的傷亡,他都不願意承受。
與其自己單打獨鬥,不如把危險和風險轉嫁給别人,急于立功的CIA,顯然就是這樣一個目标。
十幾分鍾之後,雙方在樓下握手道别,看起來其樂融融。
看着CIA的人離開,江三甲問陳炜道:“師父,我們真的要和他們共享信息嗎?”
“綠匪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陳炜搖頭,“如果真的針鋒相對,和卡爾布拼個魚死網破,我們沒優勢,沖鋒陷陣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去做吧。”
有兩名當初和陳炜、楊吉一起和綠匪戰鬥過的隊員都默默點頭,心有餘悸。
“他們怎麽說?”江三甲又問旁邊的陳浩聰。
陳浩聰把手機遞過來。
天空中的遮陽傘七号衛星傳送來的畫面和監聽聲音。
一個特工問傑斯:“sir,我們真的要和他們信息共享嗎?”
“如果他們先找到卡爾布,當然是要共享的。”
“但如果是我們先找到了卡爾布,那就不好說了呵呵呵呵……”
聽着傑斯自作聰明的聲音,陳炜苦笑着搖了搖頭。
可惜啊,你們終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樣的力量。
你或許以爲,長槍大炮就已經是人類武力的巅峰。
你們所面對的力量,是人類終極的武力,它叫做權限。
在南冥的身邊,見到了各種各樣的權限,陳炜明白它到底有多可怕。
而且邪惡召喚權限,還是權限中最強大最具有威脅性的權限之一。
就連擁有恐懼權限的楊吉,都着了道兒。
能夠對抗它的,就隻有另外一種權限了。
而此時此刻,不論是天上的衛星,還是他們身上的力量,亦或者他的鎬把,阿雲的釘子,乃至陳浩聰的技術,何嘗不是南冥權限的體現?
南冥的權限,和卡爾布的權限,終于要正面硬碰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