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琴魔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雖然很多武俠小說裏都把正派描寫的陰險狡詐、勾心鬥角,但不管他們正派人士怎麽龌龊,但總歸是要比那些邪教的好上不少,自古以來隻要被稱之爲邪教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人的常識總是覺得好人堆裏出現一個壞人,那麽這一堆好人都可能是壞人,而壞人堆裏出現一個好人,就覺得壞人都是好人。當然,單純論對錯這種事隻有小孩子才會去幹,但以大衆價值觀來看,被稱之爲魔的,就沒有好東西。
偉大的銀色北伐軍領袖提裏奧弗丁曾經說過,他見過最高尚的獸人也見過最卑鄙的人類。
四個人走在去電影院的路上,建剛拉着小紅蓮問東問西,但根本不讓猴爺去聽,鬼都不知道她們在聊些什麽,反倒是猴爺和端木走在前面,**叨叨各種奇怪的話題。
“我覺得你這裏有意思多了,不過就是有點無聊。”端木歎了口氣:“下次有殺人的買賣記得叫我,不要錢都行,隻要管飯。”
“殺心這麽重?孩子馬上出生了,不積點德?”
“我這不就是積德行善麽,我去把那些壞人殺幹淨,然後世界清明了,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這難道不是積德?”
歪理邪說,一派胡言!
雖然猴爺自己就是可以肆意破壞規則的人,但他打心眼裏認可約束犯罪隻能通過法律這句話,俠以武犯禁可是大忌,以暴易暴根本就不是解決辦法的辦法,隻會造成好不容易得來的秩序被再次破壞,人人都以善的名義去爲惡,到那時哪裏還有什麽公理、正義,不都成了“老子認爲你有罪,老子要審判你”的惡霸邏輯了麽。
爲什麽建剛明明可以一個人把金三角那邊的巫毒工廠殺個幹淨卻仍然通知了塔城和超能協會還有督查?爲什麽小猴子明明已經有了半神的實力還能在被偷了錢包之後報警解決,爲什麽奈非天店裏抓到了一個小偷卻仍然選擇扭送派出所。并不是警察或者那些特工的能耐比他們高多少,而是他們明白什麽樣的事情是需要維護的,越是締造秩序者越發要遵守秩序,這就是世間運行的根本原則。
要都跟端木那樣路見不平一聲吼,那這個世界過不了多久就一定會分崩離析,因爲有罪和無罪不是某一個人說的算的,而即便是真正有罪也必須經過程序來證明。
當然,隻有當他們用各種手段試圖逃脫這種懲罰時,真正屬于他們的天罰才會被降臨,而不是像端木那樣,沖上去就把人腦殼拽掉。
“話說你沒帶你的兇器?”
猴爺發現端木居然沒有帶着他那把死沉死沉的古琴來,這是不正常的,因爲那東西他一直背在身上就沒拿下來過,走南闖北多少年什麽都換了,唯獨那把破琴一直背着,殺人的時候用它、喝酒助興的時候用它、撩妹的時候用它、讨飯賣藝還用它,反正幹什麽都用着,現在突然卸下來,看上去怪怪的。
而面對猴爺的問題,端木隻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卡巴林琴,撥動了一下上頭的鐵片,發出一陣響動,清脆悅耳。
“還有這種操作?”
“沒見識了吧,這種東西更方便,雖然威力小點,但不礙事啊。”端木嘿嘿一笑:“在我對面老鐵的店裏買的。”
“你之前不還說要拆人家招牌麽。”
“人家好好的做生意,我拆人家招牌幹什麽?你這個人,思想很危險。”
“我日尼瑪,我揍你信不信?”猴爺雙拳緊握:“就現在。”
“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計較。”端木絲毫不在意猴爺的威脅,指着街邊一個賣炸品的小店:“吃不?”
“吃,我要雞米花和可樂。”
其實帶着孕婦出來逛街是一件很讨厭的事情,因爲她們很可憐的,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但偏偏她們有特别饞,在别人吃的時候會用那種小狗看主人吃飯的眼神盯着看,是給也不好不給也不好。
比如建剛在吃冰激淩,紅蓮卻隻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勺一勺往嘴裏送,雖然沒吃過冰激淩,但那股奶香味對女孩子來說簡直是緻命的誘惑好嗎。
“我看不下去了,你給不給她買,你不買我買了啊。”建剛叉着腰對端木吼道:“你看她都可憐成啥樣了。”
“乖。”猴爺從後面按住建剛的腦殼:“孕婦是真不能吃這種東西,她的體質可不如你。”
“你看她多可憐。”建剛指着紅蓮:“那眼神。”
其實紅蓮就是饞而已,她可比誰都知道自己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而現在被建剛一說,她臉皮本來就薄,現在幾乎整個人都埋在了端木懷裏不敢擡頭,實在是太羞了。
“行了,你别管了。”猴爺彈了彈建剛的腦門:“對了,紅蓮。姬星是明天過來吧?”
紅蓮從端木懷裏探出頭輕輕點了一下:“明天她就過來了。”
“算算年紀,她比布布還要大一點,應該是個大姑娘了吧。”
“嗯……大姑娘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建剛翻着眼睛想了半天:“姬星是誰?我記不太清楚了。”
“那個喜歡往别人嘴裏塞奇怪東西的小朋友,眉心有一顆菱形水晶的那個。”
“哦哦哦,我記得了!那個漂亮小姑娘對吧,我記得她超可愛的。”
紅蓮眯起眼睛笑着說:“她現在是漂亮的大姑娘了,不過也超可愛。”
“時間過的真快。”建剛歎氣道。
而猴爺抿抿嘴:“可你一點都沒變。”
“我哪知道我就定格在二十出頭的樣子嘛,我現在特别尴尬,以前同期訓練的那幫家夥都老了,我還是沒變化。”建剛攤開手,面朝猴爺背對前方倒退着往前走:“不過爲什麽你也看上去沒變化?”
“理論上,大能力者的壽命是近乎無限的,而現在的情況是奈非天不死,我們就不會死。不過現在想弄死奈非天恐怕已經沒人能做到了。”猴爺點上煙:“你要撞上人了。”
話音剛落,建剛就頂在了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身上,這個男人拖着一個巨大的旅行箱,被建剛撞停之後他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然後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錯開一個身位,徑直走向商場。
“好奇怪啊。”建剛看着那個人的背影:“他看上去很瘦,但份量很足,感覺有兩三百斤的樣子。”
猴爺的眼睛慢慢從那個人拖着的旅行箱上收回來:“他是賣家。”
“你确定?”建剛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福爾摩斯說過,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再缜密的人都會露出一些他自己都沒考慮到的馬腳,比如剛才你撞上的那個人,他的左手手腕上有爪痕和手表帶子的痕迹,這說明他的手表帶子被抓斷了,而爪痕已經結痂,說明大概是兩到三天之前的事了。而這兩三天的時間,他沒有洗澡,因爲他的袖口有血迹哦,血量和痕迹都表明是他自己的血。剛才你不也說他的份量爲什麽會這麽重麽,其實箱子裏還有一個人呢,因爲旅行箱上留了氣孔,那些氣孔很粗糙不是箱子自帶的而是後來胡亂鑽的,鑽空很新從表面的氧化痕迹來看,最多三四個小時,那個人的屁股上有沒有清理幹淨的灰塵,還有你沒發現麽,被你撞了一下,他居然沒有很明顯的搖晃,雖然你是無心的撞擊,但你的力量足夠把一個正常男子裝個跟頭,剛才你們撞擊的聲音你仔細想想,力氣不小呢。我們把這些細節組合起來再看看,假設這個人綁架了一個人,在綁架的過程中他受傷了,或許表也丢了,而這個人實際上也是個能力者,可能是強化系的。那麽能讓他受傷的程度,一定不會是普通人,我們假設是個亞人,那麽這個被綁架的亞人一定是群居的,而且非常擅長追蹤的種族,這讓他不得不在這幾天裏不斷不斷的更換藏身點,如果我的推斷沒錯,裏頭應該是個天使姐姐哦。”
“爲什麽會是天使姐姐?”建剛仰着頭邊走邊聽猴爺的話,當聽到猴爺說裏頭是天使姐姐的時候,她很好奇的問道:“爲什麽不是别的種族?”
“首先,天鵝族的亞人性格溫順且并不擅長力量,雖然很難捕捉,但一旦被捕捉就會很快放棄抵抗,所以他的手上隻有一次爪痕,而那個爪痕并不是闊面的而是尖銳劃傷,能造成這樣傷口的亞人隻有三種,貓人、鳥人和虎人,如果是貓人他就算能制服,身上也一定傷痕累累,臉上是重災區。而虎人……如果那是虎人,他恐怕會被反殺。所以隻能是鳥人,而鳥人大部分都居住在山區,他們不喜歡大城市,唯獨天鵝人他們利用自己的外表優勢和舞蹈天賦大部分都成爲了明星和藝人,爲了生活必須經常在大城市裏讨生活,而這座城市登記在冊的鳥人一共隻有一百三十個,其中四個天鵝人。還有,那個箱子的重量大概是九十斤,絕大部分的鳥人是沒有那麽大的,而鴕鳥人平均重量是一百五十公斤,符合标準的就隻有天鵝人。”
“你是不是有毛病,就這麽點小事也能分析這麽多?”建剛聽得滿眼冒金星:“我腦子都暈了。”
坐上電動扶梯,猴爺把胳膊搭在建剛的肩膀上:“還有你看到那個人的鞋了嗎?上面有什麽你看到了沒?”
“沒。”
“我告訴你,他的皮鞋鞋跟有綠色植物的汁液,據我所知在這個地方唯一能把皮革染色的草,隻有湖邊的一種水草,而那邊剛好是那四個天鵝人居住的地方,他們在那有一棟别墅。那麽我還可以告訴你,箱子裏的天鵝人叫什麽名字。”
“這麽神奇嗎?”建剛眨巴着眼睛:“那你說。”
“納尼亞諾娃。”猴爺看了看表:“就是那個最新剛出道就很火的小明星,前幾天你不是還看了她的專訪麽。”
“你怎麽會知道的呢?”
“四個天鵝人隻有她一個女性,其他一個是她的經紀人,另外兩個是護衛。都是男性,男性的天鵝人怎麽都不可能塞進那個箱子,除非剁成塊,可是剁成塊就沒有必要留氣孔了啊。”猴爺笑着一揚手:“走吧,看電影去,端木盯好那個家夥。”
“好叻。”端木笑着說道:“你還是那麽聰明。”
“老子一直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