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爺坐在輪椅上朝端木咆哮,而端木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坐在初雪的屋頂彈奏着他的陽春白雪,表情陶醉,吸引了一大批迷妹在下頭不懂裝懂的聽着。
今天是比武招親的半決賽和決賽,大牛和二狗卻都雙雙退賽,大牛給的理由是二狗要回家成親,他這個當爸爸的一定要回去照顧兒子。雖然主辦方對他的語言風格不是很适應,但到底還是準許退賽了,并且拿到了十五個大子的比賽辛苦費,端木把這些錢拿去買了一支頭花給紅蓮,相當不要臉。
對于決賽,猴爺唯一的消息就是進入半決賽的人有已經完全魔化的劉松林,他很期望這個完全魔化的家夥能幹出怎樣的事情,但卻因爲流蘇的門禁而不能出門半步,哪怕是用輪椅推出來看看風景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我跟你說,我的傷已經好了,沒事了。不信我給你打一套太極拳。”
端木極爲裝逼的微微睜眼,手下的琴聲卻沒有斷開,一陣陣映着初雪的紛亂之美着實有些帥氣。
“青蓮,青蓮……來來來。”
見誘導端木不成,猴爺果斷把目标轉向了在旁邊正在生無可戀的幫姬星小妹堆雪人的青蓮。
姬星因爲年紀小,所以她是流蘇門裏最受寵愛的人,就算是流蘇都對她喜愛有加,加上她天生就跟流蘇一樣屬于呆萌型的,而且又是一副美人胚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流蘇。久而久之,姬星這個拗口的名字反而不經常被人叫起,哪怕是流蘇本人也是一口一個小流蘇的叫着,走在一塊還真挺像是她女兒的。
“給你吃!”
青蓮沒叫來,倒是把姬星叫來了,小丫頭手上用木棍戳着一個雪球僞裝成糖葫蘆的樣子送到猴爺嘴邊,以殷切的目光注視着他……
“我不要吃啊……我說過了,我不會吃你送給我的任何東西!”
這不怪猴爺兇,實在是姬星的行爲太詭異了,猴爺因此中過招,前兩天就是她把一隻從樹洞裏挖出來的大白蟲子塞進了包子裏喂給猴爺吃,等猴爺發現的時候,蟲子已經剩下了半隻……
從那以後,猴爺發誓絕對不再沾染任何姬星送到他嘴邊讓他吃的東西,因爲這個呆萌的小姑娘内心住着一個科學怪人。
哦,對了。說到科學怪人,那個書生還真的來流蘇門報道了,不過是在三天前。猴爺這段時間養傷,所以大部分自然科學院的事情都分配給了李時珍李大人,在見識了李大人治病救人和對生物化學方面的研究之後,那個癡迷數學的書生毅然決定留在流蘇門,半教半學。
猴爺一直認爲,世界上能改變人類曆史進程的學科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醫學、生物學和化學,而這些學科都其實是建立在基礎學科之上,數學和物理則是所有一些科學的基礎學科,想要改變世界首先就要從基礎教育開始。
現在的科學院跟之前零零星星兩三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在猴爺的抗生素和緩解風寒症狀的感冒藥誕生之後,民間已經把他都要神話了,李時珍作爲他唯一的徒弟自然也受到了非常的追捧,這個半大小子現在算是流蘇門科學院的掌院,他甚至已經開班授課了,人數大概有五六十人,大部分是當地的土郎中和一些對這方面有興趣的窮苦人家的孩子。
畢竟流蘇門夥食好,而且免費供應,那些窮苦人家自然也願意把孩子送來學藝,畢竟就算流蘇門再小那也是蜀山一脈,走出去可都是響當當的宗門子弟,不求大富大貴,至少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這感覺就好像是非洲的窮孩子們把跑步當成自己的唯一出路一樣,而這裏的窮孩子則是把成爲劍仙當成唯一出路。
流蘇門的名氣現在逐漸是起來了點,報名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但因爲流蘇門的篩選标準近乎變态,所以真正被收進來的弟子倒是不多。
而且啊,流蘇門的收徒标準也很奇怪的,甚至滌長老都摸不清爲什麽流蘇門會有這種方法選拔人才。首先孔武有力的不要、體态如牛的不要,其次還男女不限、年齡不限、家境不限,隻要被選上了直接包吃包住包分配。
不過這個考核也是相當變态的,首先按照年齡段分組,每個組要經過三天的考試,文章、算數是第一天,而第二天他們通常會分配到各種各樣的工具然後要求制作一個什麽東西,第三天也是最變态的一天,也就是被稱之爲面試……
很多人前兩關過了,卻死在了第三關上。而面試的時候那些問題也是匪夷所思,比如随便指着外頭那棵杏樹,問人能從它身上得到什麽。
得到什麽,那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的就是,絕對沒有重複的問題,每個人都會分配到一個腦洞大開的離奇問題。
滌長老當初問猴爺爲什麽要這樣的時候,猴爺回答他說這三天分别是考驗一個人的聰慧、協調和機敏,流蘇門不需要隻會打架的蠢貨,這裏要的是以智爲妖的怪物!
猴爺的解釋很棒了,因爲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明明是個金穗劍仙,但除了和友人比試的時候,他就再沒出過手。可就算他不出手,照樣把一大堆牛B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讓蜀山的繼位人和長老爲他打工,讓江湖第一邪魔心甘情願的鞍前馬後到處跑。都到這份上了,真的不需要出什麽手。
利益捆綁這種事,雖然滌長老是被捆綁的人,但說到底卻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而且就算猴爺手無寸鐵,他也斷然不會受到半分傷害,甚至整個蜀山都成爲了他的保護傘。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現在猴爺一個人幾乎養着五分之一的蜀山,誰敢動他試試!蜀山真的會翻臉的。
“探子來報。”
一個黑衣青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附在猴爺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猴爺仰起頭皺起眉:“說。”
“那些奇裝異服者再去時已經找不見了,不過探子找到了一根他們留下的東西,您看。”
黑衣人從懷裏摸出一根棍狀物體,猴爺接過之後感覺沉甸甸的,一層一層拆開外頭包着的布,他的瞳孔頓時收縮,咬着後槽牙說道:“知道了,繼續打探。”
“是!”
黑衣人離開,猴爺仰頭對端木喊道:“進屋,出事了!”
端木聞言,立刻壓琴躍下牆頭來到猴爺身後,推着他進到了屋裏,旁邊還跟着個跳跳鬧鬧的姬星。
“什麽事?”
猴爺砰的一聲,把那根鐵棒子甩到桌上:“有人來找我了。”
端木拿起鐵棍,來來回回看了幾圈,但并沒發現什麽端倪,隻是很普通的一根鐵棍,甚至連個機關都看不出在哪。
猴爺看他那傻樣,無奈的搖頭并從端木手中取過鐵棒:“看好!”
說着,猴爺雙手用力一擰,鐵棒立刻開始伸展,前端向兩邊分裂展開,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金屬的大蘑菇,頂端還有紅光在閃爍。
“這叫空間定位裝置,本來是應該閃綠光的,不過這一根應該是逃跑時不方便攜帶而抛棄的東西,已經被抹去了程序,這是特種部隊的習慣。它的作用是不斷向外發射強力的信号,引導艦隊!”
“艦……隊?”
“太空艦隊……哎呀,你不懂的。反正如果真的艦隊來了,直接就是過來打滅頂之戰的。”猴爺皺起眉頭:“不過按照常理來說,我的人應該也到了。而且因爲規則限制,殲星艦肯定不可能開到這裏來,所以最後可能還是超能力之戰,你做好準備。蜀山的戰鬥力絕對不夠用,你做好自保準備。”
“何以如此強悍?”
“因爲……”猴爺指着自己鼻子:“我,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我。不過畢竟高武世界,在沒找到我之前肯定不會召喚艦隊,我現在要進入徹底蟄伏模式。度假村改名!叫逍遙鎮,我的全部股權交給你,收益上繳流蘇門,抹掉一切我的存在痕迹。”
端木頓了一下,皺起眉頭:“真的如此危急?”
“這種事我會跟你開玩笑?”
從猴爺的表情上來看,這事絕對不是開玩笑,端木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并不簡單,雖然一早就知道猴爺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這是對等原則,因爲我的人來了,他們才來的。其實也不用太擔心,他們有多強就代表我的人有多強。但是保不齊對面作弊,這還是得防備着點。而且……如果萬一,我說萬一,如果我萬一被幹掉了,你不要想着給我報仇并且一定要阻止流蘇給我報仇,我是不會死的。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端木深吸一口氣:“什麽意思?”
“我沒法解釋,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們跑!隻管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沒人能找到的地方,離開這裏!”
其實猴爺知道,就算他這麽說,總有人會傻乎乎的幫他報仇的,這個人不會是端木,隻會是流蘇。而且蠢軸不聽話,絕對是沒人能勸住的。
所以猴爺現在最煩心的不是怎麽自保,而是煩心着怎麽保護流蘇那個笨蛋。
現在的情況很朦胧,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而他還沒和建剛接駁,上次的精神聯系被建剛那個笨蛋給切斷了,下一次再想接駁誰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以他現在的能力想主動聯系建剛那絕對不可能,而建剛在精神領域又是一坨****,所以隻能跟半藏一樣站在點外重建随緣帝國了。
“就先這麽決定,我會抹掉所有現代化的東西。抗生素是李時珍的發現,酒精是你、大煙是你、******也是你!我根本不存在。”
“好說,根本不存在。”
根本不存在計劃開始布置,而在比武招親的現場,齊掌門卻找到了流蘇,他先是客套了好一陣才對流蘇婉轉了表達建剛想和他一戰的想法。
“不,不打。沒興趣。”流蘇果斷拒絕:“劍聖也好,劍靈也罷。初心不讓我跟人比試,我就不比試。”
“初心?就是你的徒弟?你聽你徒弟的?”
“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可是那位先生非常香見識一下您的劍術。”
“讓他想去。”
流蘇測過身子,通常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代表這件事沒的商量了,同時也代表她的耐心到達了極限,再煩下去可是要挨揍的哦。
“那我會将您的想法轉達過去。”齊掌門歎氣:“本來我長生、蜀山各有一名劍聖大人,若是能讓我們這等凡夫俗子見識一下劍聖之争,也算是開了眼界,而且隻是比試并不……”
話音未落,靈鸢已經出鞘,劍尖直逼咽喉,殺氣凜然……
頓時,整個場面的氣氛都亂了,就連台上比武打半決賽的人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這個方向……當然不是他們不想繼續,而是因爲在場所有的劍都不聽使喚了好麽,上萬把劍全部指向了齊掌門……
長生門的弟子都看懵了,就連蜀山掌門伯伯都沒反應過來是什麽事,甚至不知道老齊這個老頑童怎麽就惹上了這姑奶奶……
“老齊,你幹什麽了!”
“沒……啊……”
齊掌門額頭上全是汗,面對流蘇和面對建剛時的感覺居然是一樣一樣一樣的,那種壓迫感和無力感……劍聖啊,這就是劍聖的力量。凡人到底是凡人,到底是凡人啊……
“再說!”
流蘇鼓着腮幫子,滿臉不耐煩:“都說不許說了!”
齊掌門歎了口氣,雙手抱拳告罪一聲,轉身離開。他是沒臉再留在這裏了,而蜀山掌門伯伯奇怪的看了流蘇一眼,連忙追上了齊掌門……
接着,兩個老伯伯在一陣交流之後,齊齊長歎一聲……
“老齊,長生門得到劍聖未必是好事啊……唉。”
“那倒未必,我家那位先生可比你這好相處許多,哼!”齊掌門是當真生氣了:“罷了罷了,不再說了,我先回去。”
“你莫要置氣啊!她便是那副小孩子秉性。”
“放心,你我還是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