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切不開!”
猴爺捏這胳膊沖鲸鲨咆哮着:“你切不開?我手都快截肢了!你說切不開?”
鲸鲨面對這麽一不講理的,實在也沒啥辦法,默默的拿出粒子刀在他有小花紋的地方劃了過去,除了一條黑印什麽都沒留下。
這粒子刀的切割強度可是非常可怕的,一般說十公分後的钛合金鋼闆就跟切豆腐似的利落,但現在它卻切不開猴爺的表皮。
“你肯定是沒認真!怎麽?還要我塞個紅包給你啊?”
面對猴爺的無理取鬧,鲸鲨臉上是大寫的生無可戀,她把粒子刀往猴爺手上一塞:“您自己切……”
“甭搭理他,他就是有病。”建剛坐在旁邊吃着小零食,晃着腳丫子:“看他那中氣十足的樣就知道他沒事。”
“什麽叫沒事!剛才那東西鑽進來了!它鑽進來了!!!”
“别急别急……我給你做光譜分析。”
雖然在怕死的猴爺各種刁難下鲸鲨舉步維艱的給他做了各種檢查,但無論哪種檢查都查不出任何異常,身體倍兒好,一拳頭打死牛沒啥問題。
“真的,真的沒問題……所有程序都走了一圈,再來就隻能解剖了。”
猴爺摸着下巴,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那個小花紋兒,滿臉狐疑:“這玩意到底是什麽?剛才我碰到它的時候,好疼的,手還出現大面積潰瘍面。而且類似于粘膜潰瘍。”
“這個情況我真的不知道,但現在可以知道這種東西似乎對您有傷害。”
這東西太神奇了,而且聽說它還能讓普通人進化成超能力者,這一點更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因爲人類到超能力者的進化除了DNA的改變之外更多的是大腦的變化,理論上除了本身就具有超能力者特質和被用改造法構造出特殊生理和大腦構造之外,基本上不可能通過這種簡單的外部觸碰來誕生超能力者。
這不科學!對,就是不科學。這就跟玄幻小說裏的怪物晶核一樣,從人家腦子裏挖出一塊亮閃閃的結石然後都不用經過提取、提純、基因整合就能整隻被人吸收,然後讓人直接變成至高王者或者究極天使長一樣扯淡。按照這種簡單粗暴的能量轉化理論,那每個人喝上一桶核燃料好了,然後直接變成曼哈頓博士不就萬事大吉了麽。
“記住,我們作爲科學家,一定要有事實根據之後才能下結論。”猴爺豎起大拇指正兒八經的說道:“絕對不能聽風就是雨,任何能量的轉移、任何物質的變化都需要一個變量,也就是需要能量去沖擊它,一個内外部都靜止的物體是不可能發生任何變化的。”
“這句話我同意,如果你需要進化石的資料,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部分。”坐在輪椅上的陳營慢慢進來,再也不是那副頹廢的模樣,而是一副尖端科學家的專業樣:“我沒能分析出它的成分,但我分析出了它的運行結構示意圖。”
陳營費勁的伸出短一截的胳膊指着一個保險櫃:“鑰匙丢了,資料在這裏頭。”
猴爺當即給建剛使了個眼神,建剛立刻了然的從上去拽着保險櫃的門就是一扯,厚重的保險櫃就這樣被大猩猩給扯變了形,在建剛的一通猛踹之後,保險櫃的門直接就掉落了下來,露出裏頭厚厚一疊資料。
“我也試過光譜和頻率測試,它或者不是單純的能量移動,而是矩陣。”
“矩陣?”猴爺翻看着資料。幸好,陳營爲了保密,他這些絕密的文件都是用中文撰寫,猴爺很輕易的就能看懂上頭的各種專業術語:“你是說它并不是單純的儲能裝置?”
“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它具有神奇的能力。但這種能力非常不詳,因爲所有被它改造過的人都出現了不同的變異。比如我……比如……”
“嗯,一個變科學怪人一個變十歲小蘿莉。”猴爺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某個世界的東西,我需要樣本。而且我要搞清楚它爲什麽會對我造成傷害。”
猴爺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手上那朵小花其實就皮膚過度愈合的結締組織,簡稱是疤痕……能在他身上留下疤痕的東西可不多,雖然他已經是滿身疤痕了,但講真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那我們要去找先知?”
“不。”猴爺擺擺手:“這種東西不能帶回去。”
他這個決定就讓鲸鲨感覺很不解了,明明要研究的東西卻不能帶回去,這是幾個意思?依靠這裏不完整的科技樹根本無法分析成分和構成。
“他的決定是正确的。”陳營贊同猴爺的想法:“這種東西太可怕了,就算是我這樣敢用病毒感染全世界的壞人都不敢使用,它的不可控和不可逆轉化很可能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鲸鲨盯着陳營:“我想知道,我的同事們還能不能複原?如果不能,你恐怕是活不下去的。”
“不能。”陳營笑着說道:“但我有把握讓他們變得更加強,這就算我給你們組織的投名狀吧,一個用超過四十億人做活體實驗的科學家,就算他再邪惡,對一個組織來說也是很珍貴的吧。毫不誇張的說,我大概是最尖端的機械工程師和生物工程師了,這還不夠嗎?”
“這一點我同意。”
猴爺完全沉浸在陳營的研究筆記中,裏頭大量關于特異性和廣泛性的研究真的是太精彩了,這讓同爲生物學大拿的猴爺茅塞頓開。
“你是說人體在極端的侵蝕下會逐漸适應并産生一系列的進化型的變化對吧。”猴爺點上煙,但頭卻沒有擡起來:“你給三百萬人同時注射了超過三種病毒,其中一百九十多萬人直接死亡,剩下的産生不同程度的異變,其中四個個不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且還産生了抗體和強大的能力,他們的後代也同樣繼承了這種能力對吧。”
“是的,我把他們的基因圖譜解析出來了,這份禮物夠不夠大?”
卧槽卧槽……猴爺當時就尿了,這什麽概念?塔城知道了這事,那可是要瘋掉的,這代表什麽?這代表着超能力克隆人大軍啊!
這種技術按照正常來說塔城也具備,但他們卻根本沒有這樣的試驗環境,真要拉上幾百萬人來做人體試驗,别說了,它就算不被世界各國用核彈轟掉也得被塔城内部的正義者們給辦掉。畢竟人體試驗啊!而且是很殘忍的人體試驗,死亡率百分之五十、半死不活率百分之四十九點九九九啊,爲了那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去幹死幾百萬人……塔城恐怕現在連渣都不剩了吧。
但現在,一份現成的大禮包扔過去……别說他把幾個特工改造了,就算是把鲸鲨這個級别的也改造了,塔城都不會追究。
不過……
如果他真的把鲸鲨給辦了,有人可是會追究的,比如某隻瘋猴……
“牛X。心服口服。”
等猴爺再擡起頭的時候,屋裏除了陳營之外,其他的人早就去休息了,天空也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說真的,能讓猴爺誠心實意豎起大拇指的人那是真的少。但他這次确實真心實意的給這個變态科學家點贊,雖然他真的是典型的反派,但他的東西拿出去,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救世主……醫學、化學、生物學、進化學、機械生命等等,這些建立在大量人體試驗之上得出的結論,真的是足夠震撼。
雖然他切實的毀了一個世界,但一旦他能夠回去,光這本筆記就足夠把全人類的生物科技領域往前推最少二十年,不吹不黑,光是對癌症基因的應對方法就足夠他從現在開始蟬聯一百五十次諾爾貝獎了。
“你把我的四肢打斷了,我其實很恨你。”陳營坐在輪椅上:“但經過思考之後,我覺得有些事并不會一如既往的那麽糟糕。至少,你能帶我回去,我沒有四肢但靠着我的腦子和經驗我仍然能活得很好。”
“那個進化石的樣本,再給我一份,我知道你還有。”
猴爺的話讓陳營愣住了:“這就是你不去找她的原因?”
“你少玩點心眼,咱們能當朋友。”猴爺頭也沒擡:“當時人多,我不想拆穿你。而且這東西确實也危險,我不希望一個能傷害到我的東西不被我了解。”
“你才是高手。”陳營笑了笑:“在左手第二個抽屜裏有個開關,裏頭才是真正的樣本。”
猴爺打開了那個暗格,裏頭果然有一份剛才那種石頭的樣本,不過這一份明顯比剛才那一份更大更完整,大概有大拇指那麽大,散發着淡淡的紫紅色光芒。
猴爺隔着石英晶體把這份樣本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小紅,記錄一下它的特征、光譜結構和物理結構。”
“你在跟誰說話?”
“小紅咯。”
“小紅?”
懶得跟他解釋誰是小紅,猴爺在小紅記錄完畢之後,把樣本小心翼翼的貼身攜帶着,然後他活動了一下胳膊:“請保密。”
“當然,否則我死定了,對嗎。”
“所以我就說了,我特麽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當時候那個問我知道不知道什麽是力量的蠢B雖然有意思,但久了也沒勁。那麽,我們現在來讨論一下這個世界的進化方向吧,我覺得很有趣。”
“當然,我也這麽覺得。喪屍的大規模進化,也許這會使這個世界進入新紀元,那個騎在暴君肩膀上的孩子可能會成爲這個次元宇宙的王。而且我在想,是在什麽條件下人和喪屍才能誕生子嗣,這一點很有趣。”
“誰知道呢。”猴爺豎起一根手指:“你應該知道,地球上人類出現幾率和擲1萬個骰子全是6的幾率一樣,巧合在進化史裏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
“沒錯。”
天色大亮,在幾天前還充滿了科技美感的城市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喪屍和人類都不知去向,晨曦中的殘破城市閃爍着另類的美感,到處透着一股廢土的落寞,但卻從遠處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和之前的萬籁俱寂有了那麽一丁點的差别。
猴爺站在剛剛升起的朝陽中,目光遠遠眺望:“多漂亮。”
“是啊,每個世界都有它美麗的地方。不過有時候親手毀掉美麗的東西卻有一種别樣的成就感。”陳營晃了出來,用光秃秃的胳膊揉了揉眼睛:“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我?好人?”
“對,好人。”
“哈哈哈哈,你真逗。”
猴爺沒再說話,轉身離開,回到房間沖了個涼,卷起毯子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午太陽西沉才揉着眼睛晃晃悠悠出去覓食。
出去的時候,發現建剛正蹲在葉菲的椅子前像伺候孩子一樣伺候着沒有生物反應的葉菲,一口一口喂着粥,每一口都輕輕的吹涼并用小毛巾輕輕擦拭着葉菲嘴角流出來的汁水。
猴爺沒說話,就這麽靠在旁邊看着。建剛笨手笨腳的,但做的極認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攜帶,近乎全神貫注,甚至都沒注意到猴爺那麽大個目标出現在她身後。
“你要快點好起來呐。”建剛小聲的跟葉菲聊着天:“等好起來了,我請你去吃自助餐,399一個人的那種。”
聽到這的時候,猴爺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建剛這家夥……真的是腦子不靈光啊,399對她來說是遙遠的希望,而對葉菲來說可是家常便飯呢,不過這種小笨蛋都有一個共性就是習慣性把自己覺得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别人,大概這種東西才是最值錢的吧。
“笑個屁啊笑!我土我窮我沒吃過怎麽樣!”
“沒有啊。”猴爺走上前捏了捏建剛的耳朵:“傻姑娘。”
“媽的!老子哪裏傻了?”
猴爺笑着搖搖頭,惬意的拿上一包應急餅幹就閑晃了出去,一個人走在空曠的破城裏。在這樣蒼涼的環境下,其實倒是也有别樣的體會,感覺還算是不錯,隻是城裏的血腥味有些重,影響了猴爺此刻詩人一般的心境。
“喂,老兄。既然來了,偷偷摸摸的跟着我幹什麽嘛,出來呗。”猴爺靠在牆根,拆開餅幹咔嚓咔嚓的吃着,然後沖着左側的陰影裏喊了一嗓子:“别讓我吃完餅啊,我聞到你身上的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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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我整個人都忙得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