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猴爺把手裏的牌甩在桌子上:“要不起!”
“你這廢物,玩個牌都輸一下午。”建剛得意洋洋的把沾着自己口水的紙條貼在猴爺的額頭上:“大垃圾。”
猴爺斜眼看着這小人得志的家夥,一把扯掉滿臉的紙條:“不玩了,我要開技能跟你打,你現在都脫光了知道麽。”
“誰開誰是狗,你開啊!”
猴爺輸了一下午,心情十分的差,他把小桌子掀了之後,一個人坐在護欄上抽煙。周圍空蕩蕩的,整個城市就像個大工地,基礎設施都在緊急重建中,不過大部分幹活的人都是這個城市的原住民,而那些侵略者則扮演者殘暴的監工。
“這樣支撐不了多久。”坐在輪椅上同樣在看着外頭的原世界之主面色陰霾的看着那些被壓迫的人和那些殘暴的人:“總歸還是沒經驗,世界仍然布滿了不可控的喪屍,他們卻已經赢得了最終的勝利。”
“無所謂了不是嗎。”猴爺伸了個懶腰,指着自己這棟獨門獨戶的鋼鐵小樓,這裏是整座城市防禦最強的一座兩層小樓,它原本的用途是用來存放病毒的冷藏室,理論上隻要不被百萬當量的核彈剛了正面基本上就不會被任何常規武器擊潰,就算是天降大水,它的自封閉系統和生命維持系統也足夠撐兩個月甚至更久,而且還配備救生艙這種高級産品。
在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之後,他主動要求來這裏看護那些危險的病毒。他的要求立刻得到了先知雙手雙腳的贊同,這個地方沒有前世界之主的聲紋許可根本進不去,而且就算能進去也絕不會有人主動進入這種地方來當守門員,畢竟維護人員都在民兵入城時的狂躁給屠戮一空。
缺少了專業人員的養護,誰知道病毒什麽時候洩露?已經被喪屍坑苦了的幸存者們,根本不想再經曆一次末日的絕望了。
不過猴爺的要求倒是很奇怪,他要求把所有要跟他一起回去的人都轉移到了這棟小樓裏,包括前世界之主、葉菲、建剛、鲸鲨在内,一行五人,外加幾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被改造過後的U特工。
前世界之主,陳營在經過治療之後雖然已經完全在膝肘關節以下全部截肢,但已經能依靠殘障協助裝置正常的保持坐姿和自己吃飯了。
“你挺行啊,這些設備都是你發明的?”
“可能有些人适合搞政治有些人适合搞發明吧。我就屬于适合搞發明的那一類人,這都是我當年無聊時候想出來的産品,但一直沒用上,現在倒好,我成了第一批試用者了。”
“回去之後有什麽打算?”
“我還能幹什麽,要麽被處決要麽被軟禁。我隻是可惜我的天賦。”陳營擡起他的斷肢揮舞了一圈:“這座城市都是我一點一點創造出來的,我創造出了遠超地球科技的人機結合生命、創造出了能瞬間毀滅世界的病毒、創造出一套獨特的進化理論。如果你沒來,再過十年……不,五年。我就能讓病毒再進化,讓那些喪屍二度感染,接着把它們變成比人類更高級的生物,擁有理智、邏輯、體魄和高度發達的邏輯思維能力。然後讓整個世界進化到更高層次的文明。”
猴爺聳聳肩,他也是個頂尖的生物學家,陳營說的他都能明白,而且他知道這些都不是吹牛逼,因爲當他發現那些病毒感染者身上的進化特征時他就知道這八成不光是變成喪屍那麽簡單了。
一種能夠進化的生命體它本身就可以确定爲高級物種了,特别是這個生命體的起點就非常高。裏奧就能看出來,它還隻是個進化的半成品但它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擁有近似暴君的力量卻同時擁有人類的智慧和理智,如果放任這個世界發展下去,這種********點在軍事和進化方向的世界,大概用不了多少年就很有可能成爲縱橫交錯的平行世界裏獨樹一幟且強大無比的戰鬥種族。
可惜,也許是老天爺的安排,這種跳級式最終還是沒有跳上頂峰就已經失去了希望,看着架勢,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的架構大概就要從科工方面改成藝術宗教方面了,而且還會是永久性的轉變。
“你這不是挺好的人麽,當初怎麽就活成那樣了。”猴爺隔着栅欄看着一個民兵正在輕薄當地的一個少女:“對了,這些人都曾經是你的臣民啊,你一點都不爲他們的遭遇心疼?”
“顧不過來了。”陳營頹廢的坐在輪椅上,看着鐵籠子外頭的世界:“顧不過來,我已經不再是他們的神了。”
猴爺笑了笑:“說的也是。”
這時建剛詫異的擡起頭,滿臉迷茫的聽着猴爺和陳營的對話,她完全摸不透他們到底在講什麽,反正總覺得兩個人的對話中透着一股子末日降臨的氣息,但到底爲什麽她卻不明不白。隻是在看到有人在欺負小姑娘時,她顯得有些氣憤,順手一個杯子把那個已經打算提槍上馬的民兵給打翻在地,不知生死。
“你們兩個男的就這麽看着一個小姑娘被人侮辱?你們還有沒有同情心啊!”
建剛叉腰質問着,但沒想到她的話根本沒得到任何回應,反而卻從這兩個神神叨叨的人臉上看到了一抹無奈的神情。
“你猜大概還有多久?”
“快了。”
這兩句話說完,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猴爺指着陳營搖頭說道:“你就是電影裏那種惡棍科學家。”
“你才是那種正經的大反派。”
這倆人的對話怎麽聽怎麽奇怪,聽不懂的建剛索性也就懶得再聽了,她打着哈欠回到了樓上自己的屋裏,去陪着仍然在癡呆狀态的葉菲。
這時候的葉菲是極爲脆弱的,幾乎經不起一丁點風浪,但聽鲸鲨說這種狀态其實非常舒服,所以每一個幽靈特工都很喜歡,但卻被勒令警告不允許過度使用,因爲次數多了會上瘾,一旦這種虛幻狀态上瘾其實跟吸毒成瘾沒有本質區别,基本上染上這種精神毒品就代表這個人徹底廢了,而最後次數超過承受閥值之後,人就徹底醒不過來了,直接嶄新的植物人兒。
夜幕降臨,随便吃了點東西的猴爺就坐在防護欄的後頭看着前方晝夜都在趕工的大工地,隆隆的機械噪音沒有讓他感覺煩躁,反而讓他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
“來了,也該來了。”
果然,在他感歎完之後,外頭傳來了隆隆的聲響,接着大工地那邊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再來就是槍聲、警報聲和女人的尖叫聲。一時間秩序變成了混亂,而這種混亂在最短的時間内擴散到了城市的每個角落。
建剛被嘈雜的聲音吵醒,她穿着睡衣從屋裏走出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東西,數不清的喪屍正穿梭在城市的每個角落裏,任何活人的氣息都被它們敏銳的捕捉,身材高大的坦克和暴君正在撕扯城市殘存的防禦體系,行動敏捷的舔食者和惡魔正在黑夜中像獵豹一般對驚恐的人群發起襲擊。
白天的那些井然有序隻在一眨眼間就蕩然無存,活生生的被這些殘暴的捕食者撕扯得粉碎,同時粉碎的還有先知那顆洋洋得意的心。
當她發現這一幕的時候,她心中的震撼是難以描述的,她第一時間就明白了爲什麽那些奇怪的家夥會主動躲進病毒儲藏室裏,因爲那個地方固若金湯啊!
先知辜負了她先知的名頭,在護衛長裏奧的保衛下,倉皇的逃跑,身邊僅僅帶出了百十個人。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像自己的盟友求助,可當她到了那裏之後面對的卻是冷冷的鐵壁,以及站在二樓那個冷眼旁觀的男人。
“爲什麽!”
十歲身體的先知用顫抖的童音質問着猴爺,她難以描述心中的震撼,隻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被玩弄了,而且還是狠狠的玩弄了。
“我們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啊,我沒有義務提醒你。”猴爺聳聳肩,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我幫你達到了目的,之後怎麽維持是你的事,你不是先知嗎?”
“求求你……救救那些無辜的人吧。”
“抱歉。”猴爺攤開手:“沒有能力。”
這并不是猴爺找的托詞,這座被攻破了防禦的城市裏頭瞬間湧入了那些從各個角落湧來的喪屍,這本身就是一種很詭異的事情,那些喪屍就像是有組織有計劃一樣,然而這種不通過裝置而束縛喪屍的能力是包括陳營在内都不具備的。那麽既然不是他,那麽肯定是有人通過某種方式控制着這些喪屍進行的一次有預謀的襲擊,陳營能預料到是他對喪屍的熟悉程度,而猴爺能預料到是因爲他的能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讓張群以毀滅性的群體傷害把這座城市炸上天,否則誰都無法兌付一群有組織有計劃的喪屍群。
“逃吧,不然你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
猴爺在二樓,借着微弱的光線,看着大量喪屍這朝這邊奔襲而來,他笑着對先知提醒道:“你還是有機會的。”
不過說完,那些喪屍已經徹底把先知一行人包圍了起來,爲首的是一頭體型巨大的暴君,它應該就是陳營說過的那種完美進化的暴君,而且沒有束縛裝置的它,戰鬥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拟的。
可真正值得猴爺注意的,卻是它肩膀上居然坐着一個人,一個小小的人,金黃色的頭發和金黃色的眸子在黑夜裏似乎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