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尋找的人渺無音訊,兒子也同樣渺無音訊。就那麽一個孩子的鄧長安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老闆,您身體好點了嗎?”
“我沒事,有沒有鄧錦的消息?”
“沒有,所有途徑我都打聽了,但都沒有公子的消息。不過我跟專案組的人交流時,他們都說沒有問題,讓我們别太着急。”
鄧長安聽完勃然大怒,一把拔下手上插着的針頭并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推到了地上,厲聲喝罵:“等等等,他們就知道讓我們等!什麽叫等?被抓的不是他們兒子,他們當然不擔心。我倒是知道他們打着什麽算盤,不就是指望着我老鄧絕後嗎?我絕了後,以後這家業都是國家的了,他們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老闆……您冷靜一些,身體剛好一點。”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那是我兒子啊!”鄧長安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喘着粗氣:“小剛啊,你是看着鄧錦長大的。我鄧家這麽多年也對你不薄,你得給我想想辦法啊。”
“老闆,您真的别着急。我打算去試着和劫匪接觸一下,看看他們到底要什麽,如果真的公子沒有事情,我們大不了去給他找人就是了。”
“找人?對!”鄧長安似乎想起了這茬,豁然站起身:“昨天鄧錦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撥回去試試。”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關心則亂,在商界叱咤風雲的鄧長安在這一刻的智商真的不高,本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去和劫匪接洽,但他愣是沒想到。
很快,他找到了昨晚的那個号碼并二話不說的打了過去……
“喏,你爸。”
猴爺把電話遞給正坐在桌邊啃雞腿的鄧錦,鄧錦表情怪怪的看了一眼電話号碼,居然沒忙着接,反而扭頭對猴爺說:“我突然懷疑我都不是我爸親生的,要換一撥人,我絕對被做掉了。”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昨天過來打算偷襲猴子的家夥,明眼人用屁股想都知道他爲了什麽。綁匪的心态其實就和賭徒差不多,本來就是放手一搏的買賣,被人發現那不撕票跑路還等着人家找上門來?
“爸,是我。”鄧錦用袖子擦了擦嘴,行爲動作跟往日的富二代優雅作風截然不同:“我在吃飯呢。嗯,對,他說人給他找着了立刻放人。你就行行好去找吧,别再派人來了。沒有,沒挨揍,那我等你消息。”
簡短的說了幾句,鄧錦把電話還給了猴子,然後繼續埋頭吃飯:“哥,我跟你說,人就是這樣,家大業大了,說不膨脹都是假的,可膨脹歸膨脹,你不知道有錢也有有錢的苦。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家麽,說句不好聽的,指望着我死的人成千上萬。”
猴子歪着腦袋:“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明白人。”
“哥,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三年兩個學位,哈佛的研究生,經濟論文被發表在權威雜志上,我……”
“滾!閉嘴。”
猴子隻是一瞪眼,這個落魄的富二代頓時偃旗息鼓,開始埋頭吃飯。他現在可老實了,昨天晚上那一套他可看在眼裏,他也深切的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個瘋的,他現在好說好話,但但凡自己要是幹點什麽忤逆他的事,弄死自己就跟玩一樣好嗎。
而這邊暫時是相安無事,但在鄧長安那邊卻摸不清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确定自己兒子沒事,他立刻吩咐旁邊候着的助手:“這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快。動用一切力量找那個叫……叫……”
“張群。”
“對,張群。”
一個在地方上頗具勢力的土豪,想找人其實很快的。一瞬間,整個泉州所有的廣告牌、新聞滾動條和廣播裏都被這個路人甲的名字塞得滿滿當當。
鄧家出的公告簡單粗暴,隻要證明自己确實叫那個名字,過來參加面試就是一萬塊,有多少算多少。
中午開始着手操辦,到了傍晚時就已經超過三百個張群出現在了指定地點。
可看到這麽多張群,鄧長安也犯愁了,他根本不知道哪個張群才是那邊要的張群,總不能把一兩千号人全部關起來送過去吧?也許一個兩個人他能讓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世界上,但一旦涉及到了幾百上千号人,借鄧長安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幹。畢竟家大業大,那麽多眼睛盯着,真是要幹出點喪心病狂的事,都不用等了,當天晚上就得被人拉出去直接斃了。這麽多年摸爬滾打,他算是了解了,除了一些超級變态之外,否則真的沒有人可以和國家機器抗衡。
“一共多少個?”
“已經四百七了,人數還在不斷增加。”小剛很實誠的彙報着:“每一個人都做了詳細的登記,我也找了一些管理戶籍的,開始比對。不過劫匪那邊說要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張群,所以這些能找到的我都剔除掉,然後再逐步排查。”
面對小剛,鄧長安倒是非常放心,畢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所以他略帶疲憊的躺在了椅子上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明白,老闆,您先好好休息,别把身體弄垮了。”
他說完,小聲的退出了房間并關好了門。不過等他出門之後,精氣神立刻像換了一個人,昂首挺胸的樣子非常神氣。
“叫你聯系的人到了沒?”
他身邊一個侯在門口的保镖輕輕點了點頭:“志剛,這樣會不會有點……”
“有點什麽?”小剛在此刻已經變成了他本人,趙志剛。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在前頭,身後則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老鄧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有一天他歸西了,誰上來?還不是小鄧。小鄧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覺得他會容得下我們?”
身後的人默不作聲,低着頭跟着趙志剛。而趙志剛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了:“我早就打算想辦法除掉那小子了,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這次倒不如來個借刀殺人。”
“你想怎麽做?”
“等會你就知道了。”
很快,兩個人開着車直接進入了一家高檔會所,這裏算是趙志剛的産業,是前幾年鄧長安轉移産業時剩下的玩具,直接賞賜給了對他“忠心耿耿”的趙志剛。所以雖然這裏還是鄧長安名下的地方,但誰都知道真正的老闆是這個趙志剛。
“趙總,裏面請。”
會所的經理早早的就在門口候着,見到趙志剛之後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并把他引到了地下一層的封閉包廂裏。
隔間裏坐着幾個人,正摟幾個花姿招展的姑娘尋歡作樂。不過在趙志剛進來之後,他隻是一揮手,那幾個女人就乖乖的走了出去。
“趙老闆,好久不見啊。”
“我們最好少見一點面。”趙志剛呵呵一笑,從口袋裏拿出四張照片:“這四個人,盡快。資料在文件袋裏。”
那群人爲首的是一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不過那眼神看上去就不善茬,而他的身後則坐着幾個膚色不同的老外,他們怎麽看都像是敢死隊裏史泰龍手下的那幫家夥。
“一個保險推銷員,一個清潔工,一個聾啞人,一個普通老師。趙先生,你是不是在侮辱我?”
趙志剛擺擺手笑道:“你們殺誰還有區别嗎?讓你們去就去,錢一分都不會少你們的。請盡快。”
那個戴眼鏡的人,搖搖頭笑道:“好的,老規矩。”
他們說完就魚貫而出,隻剩下趙志剛和他的跟班還在裏頭。他取下一瓶人頭馬倒了兩杯:“現在知道了嗎?”
“你要殺了張群?你找到了?”
“隻是不确定,但我想就在這四個人之中。不要小看錢的能耐,如果這次成功了,以後鄧家還不是我們說的算?除非……”
“除非?”
“除非老鄧再生一個。”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