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凝聚一個護盾罩住全身,随即不慌不忙的思索起來。
這人雖然禁锢了他,可沒有攻擊的意思。
否則那藍色霞光完全能夠瞬間的碾壓上來。
其二,在外的梁英卓并未有救援的迹象。
說明,突然出手的這人應該和他們是一方的。
無相陣宗有沒有主修水屬性的元嬰?
陳平念頭一動,恭恭敬敬的抱拳道:“哪位前輩在與晚輩開玩笑?何不現身一見。”
“聽你的口氣是把自己當成元嬰修士了!”
嗤笑的話語一落,四周的藍色之海一陣劇烈翻滾。
刹那,顔色變得和深海一模一樣,并氣勢洶洶的席卷而來,仿佛要将中央的陳平硬生生擠壓死一般。
“究竟是誰,一言不合就對我下手。”
陳平心底劃過一絲怒氣,縮在袖袍中的雙手猛然一握。
頓時,身上劍芒大作,一個劍盾迸射而出。
幾乎同一刻,四周空氣和海水猛然一攪。
在先天劍心的影響下,幻化成了一片片劍尖朝外的劍雲。
然而,令他驚駭的一幕出現了。
一股極爲濃稠的怪力忽的盤出,直接把劍雲蓋住。
馬上,那些剛剛凝聚的劍雲發出陣陣的哀鳴,全部被打回了氣流、海水原狀。
陳平面色一變,知道這是因爲對方的實力強他太多,一舉震碎了他的劍意,破了天地爲劍境的施法。
但他可不是束手待斃的性格。
雙袖再一抖,已晉升靈寶的紫犀劍帶領二十把通靈之劍飛旋而出。
圍着陳平略一盤旋,化爲片片玄光,在火盾之外将他護在其中。
這些靈劍都是實打實的法寶。
隐匿的那元嬰修士無法反制。
“嘩!”
藍色光霞襲到陳平身前百丈。
扭曲的一閃,出現一張模糊模糊的面孔。
依稀的能夠看出,是一名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半步第四境的金丹劍修罷了,讓老夫看看你的實力是否爲謠傳。”
靈水面孔的嘴唇一張一縮,空洞的聲音,盡顯高高在上之意。
聽罷,陳平雖未放下警惕,卻稍稍的松了口氣。
來人定然是陣宗新安排過來的元嬰幫手。
“晚輩的微末伎倆,如何敢在前輩面前獻醜。”
陳平假裝惶恐,連連苦笑道。
不講确實打不過。
這種無意義的切磋根本毫無必要。
哪知對方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面孔的話中滿是威脅:“攻擊老夫,如若不然,死在老夫手裏的小輩也不多你一個!”
“前輩自己讨打,晚輩便得罪了。”
眼皮狠狠一跳,陳平表情瞬間冰冷,兩指法訣一捏,周天萬絕劍陣的氣息擴散而出。
竟然以弱壓強,硬是在水靈力遍布的空間裏撐開一片天地。
威能一朝再漲,自是得益于陣基的加強。
之前在衍甯城,陳平又投入了四十萬中品靈石進去。
耗費巨額資源後,劍陣已經能當做跨一個大境界鬥法的常規手段。
“咦,天品劍陣倒是少見。”
悠閑的老者聲音又現,随後,藍濛濛的面孔破碎,滴滴海水從各個方向撲下,撞擊到了劍陣之上。
萬絕劍陣所化的金絲略一飛舞,就仿佛一座座旋轉的車輪,将四周水滴劈的紛紛潰散,無法近身分毫。
見對方的手段并沒有造成麻煩,但陳平目中仍然陰沉異常。
剛才隻是試探性的攻擊,還不如麒麟腳的法術強勁。
瞳術開啓,他目光不停地四下掃視。
可惜除了蔚藍一片的色澤外,再無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二十一柄品質尚可的靈劍,縱然是在梵滄海域,收集起來也要耗費極大的精力。”
不知藏在何處的那蒼老聲音微微詫異了一下,随即一陣劇烈晃動,呼嘯聲大起。
水靈力驚濤駭浪般的一拍,憑空浮來一座百丈高的寶船。
此船全由流動之水構成。
無舷無帆,怪異中處處透露一股浩瀚的威壓。
寶船剛一出現,立刻飛快的轉動,發出破浪乘風般的尖嘯聲。
一個巨大旋渦在船底攀升,漆黑一片,方圓足足有數百丈。
大片的彩霞從旋渦中心飛射出,向下方氣勢洶洶的飛卷過來。
陳平神色一驚,知道不妙,趕緊掐着劍訣提前一步的殺去。
劍絲長長的一清鳴,原本大開大合的姿勢驟然一變。
與此同時,在光芒流轉不停中,一朵絢麗荷花徐徐的破雲而出。
不熄古焰猛地一燃燒,劍絲似乎受到了召喚,紛紛往其上彙聚過去。
就在這時,那團旋渦一罩而下,就将整朵荷花卷入當中。
“咯吱”
“咯吱”
兩者方一接觸,旋即爆出無數法寶斬擊的難聽之聲。
讓人聽了刺耳之極,心神巨顫。
“不好!”
陳平眼眸驟然一縮。
無論萬絕劍陣,又或不熄古焰,都受他神識掌控,與自己的手腳無異。
但此時,這朵劍荷竟同時被一股巨力牽引,要飛往高處的樣子。
陳平面色微變,暫無空吸納更多的劍絲,體内法力蓦然全部運轉。
如果他真是普通的金丹大圓滿,面對這股吸力,可能已失去對法術的控制。
但他的神識比一般同階強大凝厚的多。
在加上那位元嬰并未全力施法。
結果劍荷在他急掐法力的強行鎮壓下,終于顫巍巍的勉強抵消吸力。
仍然圍着陳平轉動不停,抵擋着旋渦噴出的多彩霞光。
“莫非是哪位陣宗道友傳給你的神魂術?”
那隐藏元嬰一舉試探出了陳平的諸多底牌,饒有興緻的道。
“晚輩和陣宗幾位元嬰都頗爲熟悉,請前輩手下留情。”
單腳踩在荷花上,陳平畢恭畢敬的道。
雖隻短暫的交手一次,但他深知自己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
唯一能指望的隻有咫尺星空術。
可四面八方皆被封鎖了。
若依靠遁術突圍,恐怕肉身要遭到重傷。
“莫拿陣宗的道友們壓我,老夫行事一貫肆無忌憚!”
蒼老聲音再次傳來,接着,那團旋渦直接化作一柄栩栩如生的羽扇,沖陳平一扇落下。
“他不是陣宗元嬰!”
從老者的口中,陳平立馬分析出線索,面對大扇的攻擊,他臉色一寒的重重一點。
一股四色火柱從荷花上狂通而出,直接撞擊到了從上而下的羽扇。
火柱裏,遊動着密密麻麻的巴掌大劍氣。
狂暴密集的爆裂聲馬上在兩者交彙處大響急奏。
四色火焰的劍光和大扇方一接觸,如同滾油碰上涼水一般,紛紛潰散。
顯然老者的法術遠比他的攻擊強大的多。
這一切全在陳平的意料下。
不熄古焰隻是起到牽制的作用。
随着他單手一握,紫犀劍從劍陣中分離飛出,迎面一斬。
一片偌大的劍海不停閃動,略微一頓就摧枯拉朽的擊潰大扇,一舉沖向那高懸的寶船中,然後一閃即逝的詭異不見。
陳平目光一凝,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天空。
片刻後,那寶船中就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周邊光霞一漲一縮間,猛然爆發一道驚天巨響。
“轟隆!”
數百丈内的水靈力仿佛狂躁般的一陣狂湧。
寶船上,登時出現了一條貫穿全身的粗大劍痕。
陳平臉色陰沉,沒有露出絲毫得意之色。
畢竟這一劍就消耗了他近一半的法力。
而連敵手的區區一道法術都未徹底擊潰。
同時,陳平捕捉到了一絲逸散的精純水元力。
“這人是元嬰中期的境界。”
他内心一動,情況比想象的要好不少。
若對方真有置他于死地的歹毒心思,大不了施展星空術直接遁走。
“轟隆!”
寶船承受一劍後展開了反攻。
靈力構成的船體徑直往下一壓,一條略顯倉惶的劍龍被其鎮壓出來。
“噗嗤!”
陳平胸口一痛,嘴角溢血。
紫犀劍是他的本命法寶。
劍體受創,他也跟着輕傷了。
不過,幸好那元嬰似乎在顧忌着什麽。
在寶船完全能夠碾碎紫犀劍的情況下,忽然撤走法力。
任由陳平将紫犀劍收了回去。
“不錯,你小子确有接近元嬰初期的神通,在此蠻荒一般的群島修煉界,當真是不容易。”
老者冷笑聲鋪天蓋地的響起,跟着,話鋒一轉的變得冷冰冰起來:“先前隻是開胃小菜,老夫的這道法術分爲兩式,你一并接完吧!”
話畢,那寶船仿佛擎天妖山一般徐徐壓落。
一大片陰影立刻把下方籠罩。
離的近了陳平才發現,這寶船之大遠不止百丈。
意味着,此術法的範圍相當廣闊。
頃刻間,寶船直直壓落。
陳平渾身披裹銀輝,雙手往上方狠厲一撐。
“喀嚓”
火盾、劍盾彈指即滅,雙臂骨頭瞬間被壓的幾乎折斷,好像在馱着一座數千萬斤的巨物似的。
身體裏的經脈都腫脹不堪起來。
好在梵青内甲抵禦了部分攻擊,令他硬撐了下來。
“這位道友,海昌真人是我群島修煉界的頂梁之柱,敢問他如何得罪了你?”
千鈞一發之際,碧水分天劍插入封閉空間,梁英卓旋即出現。
劍身橫呈,一下漲大百倍,仿佛一道玉泉彩帶的狠狠一震,聯合陳平一起将寶船擊的倒飛出去,并漸漸變得淡不可見。
在兩大劍修的齊心協力下,寶船法術終于無聲無息的泯滅掉了。
“多謝梁道友相助!”
陳平籲了口氣,面帶誠懇的道。
若梁英卓不插手,他下一步就要暴露奪鼎劍和仙雷法了。
否則根本破不掉這道法。
而從梁英卓的質問上來看,他明顯也不認識隐藏的那人。
“外海的道友不妨現身一見。”
手持分天劍,梁英卓淡淡的開口道。
方才他和陳平在半空趕路。
忽然一股蘊含浩瀚之力的水域罩來,再一轉身,陳平就不見了。
接着,一道傳音入耳,先是表明了陣宗的立場,然後讓他原地等候。
梁英卓猶豫之下左等右等。
直至劇烈的法力波動晃蕩而出,梁英卓才清楚兩人打起來了。
見陌生元嬰欺負陳平,他不假思索的選擇了和陳平站在一邊。
對方雖是元嬰中期,可兩人合力,倒是不懼分毫的。
“閣下藏頭露尾有失前輩風範!”
有梁英卓的力挺,陳平态度強硬起來,壯着膽呵斥道。
“狂妄小輩,老夫若一心殺你,你十條命都不夠死!”
忽然,一道冷笑從黑暗中傳出。
漫天的海水驟然一縮,彙聚成一顆包含無盡的水珠破碎不見。
水域消失的同時,從一條空間裂縫裏,一名中年男子緩緩走出。
和此人蒼老的聲線截然相反。
單看外表,竟是一名少有的美男子。
斜飛的英挺劍眉,棱角分明的輪廓,身材修長高大不顯粗犷,氣質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散發的一股無處不在的強勢。
他的穿着也非高階修士慣穿的普通道袍。
而是一件繡着滄海龍騰圖案的明黃色長衫。
整個人充滿與身俱來的高貴和威儀。
“凡人界的皇帝老兒?”
陳平微微一怔後,通過裝扮聯想到了什麽。
不過,他和梁英卓旋即被此人腳底的一物吸引。
中年美男修的足下,懸浮着一件淡青色的“寶鼎”。
此鼎狀若扁圓,四耳六足高約三尺,稱得上精巧玲珑。
頂端的蓋子上,雕刻着蟲魚、山水、古樹等上百種圖案。
即使靜止不動,仍向外擴散着一絲絲強悍異常的氣息。
甚至比中年男修本身的威壓還要雄厚一籌。
“這是一種什麽丹藥?”
陳平雙眼一夾,一口冷氣灌進胸腔。
不錯,此像極了寶鼎的東西,其實是一枚丹藥。
五道猶如遊龍般的璀璨丹紋繞着鼎身旋轉不定。
毫無疑問,眼前的華貴男子是一名強大的傀儡師。
此丹則是他修煉的本命傀儡!
凡是具備一絲靈性的東西,都可打造成本命傀儡。
比如陳平,就打算煉化仙裔女修。
而令他吃驚的在于,對方竟是一名罕見的丹傀儡師!
“鬥法丹!”
一旁的梁英卓也是神情一滞,不自覺的道。
鬥法丹,乃是對能被修士煉成本命傀儡的所有丹藥的統稱。
傀儡師本就不多。
以禦丹爲主的傀儡師,群島當代更是一個沒有。
因爲五品高道紋的丹藥方有一絲微乎其微的幾率誕生靈性。
哪怕在梵滄海域,此丹的價值也無法估量的。
“前輩尊姓大名?”
陳平雙手合十的一拜,表情重新變回恭敬。
擁有這枚鬥法丹的輔助,此人差不多有資格和元嬰後期修士一戰了。
瞬殺自己并不是吹噓。
當然,他藏掖的底牌也不僅僅是表面上的這些。
“翻臉比翻書還快。”
華貴男修譏諷的一笑,無視梁英卓,隻顧對着陳平問話道:“陳姓小子,你師承何人?”
“禀前輩……”
陳平硬着頭皮正欲編造來曆,猝然,三道元嬰級别的神識從深山裏掃視而來。
随即,一朵青色的靈花和一片夾雜黑色雷電的血雲激射而來。
光華散盡後,兩個人形以及一頭高高大大的紅影清晰顯現。
正是許久未見的舒穆妃,招邪真君以及他的那頭五階犬屍。
“尹道友貴爲梵滄海域元嬰榜上的大人物,何必試探小輩。”
舒穆妃啓唇間青絲飛揚,煞是動人。
接着,她分别給陳平與梁英卓傳去一道信息。
是關于華貴男修的情報。
尹玄桦,外海人族勢力的頂級強者之一,威壓五十萬裏的海域。
此人是天品靈根,雖不懷特殊體質,但在傀儡一道上的天賦高的可怕。
元丹初期時,就能獨自打造四階下品傀儡。
其晉級元嬰後,花費巨大代價,更換了自己的本命傀儡。
形如寶鼎的丹藥,其實是一枚五品五道紋的“虛靈水儀丹”,亦是尹玄桦修道生涯裏的第二個本命傀儡。
尹玄桦掌握的勢力既不是宗門、聯盟,也非家族。
而是一個由衆多修士和凡人構成的修仙國度,尹國。
此人平日身穿龍蟒袍,全是他自封太上皇的緣故。
尹玄桦統領的尹國,乃是陣宗麾下數一數二的附屬勢力。
一個月前,受陣宗首修胥道青的囑咐,跨越黑沙流海闖進群島,欲幫助舒穆妃緩解壓力。
“果然是自己人。”
初得尹玄桦身份的陳、梁二修互視一眼,由衷的松了口氣。
“舒道友,這小子難道是你陣宗培養的人才?”
尹玄桦不答反問,嘴角微微上勾間貴氣滋生。
“不是,但陳道友與我宗頗有點淵源。”
舒穆妃看向陳平,不冷不熱的道。
“晚輩參見舒真君、尹真君、招邪真君。”
下一刻,陳平立馬對着三人鞠躬拜道。
“陳道友你不需行此大禮,能在尹道友手底下堅持數息,已經證明你觸及了五階之境。”
招邪托了托手,淡淡的笑道。
“哼,老夫神通僅出一半罷了,否則别說是陳小子,就算你招邪也撐不住三息。”
尹玄桦冷冷瞟了他一下,不給其臉面的道。
一番簡短的對話令陳平心中一動。
這太上皇尹玄桦的性情似乎比較直接暴躁。
“舒道友,陳小子既不是你陣宗之人,尹某就不客氣了。”
尹玄桦微然一笑,指着陳平道:“老夫看中了你的潛力,你小子加入尹國當官吧。”
“本國公主多達數十位,不乏天賦異禀的金丹修士,與你甚是般配,老夫爲你選一門親事,供你的血脈生根發葉。”
聞言,陳平眉頭一皺,心底暗暗發苦。
因果報應,輪回不爽。
他才剛給徒弟點完鴛鴦譜,這下竟是被元嬰修士當做了牽線木偶!
“前輩恕罪,晚輩家中道侶數位,牽挂甚多不準備移居他鄉。”
陳平面色一緊,硬巴巴的道。
如果沒有金珠,他或許點頭應下了。
但加入尹國,在尹玄桦的眼皮底下修煉,秘密遲早會有暴露的那一天。
“老夫道侶前後四十七位,遍布海域各處,你有什麽抛棄不下的?”
尹玄桦知是陳平的推托之言,不滿的道:“諸多公主你看不上也罷,本國尚有無數未嫁女修,你點一個,老夫親自爲你張羅。”
“日後有可能的話,老夫也會考慮助你元嬰。”
見尹玄桦咄咄逼迫一名金丹,衆位元嬰皆面露古怪的表情。
陳平表現的太紮眼了。
即使在外海,能匹敵元嬰的金丹大修士也是少之又少。
“前輩……”
陳平支支吾吾,心裏飛快的斟酌。
尹玄桦,梵滄海域的元嬰榜高居第四十五名。
看似并非頂尖,但元嬰榜囊括的是所有的人族修士。
前期至大圓滿足足四個境界!
除掉元嬰大修士和部分的元嬰後期,尹玄桦的面子誰敢亂拂。
“怎麽,尹某不配指點你?”
見陳平久久不作回答,尹玄桦臉現不耐之色的問道。
“實在抱歉,晚輩已心有歸屬,并且一直在朝着那個目标努力。”
陳平鄭重其事的抱了抱拳,無意間掃了舒穆妃一下。
那各種神色夾雜的眼神,令舒穆妃黛眉大皺。
“沒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尹玄桦低低的怪笑一聲,下意識的認爲陳平是把舒穆妃當做了目标。
這個想法他亦有過。
但陽羽仙宗那位首席大修士從元嬰初期到元嬰大圓滿,浪費幾百年歲月都摘不下這帶刺的女子。
區區一個金丹小輩也配癡心妄想!
“尹道友,胥師兄派你過來是處理深淵禍亂的,希望你莫欺壓本土的小輩。”
終于,舒穆妃似乎不願大家繼續糾纏,淡淡的開口解圍。
“老夫閉關去了,行動前通知一聲即可。”
見舒穆妃維護,尹玄桦深深地看了陳平一眼。
繼而身形一變,那粒虛靈水儀丹化作一條藍色水蛇般,托着他蜿蜒離去。
……
“你留下。”
舒穆妃注視着陳平,不知何意的道。
聽了這話,招邪與梁英卓奇怪不已,卻無耽擱的分兩頭遁走。
“望琴島一别四十餘載,舒真君無恙就好。”
陳平語調一壓,頗爲關切的道。
對方才的借名打發尹玄桦絕口不提。
舒穆妃似乎也未把陳平的冒昧放在心上,将當年的事簡單的講了一遍。
鬼族被她引走後,她立馬施法通知招邪。
兩人在幾萬裏外彙合。
仗着通天靈寶的威懾,兩大元嬰邊打邊逃。
直到進入黑沙流海,碰上了一場龐大且恐怖的天象,才擺脫了五階鬼族。
“我交予你的通訊旗呢?”
舒穆妃輕聲一問,攤開一隻潔白如玉的手。
這通訊旗乃是成套的陣法。
失去一個,價值都會大跌。
“我一直精心保管。”
陳平尴尬的神色一閃即逝,連忙把旗子遞上。
“金光巽龜是你殺的?”
忽然,舒穆妃美目一停,明明是疑問的口氣卻帶着肯定之意。
聞言,陳平也不裝模作樣了。
舒穆妃知道他是大能奪舍,有所懷疑合情合理。
“不錯,那小烏龜膽大包天引動獸潮,陳某順手宰了也算替人族除一大害。”
嘴角微微一翹,陳平輕悠悠的道。
仿佛殺一隻五階妖獸對他而言,是多麽的輕松簡單一般。
“金光巽龜神通墊底,你能殺了它也理所當然。”
舒穆妃颔首一笑,随後慎重的道:“不過,你還是小心點,荒山島漣已投效冥魂一族,雖然以天雀之尊親自對付你的幾率不大,可五階妖獸的數量不少,它們未必不會追殺你。”
“梵滄那邊,天雀還沒有異動嗎?”
陳平狐疑的道。
天雀傷勢盡複數十載。
但這種時候,胥道青還把尹玄桦派進群島。
看來,無相陣宗并未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外海的半數宗門已結爲聯盟,冥魂一族鋒芒再盛也無法氣吞山河。”
舒穆妃不打算多提,輕飄飄的一句話帶過。
接着,陳平掏出令牌,直言要用戰功點兌換寶物。
“化嬰丹?”
舒穆妃俏臉一冷,搖了搖頭。
“陳某随便問問,真君見諒。”
被她瞬間拒絕,陳平也不失望。
據舒穆妃透露,陣宗得到的化嬰丹都是從真傳弟子裏擇選發放。
外人兌換化嬰丹隻有一種方式。
簽訂魂契加入無相陣宗,元嬰後無條件爲宗門效命一千載。
這苛刻的條件陳平自然不會考慮。
于是,厚着臉皮讨價還價,換了四瓶三道紋的黃天丹。
……
攬月宗的執事很快爲陳平、梁英卓各自騰出了一座洞府。
陳平在島上發現了不少熟人。
沈绾绾、風天語、杜秦奕、還有左滄杏等等,大半的金丹修士都彙聚在此。
加上尹玄桦破界而來,種種安排都釋放着一個信号。
舒穆妃對深淵有大動作了。
……
洞府中,一男一女靜靜相擁。
沈绾绾嘴角滑膩,完事後與陳平一句一句的閑聊,講述着自身的經曆。
金丹修士壽元悠久。
兩人相守的歲月還很長很長。
雖然這回分離了幾十年,但兩人倒是沒有産生疏離感。
“顧道友好像不在。”
轉了個身子,陳平眉毛一挑的道。
“顧師兄三年前就離去了,绾绾也不知何原因。”
沈绾绾毫無遲疑的答複道。
“三載之前嗎?”
陳平摸摸下巴,有了猜測。
顧思弦大概是被他在衍甯城下的神武給刺激到,出門尋求結嬰去了。
随他吧。
反正哪怕他成功晉級,也是最普通的元嬰,不必擔憂。
……
深夜,幽月高挂。
兩道黑影偷偷摸摸的離開了攬月島。
“一千二百絲金丹之氣,當真免費給我?”
樹丫上,風天語捏着兩個封經瓶,略帶激動的道。
“你喊我一聲老哥,陳某自然不會對你貪婪無度。”
陳平點點頭,明确的道。
三千絲金丹之氣,已全部換給風天語。
至于他難得大方一次,卻是考慮到兩點。
其一,仙裔族女屍通靈完畢。
接下去就不用消耗金丹之氣了。
隻等取出紫虛仙傀典便可着手煉制。
另外一個原因就很現實了。
短短幾十年,風天語竟連跨兩小階,修成了金丹大圓滿!
這小子可是真正的大能轉世!
結嬰對他來說,必定輕而易舉。
若此人先一步元嬰的話,陳平還打算抱一抱人家的粗腰。
畢竟苦靈根修士的神通遠超同階,值得結交。
“那小弟就不故作客氣了。”
風天語把封經瓶塞入懷裏,胸有成竹的道:“最晚十載内,小弟就準備嘗試結嬰。”
“抵擋屬性劫雷的五樣至寶你準備好了?”
陳平驚訝的道。
“小弟同修八大屬性,無論降下哪種劫雷,都可直接削弱三成威力。”
風天語似笑非笑的道。
“天殺的啊!”
悶悶的一哼,陳平心裏猶如吃了屍腦一樣難受。
“陳老哥,尹玄桦在外海的綽号喚作尹老魔,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你千萬保持警惕,陣宗的名号不一定有用。”
頓了頓,風天語提點道。
“虧的你無相陣宗還是名門正派,麾下收留的盡是邪修!”
陳平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陳老哥你不一直也以正道高人自居。”
風天語揶揄的道。
一時間,陳平無話可說,先一腳遁光離去。
……
第三日一早,在舒穆妃的召集下,高階修士齊聚一堂。
正如陳平之前所料,陣宗要對深淵出手了。
更準确點,是殺麒麟屍以及魔蜈屍,斷鬼族的左膀右臂。
此計劃正中陳平下懷。
繼梁英卓表态之後,他也不帶猶豫的站起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