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因至高秘藏組建的陣營十分松散,大部分成員一輩子也聚不了多少回。
是不必大費周折經營取名的。
可淵星海陣營不同,無依無靠緊緊抱團,差不多已形成了一個固定的勢力。
而墨師英尊重他,給他表現的機會,陳平自然奔強者所好。
此人本就是族群巨擘,異族殺手。
取名“人皇”再合适不過了。
“以墨道友的胸襟,不會認爲我在暗諷吧?”
嘀咕一聲,陳平合攏禁制,回到了密室。
……
不久後。
陳平的傳音符穿越秘境山川,飛入一個簡樸的昏暗洞府中。
“人皇閣?”
攝下傳音符,墨師英不禁皺眉。
他心底早有屬意的陣營之名。
告知陳平,隻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此人這麽快給了回複。
其實,墨師英壓根看不上陳平的古文水準。
“碎碎平安術,火衣術,紀元劍……這種神通名都能取出來的修士,我請教他真乃自讨苦吃。”
墨師英自嘲着,很快抛開了此等小事。
接着,他面色一凝,盤膝坐定。
其身前,幾樣物品靜靜的懸浮不動。
一盞沒有焰心的青銅燈,三個乳白色的太合瓶。
“這真法古燈雖威能大失,但畢竟是前輩遺留的重器。”
“孕育巨魔之氣不成問題。”
墨師英掃了掃青銅燈,忽然眉梢一挑。
手指沖三個太合瓶微微點去。
“滋啦”幾聲後,太合瓶表面無數血紋湧現翻滾。
伸進其内的手指一麻,整隻手掌竟暫時無了知覺,且呈現焦黑色。
“我所采集的巨魔之氣,活性保持的不錯!”
墨師英不驚反喜,體内法力結晶猛然一提,滾滾的血海往瓶内一湧而去。
“你若想孵化而出,需臣服墨某!”
血海中蘊含着浩浩蕩蕩的禁制般,一下就鋪天蓋地的裹住太合瓶。
持續幾日後。
墨師英有些麻木的手掌恢複如常。
面前的太合瓶早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巴掌大小,黑紅雙色交織的暴戾能量。
“巨魔之氣的品質本就極高,再受真法古燈養育,誕生的魔物将會成爲墨某的左膀右臂!”
“可惜,古燈中積攢數萬年的力量,隻夠培養一頭巨魔分身。”
暗思着,墨師英單手沖那盞古燈虛空一招。
此寶晃動後,憑空出現在他的手心。
把黑紅光團放入古燈燈芯的缺口處,他嘴裏開始念念有詞。
一會兒工夫,融入血術的巨魔之氣便化爲了一縷跳動的焰心。
繼而,墨師英雙手十指飛彈,又煉化一批珍貴的資源加入其中。
“萬年内,助遠古巨魔九屍歸一!”
墨師英面孔,浮起一絲森然之色。
……
秘境的東邊。
出來透了口氣的陳平又不知疲倦的修煉起來。
身後的混沌種已暴增至百丈高。
周體無一不吞吐着極其純淨的混沌氣息。
混沌種是天賦,是仙根。
其他生靈的資質一般,根本不可能效仿陳平外顯出來。
十數年一步四蛻。
七十八載歲月突破五蛻,承載物是自身的混沌種。
這就是陳平的底氣所在。
短短數十年的感悟,他已然超越墨師英、扶廈劍之主等人。
單單承載物的品級就碾壓了其餘修士。
而且,他開始嘗試尋找混沌屬性的另一面。
鲸吞萬物不過是基礎的特征。
“混沌之力能加持其他神通,或可從這方面下手!”
陳平目中精芒一閃,二話不說的分離幾道魂絲,代替主念領悟。
接着,他察看了衍化的混沌界。
混沌界是一種領域。
當日,杭千陌曾施展過,意圖吞噬他。
可混沌界神通極難晉升。
規則蛻變帶來的增幅不算太大。
隻有不停地煉化各種混沌物,才能快速的擴展混沌界。
“不墜仙棧巨頭饕鬄的神魂還在墨師英手裏。”
“得想個辦法換過來!”
尊師重道的陳平,又一次思念起天藥。
……
接下來,陳平制定了一份詳細的修煉計劃。
他才剛入聖數百年。
短期是看不到涅槃的希望了。
況且,他打算更換主規則破境。
要等待混沌屬性先六蛻。
“空間、死氣、魂都面臨巨大的瓶頸。”
“劍術感悟又必須使用金珠……這秘境人多眼雜,容易暴露。”
斟酌着,陳平手掌一翻。
一朵斑斓元焰浮于胸前,猛地化開。
天羅天魔焰,無間靈焱、三羅寶火、生機仙火等等融合之物分離開來。
“排名前二十的仙火可遇不可求!”
“不能再好高骛遠,非仙火不食了。”
“反正本座的火屬性已經六蛻,随時能剝離元焰裏的靈火。”
“以後有機緣再替換吧!”
想通之後,陳平念頭一動。
神識朝着一處山谷覆蓋過去。
他身上沒有合适的靈火。
但陣營數位八階,不可能湊不出。
……
翌日。
六男一女共計七名大聖恭恭敬敬的站在陳平府内。
一個個耐心的等候指示。
盯着他們審視的紫袍人,表面是道變境,實際神通卻僅次于墨陣主!
“良莠不齊,未來堪憂。”
陳平打量衆修,一針見血的暗暗評價道。
兩名涅槃、五位道變,能入他眼的竟隻有光陰星辰誅邪。
其他來自淵星海的大聖底蘊普通,以後再難破境了。
也是如此。
墨師英這樣的異類在淵星海屬于百萬年不遇。
“陳陣主有何吩咐?”
不多時,一名清秀的血痣少年拱手問道。
此修名喚裴天化,道号裴魔大聖!
這人陳平打算記一輩子。
誰叫他是元魔的師兄。
元魔身爲死在自己手裏的第一名八階生靈,居然沒有戰利品孝敬。
陳平至今記憶猶新,念頭堵塞。
“陳道友若需要資源幫助盡管開口,我等義不容辭!”
一旁,誅邪大義凜然的道。
聞言,另幾位陣營修士心中一突。
“哎。”
拂拂袖,陳平給每人賜座後,仰天歎道:“陣營的處境各位也都了解了。”
“天辰聯盟步步緊逼,指不定哪天就殺入秘境,奪走我等的道途。”
“陳某最怕的是有心無力,無法給爾等撐起一片青天!”
這話不提還好。
一點破後,包括誅邪在内,幾人敢怒不敢言。
衆修攀附墨師英、陳平兩大陣營之主,是爲了各自的道途。
不曾料沒狂幾年,就淪落成星辰界的通緝犯了。
即便是墨師英的嫡系班底,也頗有怨言。
“眼光放長遠些!”
“墨大哥多厲害本座不提了,說說本座自己。”
“本座道變就鬥五衰三境不敗,涅槃呢?五衰呢!”
“天辰聯盟隻是一個小小的擋路石。”
“後面有沒有強敵本座不敢斷言,但聯盟絕不是我等搬開的最後一座大山!”
訴苦半天,陳平興許也累了,話鋒一轉的道:
“各位有沒有仙火榜上的靈火收藏?”
“陳某不挑,上榜的即可。”
……
在陳平的感染下,衆修的郁氣散掉大半。
是啊!
兩位陣主未來都是可入半仙的強者!
死心塌地的跟着,保證自己不隕落便行了。
于是,七位大聖慷慨解囊,自願東拼西湊的供奉了六朵靈火。
其中,黑胡子的涅槃大漢方永壽一人就出了兩朵。
這方永壽既是傀儡師,又是煉器師,在陣營裏的地位不輸姜安甯。
他貢獻的兩朵靈火提取自傀儡中。
強度竟不弱于排名三十的靈焰。
讓陳平極爲滿意。
剩下的陣營修士,給他印象頗深的是唯一的一名女修,名喚張宓清。
氣質還行。
靈動可愛,算長在陳平的審美上。
……
“方道友,本座的這件法寶還能修複嗎?”
單獨留下方永壽,陳平語氣緊張的請教道。
半空,斷成兩截的無常橋黯淡無光。
被腸母仙蟲重擊後,此寶近乎損毀。
聽罷,方永壽點了幾個法訣查看數遍。
過了半晌,面不改色的點頭:“可以,但威能無法恢複全盛,約莫會降低半成。”
半成?
眉梢一動,陳平滿臉喜色的道:“方大師好手藝!本座還以爲此寶永久報廢,隻能喂給重力珠吞噬。”
“需要哪些資源盡管開口,本座雙倍給之!”
跑路的重寶不修好,他寝食難安。
接着,兩人談完修複的價格後,方永壽便收走無常橋告辭離去。
“墨道友身上應該有更強的靈火。”
心思一動,陳平當即飛出洞府。
……
腳下的秘境是一個完整的投影空間,與星辰界隔絕的同時自成體系。
這種完善的世界,一般都會誕生天然的五行之物。
可陳平找了幾圈也未搜索到。
想來是被墨師英取走了。
但他這趟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說好半年爲期,帶本座看一看神秘之物,老小子反悔了?”
浮在半空,陳平忿忿的嘟囔。
墨師英糾結着什麽?
他揣測無果,悻悻的返回。
飛過一座平原時,陳平終是克制不住心中陡生的一縷情愫,緩緩地降了下來。
……
經過數十年的發展,秘境中生機勃勃。
以至仙山、天命城爲中心,建立了數個城鎮。
劍宗的弟子們已開始适應新的環境。
對大多數修士而言,随波逐流是一種習慣。
步入天命城後,陳平往東北角疾行。
在一座三層高的宮殿前,他悄然停下。
“臭丫頭!”
神識探入,陳平不由臉色一黑。
瞬間,出現在底層的一間百丈密室内。
一目了然的空間中,一頭灰蟲懶洋洋的趴着,昏昏欲睡。
而一名嬌美的女修則盤坐在蒲團上,周身猩紅。
身旁,數百個血色骷髅饒體飛舞,噴吐着刺鼻的血霧。
陳芙遙的左右手裏,還抓着幾具屍體。
整個人的表情仿佛吸食上瘾之物般,惬意沉迷。
這無疑是精修着血功!
“大灰叔叔,你在師父的宗門待了那麽久,究竟幹了些啥?”
陳芙遙一邊練功,還不忘開口閑聊。
她和大灰感情極深。
這回陰差陽錯的相遇,當然成天形影不離了。
“就弄弄鳳凰呗!”
大灰仰躺,撓了撓蟲肢。
說出的話驚人之極。
“哈哈,師父太會開後門了。”
這虎狼之詞,陳芙遙卻聽得津津有味,接着,忽然哀怨的道:
“芙遙壽元比不上妖族,最多再陪大灰叔叔一萬多年算久的了。”
聞言,大灰身子一震的飛起。
“大聖境呐,芙遙不敢奢望。”
陳芙遙愁眉不展。
“主人有的是辦法!你切莫自暴自棄。”
大灰焦急的道。
“白素師娘在,師父賞賜的資源也輪不到我……”
搖搖頭,陳芙遙認命般的苦笑道。
“我告訴你,單規則成聖是一條相對簡單的道途,主人若願意幫你,希望不小……”
扇着蟲翅,大灰急沖沖的道。
陳芙遙眼睛一亮,道:“真的嗎?”
“假中假!”
然而,回答陳芙遙的卻是一道陰寒的聲音。
下一刻,一名威壓十足的紫袍人突兀顯現。
陳平的目光在一人一蟲的身上掃來掃去,充斥着一絲冷色。
“師父。”
“主人!”
大灰、陳芙遙吓得一個激靈,做錯事般垂頭發抖。
“誰教你用人族肉身修血術的?”
未計較兩人的談話,陳平眼神淩厲,落于滿屋的屍體上。
“師父,他們都是和白骨血殿作對的邪修!”
陳芙遙心中一顫,道。
“抓異族當血食,如同凡人受傷喝的骨頭湯、豬血湯一樣補身子。”
“用同族屍體,性質惡劣。”
闆着臉,陳平冷冷的道:“本座門下沒有這樣的弟子。”
陳芙遙一聽,咬唇辯解道:“芙遙跟在師父身邊,自幼耳濡目染,所學皆是弱肉強食。”
“還怪到本座頭上了?”
這下,陳平簡直氣急,瞪眼道:“本座才帶了你幾年時間?”
他又背黑鍋了。
“啓蒙的幾年,決定了人的一生,芙遙是師尊一手栽培,與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玩意。”
陳芙遙轉了轉眼珠,壯膽說道。
不妨礙核心利益的情況下,師尊很吃舊情這一套的。
因爲此老甚愛通過回憶微末的往事,從而更加傲于今朝的成就。
“伶牙俐齒!”
陳平佯怒的皺眉,神色居然漸漸緩和了。
陳芙遙的年紀比他隻差了幾百歲,但看着此女,他總能憶起惹人憐愛的嬰兒模樣。
當年,他差點就把煩人的女嬰扔進海裏喂魚。
“罪過!”
再深想着,陳平又難免回顧了在大千界時的威風潇灑。
于是,伸手一彈,融掉了密室地上的人族屍體,語重心長的道:
“此一時彼一時,昆星海嫉惡如仇的人族大能數不勝數,下不爲例!”
他就聽聞過人族有一位活了三十多萬歲的半仙。
道号紀海,是一名隐世散仙。
以往每每出世,都要殺一批爲非作歹的同族魔修、邪修。
陳芙遙等人萬一牽連上他,豈非平白無故的結了大敵!
“此瓶中有十萬頭海族修士的屍體,盡情的吞。”
最後,陳平抖抖袖袍,賞賜了一些資源。
“謝謝師尊!芙遙一定謹記您的教誨。”
陳芙遙化險爲夷,暗道僥幸。
“大灰,把故人們叫來聚聚。”
甩去一份名單,陳平吩咐大灰四處通知。
……
三日後。
天命城,輝煌的食樓中。
一盤盤珍馐美味端上桌子,靈酒靈果不斷供應。
孔知畫、辛景陽、白素、陳芙遙、獨孤璞玉等等……
與陳平有舊的修士歡聚一堂。
暫時忘記了天辰聯盟的威脅,歡聲笑語的談及舊事。
當然,話題中心全是圍繞着陳平。
一開始,陳平還興趣十足。
但久而久之,不覺生出了乏味、格格不入之感。
“我和他們的交集,隻剩下了回憶。”
陳平強顔歡笑,硬撐到宴會結束。
他落寞的離去。
看着這位強者的身影越走越遠,剛剛還熱鬧的氣氛頓時冷場。
白素、陳芙遙、大灰等親近人的眼中已蒙上了一層霜霧。
她們有預感且心知肚明。
這樣放下心事的交談,将會是最後一次。
……
凜冽的冷風下,陳平一步一登空。
他的心境正處于一個極度空明的狀态。
追逐的道也越來越清晰。
“入道、入火!”
這一刻,陳平心中、身上,燃起了一縷縷吹不盡的無形火焰。
此乃對道的野心!
斬掉塵緣,并非斬掉記憶。
他已經活在了無數人的心中,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曾經的回頭路黯然失色,接下去走的每一步,都将大放異彩。
“呼”
“呼”
一團團燃燒旺盛的心火破世而出。
與此同時,收集的十幾種靈焰在他身旁挨個浮出。
彼此交融,彙成一體!
陳平原本就打算感悟火術,刻意引導下,透徹的心境加持于身,閃入密室。
心火。
大道之火。
火規則的另一面。
不再是燒灼毀滅,而是一種新生的求道之火。
陳平甚至懷疑,世間真有大道之火的存在。
“嘩啦”
“嘩啦”
入定的那一刻,所有的靈火漲縮燃燒,吞沒了陳平的肉身。
……
光陰似箭,九百年後。
洞府高空,已經蘇醒的混沌重力珠警戒着四周。
它知主人在進行着關鍵的修煉。
所以,它不留情面,連續趕走了幾波拜訪的修士。
密室中。
陳平一身毫無異象,如普通凡人一般閉目盤膝。
可但凡靠近他的一切,都呈現扭曲到極緻的詭異狀态。
透明的白焰洶湧而動。
火的破壞,火的新生。
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境,展現于一體。
數之不盡的元焰歡騰雀躍。
陳平意念一動,哪怕隐藏在最深處的空間,都燒灼起蓋天的仙焰。
“僅僅掌握了火規則兩面性的皮毛,竟也輕而易舉地促升至七蛻!”
“本座第一個破道果境的屬性,難道是火?”
時隔九百年,陳平緩緩睜眼。
在幾種仙火的加持,以及頓悟的機緣巧合下,火道順利的步入了七蛻之境。
自然,也稱不上輕松。
如果火道天賦優秀一些,憑借收集的多種仙火,本該早早的七蛻了。
但這不是關鍵!
重要在于他初步掌握了火道的另一面。
一種規則的幾面全部悟透,才是九蛻歸一的基礎!
掌兩面火性,毫不誇張的說,陳平的理解已走在了部分火道八蛻強者的前面。
……
“滋滋”
十六種靈火融合的元焰散發着極強的高溫。
高空中,一道伫立許久的人影眉頭緊蹙,掃在元焰上,時不時閃過忌憚之色。
“墨道友,請教一二!”
就在這時,洞府内陳平清嘯一旋,一片扭曲的虛幻之影激射而出。
拖出的空間劃痕炙熱萬分,仿佛天火燒灼留下的軌迹。
見狀,等待陳平出關的墨師英不疾不徐,拂袖一舞胸前。
巴掌大的黑色旋渦急速成型。
“噗嗤”
隻聞一聲輕響,元焰與那團旋渦碰撞在一處。
沒有劇烈的轟鳴。
元焰與吞噬神通一接觸,好似普普通通的凡火,整個消失于眼前。
但墨師英的眉宇卻擰成了山川。
旋渦内,明明動靜皆無。
可他竟感應出一股隐隐威脅到自身的火術。
“轟隆!”
下一刻,黑色旋渦無端爆裂。
與吞噬進去的元焰幾乎同時化爲了灰燼!
“嗖!”
下方,一道身披火衣的道人淡定飛來,二話不說的沖向墨師英。
眼角一縮,墨師英朝準前方,五指撐開一吸。
遮天蔽日的血霧凝結而生。
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大口,對着來人咬了下去。
刹那間,萬裏的血海浩浩蕩蕩。
而一名渺小的身影身處當中,竟閑庭信步,風吹浪打巋然不動。
足足十來息後,陳平套身的火衣方才潰滅,他驚喜的高喊道:
“恭喜墨陣主四衰,手下留情啊!”
……
随着法術的驟然消失,四周恢複了清明。
陳平、墨師英隔空相望,眼神驚異的打量彼此。
“四衰強者!”
陳平暗暗心驚。
接近千年的歲月,墨師英果然渡劫成功了。
身上的臭氣消散一空。
此人給他的威壓遠盛先前,一舉超過了扶廈劍劍主。
這意味着,墨師英的手段至少能和半仙你來我往的抗衡幾招!
從此以後,陣營中終于有了一位能上台面的領袖,爲他遮風避雨。
“你……”
墨師英斟酌半晌,蹦出幾字:“你在保命道上越走越遠了!”
他的感歎真真切切。
此子的火道剛步入七蛻罷了,施展火道種神通,居然承受八蛻血術十幾息不毀!
雖然他未用全力,可亦暴露七、八成了。
也就是說,此子隻要開了火衣護盾,便能在至強者面前蹦跶一圈後再溜之大吉!
“挨打也是一門技巧嘛!”
陳平硬邦邦的道。
火神通的強大在于厚積薄發。
首先,紀元仙術九仙結晶的增幅。
第二,蛻變境界的提升。
最關鍵的則是,火道七蛻後,煉化的所有仙火完全展露了威力!
如此才成就了剛剛與墨師英暫時平分秋色的一幕!
自然,真下死手鬥法,他定堅持不了多久。
“火法主攻,建議陳道友八蛻時重新塑造神通。”
深吸口氣,墨師英淡淡的道。
他就納悶。
又不是土、木屬性。
偏偏搞成了防禦性的神通。
“火的另一面,墨道友不懂的,陳某資質愚鈍,不久前才領悟出一些皮毛。”
神秘莫測的笑笑,陳平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火道他早有規劃。
豈容一名不通火法的人指指點點。
……
兩大強者的出關,宣示着陣營即将駛入新的航程。
一座涼亭中。
陳平、墨師英對飲暢談。
“距離至高秘藏不過數百年,蟄伏的日子快結束了!”
墨師英舉杯,眼中的野望一閃即逝。
“墨陣主打算争搶下一次的秘寶?”
抿了口靈酒,陳平猶豫了片刻,搖頭道:“陳某可能參加不了。”
在秘境裏待的多舒服啊!
與世無争,像回大千界一樣。
他已準備繼續閉關下去,一口氣突破涅槃後再和天辰聯盟過招。
“你怕了?”
聞言,墨師英眉頭一蹙。
“大丈夫報仇,沒坐化前都不晚。”
陳平不爲所動的道。
除非危險主動上門,不然他打死都不出秘境半步。
“我尋思着,你不如直接苟修到真仙!”
墨師英的語氣啼笑皆非。
陳平不動,他一個人面對天辰聯盟九死一生。
畢竟靈泉仙宮那邊,還需陳平去聯絡。
“打個比喻,世間大魔都是有把握了才出世。”
陳平笑吟吟的道。
這一嗆,令墨師英嘴邊的言語堵住,頓了頓,無奈的道:
“至高秘藏每隔萬年左右開啓一次,你若在此之前突破,陣營就要去參加争奪!”
他不得已讓步了。
“好。”
微微點頭,陳平提及舊事:“九百年前,墨陣主邀我去探索一件東西,究竟是何物?”
聽罷,墨師英表情一怔,劃過糾結之色。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還有秘密不能分享嗎?”
轉過身,陳平歎了口氣。
墨師英搖搖頭,道:“實在是牽扯甚大,我怕道友一知情,恐怕再也脫不了身。”
“對了,當日,真童劍恰巧劈下,與你到底有無關聯?”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陳平。
這是要拿秘密換秘密了?
陳平心如明鏡。
念頭急轉幾圈,不确定的道:“陳某的确親眼見過真童劍,可是不是因爲我,當真無法判斷的。”
“真童劍在哪位手上!”
墨師英迅速問道。
“我和那位有一點點的仇怨……”
撓撓鼻尖,陳平低聲道。
他知再隐瞞下去,會影響兩人合作的基礎。
“如今的墨某還需怕誰!”
幹掉杯中酒,墨師英冷冷的一哼。
“等的就是墨大哥的這句話!”
陳平激動的坐下,用金筷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
……
“你此言真假?”
墨師英怔怔的望着一行潦草古文,片刻後,面龐不受控制的連連抽動。
“太一真仙歸一屍蛻!”
八個字,是那麽的刺目。
“小弟自己都疑惑,怎莫名其妙惹上了強大的屍蛻。”
苦笑幾聲,陳平幽幽的道:“那屍蛻極有可能在斬屍界!”
“斬屍界?”
墨師英眼睛一縮,立馬有了更不妙的預感。
他是淵星海生靈。
知曉的秘辛當然比不上靈泉仙宮扶持的陳平。
這斬屍界壓根聞所未聞。
“斬屍界……非常恐怖,而小弟也不知道爲何,又莫名其妙的被盯上了。”
陳平重重點頭,傳音過去。
接着,他獨自往外飛去。
墨師英需要冷靜!
因爲他自己是過來人。
“他真的是孽畜!”
待陳平一走,墨師英目光閃爍,交織着恐懼和心悸,狠狠捏碎了手裏的酒杯。
……
幾日後。
墨師英再見陳平,已恢複了常色。
“跟墨某來。”
抛下一句話,墨師英飛身向前帶路。
不久,兩人落定在他的洞府旁邊。
“好純淨的靈氣!”
吐納着附近的空氣,陳平眼中一駭。
走至洞府深處,墨師英面無表情的念訣數息。
“轟隆”
陡然一響後,一面流轉五色的水幕赫然披落。
“裏面封存着何物!”
此刻,竭力維持平靜的陳平,心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初步煉化金珠後,此珠靈性下的細微變化全在監控中。
而自從踏入這洞府,金珠就開始沸騰的抖動。
仿佛水幕的另一邊,有某種關聯緊密的東西在不停地召喚它!
“走!”
墨師英一揮袖,帶出一股血風,卷着陳平往水幕之後穿越而去。
穿梭間,他回頭淡笑道:
“人皇閣不貼切。”
“陳副陣主,我倆統領的陣營名,就稱浩劫血宮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