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華美,舉手投足間風流倜傥。
但他的目光中時不時有裝不出來的滄桑之色流露。
顯然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
朝元大聖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這位涅槃境修士,會與煉虛小輩交鋒,且竟還拿不下對方!
因爲眼前的一大塊區域中,已徹底沒了第二人的氣息。
饒是他的神識鋪天蓋地,與規則相融,也發現不了蛛絲馬迹。
“前輩若連晚輩的面都見不到,何來相談一說?”
四面八方的空間一扭曲,傳遞出一道淡淡的聲音。
此音中雖無惺惺作态的口氣,可卻夾雜着一定的自傲與不滿。
遮胸小妓?
陳平此刻也憋着一絲火氣。
如若來者不是靈泉仙宮巨頭的身份,他早翻臉不幹了。
“哈哈,調皮!”
朝元大聖先是一愣,繼而伸手指了幾下,悠悠的道:
“本聖修煉的玄天殘禁,專破空間之法,小友你壓不住的!”
淡笑間,朝元大聖虛空一抓,幾股旋轉的白色靈光一個四散,沒入周邊。
接着,四周蓦然升起了一個巨型的白霧光罩,将方圓數十萬裏牢牢封閉。
“轟隆!”
下一刻,一頭模糊的虛影撞在光壁上,被反彈回來。
“玄天殘禁?”
陳平目中滿是驚慌,随即身上光芒一閃,立刻又向另一邊遁去。
但眼下,那座白霧光罩似乎鎖定了他的氣息,無論從哪突破,都會被反推回來。
而且,當光罩内閃耀起一根根晶瑩絲線後,陳平的身子已被完全裹住。
身影一陣模糊,一陣清晰,縮小變大掙紮不斷,可一切都無濟于事。
“小友才八千餘歲,能逼得本聖動用玄天殘禁已經難得可貴了。假以時日,這星辰界将任你縱橫。”
見此情景,朝元大聖面帶笑意的道。
五蛻的空間造詣,不可能破除玄天殘禁。
他以底蘊壓人,勝之不武的同時也在重申合作的基礎,那就是要以仙宮爲主。
“前輩的術法挺神奇,可惜,你的手段還欠缺了一把火候。”
突然,被禁制束縛的陳平轟的一聲解體。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空間波動蓋落下來,一時間,幾千、幾萬個人影衍化而生。
笑吟吟的盯着朝元。
“六蛻之能?”
朝元大聖眼角一縮,很快将愕然之色盡數收斂,鄭重的道:“靈泉仙宮投定了!”
“多有得罪,請前輩海涵。”
拱拱手,陳平真身才徐徐從一旁走出。
他主動尋求合作,已天然落入了絕對的劣勢。
爲争取更多的利益,他不惜暴露修煉最精的空間神通。
“自古人傑出少年,靈泉仙宮之前把小友評定爲二等天才,實屬一次重大的失誤!”
朝元大聖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唏噓的道。
煉虛後期掌魂道、空間道五蛻,就足以令仙宮側目垂青。
若叫宮内的同道們知曉玄天殘禁都拿這小輩無可奈何,定免不了掀起一場滔天海嘯。
同時,他清楚此子在月仙辰不遮掩行迹的緣由了。
不懼涅槃捉拿的空間術,才是陳平的底氣!
“前輩請坐。”
随手捏了兩把雲椅,陳平再揮袖一招,一座精緻的小亭呈現而出。
……
“感謝前輩這些年對内人和晚輩的照拂。”
一番介紹,陳平驚訝的得知,面前的涅槃大聖居然是神交已久的“熟人”。
朝元大聖,掌管光陰星辰一帶的仙宮強者。
舒穆妃早年被帶離月仙辰,叮囑蒙泰甯與他交好,統統來自此人的授意!
“從小友剛飛升至劍宗的那一刻起,你的情報就擺在了本聖的堂桌上。”
朝元大聖毫不避諱的道。
他親眼見證了此子的崛起。
如果三劍魄隻是具備一定拉攏價值的話,情報空白的兩千年間,陳平的神通已是驚世駭俗,令人震撼了。
“看來此子獲得了天巫道場的好處!”
朝元大聖心裏琢磨道。
丹星法鬥會之後的天巫道場秘境,誰都以爲陳平已隕落。
他當時還惋惜了一陣。
不過,天才中途夭折委實太正常,他并不在意。
但幾載前,仙宮情報呈了上來。
朝元大聖抱着懷疑,随即趕赴淺星海。
一番打聽,這才确認至仙劍宗的長老陳平沒有隕落。
區區兩千載不到的歲月,此子神通遠超法鬥會時期,除了道場傳承外,别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晚輩是取了一些機緣,巫神……”
見朝元大聖微露審視之色,陳平主動開口道。
他爲何故意招來仙宮強者?
還不是想着洗白自己的身份。
透露一點内情勢在必行。
“欸,依附仙宮的道友數不勝數,每人都有自己的機緣,若個個刨根問底,仙宮除此之外也不用幹别的事情了!”
朝元大聖翻翻手掌,打斷道。
這個舉動,頓時令陳平大生好感。
他算是賭對。
縱觀靈泉仙宮的曆史,扶持了諸多混沌至寶之主,哪一個不是身懷驚天動地的秘密?
除非直接涉及真仙的機緣,否則這一尊龐然大物不會輕易打破流傳下來的規則。
“不過,天辰聯盟那邊若知曉小友還活着,必是麻煩橫生。”
朝元大聖皺眉道。
入天巫秘境的六名天辰弟子全部隕落。
據說,聯盟的高層已大發雷霆,施壓各方,一直在調查真相。
“所以,小友的行迹能瞞多久就瞞多久,一來你還未修至渡輪回劫的地步,二來需給我靈泉仙宮一個周旋布置的時間。”
朝元大聖話鋒一轉,自信的道:“當然,若是仙宮死保小友,天辰聯盟也隻有口頭叫嚣的份!”
“死保我吧。”
聽罷,陳平冷不丁的道。
“哈哈,小友是個直性子。”
朝元大聖一怔後,道:“小友選擇和仙宮深度合作,那麽,渡輪回劫之前,需與我方簽訂一些血契。”
“每三千年内,無條件完成仙宮的一項委托,自然,其餘時間,小友仍是自由之身。”
相對靈活的賣身契?
沉吟許久,陳平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攜手坐等光陰星辰爆炸!”
見陳平同意,朝元大聖興緻高昂的道。
之前不看好此子的奪舍劫,純粹是在他身上瞧不到希望。
如今則不然了。
哪怕兩、三成的幾率,靈泉仙宮巨頭們也會聞風而來,争相投資。
“光陰星辰若沒了,時師叔的怒火晚輩倒是承受不起。”
心結稍去,陳平心裏舒坦的打趣道。
“冒昧問一句,小友打算何時重返光陰?”
朝元大聖眼神一閃,語氣變得凝重的道:“第一部落的塗刹族長老已渡過五衰第一劫。”
“光陰星辰上,如今已是戰火紛飛,妖族、人族被逼結盟自保。”
“小友現在回去,恐怕危險之極!”
“畢竟星辰内戰,靈泉仙宮從不參與,也護不了你的安全。”
陳平的實力一旦暴露,塗刹族必定視其爲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的。
“塗刹族又起勢了!”
陳平心頭凜然。
第一部落的塗刹老祖有五衰之姿。
但沒想到居然如此快就突破了第一劫。
他雖自恃神通高明,可眼下返回也決定不了勝負輸赢。
“小友的行蹤,仙宮暫時會竭力隐瞞。”
頓了頓,朝元大聖謹慎傳音道:“奪舍大聖牽連甚大,仙宮的意識是一體不錯,可我人族并不占優。”
他此言非常的直白。
靈泉仙宮内部肯定會出現反對的聲音。
陳平想獲取仙宮的大力扶持,并不是那麽容易。
“請前輩指點。”
陳平心中一動,道。
“在外先破煉虛巅峰。”
朝元大聖動動嘴皮,言簡意赅。
他不知陳平的法力純度是如何修煉的堪比大聖。
可一留心,就能看穿此子的法力與規則未融合到極緻。
仍有不小的進步空間。
“謹遵前輩教誨。”
陳平略作受教的道。
“小友雖和真仙之姿相距甚遠,但近一萬年來,本聖是沒有見過比你更具潛力的煉虛修士了!”
朝元大聖欣賞的道。
他本是一番誇贊,可落于陳平耳裏,卻是觸動了某根弦。
“晚輩差在哪?”
陳平毫不客氣的道。
“哪?”
聞言,朝元大聖莫名其妙的狂笑幾聲,道:“太古洞天中有真仙的情報,小友往後可以去了解一二!”
一個紀元億萬載歲月。
那些真仙生靈雖與當世隔絕,可或多或少留下過一些信息。
……
朝元大聖告辭後,陳平獨坐雲亭。
“本座又坐井觀天了?”
陳平悶悶不樂的一皺眉。
不過,靈泉仙宮的底蘊毋容置疑。
朝元大聖認定他比不上同時期的真仙,這大概率是事實。
“主人,那老家夥已遠去。”
器靈探查一圈,提示道。
涅槃境的生靈瞞不過重力珠的感知。
“小重,本座很差嗎?”
陳平張口道。
“主人很強!”
器靈信誓旦旦的道。
那枚金珠太不可思議了。
“算你有眼光。”
摸摸下巴,陳平心裏舒服了一些。
正如朝元大聖所講,他在渡劫前還有一段漫長的路。
若能轉修金珠裏的那門九屬性功法,他的實力必将飛躍。
……
由于被四名劍靈根小輩拖累了速度,陳平預計自己十餘年後才能重回無盡之海。
誠然,若不計代價的耗費法力,帶幾名化神行動綽綽有餘。
可時間寬裕的情況下,他并不需太急切。
“參見前輩!”
進入船艙,四名小輩恭恭敬敬,不敢絲毫怠慢的行禮。
幾人的經曆都差不多。
個個是淺星海宗門的天之驕子。
但卻在某一日,被眼前的男子擄掠,去往未知的道路。
“本聖亦是淺星海出身,各位小友莫過于提心吊膽。”
“不管事情成敗與否,本聖最終都會送幾位一場機緣!”
從四人臉上掃過,陳平和熙的道。
在星辰界召集幾名劍靈根不難。
說着,他朝其中的一名女修多看了兩眼。
此女名喚吳媚熙。
長相傾國傾城就罷了,劍道資質也一騎絕塵。
隻是礙于資源有限,才未蛻變至第二境。
實事求是的論,吳丫頭的劍道天賦比他可能還強不少。
“小丫頭。”
走至吳媚熙身後,陳平淡淡的傳音道:“今晚來本聖房中,教你一些防身術。”
“是!”
吳媚熙心頭鹿撞般的一跳,不敢反對的點點頭。
……
夜半時分。
一座奢華的包廂内,一名女修淺施粉黛,誠惶誠恐的侍候着陳平。
“你對劍道有什麽獨特的見解?盡管暢所欲言。”
陳平微微閉目,開口道。
“晚輩獻醜了。”
猶豫了一下,吳媚熙小心翼翼地講了起來。
一盞茶時間後。
陳平的面色有些訝然。
此女的劍道資質當真不俗。
可惜生在了淺星海。
“你若能助本聖一臂之力,本聖可額外賞賜你一份機緣。”
陳平緩緩的道。
如他所料不差,仙劍道場的傳承與個人的天賦息息相關。
這吳媚熙對他作用不小。
“謝前輩垂憐!”
吳媚熙有些受寵若驚,慌忙跪拜。
打發走化神女修,陳平盤坐在地,合攏禁制。
手心,一株三寸長的青苗赫然懸浮。
此草仿佛披着一層凝而不散的雷衣,源源不斷地錘煉一方天地。
正是他用三塊九階礦石兌換的混沌雷芽!
一品的道種承載之物。
他的雷道規則還未三蛻,陳平原本不打算提前取出。
可想着兌換掉雷芽的獎勵,他才下定了決心。
陳平手一翻,分别飄出兩團雷球。
一團墨青色,另一團呈紫紅色澤。
前者是斬了元魔大聖後,剝離的渡生古雷。
後者乃是雷芽附贈之物,一種火、雷屬性的仙雷。
兩大仙雷都可充當輔助蛻變之物。
深吸口氣,陳平立刻進入了感悟狀态。
……
十一年後。
平靜飛行的靈舟忽然一頓。
陳平煩躁的甩袖站起。
雷道是硬生生的三蛻了,但也僅此而已!
兩團仙雷還遠沒吸收殆盡,隻是他的時間不充裕了。
幾日前,飛舟就已沖入了無盡之海。
他二話不說,親自操控飛舟朝小陽城趕去。
“參陽道友,李某人不負所托,依約而至!”
城外,陳平話音霹靂一響,傳至四周。
“李釋仙李道友是嗎?井某已在小陽城恭候多時,總算把閣下盼來。”
下一刻,一道男子聲音悠悠傳出,接着,從城内不慌不忙的飛出一名白面男修。
男子四十餘歲,面容方正威嚴,神色從容。
“道友是誰?李某與你好像是頭一次相見。”
陳平困惑之餘,雙目一眯。
這名男修的氣息不是參陽可相提并論。
屹立不動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就仿佛化身爲一座噴發的死淵。
主修死規則的大聖!
陳平不動聲色,嘗試分辨對方的氣息。
可依然沒有想起在什麽地方與此人照過面。
“井道友你都不認識?”
這時,一頭白色的千丈巨影踏步而來,古繕抱拳降下,冷笑道。
“是不認識又怎樣!”
陳平目光一寒,絲毫不給其好臉色。
就在這一刹那的關頭,忽然一道綠虹一閃遁入,神龍擺尾般的盤旋後,穩穩落于幾人之間。
“讓老夫調解一二如何?”
參陽大聖閃現而出,立馬笑呵呵的道。
“參陽道友需給李某一個解釋。”
負着手,陳平波瀾不驚的道。
“在下井禹壽,剛剛有所唐突,先給道友賠個不是!”
那男子阻止了參陽大聖的介紹,主動抱拳道。
“無妨。”
陳平不冷不熱的一哼。
“李道友的性情好像不大好。”
井禹壽皮笑肉不笑的搖搖頭,道:“井某也不同你繞彎子了,元魔可是死在道友手中!”
元魔?
乍一聽,陳平心中警覺起來。
那元魔據說還有一位師兄。
這姓井的該不會就是吧?
“元魔那厮因與井某争搶一件寶物,掉落大境界流落至無盡之海。”
“井某也深受重傷,不久前才堪堪恢複。”
“再接着,井某得知血魔閣重現無盡之海,才一路追蹤過來。”
“但聽參陽道友講,元魔已然隕落,迫不得已守在小陽城,等候道友至今!”
井禹壽平靜的說着。
幽深瞳孔始終盯看陳平,可未發現此子臉色有一絲的波動。
“原來如此。”
陳平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
這井禹壽就是重傷元魔之人。
他無非是爲了道雲仙花而來!
此花生五瓣,另外四片估計在井禹壽身上了。
“井道友講這麽多,李某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陳平拒不承認的道。
“如果那物的部分落在道友手裏,井某願意出兩萬仙晶交易回來!”
眉頭一挑,井禹壽面無表情的傳音道。
道雲仙花五瓣一體,承載五大規則。
那片遺失在外的空間花瓣對他極其重要。
“井道友覺得在下缺那一點點的仙晶嗎?”
輕擡眼皮,陳平高深莫測的道。
“花瓣之一果然在他的手上!”
井禹壽聞言,心裏一松,和顔悅色的道:“李道友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口。”
“押後再議。”
陳平好似在故意吊着胃口,沖參陽大聖道:“劍靈根修士已經帶來,麻煩道友即日開啓秘境!”
井禹壽、古繕賴着不走,他實在懶得費功夫驅趕。
若那處秘境裏沒好處也就罷了。
反之,這兩人幹脆把道途留在無盡之海!
“呵呵,幾位道友意下如何?”
參陽大聖征詢道。
在場的幾人他是一個都不想得罪,能和稀泥自然最妙。
“井某意不在秘境,希望李道友盡快與井某完成交易。”
井禹壽平常似乎強勢慣了,一點不爲所動的道。
這李姓修士的氣息遠不如他。
居然還打算攜寶自重,多多少少有點不知死活了!
“兩位嘴上讨論來讨論去,依本聖看,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古繕不嫌事大的慫恿。
“善緣惡緣皆在一念之間,李道友考慮清楚了,方才的仙晶報酬依舊作數。”
井禹壽面上的煞氣一閃即逝。
“井道友息怒!”
參陽大聖微微一驚,苦笑道。
兩人鬥不鬥與他倒無幹系。
但死術波及甚廣,他這小陽城裏的生靈可經受不住。
“本座臉上寫着好欺負三個字嗎?”
摸摸臉龐,陳平費解的自嘲一聲。
幾乎同一時間,他兩手一握拳,火彤彤的元焰從手臂中閃爍而起。
無數片咆哮的火海狂湧而出,然後一凝,化爲幾條火蟒沖天擴散。
小陽城登時被聲勢浩大的烈焰籠罩。
“你這人族,是井道友要問你拿寶,你轉頭打我做甚?”
火海中,馬上顯現出一名氣急敗壞的白影。
古繕簡直是一頭霧水。
不過是挑撥了幾句,此子至于腦袋一熱的下手嗎?
“殺雞儆猴?”
井禹壽嘴角一抽,暫選擇冷眼旁觀。
但馬上,他面龐巨變起來。
身處的空間不知何時開始扭曲,一個呼吸的功夫,他竟被強行拉扯到了另一片地界。
包括參陽大聖也是如此!
“李道友何意?”
參陽大聖驚怒的道。
他與古繕、井禹壽互觑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裏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位氣息也是道變期的家夥,竟一言不合的同時對三名同階出手!
“老老實實的邀請各位尋寶不幹,非得一遍遍的試探本聖的底線,取死之道算是被幾位玩明白了啊!”
火海的另一端,一名面帶無奈之色的紫袍人踏浪而出。
他兩手一翻轉,化爲一層空間壁壘擋在身前。
“井某還是第一次遇上像李道友這樣嚣張的同階!隻希望你的身子骨與口氣一般的硬!”
井禹壽聽到對方如此一說,臉上絲毫表情沒有,雙袖一抖,幾十道陰森可怖的黑柱就席卷而出。
法決一催下,在狂戾中融合一體。
竟于半空幻化成了一口百丈高的黑色鈴铛。
死氣滾滾,令人心底大感壓抑!
“開界至寶!”
陳平一擡手,沖元焰遙遙一點。
一聲轟鳴後,搖頭擺尾的上千條火蛇猛然一撲,一閃即逝的紮向那鈴铛。
不光如此,他掃了那鈴铛一眼,一張口,又噴出重力靈珠。
此珠一離口,弩箭般的沖三名大聖壓去。
下一刻,重力珠表面一層厚重的領域冒出。
令人窒息的力量一下将附近全部包裹!
幾近六蛻的重力領域一釋放,神通較弱的古繕和參陽霎時色變。
然而,兩人的反手還未祭出,就又被一層空間氣浪拂過,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斬!”
困住另外兩人,陳平毫不停頓的沖井禹壽殺去。
對靈泉仙宮唯唯諾諾也就罷了,這姓井的道變憑什麽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元焰覆蓋之勢不算快。
可所過之處,一股炙熱的氣息就先沖下方罩落。
空間中瞬間火浪翻滾,煮熟一切。
井禹壽一見此景,狠狠伸掌一拍本命法寶。
“叮”
“叮”
黑色的鈴铛立刻光芒大作,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狂湧,玄妙異常的化爲一股幽黑光霞,直往那元焰中反包而去。
“滋滋!”
下一刻,鈴铛和元焰迎頭撞擊到一起,交織成一團後,火焰裏的力量迅速剝離,被那死氣光霞給吸收了大半。
“就這種程度?”
井禹壽淡定一哼,嘴裏一段口訣蹦出。
随即身上光暈刺目的綻放,耀目得無法直視的黑色光芒往四面八方狂卷。
元焰中,直接蕩漾起一層劇烈波瀾。
仿佛随時可能破裂潰散的樣子。
“此人的死術神通端得出神入化,但比那頭魔族還是差了不止一籌,可強殺之!”
陳平一出手就沒打算停下,他見元焰不建功,嘴裏空間珠滴溜溜的一轉。
彼岸法身煌煌成型。
無處不在的空間之力旋即彌漫開來。
“你……不是道變!”
井禹壽雙目一驚,一絲恐慌浮現。
在那席卷天地的虛影下,他的身子宛如弱不禁風,和一艘破帆船般蕩來蕩去。
僅是一個瞬間的功夫,井禹壽的本命法寶就光芒黯淡,仿佛損失了不少靈性。
而他本身看似毫發無損,但忽然“咔嚓”“咔嚓”幾聲,表面遍布的裂紋均勻碎開。
鮮血大噴湧間,井禹壽直接變成了一個血人!
詭異的是,他的傷口,以及每一片皮膚都好似處在不同的空間,始終無法愈合半分。
“死轉神功!”
井禹壽一咬牙,單手一拍天靈蓋,頓時,那鈴铛沒入其中。
一晃之後,他整個身軀都開始瘋狂拉扯,并幻化成一隻布滿死氣的麒麟虛影。
與此同時,井禹壽的境界飛速上漲,直至快超出道變境才稍稍回落穩固。
知五蛻死氣的厲害,陳平卻根本不欲和他纏鬥,一道空間打去,将此人重重封鎖。
他的用意路人皆知。
熬過這段時間,井禹壽被超脫殺術打傷的反噬就會徹底爆發!
……
另一片空間,陳平所化的金猿出手了。
兩隻毛茸茸的大手猛然往虛空一抓。
空間碎片一閃地在手心凝聚。
一凝之後,化爲了兩座千丈高的空間巨山。
手臂肌肉一鼓下,沖下方狠狠投擲而去。
爆鳴聲立刻大作。
兩座模糊的山峰不但把空間擊的扭曲波動,更是發出刺耳聲音。
一個閃動後,就出現在了八階古族身側的地方。
古繕隻覺無窮無盡的利刃巨壓迎面而來,它的身軀被一股重力一禁而住,四肢無法動彈一下。
“燒死你這頭不知好歹的異族雜毛!”
陳平獰笑一聲,口中暴喝一聲“元焰”,便再施空間術,移山倒海般的籠罩而去。
“元焰?”
“李道友住手!”
“你是不是大千界的人皇陳平!”
古繕剛渾身鱗片倒豎的準備硬抗,突的聽到了什麽,又驚又喜的道:
“我是古醉薇啊!曾經在規則之山,你還誤會我要與你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