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虛空中,四名煉虛級别的存在相隔不遠的趕路。
“呵呵。”
聽了李丹師的狂言,元谷暗中冷哼。
這姓李的丹師雖說手段超常,可和八階宗門傾力栽培,擁有強勁保命底牌的合道種子遠遠無法比較。
否則也不會那麽容易被雍瑞、酒鬼屍皇種下了禁制。
一行人遁飛幾天後,遠處平線上出現了一片巨型的“沙丘”虛影。
此沙丘實在遼闊。
褐色的赤風卷成不計其數的漩渦,綿延不知多少裏。
“去六号礦點必經過這片赤霄沙海,不然我等要多耗費月餘工夫繞路。”
雍瑞目光一閃,落在元谷、陳平二人身上。
各大星辰的原生空間已經夠堅固了。
可虛無之海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蛻的空間術都極難撕裂這裏的空間,進行穿梭。
不通空間規則的話,将平白浪費大量法力硬抗異象。
“李某的空間造詣不如元道友。”
朝雍瑞遞來的眼神微微一掃,陳平開口道。
“李丹師謙虛了,元某修煉的不過是普通化級瑰寶術。”
元谷鼻尖一皺,道。
帶三人穿行赤霄沙海,壓力可想而知。
抵達礦脈後,還要和至仙劍宗的劍修鬥法。
他可不願損耗過多的法力。
“你二人哪裏來的勇氣互相推脫!”
這時,酒鬼屍皇眼皮一翻,冷聲道。
兩個馬前卒勾心鬥角,令人深感可笑。
“李道友是煉丹大師,給元道友一批恢複丹藥當做補償吧!”
斟酌一陣,雍瑞拍闆道。
話裏明顯偏向陳平。
此人畢竟是一位煉丹高手。
若能帶回組織,發放的獎勵不會少。
“李道友補償元某二十粒五道紋的七品恢複丹藥,這一路的空間壁壘就全交給元某破解。”
一聽雍瑞的提議,元谷兩眼精芒一綻,獅子大開口的道。
“半瓶,元道友愛要不要!”
嘴角狠狠一抽,陳平面龐冷芒一劃,扔去一枚淡紫色的丹瓶。
“哈哈,李丹師财大氣粗,元某領情。”
打開瓶塞一瞧,元谷滿意的點點頭。
裏面,十粒五道紋的恢複丹藥閃閃發光。
在虛無之海,此類丹藥的價值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這人族揣着的仙晶恐怕比本皇還多。”
酒鬼屍皇見狀,浮起一絲異樣的心思。
人族百藝,個個都是掙資源的行當。
此族能在星辰界長盛不衰,與百藝的輝煌脫不開幹系。
“元某獻醜了!”
得了巨大的便宜,元谷也不再推遲,兩手一掐訣,周身泛起刺目的銀芒。
在衆人的注視下,他雙掌微微合攏的區域,幻出一隻法力凝聚的紅色小鼓。
“砰!”
元谷食指微屈的沖小鼓一彈。
幾乎與此同時,小鼓赤紅光芒一閃。
如血的光芒刺目膨脹。
竟是在衆修身前硬生生的融出了一條蜿蜒且深不見底的空間通道。
“嗯?”
目睹此情形,陳平雙眼一壓。
他之前自認空間術不如元谷,實際是低調之言。
可這一看元谷的施法,卻是令人有些忌憚了。
此修在空間一道上的造詣,的确比他要強一些。
“元某專精空間規則一萬多年,讓各位道友見笑。可惜,元某未尋到規則三蛻的寶物,始終是一大遺憾!”
元谷既自得又失落的道。
如果他的空間神通已經三蛻,何至于淪落成他人的傀儡。
“姜仙黑市裏,售賣各種規則三蛻的重寶,當然,即使是組織的高層,想獲取購買的資格也非易事!”
雍瑞似笑非笑的道。
他發現這兩個人族各有特長,祖父估計會直接收入門下。
“雍道友是姜仙黑市的人!”
聞言,元谷語氣震驚的一低呼。
顯然,那姜仙黑市的名氣不低。
“李道友、元道友如今也是姜仙黑市的固定成員了,不必大驚小怪。”
雍瑞嘴角一牽,雙手靠背的一點腳,飛入空間通道。
……
此時此刻,從萬裏之外仰視赤霄沙海。
就能看到沙海中,不斷破碎,又衍生着一條挂滿紅燈籠似的火紅通道。
幾個人影在裏頭神情清閑的飛躍。
一邊趕路,陳平一邊打量元谷施法構架的通道。
“妙!”
陳平暗生一縷奇異之色。
空間破路,主殺伐的火能量輔助融化通道裏的隕石和風暴。
效率竟高的令人發指。
這元谷當真把空間、火規則的融合練的爐火純青。
自己也兼修了兩大規則。
以後倒是能借鑒一下。
“大千界那會,元某才化神巅峰,空間規則也僅僅一蛻罷了,然而,一遁之下卻能橫穿萬裏。”
“飛升至星辰界後,境界大漲的同時,這能力反而足足削弱了遠不止九成!”
掐着訣飛行,元谷搖頭感慨。
“元道友原來是飛升修士。”
雍瑞眉毛稍稍一挑後,笑着道:“星辰界不是大千界能夠相提并論的,就是諸位大聖的神通也受到嚴重限制。”
“如若不然,這一界的生機早被萬古以來的強者們打成破滅。”
聽着此話,陳平無任何反應。
他剛飛升上來時,也不适應世界空間的劇烈變化。
久而久之就無所謂了。
反正所有生靈都一樣,被星辰界的規則狠狠壓制。
有元谷開路,雍瑞、酒鬼屍皇開始閉目養神。
陳平身形一閃,移動到元谷身邊,傳音道:“元道友,那姜仙黑市是什麽來頭?”
“姜仙大聖,靈物得道,據說那位大聖的跟腳是一顆重力靈珠,單一規則得道,比之至仙大聖是要弱上幾籌的。”
見是自己預謀截殺的李丹師詢問,元谷猶豫半天,才不情不願的道。
“雍道友等人投效的組織是八階勢力!”
吸了口涼氣,陳平臉色一變的退了回去。
“仇已結下,得想個辦法把這丹聖給坑殺掉。”
元谷心思轉動,暗暗謀劃起來。
……
片刻後,陳平已恢複冷靜。
他在意的自然不是什麽八階勢力。
而是姜仙大聖的跟腳!
重力靈珠?
他不禁聯想到自身掌控的玄器靈珠。
兩者都是單一的重力規則。
難道彼此有某種聯系?
“轟隆!”
未待他繼續深究,就在下一刻,耳邊一連串爆鳴,元谷幻出的通道自主破碎。
幾人已穿過赤霄沙海。
普通的區域,雍瑞、酒鬼屍皇自是不需要空間術的幫助。
各自施展遁光,一言不發的埋頭飛行。
……
虛無之海的某處虛空,隐晦閃爍着幾團五彩熒光。
這些光球仿佛永久固定在半空中。
一條若隐若現的灰色山脈夾在其間。
從遠處看去,像極了戲水的遊龍。
此刻,地龍内部深達百裏的一座空間。
一位慈眉厚耳的老者站在一條礦洞邊,兩手不停的接連幾下打出。
原處,一下顯露了個傾斜的深坑。
并于底部現出一面青玉石所制的大門。
“嚴師兄,師姐正在吸收靈焰,我們冒然打擾恐怕不太合适。”
老者身後,站着一名年輕俊朗的背劍男修,他尋思再三,輕聲開口。
“六号礦點的師兄弟大半都前往四号礦點協同防守,我這幾日心神不安,總擔心礦脈出岔子。”
“你孔師姐那邊雖不應叨擾,但必要的提醒不可少。”
慈眉老者面帶顧慮的擺擺手,沖地下的青石大門遙遙一點。
一股無形巨力撞擊而出。
“咯吱”一響後,大門的禁制化開,露出一條漆黑通道。
兩人馬上向下飄落。
一路穿行了半刻鍾。
四周的場景開始變得離奇。
溫度分明如不熄火爐般的炙熱,可就是這樣惡劣的環境,卻生長着密密麻麻的靈草、靈花。
每一株都生機盎然,充滿了活力,一點不曾幹枯。
“這是生機靈焰的力量!”
背劍男修驚奇中夾雜羨慕。
“孔師妹發掘合道種子有功,且陳師弟已渡過九九歸一劫,如此大的功勞,長老會把生機靈焰交給她煉化也合乎規矩!”
慈眉老者輕笑道。
他身旁的左之佑左師弟,掌握着一蛻的生之規則。
對這朵天地衍生的生機靈焰自然有些意動。
不過,在提到陳師弟時,老者眼神稍有變化,透着一絲複雜之色。
“師弟我就沒有孔師姐的好運氣了!”
左之佑嘴巴一抿,頗爲的苦澀。
六号礦點出世了一朵天地奇火,還是他彙報回的宗門。
他原先以爲宗門會把生機靈焰分給他煉化。
然而,十多年前,已成内山長老的孔知畫孔師姐持着長老會喻令,從光陰星辰破入礦點。
生機靈焰自是暫時沒他的份了。
雖帶着一些不舒服的情緒,可左之佑仍舊希望師姐能早日功成。
劍宗的外部壓力日益增強。
領悟出生死劍的孔師姐是主戰力之一!
比同階的他強了不少。
“因陳師弟的緣故,孔師姐被長老會賞賜了珍貴無雙的蛻變至寶,使得劍道規則一口氣三蛻,若是再煉化生機靈焰,将生之規則也推至三蛻地步的話……”
左之佑渾身一顫,露出一絲敬畏的表情。
如今的孔師姐已是宗門的标杆劍修之一!
鬥劍被毀劍心,卻逆流勇進。
生、死、劍三大規則融合。
數十載前,以煉虛中期的修爲鬥敗一位内山長老,頂替而上。
與其有隔閡的派系震撼不已。
若不是宗門處于危機邊緣,羅筠夫婦那些人早沒了好日子過。
“陳師弟不知作何考慮,孔師姐都間接得到了天大的好處,他老老實實的待在宗門,各種寶物供應還會少嗎?”
左之佑郁悶的道。
陳平孤身離宗的消息傳遍宗門後,所有的弟子都異常不解。
“飛升修士不是那麽容易産生歸屬感的。”
搖頭輕歎間,慈眉老者手掌一推,閃身進入一個隐蔽空間。
他嚴匡是知情者之一。
但器靈師叔的做法,哪裏是他能質疑的。
……
在一方平坦的空地附近,嚴匡和左之佑靜悄悄的站立。
十丈開外,中心巨石上,一棵乳清色的光蓮徐徐綻放。
一名五官清秀的女修正端坐其上。
從蓮瓣上飄散出屢屢的熱流,纏繞附近,将身形淹沒的朦朦胧胧。
更古怪的是,那朵光蓮宛如純粹的生機之力和火焰所化。
飄動的同時,紮根在地下一片迷幻似的虛無區域。
“那群魔修又作惡了,該殺!”
一道傳音入耳後,孔知畫猛地一睜眼,美目中煞氣一劃。
“師妹,你可凝聚出了完整的靈焰?”
嚴匡關切的問詢。
“這處洩露的生機靈焰很奇怪,我始終未感應到焰心的存在。”
孔知畫黛眉一皺,道。
天地之火都有焰心。
通常,一朵靈火隻會誕生一枚。
煉化焰心後,才算是徹底掌握了靈火。
“幾位煉虛巅峰的師兄也來查看過了。”
“這朵生機靈焰的本體被封印在一個極其詭異的空間裏,外力破壞會導緻靈焰被亂流吞沒。”
“要是老祖宗在就好了,她取此焰不費吹灰之力。”
嚴匡惋惜的道。
“無妨。”
孔知畫一抿紅唇,笃定的道:“這朵靈焰的能量極其龐大,隻需吸收足夠多的焰絲,師妹便可重新凝聚一枚後天焰心,同樣能掌控生機靈焰!”
聽罷,左之佑心中一動。
待孔師姐吸納夠焰絲,他未必不能撿個漏二次感悟。
“陳師弟也是修火法的劍修,如果他在宗門,生機靈焰定然有他的一份。”
嚴匡歎了一口氣。
他的壽元當真不多了。
不知在坐化前,能否再見那小子一面。
他心裏憋着無數的教誨,想與陳平徹夜長談。
聞言,孔知畫斟酌半晌,清脆的道:
“陳師弟離宗前其實給我留了傳信,他因修煉魔功要取生靈之氣,怕宗門規矩所縛,才遠赴宗外打算屠戮一些不長眼的異族。”
“大約千年内就會重回宗門複命了。”
嚴匡、左之佑身子一震。
這理由好像站不住腳。
劍宗維護人族不假,但對異族一向不手軟的。
除非擊殺與劍宗交好的那些種族。
“有一件秘事,希望兩位師兄弟守口如瓶。”
孔知畫歪頭抿唇,欲言又止的道:“一次,我和師弟談及老祖宗,他連口水都流下來了。”
“他心裏是有些想法的,以他的性子,不至于還未努力就半途而廢。”
觊觎老祖宗?
嚴匡、左之佑一聽,腦袋直接如悶雷轟擊連綿作響。
誠然,劍宗一衆男修長老,仰慕老祖宗者不在少數。
可誰也不敢把這禁忌的情愫說出口啊!
陳平是潛力無限,但和老祖宗的差距還是猶如天淵之别的。
他怎麽敢?
“師妹,這話萬萬不興亂傳!”
嚴匡闆着臉,訓斥道。
“所以我隻告訴了伱們二人。”
美目一翻,孔知畫興緻寥寥的重新入定。
愛信不信。
她看人一向很準。
當年的當時,陳師弟的眸中确實隐藏着一些古裏古怪的東西。
……
仙晶礦之外。
隔着一條流淌的空間風暴。
幾名渾厚的氣息藏匿在當中。
“我沒有,我真沒有,我當真沒有!”
一名紫袍男子面色難看,心裏暴躁的直想破口大罵。
“如何,這處礦點中有幾位劍宗煉虛?”
旁邊,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
正是雍瑞的詢問。
原來,意圖洗劫礦脈的四人小組已悄悄潛伏到了仙晶礦附近。
由于陳平的魂道造詣最高。
打探情報比七階後期還穩妥。
于是,雍瑞和酒鬼屍皇便吩咐他釋放魂力,搜索礦脈。
“僅剩三位,一名煉虛後期,兩名中期!”
陳平迅速回答道。
“天助我也!”
雍瑞眼睛一亮,略顯興奮。
“人族丹師,你不會在糊弄我等吧?”
酒鬼屍皇不放心的一哼。
“屍皇自己試探确認一遍不就行了。”
眼睛一眯,陳平态度緩和了一些,苦笑道:“李某的小命都在兩位的掌握下,還能玩什麽花樣。”
“李道友莫介懷,老酒鬼一貫如此。”
雍瑞輕輕一瞟屍皇,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孔知畫,你是真的該被扇嘴巴子!”
這邊,陳平心底苦水大泛。
方才,他小心翼翼地催動一縷魂絲跟随嚴匡一路深入。
竟是從孔知畫嘴裏知曉了自己的“秘密”!
此女胡扯八道,狠狠給他潑了一盆髒水。
不過,更吸引他的另有其物。
“仙火榜上的生機靈焰!”
陳平暗自振奮不已。
他早就懷疑雍瑞舍棄閻羅黑市的利益,不可能隻是爲了仙晶。
沒料到,他一番探查,直接找到了緣由。
四十一位的生機靈焰!
比宗門曾經那朵血蓬妖焰的排名還要高的多。
這已不是用仙晶作價的天地奇珍了。
雍瑞要吞噬靈火洗滌血脈,怪不得不惜代價,也要劫持這座仙晶礦。
“李丹師,你還發現了什麽?”
突然,雍瑞不露聲色的傳音道。
“雍道友所指何意?”
陳平裝作疑惑的樣子,傳音回複。
屍皇和元谷神魂強度普通,自是不曾察覺分毫。
“助我得手,雍某替你解除神術禁制,否則死路在前方等着你。”
雍瑞也不繞彎子,淡漠的道。
“一切依雍道友爲主。”
陳平趕緊表态。
深深盯看一眼,雍瑞轉移目光,向三人說道:“鬼陽古宗的魔修與至仙劍宗大戰了數百年。”
“這回,我等剛好卡在魔宗發難的節點上。”
“隻不過魔宗攻打的是四号礦脈,這裏是六号。”
“爲盡可能的撇清關系,我等務必把三名劍宗長老全數抹殺,栽贓給鬼陽古宗!”
姜仙黑市雖有在至仙大聖劍下留存的底氣。
可是,能不露風聲的話,自然最妙。
“好一招渾水摸魚!”
瞳孔一縮,陳平對雍瑞的忌憚再提三分。
此人說的毫無破綻,可他還是捕捉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鬼陽古宗的餘孽突然襲擊至仙劍宗的礦點,未免太巧合了。
仿佛在配合雍瑞行動一樣!
“莫非鬼陽古宗已暗中投靠了姜仙黑市?”
陳平心頭一凜。
但這想法馬上破滅。
鬼陽古宗的餘孽裏,可不止一位煉虛巅峰。
雍瑞若能操縱鬼陽古宗,何苦逼迫他和元谷辦事?
大軍直接壓進六号礦點,強奪靈焰即可。
根本不必繞一個大彎子。
“有沒有可能隻是一、兩位鬼陽古宗的魔修與雍瑞達成了協議?”
陳平腦中蓦然一驚。
他想起了死在他手裏的周府修士盛元龍。
那家夥也是鬼陽古宗出身。
但大聖隕落後卻脫離了宗門,加入了其他勢力。
吩咐鬼陽古宗的暗子教唆大隊人馬主攻四号礦點,便利雍瑞行事倒是能連貫起來了!
“李道友、元道友,下面要依仗兩位的空間神通了。”
“先瞬殺最弱的一人,奠定勝局!”
這時,雍瑞的命令打斷了陳平的思索。
“本皇冒着天大的風險與雍道友合謀,是否該先把承諾的東西兌現。”
酒鬼屍皇身形不動,聲音嘶啞的道。
“理應如此。”
雍瑞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抛去一枚儲物戒。
接着,酒鬼屍皇神識一掃,露出滿意的神色。
“各位想活命,就請勿留存實力!”
最後警告了一番,雍瑞朝元谷、陳平二者一個示意,兩人便不約而同的彙聚法力,無聲無息打開了一條臨時通道。
四人同時進入,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然而,當他們身形不見後的刹那,一縷肉眼捕捉不到的淡光血絲也飄了過來。
看似毫無目的,實則也從通道裏一擠而入。
……
隔了幾息,四道人影降臨在一條開發出的礦道内。
兩側的岩壁坑坑窪窪,遍布小坑。
但仍有十餘枚極品靈石鑲嵌。
孕育仙晶的礦脈玄奇異常。
自是伴生出了不計其數的極品靈石。
而仙晶通常誕生在礦脈演化的各個重疊空間裏。
開采起來極爲麻煩。
“怎麽,李丹師對極品靈石也感興趣?”
見陳平盯看四壁,元谷眉宇一皺的道。
“積少成多罷了,你看不起極品靈石,總有一天會因它受難。”
陳平輕飄飄的道。
“有道理。”
元谷嘴角露出一絲怪笑。
“走!”
雍瑞不欲耽擱,吩咐幾人往礦洞深處潛去。
落在最後,陳平面無表情的同時,心中警惕狂升。
他剛剛哪裏是在貪圖極品靈石。
而是神魂裏的心煞規則,感知到了一絲隐晦萬分的氣息。
充斥殺氣,如同一座将要爆發且毀滅生靈的火山。
僅僅一個瞬間就無影無蹤,令他萬分的警覺起來。
……
仙晶礦的礦道密密麻麻。
每隔一段距離,必定有數個空間交織一處。
形成了複雜的蛛網狀地形。
這些礦道,長則千裏。
短些的不過幾十丈。
大部分的礦石被開采一空。
一些深層的空間裏,偶爾還有仙晶的蹤迹。
雍瑞等人視若無睹,毫無理會之意。
先處理掉劍宗的長老再搜刮礦脈才是正途。
“距離那三人的氣息還有多遠!”
轉過一彎後,雍瑞突然停下。
“和距離無關,那三位劍宗煉虛所在的位置遍布禁制,無論從哪處偷襲都不可能悄無聲息。”
元谷瞳中藍芒一閃,仿佛穿透層層空間找到了目标。
“麻煩元道友尋個最合适的位置。”
雍瑞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來!”
一颔首,元谷帶領幾人穿進一條僅僅半丈寬的山岩裂縫。
接着,幾人踏入了一座千畝之廣的地下冰湖。
湖面冰氣四溢,寒光凜冽。
“擊穿此湖,就能徑直降臨劍宗三人的附近。”
元谷神色一冷的道。
說罷,他、陳平以及酒鬼屍皇的身形蓦然淡化,與空氣融爲一體。
而雍瑞卻一拍丹田,抓出一柄散發極強波動的丈許火錐。
此物鋒利之極,氣息不比元始劍弱了半分!
“破湖的同一時間,爾等集中全力攻擊那名煉虛中期的年輕劍修!”
雍瑞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随即低喝一聲,一根手指沖火錐虛空一點。
“嗡!”
火錐當即一晃,化爲了一柄巨型的利器。
一道碗口粗的紅色光柱一噴而出。
氣勢洶洶的沖入冰湖。
“轟隆!”
“轟隆!”
刹那間,冰湖上巨浪破碎。
無窮無盡的水珠四濺不停。
“敵襲,左師弟小心!”
下方空間,立刻傳來一聲驚怒的提點。
火錐幻出的光柱還未徹底打入,就被一輪劍氣組成的藍色明月狠狠震碎。
“一個不留!”
雍瑞打定主意要先殺一人,二話不說的一沉身形,在劇烈的攻擊餘波中,一隻手掌泛着七彩之光,印向一名目标。
但他沒注意到,一同降落的某人面泛獰笑的在同伴身上來回巡視一眼,說出了一句毛骨悚然的話。
“敢算計本座的宗門,先送誰歸西呢?”
冰冷之極的話一起,随即,一道凄厲無邊的慘叫響徹礦洞。
“老酒鬼?”
雍瑞驚疑的一頓,不假思索的飛入一個角落。
神魂鋪天蓋地的卷出。
下一刻,他的面色蓦然驚怒不已。
酒鬼屍皇的身軀在地上翻滾不定。
一圈圈的雙色神光和一股令人窒息的重力鎮壓着它的反撲。
意念朝屍皇的識海裏一刺。
僅是一刹那,雍瑞神魂倉惶的逃離。
“劍氣、珊瑚法相!”
雍瑞浮起一絲懼色。
老酒鬼不單單是肉身被鎮壓,連屍魂也在遭遇狂風暴雨的洗禮。
那種程度的攻擊,任何一名七階後期都承受不住!
“神術,毀滅!”
短短一瞬間,雍瑞已鎖定叛變之人,居然是煉虛初期的李丹師!
一直唯唯諾諾的此人爲何陡然反叛,他無空深思。
可這名煉虛初期的神通卻是令人不寒而粟。
老酒鬼雖設了防,但剛才八成心思都在伏殺劍修上,一不留神竟是中招了。
雍瑞心中痛恨,不遲疑的催動禁制,勢必要先把李丹師碎屍萬段!
下一刻,一層紫黑色的幽光席卷山腹。
将四周照得陰森詭異。
和流動溪水般的長袍貼牆橫掃。
緊接着,一輪血月和血陽憑空而現,高懸當空!
“什麽!”
就在這件道袍籠罩山洞的同時,雍瑞掐訣的手指忽然一抖,喉嚨處鮮血狂噴。
仿佛被秘術反噬了一般。
神術禁制無了!
這就如大白天走在仙城街道上突然消失一樣,讓人匪夷所思。
可那件彌漫血光的道袍阻絕了一切試探去的神念。
衆人壓根不清楚裏面發生了何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狂嘯震蕩傳起,高空中的那件紫黑血袍驟然一收縮。
在無邊血浪的咆哮下,罩住一名面容淡然,自帶神采的俊朗男修。
道袍上印刻的血月、血陽瘋狂繞體旋轉。
一身精純魔氣攪的周遭塌陷不止。
“德善魔袍!這李丹師是一尊大魔頭!”
元谷躲在角落,渾身發寒。
但當識海情報裏的一個人影與面前的魔修重合後,他不由自主,牙關顫抖的一激靈!
“羅神族的神術禁制不過如此!在本座的替死異術面前不堪一擊。”
陳平輕描淡寫的一攤手,一個巴掌大小的藕紅色小人顯露出來。
并四分五裂的炸開成千萬碎片!
“一劍斬屍,二劍戮仙,三劍除宵小!”
接着,陳平手掌虛托,往上一按,劍陣瞬息而成,帶着一股股空間之力徹底封閉了此層礦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