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海。
劍氣長河中的存在正要回應，忽然一滴綠液從高空墜落，并猶如漣漪般的一化而開。
“天藥道友的求救秘法，難道他在回程的路上被異族攔截了？”
空谷之音淡淡響起。
“天藥那家夥雖未踏入第二步，但通過混沌至寶催生了不計其數的百萬年份靈草，平日鬥法根本不懼法力和規則消耗，就是第三步的大聖恐怕也拿其無可奈何。”
“加上性格謹慎多疑，能讓他主動求援局面定兇險萬分，我們或許還是不要踏入這趟渾水。”
方才，自稱“器靈”的遊龍發出一道傳音，似有勸阻之意。
“天藥道友是我方陣營中爲數不多的人族跟腳，對族群的意義非同小可。”
“重點是催生萬物的混沌至寶絕不能落入異族手裏！”
話畢，洶湧奔騰的劍氣長河一個折返，朝着星空一端激射而去。
“那方大千界還真是氣運濃厚。”
“出了一個被混沌至寶認主的大聖不說，還有一名先天劍親自傳法夢回混沌的小劍修……”
“得空暇後，有必要破入那座世界搜索一番。”
遊龍自顧自的一低鳴，身形黯淡起來，并漸漸與劍氣長河相融于一體。
……
仙琉城，至仙谷。
超級勢力麾下的每一座仙城都是一方名副其實的修煉界。
單獨拿出一座，最少能比肩淺星海星辰。
仙琉城自然也不例外。
而至仙谷乃是仙琉城城主修煉之處。
平日，除了兩人外，非劍宗弟子不可随意踏入。
因爲至仙谷中禁地甚多。
不僅建有傳送大殿，更是封印着兩條七階泉靈。
此時此刻，陳平正小心翼翼地走進至仙谷。
剛剛，神識一掃而過，他發現此谷内布置了數座七級陣法。
加之隐藏在四周空間裏的符文禁制，即使他已經突破煉虛，也要鄭重對待。
“咦？”
不過，随着心中一動，陳平臉上劃過一絲意外。
并指一夾，他從懷裏掏出一枚劍狀令牌。
自打他步入至仙谷的那一刻起，令牌就微微發熱，繼而擴散一股異樣的隐晦波動。
周邊的陣法、禁制一受波動沾染，立刻全無敵意的退散消弭。
對陳平的闖入視若無睹。
“宗門真傳的權力這般大？”
持着令牌，陳平大搖大擺的深入山谷。
他隻在劍宗待了數十年，大部分時間閉關修煉。
自是不清楚，真傳令牌在各大仙城裏享有的多種特權。
……
以陳平的神通，毫無阻礙的全力催動遁光下，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幾個呼吸間，他便遙遙看到了遠處天邊，一朵盛開的五瓣仙蓮印記正壓在一座類似祭壇的封印上，徐徐旋轉。
下方，五位氣息強大的修士各施法術，朝仙蓮内不斷注入龐大的靈力。
每過一輪，仙蓮印記上就會湧出無數複雜的符文，把祭壇封印削弱一分。
陳平遁光一斂，身形蓦然浮在半空。
正破除封印的三男兩女，五位修士一見第六人闖入，立刻表情各異的注視過去。
喜悅，錯愕，驚訝，恭敬，五人反應皆不相同。
“各位道友同門安心破除靈泉封印，陳某恰逢路過，便爲爾等護法了。”
随手往雲層中一抓，捏了一把巨大的太師椅後，陳平悠哉不已的斜躺上去。
面前的五大煉虛，他隻與戎陽修打過交道。
但其餘四人的情報也知曉一、二的。
身形相距較近，且舉止頗爲親密的一男一女，乃是劍宗任命的仙琉城城主。
兩人是道侶關系。
濃眉厚唇的中年男修名喚常紹元，煉虛中期的陣法大師。
而他的道侶則是一名面容白淨的秀麗美婦。
修爲稍差一小階，但韓沛凝精通祖竅煉制術，地位高絕。
常紹元、韓沛凝夫婦原是妖域那邊的散修。
後來，獸潮毀滅栖息的修煉界，兩人一路輾轉，才定居在了至仙劍宗。
長老會對年僅一萬多歲，且皆擅長小道技藝的常、韓夫婦非常器重信任。
仙琉城的權柄一直放心的交給二人操持。
祭壇附近，另一位身背紅藍雙劍，煉虛中期的女修，則是宗門的外山長老之一景雲英。
此女容貌俏麗，秀發高束，宛若凡俗界中随意可見的小家碧玉。
而戎陽修剛剛開出五百仙晶的對象，則是一名鷹目薄唇的黑袍修士。
翟成化，靈泉仙宮使者之一。
此人不是光陰星辰的生靈。
數百年前才被調來這裏主持事務。
靈泉仙宮威震昆星海，普通八階勢力絕不敢招惹。
所以，此宮派在各星辰的使者，境界達到煉虛期即可，不需要有多恐怖的實力。
……
視線一掃後，陳平對至仙谷裏的五大強者了若指掌了。
戎陽修、韓沛凝、常紹元、翟成化、景雲英。
前兩者煉虛初期，後三者煉虛中期。
“怪不得要解開靈泉封印，協助守城。”
陳平眼睛一縮。
塗刹族的部落按等次區分。
第一部落實力最強，彙聚兩位大聖。
第二部落次之，擁有一位大聖。
餘下的第三、第四、第五部落，則各有數位七階巅峰的存在。
與仙琉城接壤的塗刹部落，分别排名第七、第八。
族内雖沒有七階巅峰的長老，但後期塗刹不止一個。
若仙琉城僅存眼前的五大煉虛，恐怕難以守下。
何況，還不一定能打動仙宮使者翟成化參戰。
“宗門戰線鋪的太長，禍端開始顯現了。”
陳平暗地裏一皺眉。
長老會那群劍修的腦子似乎都繞不過彎。
在劍修的世界，撤退等于認輸！
親眼目睹宗門的窘境，陳平隐隐迸生一個念頭。
……
當陳平打量至仙谷五大煉虛的同時，對方也不停放出神識試探過來。
“陳師弟，恭喜你證道七階！”
景雲英秀眉一挑，脆生生的道。
以前，她雖沒和陳平接觸過，但此子的名聲如雷貫耳。
攜三劍魄渡過九九歸一劫，潛力冠絕宗門這一代的師兄弟。
最主要的是，陳平的人品挑不出瑕疵。
剛獲得宗門賞賜的金陽點就用來救龐須林龐師弟。
這等大義和奉獻精神，已在宗門化作美談。
不過，陳平之後失蹤了數百年。
景雲英不知内情，陡然見到已成煉虛歸來的陳師弟，卻是喜不自禁。
“恭喜陳道友！”
常紹元、韓沛凝夫婦一邊破禁，一邊熱情的道。
這位可是劍宗的寶貝疙瘩！
況且，仙琉城危在旦夕。
多一名實力強橫的煉虛劍修，守城的把握就大了半分。
戎陽修自不必說了。
始終對陳平表露謙卑的姿态。
唯一一個古井不波者，就是靈泉仙宮使者翟成化。
“在宮中的絕密評價裏，此子倒算是昆星海第二陣營的天才小輩。”
翟成化沖陳平微微一笑，接着，沒什麽特殊的反應。
他見過聽過的星辰天才數不勝數！
在昆星海排名前列的超級星辰，比劍魄更強橫的傳承着實不少。
如果陳平像那位一樣，被宮内巨頭評定成有九成幾率合道的話，他才會刻意巴結一番。
“其他道友的眼界畢竟局限在光陰星辰，說難聽些鼠目寸光罷了。”
翟成化暗自一笑，面龐上浮出一縷隐晦的優越感。
……
注視着五人解封靈泉的過程，陳平既不插手也不阻攔。
當見到封印逐漸破裂，他眼底揶揄之色一閃，朝頭顱輕輕一指。
下一刻，一座拖着流痕的綠色王冠虛影赫然凝形！
“他在做什麽？”
見狀，幾位煉虛表情一愣，流露不解。
這王冠配上紫衣，和世俗界的皇帝似的。
裝扮擺在煉虛修士中，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咔嚓”
“咔嚓”
随着禁制的寸寸破裂，陳平兩眼放光的死死緊着，隐隐劃過興奮。
“破！”
一會後，陣法大師常紹元一字低喝出口，朝五瓣仙蓮重重的一點。
仙蓮帶着幾名煉虛的渾厚法力往祭壇上狠狠一砸。
“轟隆！”
巨音過後，兩道與人族氣息迥異的黑影閃爍而出。
一人幻成中年書生，另一人則是位窈窕的絕色女子。
兩者破禁而出，臉上還帶着些詫異。
“青龍泉泉靈見過各位道友！”
“各位道友，妾身請福。”
兩頭七階泉靈恭敬參拜。
“本座靈泉仙宮使者翟成化！”
“爾等接下來需聽從劍宗道友指揮，全力配合。”
翟成化一負手，語氣傲然的吩咐道。
靈泉仙宮售賣的靈泉中都打入了獨特的禁制。
雖賣給了各大勢力，可仙宮卻仍舊操縱着靈泉的生死。
當然，仙宮基本不會使用禁制控制靈泉，以免被買主們群起圍攻。
“謹遵上使喻令！”
兩大泉靈一凜，慌忙表态。
它們萬萬沒想到，外面還有一位活生生的仙宮使者。
論地位，不知比兩者高了多少。
“啧啧！”
就在這時，場上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調侃冷語：
“區區兩千載歲月，曾經淹殺大千界，嚣張得不可一世的魔婆泉聖女，怎的淪落得和奴婢一樣了？”
此言一出，五大煉虛的目光統統彙聚過去。
困惑中夾雜些奇怪。
堂堂一位堪比内山長老的劍宗煉虛如此尖酸刻薄，定另有隐情。
繼而，幾人又一掃魔婆泉，紛紛暗道一聲果然。
隻見泉液彙聚的少女身軀一瞅陳平，神色當即發白，雙肩不覺顫抖的同時，目中射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綠冠紫袍。
這人熟悉的過分。
“你……你是？”
泉靈震驚不已，結結巴巴。
她甯可相信此人與大千界的那名惡賊長的一模一樣。
“我？”
掐着下巴，陳平笑眯眯的道：“缥缈山不沉，終有再見之日呀！”
天演大陸的箴言剛一出口，泉靈的表情再度變幻。
短短一息之内，惡毒，兇狠，忌憚，不可思議全上演一遍。
“伱竟來到了光陰星辰！”
泉靈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要知道，淺星海和昆星海之間遙遠無比。
沒有八階修爲，根本别想安然無恙的穿梭。
她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煉虛，他還突破了煉虛！”
泉靈面孔扭曲，寒意凜然的一吸。
她在大千界就知道此子将迎接九九歸一劫，但其居然未死在劫難之下！
令人匪夷所思。
“戎師弟，你告訴這異族，本座現在是什麽身份！”
身形一遁，陳平逼近泉靈，慢悠悠的道。
“陳師兄一鳴驚人，傳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三大劍魄，一入煉虛便是我超級勢力至仙劍宗的合道種子，地位等同于内山長老！”
戎陽修一提嗓音，朝着陳平深深一禮。
以他的精明，早看出兩人的仇隙。
而且還是在大千界結下的！
不然，陳平不會出現“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快意表情。
這邊，魔婆泉再次一驚，毛骨悚然的渾身一抖。
合道種子！
内山長老！
此子竟在光陰星辰的八階勢力裏，爬上了如此恐怖的高位！
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陳道友，看在仙宮的面子上，以往的一些小恩怨不若煙消雲散了吧。”
一旁，翟成化看似勸解，實則帶着一絲威脅。
仙宮的記載裏，确實發生過類似今日的稀奇事。
畢竟靈泉是從各星辰培養搜刮而來，可能和土著勢力有所矛盾也正常之極。
“小恩怨？”
聽罷，陳平毫不客氣的冷笑道：“殺本座侍妾，幾次險些奪了本座小命，換做是翟道友，該怎麽追究比較合适！”
“這……”
翟成化眉頭一皺。
其餘幾人也俱是面色犯難。
陳平和魔婆泉之間是血海深仇！
冒然調解，怕是會與這位潛力無限的煉虛同道由友變敵了。
“陳師弟，你的私事押後再上報給長老會處置，眼下，仙琉城需要靈泉出力，協同防守。”
外山長老景雲英試探的道。
“景長老所言在理，請陳長老以大局爲重啊！”
城主常紹元憂慮的道。
聽出在場的幾位人族都有暫時保她之意，聖女的恐懼稍稍衰減了一絲。
靈泉仙宮不會置之不理。
而且，即使在至仙劍宗，七階靈泉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一位内山長老還判決不了她的命運！
“戎師弟，門規第六條講的是什麽？”
眼神從幾人臉上拂過，陳平風輕雲淡的道。
“宗門麾下各大城主以及外山長老，在任何情況下，需聽從内山長老的吩咐！”
戎陽修抱抱拳，聲音洪亮無比。
他在執法殿待過一段時間，所有的門規早就記得滾瓜爛熟。
聽罷，韓沛凝、常紹元、景雲英三者眉宇一皺。
誠然，宗門門規大于天。
可若是真真正正煉虛後期、甚至巅峰的内山長老，幾人自然不敢質疑。
但陳平才煉虛初期，憑潛力擁有堪比内山長老的地位，讓人不是那麽信服。
天才和強者，有時候并不是劃等号的！
“魔婆泉，你鎮守南城，若城門有失，你也不必活着了。”
令幾人詫異的是，剛剛逞完威風的陳平并未繼續發難，而是話鋒一轉的命令道。
“得勢小兒！”
聖女心裏咬牙切齒的痛罵，但她更不敢留在原地。
下一刻，靈泉虛影随風一散，無影無蹤了。
見狀，陳平雙目一眯。
他在聖女身上種了一縷魂絲。
此泉靈逃不掉。
“本座比她先來光陰星辰，或許能從她口中逼問日、月星辰的消息。”
陳平暗中琢磨着。
他不立馬炮制聖女，一方面是塗刹的威脅。
另一方面當然是其還有利用價值。
“陳長老深明大義，常某佩服。”
見陳平願意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常紹元松了口氣。
“靈泉仙宮不會參與星辰内鬥，翟某先行告退了！”
往陳平的位置一瞥，翟成化二話不說的拂袖離去。
此子方才的嚣張令他極度不舒服。
他等着仙琉城破滅之際，此子灰溜溜找上門哀求。
“翟使者……”
戎陽修面色一變，想開口挽留。
仙琉城上次險些覆滅。
周邊的散修強者早跑了個精光。
目前，任何一位七階修士，對仙琉城的局勢都至關重要。
“五百仙晶做什麽不好，何必請一尊倨傲的煉虛中期供着？”
陳平嘴皮子一動，傳音阻止了戎陽修。
“是！”
戎陽修隻好點點頭。
“常城主、韓城主、景師姐！”
一轉身，陳平目光幽幽的道：“傳我令，即刻起仙琉城隻進不出。”
“動員所有修士參與防守。”
“這仙琉城可不止是我劍宗一家之地！”
随後，他驅遁光射向内城，并順帶喚上了戎陽修。
“景道友，陳長老的作風似乎過于霸道了。”
常紹元苦笑着，委婉的道。
此人一來就接管仙琉城攻防大權，他這名副其實的城主顯得毫無顔面。
“陳師弟我不熟。”
淡淡的堵住對方的下文，景雲英直接飛去城牆，盤坐而下，面無表情的等候起來。
“夫君，陳長老來了是好事！”
“我們隻需把他人在仙琉城的消息傳回劍宗以及各大仙城，其他内山長老還不得心急火燎的跑來支援？”
韓沛凝眨眨美目，小聲道。
“哎，塗刹族大舉入侵，邊陲的各個仙城幾乎都受到緻命壓迫，劍宗那群頑固不會因爲一名弟子就改變策略的。”
常紹元搖搖頭，袖袍一甩打出成千上萬的傳音紙鶴。
沒過多久，一隻白色紙鶴調轉而回。
一把抓住紙鶴，常紹元旋即面色大變：“沛凝，快快吩咐南城戒備，塗刹族大軍已在萬裏之外，朝着本城席卷而來！”
“什麽！”
韓沛凝神色怔了一下。
萬裏距離才發現行蹤，塗刹族這次竟出動的如此之快？
“它們從第二部落借來了一艘青冥刹船！”
常紹元匆匆一解釋，飛身往城牆急遁而去。
……
仙琉内城。
某座金碧輝煌的閣樓内。
一位化神修士正對着陳平和戎陽修兩位長老點頭哈腰。
“兩位前輩，折扣後，這塊北鬥仙石售七十塊仙晶。”
掌櫃恭恭敬敬的道。
“戎師弟，你先替我墊着。”
收起剛買下的一顆八階礦石，陳平毫無異樣的道：“待我宰幾頭七階塗刹，就能立刻還給你。”
“師弟……師弟身上僅剩六十八塊仙晶。”
戎陽修憋了半天，哭喪着臉道。
“你和我開星辰玩笑？”
狠狠一瞪眼，陳平把袖袍擺在櫃台上，掉落出最後的兩枚仙晶。
“叮”
“叮”
兩塊仙晶倔強的碰撞出一陣清音。
兩人家當一湊，險之又險的合力買下北鬥仙石。
“劍宗前輩高風亮節，我等幾世修來的福分，才能投胎到這裏！”
化神掌櫃送别前輩後，不僅沒有嘲笑，反而從心而生一股敬佩。
……
街道上。
“戎師弟你搞什麽？”
頓了頓，陳平不滿的道：“和靈泉仙宮打交道，如此肥厚的差事，你竟過的這般窘迫！”
“師弟的積蓄都買了寶物傳去大千界給小女突破所用了。”
戎陽修連忙解釋。
“算了。”
擺擺手，陳平剛打算把話題往那塊珊瑚印碎片上引的時候，忽然心神一動，朝上空看去。
隻聽偌大的城池邊緣，溫水冒泡聲不絕于耳。
下一刻，一層又一層的各色護盾從四周架起，彙聚成一道道的完整光罩。
接着，耳邊轟鳴聲爆裂大作。
一股強悍之極的波動便從南城方向傳出。
街道地面被波及之下，甚至地震般的劇烈晃動起來。
“塗刹來襲！”
一時間，滿城沸騰。
兼具守城任務的修士一個接一個飛入城牆。
戎陽修和陳平兩人都是煉虛修士。
片刻之間趕到南城堡壘。
而這時，常紹元、韓沛凝、景雲英三位煉虛早已面色凝重的坐鎮在此。
……
轟！
極遠天際的盡頭，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迎頭罩下。
一艘長約千裏的巨無霸青船破開空間，緩緩地朝仙琉城駛來。
不過，這個緩慢隻是因體型巨大産生的錯覺。
僅僅隔了兩息，青船便移動至仙琉城下。
一股堪比七階中期的巨大威壓從此船周體湧出。
天火、雷霆伴随其身。
修爲稍低者，視線一看青船，意識紛紛一震，萎靡的口吐鮮血。
古船内明顯藏匿着數股恐怖的氣息。
這些氣息彙聚在一起漫天壓落。
包括幾位煉虛修士都有種置于深海的驚悸感。
“塗刹族第二部落打造的青冥刹船！”
景雲英冷冰冰的瞳孔一縮。
“青冥刹船共計十艘，行進時能瞬息穿梭萬裏空間。”
常紹元警惕不已。
青船上，一道道數以千計的身形矗立，密密麻麻。
這些身影彌漫着不弱于五階的氣息。
很明顯，塗刹族意圖與仙琉城打精銳之戰了。
轟隆！
青冥刹船從天際盡頭突然飛出。
速度不減反增，往城牆狠狠撞擊而來。
“不好，塗刹族打算用此船直接沖城而入！”
戎陽修驚呼着。
常紹元、韓沛凝兩位城主立刻法訣一掐。
籠罩半座城池的禁制都往南城彙聚，并顯化出來。
“轟隆！”
但那些護城陣法剛一接觸這艘船，卻猶如紙糊一樣，一觸即潰。
船上，整整八股強悍的神識往四周撲殺而去。
瞬間一片城牆上的上百名修士七竅流血，神魂俱滅！
“八位七階塗刹！”
“絕不可讓青冥刹船入城！”
景雲英美目一冷，腳底浮起兩條咆哮的黑色劍龍。
與此同時，長劍舞動，斬出上百道劍盾護住自己，身形朝着古船閃爍而去。
“劍宗長老，本王來會會你！”
景雲英還未接近，一道百丈高的塗刹便從青冥刹船飛射而出。
兩隻巨掌一凝合，一柄巨大的金色長矛破空一劈。
“轟隆！”
平分秋色的一擊同時潰滅。
而景雲英根本無法再靠近古船，就被那頭七階中期的塗刹皇死死纏住。
接着，常紹元、韓沛凝、戎陽修三位煉虛不約而同的施法飛出，欲把青冥刹船抵擋在城外。
可依舊是被幾頭沖出的七階塗刹分别阻擊。
“塗刹族還剩四頭未出動的塗刹。”
高牆上，陳平的神識不斷試探。
萬幸的是，青冥刹船中，唯有一股令他忌憚萬分的氣息。
意味着塗刹族的這次攻城隻來了一頭七階後期的存在！
“轟隆隆！”
青冥刹船在高空翻江倒海。
破碎的外牆大片大片的化爲無形。
好在兩條七階靈泉掀起滔天海浪，一刻不停地沖刷排斥。
方才稍微阻止了青冥刹船的橫沖直撞。
但看形勢，若另幾頭七階塗刹牽制住泉靈，仙琉城今日被夷平已是定局。
“陳長老，仙琉城必毀。”
仙宮使者翟成化身子一晃，漫步至城牆。
“閣下不要仗着靈泉仙宮就不說人言了！”
令翟成化眼睛一縮的是，陳平隻朝他譏諷的一笑，原本不動的身子竟寸寸潰散。
“我境界比他高一階，爲何捕捉不到他的動向？”
神識四面八方的一掃後，翟成化臉色一駭然。
陳平的情報他了如指掌。
最多晉級煉虛三、四百年罷了。
自己的神魂強度竟還不如此子？
“爾等異族膽子不小。”
與此同時，一名紫衣人影在城外浮現而出。
隻聽他輕輕一哼。
與景雲英，常紹元、韓沛凝、戎陽修纏鬥的四位塗刹當即身軀一震，紛紛痛苦的咆哮起來。
更令人驚懼的是，其中一頭最弱的七階初期塗刹直接從高空摔落。
四肢在地面上瘋狂擊出幾條深達數裏的溝壑後，一動不動的斷絕了生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