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終點站偶遇靈泉仙宮使者,陳平原本還沒有特别的反應。
可一聽蒙姓煉虛中期話裏的“淺星海”,他頓時心中一緊。
陽、月仙辰也屬于淺星海一帶。
不至于那般巧合,所交換的十條七階靈泉中有自己道侶或是死敵聖女吧?
陳平當下心有螞蟻在爬,非常想弄清楚事實。
但他和靈泉仙宮使者的身份差距極大。
肯定不能冒然的追問。
于是,他不露聲色的給孔知畫發了一道傳音。
“蒙道友,從淺星海調來的幾條靈泉屬地,可包括陽、月兩座星辰?”
孔知畫果然與蒙姓使者私交不錯,竟開門見山的相問起來。
“據說宮内巨頭有考慮月仙辰,但那小地方本源之物已失,若是再無了靈泉坐鎮,恐怕連一萬載時間都撐不過去了。”
“嘿嘿,恰巧陽仙辰上的某條七階靈泉通過考核,巨頭便把它列入了名單之中。”
“現在,那條靈泉已是貴宗的靈物。”
蒙姓使者随口就答道。
此事并非機密。
告知外人不足挂齒。
“包括陽仙辰的靈泉?”
聽了這話,陳平心底猛地一寒。
相隔一百五條仙河距離,還能再次見面,陽仙辰聖女當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目前還無法斷定。
畢竟陽仙辰上很可能不止一條七階靈泉。
“這些小輩是?”
孔知畫很快從靈泉問題上轉移,美目一掃蒙姓使者身後的百位白袍修士,開口道。
“仙阙星辰,天昭劍宗的優秀小輩。”
蒙姓使者簡單的道,并朝後方揮揮手:“小友們快來見過孔長老。”
“孔長老!”
“孔前輩!”
百位白袍修士異口同聲的道。
他們的陣列隐隐把兩人包在當中。
一位是名化神大圓滿的儒雅中年男子,鬓若高裁雙眸含星,舉手投足盡顯貴氣。
另一位卻隻是元嬰後期。
此女的容貌如明珠生暈,眉目間隐然有一絲書卷清氣,美玉瑩光,秀麗之極。
二人在天昭劍宗的隊伍中地位特殊,顯然背景超凡。
其他人倒未令陳平多注意。
但那元嬰女修卻給他一種隐晦至深的壓迫之感。
礙于境界的絕對差距,這自然不是神通方面的威壓。
“真劍靈根的小輩,天昭劍宗居然放心蒙道友萬裏迢迢,帶至光陰星辰?”
目光投向元嬰女修,孔知畫淡淡的道。
僅僅一句,就讓至仙劍宗的一列人馬炸開了鍋。
普通劍靈根不算稀奇。
光陰星辰上時有出世。
真劍靈根可是鳳毛麟角,即使是至仙劍宗每一代也不一定擁有!
陳平、戎陽修等人立刻把視線鎖定了那位秀麗女修。
皆帶着一種看稀世珍寶的感覺。
“哈哈,安小友是天昭大聖前輩的血脈,昆星海敢動她的人怕是不多。”
“何況,光陰星辰外,天昭劍宗兩位煉虛巅峰長老接應,能出什麽麻煩?”
“話說回來,至仙劍宗之内,蒙某若不能保證小友們的安全,靈泉仙宮不如從光陰仙辰直接撤離。”
蒙姓使者不徐不緩地笑說道。
語氣平淡無奇,可充斥着一股強大的自信。
“天昭大聖的直系晚輩!”
陳平眼角一夾,狠狠地在元嬰女修身上剮了一眼。
“蒙前輩,我們走吧,父尊大聖那邊給的時間并不充裕。”
突然,安姓女修微微轉頭,朝蒙姓使者道。
聲細婉轉,關鍵字裏行間與一位煉虛處于平等地位。
而陳平等人一聽更是神情大變。
這女修的年齡最多不過千歲。
居然不是昭天大聖的隔代血脈,而是其親女?
“老樹開花……”
暗中一忖,陳平眼神柔和萬分起來。
如此身份,着實令人嫉妒的面目全非。
可惜,這不是在爲所欲爲的下界。
否則用心攻略一二,想必會有收獲。
……
“安小友所言甚是。”
朝女修和藹的笑笑,蒙姓使者轉向孔知畫,邀請道:“近兩千載未和孔道友相見,不如一同去貴宗靈山?”
“抱歉,我還要在天命城逗留幾日。”
孔知畫婉言拒絕。
“這兩人有些糾纏。”
陳平心思玲珑,立馬看破了關系。
剛才孔師叔可是打算馬不停蹄回宗的。
“那蒙某先行一步,等着與孔道友在劍宗再遇了!”
蒙姓使者毫不爲意,拱拱手,領着百位白袍修士推門而出。
幾個呼吸間就離開了傳送殿。
“天之嬌女!”
整個過程,陳平等人的目光仍放在安姓女修的背影上,不舍挪開。
也确實是。
大聖是何等的存在?
尋常弟子終生也見不到一次。
而對方一名元嬰,卻能時常聆聽其父尊大聖的教誨。
一天一地的落差感簡直駭人。
“先在傳送殿修整一日。”
孔知畫似乎很不想與蒙姓使者同行。
擺擺手,讓幾位弟子就近尋偏殿入住。
反正傳送殿是劍宗的産業。
自家弟子暫住,一分靈石不必掏。
……
獨自挑了一間空着的密室後,陳平還惦記着在天命城逛逛。
據他所知,天命城乃是至仙劍宗核心區域最繁華的仙城!
規模、繁榮程度遠蓋邊陲的天涯城。
這裏的店鋪定然有不少的八階礦石售賣。
他身懷一頭七階塗刹的完整碎屍和祖竅,加上零散仙晶,也許能換兩、三枚八階礦石。
如此一來,就可兌換金珠裏的那張面具。
“孔師叔隻讓我等休息一天,怕是連天命城的一座坊市都逛不完。”
正當陳平念頭糾結之時,耳邊突兀響起一道傳音。
孔知畫在召他。
接着,他不遲疑的出屋,守候于旁邊的一座偏殿外頭。
“進來。”
孔知畫的聲音從裏間傳出。
輕手輕腳的走入,陳平先是行了一個晚輩禮。
“你出身在月仙辰的大千界,可是與宗門新購買的那批靈泉有所糾葛?”
孔知畫直言不諱的道。
“禀孔師叔,晚輩在下界率人族反抗的正是陽仙辰的魔婆泉分身。”
“那厮歹毒異常,妄圖推進兩界融合毀滅生靈。”
“晚輩曆經千險才阻止了滅世。”
點點頭,陳平面含怒意的捏碎一枚留影珠。
畫面徐徐流轉。
正是滔天黑泉淹殺生靈,吞吐天演大陸的部分場景。
“你在下界整的排場挺大!”
孔知畫笑吟吟的一指。
隻見黑泉肆虐的高空,一座電光閃閃的大殿屹立不動。
殿前,一名紫袍人手轉兩顆黑石,冷眸睥睨下側。
端的是威風凜凜。
“不妙,師叔的關注點居然不在靈泉滅世之上?”
眉頭一蹙,陳平心裏一咯噔。
果然,接着就聽孔知畫道:“靈泉這類生靈掌吞噬神通,且形态特殊,淹沒一方是常有之事。”
“雖然至仙劍宗不贊同這種行爲,可也無法扼殺阻止。”
“靈泉仙宮的勢力遠超你所想的極限,等師侄入了七階後就明白了。”
話說的很直接。
靈泉仙宮太強了。
劍宗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本宗購買的靈泉會爲宗門效力無數歲月,直至泉靈隕落。”
“伱想在這期間對付那條惡泉,怕是成爲内山長老都不太好辦。”
“當然,魔婆泉妄圖害你也是癡人說夢。”
孔知畫輕描淡寫的道。
這些争鬥,都是小事。
“晚輩不會輕舉妄動的。”
陳平回答的毫不含糊。
繞過宗門和靈泉仙宮誅殺聖女,必須得不留後患的計劃一番。
“蒙使者帶着天昭劍宗的真靈根入劍魄祖圖參悟,那小輩十有八九能傳承一種特殊劍魄。”
孔知畫轉言又道。
不久,陳平從師叔口中知曉了仙阙星辰以及天昭劍宗的大概情報。
仙阙星辰,距離光陰星辰頗爲遙遠。
天昭劍宗和至仙劍宗兩尊八階勢力之間,平日是毫無瓜葛的。
但因爲至仙劍宗掌握劍魄祖圖這件極其特殊的開界至寶,附近星海的劍道勢力常會以此交易,送一些天賦異禀的弟子來碰碰運氣。
但像一次派遣百位弟子入祖圖感悟,也唯有靈泉仙宮能從中協調了。
“靈泉仙宮此舉,不正是頂級的搭橋客?”
陳平暗地裏評道。
靈泉仙宮宛若一個跨星海的超大商會。
先是賣了十條靈泉給至仙劍宗,然後又把百個名額交易給了天昭劍宗。
後者定爲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靈泉仙宮疏通了一條星海通道,往返各地比尋常超級勢力便捷得多。”
“但師侄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仙宮的通道是絕密,本宗大聖的面子他們都不會給。”
孔知畫略含深意的道。
對此,陳平當然無所謂了。
在光陰星辰待習慣了,再叫他回貧瘠的淺星海,無疑是撿芝麻扔西瓜。
以後,他回淺星海隻有一種可能。
功成之後,找到還沒隕落的老朋友們談談心,聊一聊各自的發展。
……
“師叔,太一靈根蛻變真靈根,要得到渡天珊瑚印的認可,劍靈根也是同理?”
陳平興緻勃勃的道。
那位大聖親女,是他第一次正面遭遇的真靈根修士。
“不錯。”
尋思半晌,孔知畫緩緩地道:“你應該知曉,人族每一種靈根背後都站着一位真仙級别的存在。”
“祂們的意志轉化,才能激發真靈根。”
“照宗門的秘辛記載,珊瑚印背後是太一真仙,祂賦予了至寶點化真靈根的權力。”
珊瑚印曾是真仙持有之物?
難怪傳聞龍蟲打碎了珊瑚印。
原來是同級别的至高鬥法。
可太一衍神法若是太一真仙的傳承,爲何在七階比拼中的威力不盡人意?
想到這裏,陳平呼吸沉重,追問道:“那開啓真劍靈根的至寶是何物?”
要知道,孔知畫是僞劍靈根修士。
理應清清楚楚。
“先天劍的副劍!”
孔知畫雙手合十朝空一拜,并面露崇敬之色。
開天辟地的第一把劍居然是一套?
陡然驚聞,陳平着實是驚奇萬分。
“宗門裏包括老祖宗在内,也有數位真劍靈根修士,他們如何引先天副劍破界點化,至今誰都說不清。”
“激發的條件除了是僞特殊靈根外,好像沒有其他依據可循。”
孔知畫嘴角噙着一絲苦澀。
她自負天資不凡,卻連真靈根和特殊劍魄都未凝結。
一直是她心裏的痛。
“真靈根的靈根神通恐怖之極,你以後遇上同階敵人千萬小心。”
孔知畫叮咛道。
“謝師叔提點。”
牢記于心後,陳平眼珠一轉,問起了那蒙姓使者的來曆。
而得到的回複卻令他忍不住摸摸鼻梁。
看不出來,孔師叔的桃花運很強很強。
蒙泰甯,光陰星辰的土著。
原先是一個大宗門的首修。
他與孔知畫結識于元嬰時期,兩人在本土的一場比試中較量過。
當時,蒙泰甯落敗,卻對孔知畫一見鍾情。
可後者一心修道,視道侶感情如洪水猛獸。
蒙泰甯糾纏百年無果,隻好灰溜溜的放棄。
誰知過了幾千年,此人不知因何,竟搭上了靈泉仙宮的某位巨頭。
從而成爲炙手可熱的仙宮附庸。
光陰星辰上,大半的靈泉被其掌控。
屬于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了。
連劍宗的内山長老也要賣其幾分面子。
“我隻争道途,師侄莫推波助瀾。”
孔知畫靜止不動,目光幽幽。
她肯吐露往事,純粹是龐須林被此子慫恿着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連蒙使者都不入師叔法眼,晚輩今後閉嘴就是。”
尴尬的神情一閃,陳平告退下去。
……
“好你個姓龐的,背後把我賣了,難怪抱不得美人歸。”
轉過身,陳平一肚子的苦水。
但念及着龐須林僅剩一縷殘魂的慘狀,他卻是恨不起來。
他忘了,強牽紅線要具備碾壓一切的實力。
如果有那一天,他非得把龐須林和孔知畫糅在一起,抖抖威風。
由于耽擱的一陣,陳平也無逛天命城的閑心了。
幹脆閉目盤腿小憩。
等收到孔知畫的集合命令,幾人迅速出殿。
傳送大殿之外,是一條人聲鼎沸的主街道。
車水馬龍,一眼望不到頭。
因出于某種原因,劍宗麾下的一衆巨城中,都沒有直達山門的傳送陣。
“各位站定身形,坐穩了。”
沒有給衆人仔細打量天命城的時間,孔知畫玉手法訣一掐。
幾人腳底陡然浮起一片紅色的劍雲。
接着,一團浩瀚遁光湧動起來,飛快往城牆外沖去。
與此同時,幾道強橫的神念一掃而過。
坐鎮天命城的煉虛修士見是孔知畫,當即默契的撤掉封鎖。
……
至仙劍宗的領地縱橫無極,廣闊的令人窒息。
當然,如此大的地盤不是劍宗一家所有。
沿途的山脈巨湖中,皆生存着不計其數的大小勢力和散修。
他們與劍宗無直接的附屬關系,也不需繳納供奉。
十餘日後。
一行人疾行的高空中,已是被濃郁的天地元氣鋪滿。
越往前飛,甚至不時傳出猶如海浪翻滾般的浪花聲音。
龐大的靈氣潮汐,伴随着劇烈狂湧,片刻後,竟是直接沖入了下方。
“嘩啦”
“嘩啦”
中途,那些純粹的靈氣急速擴散,立刻形成一條寬敞無比的五彩河流,橫挂天空,并彙入地面上的某處。
“到了,本宗駐地至仙山,囊括方圓三百萬裏。”
孔知畫淡淡的說着,手一揮,破開雲霧往下遁去。
“三百萬裏?”
乍一聽,陳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
不過,待他親眼看見地面上的一片澄藍巨影後,才知道是他見識淺薄。
遠遠望去,綿延無盡的巨大山體輪廓,就已經令他心中激蕩。
至仙劍宗的駐地以一條外顯澄藍的巨山爲主體。
平行鋪開,高高矮矮的山峰密密麻麻,根本點之不清。
部分山峰的底部,更是一層接一層的各種建築。
延伸到山頂,幾乎不見丁點的空隙。
而一些山峰上卻沒有一座建築。
周體各色的禁制閃爍交彙,充滿了神秘之感。
“至仙山被命名的山峰多達五百餘座,另外還有千餘座空着。”
孔知畫捏掉法決,帶領衆修下落。
第一次入山的弟子大多是一副震撼激動的表情。
沒什麽值得奇怪。
澄藍山脈前,孔知畫直接一飛而入。
“山門外居然沒有任何禁制?”
戎陽修邊跟着孔知畫,邊疑惑的問道。
“本宗的禁制主要聚集在傳法殿、寶庫等重要之地,以及弟子們的私人洞府中。”
稍微解釋着,孔知畫回頭朝衆人道:“大家不必多問了,待送你們去弟子殿報道後,自然有專門的執事引導各位。”
……
幾人的遁光穿梭在至仙山中,就如幾顆石子扔進深海,不起一絲波瀾。
但饒是至仙山廣袤無邊,沿途來來往往的身形也接連不斷。
衆修腳底的遁光以劍芒爲主。
亦有禦器、禦獸、禦火者。
看這比例,主修劍道的弟子起碼占了一半。
一路上,陳平好奇的東張西望。
至仙山内湖泊、山林、沼澤、内海等地形應有盡有。
居住在此的弟子大多身穿接近發白的青袍。
這些人正是基數最多的外山弟子!
沿途,經過一座千丈的高峰時,孔知畫吩咐衆人停下。
并随意朝山内發了一道傳音紙鶴。
“外山峰!”
側面的一方峭壁上,刻着幾個數丈大小的金字。
不久,一名瘦杆似的化神初期修士迎接出來。
“孔長老!”
瘦高化神慌忙朝孔知畫行禮。
“這些外山弟子交給你了。”
點點頭,孔知畫袖袍一卷,就把幾名外山弟子分離出來。
當然,從下界飛升的,全是化神修士。
外山弟子的身份隻是暫時的。
如果不沖擊真傳,短時間裏撈個外山執事的位置輕輕松松。
接着,孔知畫不停留的繼續疾行。
身後隻剩下了陳平、戎陽修,以及另一位内山弟子。
“經過外山峰,便是内山的領域。”
孔知畫簡略的道。
“師叔,宗門地域如此之大,就是煉虛修士飛行也耗時甚久吧。”
仗着與孔知畫關系親密,陳平接話道。
“宗門的空間隧道可不是擺設!”
孔知畫笑笑,甩出幾枚玉簡發放給三人。
神識刺入一看,陳平驚歎不已。
手裏是一份内山的地圖。
不僅标注了各大主峰的所在,還有一些重要之地的介紹。
而此些地方之間,基本遊動着幾條半寸長的藍光通道。
……
“竅柏峰就是空間隧道的一個節點。”
十幾息後,孔知畫領着三人來到某座山峰前。
此峰外,竟懸浮着一個劍冢似的漩渦。
寬六、七丈,一眼看去令人頭暈目眩。
此刻,不斷有弟子從漩渦中消失不見。
又有許多弟子自漩渦裏出現。
“你們尚未領代表個人身份的令牌,這回的費用算本長老請了。”
孔知畫美目一彎,随手把一塊令牌貼在漩渦旁。
“宗門傳送居然還要貢獻點,怪不得劍宗不屑剝削附屬勢力,僅靠着隧道就賺大發了。”
陳平眸中精光閃爍。
接着,四人同時飛入旋渦。
腳底,是一片連續不斷的劍海。
整個人站在其上,與平地無異。
“這種隧道的施術基礎與傳送陣截然不同啊,大地方果然厲害!”
陳平暗想着。
僅僅幾個瞬間,踏入其内的幾人眼前一亮,附近的場景更換一遍。
迎頭是一座千丈高,雲霧缭繞的陡峭巨山。
“弟子殿到了,穿梭一百萬裏,途經十二節點,每人耗費四枚貢獻點。”
孔知畫提了一嘴。
“一枚普通貢獻點大約能換三塊極品靈石,也就是說,一節點之地的費用是一塊極品靈石?”
聞言,便是戎陽修這樣曾掌管大千界超級商會的富裕修士都瞠目結舌。
“若無急事,不如自己慢慢趕路。”
陳平嘴角一抽,實在是不能接受。
“多謝孔師姐相送,待戎某穩定下來,定請師姐一聚。”
戎陽修客氣抱拳。
話中帶着幾分疏離。
他是羅筠一脈扶持出的煉虛,自然要與孔知畫拉開距離。
“兩位保重,就此分别吧。”
孔知畫面無表情的一颔首,抓住陳平的肩膀一晃,兩人立刻消失在了弟子峰。
……
“師叔,我還沒去弟子峰領取身份令牌!”
兩邊景緻飛快倒退,陳平小聲的嘀咕道。
“傳承劍魄後,你立刻挑戰一位真傳,直接領取真傳令牌,省得又多跑一趟。”
孔知畫似笑非笑的道。
“這女人的控制欲好旺盛!”
一聽這話,陳平裝作順從的樣子低下頭。
想他勝邪老祖拼搏至今,還是第一次被人從頭到腳的支配。
“真傳的權限很大,能選擇更多的仙山修煉,你何苦再搬一次洞府?”
孔知畫悠悠的道。
“師叔說了算,晚輩毫無異議。”
陳平順從的道。
他内心裏已經在開始謀劃,何時與此女掰一掰手腕了。
至少要叫孔知畫明白,他并非那種唯唯諾諾的小輩。
……
緊跟着,孔知畫又将他帶至一處空間隧道。
這回穿梭的時間極短。
從漩渦中出來,一座呈金元寶形的矮峰印入眼簾。
“我的修煉洞府顔女峰。”
“一整片東山都是我的地盤。”
“另外的北山、南山、西山分别居住着兩位外山長老和一位排名第三十五的化神真傳。”
“你挑戰的對象便選擇他吧,屆時,我二人就能住在一起。”
孔知畫口中叮囑道。
若非她目光清澈,陳平都懷疑此女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麽。
“你是紅塵常客,這方面我遠不如你,不該動的心思……”
見陳平目露異樣神情,孔知畫直截了當的道。
但話說半截,似乎覺得略有不妥,于是閉口不言了。
“晚輩心屬大道,師叔以後就明白了。”
陳平斬釘截鐵的道。
“我替你申請入劍魄祖圖,你先在顔女峰住幾日。”
随手一指東山山腰的一片建築,孔知畫便獨自朝空間隧道而去。
眼下,陳平并無貢獻點。
是不能直接進入劍魄祖圖感悟的。
但她在宗門頗有人脈,并非絕對不行。
……
顔女峰。
陳平小心翼翼地順着一條山道上行。
此峰風景如畫,到處栽種着三、四階的靈花靈草。
滿鼻飄香的同時,一條蜿蜒的褐色靈泉沿着山道縫隙流淌。
“火、土屬性的七階靈泉!”
一感應,陳平心中欣喜。
突然覺得顔女峰的修煉環境挺适合他。
在這裏閉關,将事半功倍。
一盞茶功夫後。
陳平走入山腰建築。
一排排的屋子全由靈竹打造。
随意選了一座沒有禁制的竹屋,推門走入。
顔女峰上另有三大強者。
人生地不熟,他不準備四處遊蕩。
……
兩天後。
孔知畫歸來,并帶着陳平使用了空間隧道。
一連穿梭了數十節點,從通道出來,陳平立刻察覺,這次的終點與以往不同了。
簡直是熱鬧非凡。
來來往往的同門大多是元嬰、化神修爲。
明明人數衆多,氣氛卻寂靜無比,一個個臉上挂着虔誠之色。
再一看前方的巨山,陳平眼睛一瞪,呼吸急促。
準确的說,這是一座懸浮之山。
馱着此山主體懸空的,并不是禁制之力。
而是十數頭兇神惡煞,背生黑刺的異族傀儡。
其中幾頭的氣息,直叫陳平心驚肉跳。
用一大批七階塗刹傀儡支撐山體,至仙劍宗好大的手筆!
“聖器山,劍魄祖圖真身所在。”
“至仙劍重殺伐,是老祖宗的伴身之寶通常不離身,而祖圖卻一直供奉在宗門之内。”
孔知畫講解道。
“祖圖器靈怕是渡過了四劫?”
陳平好奇的道。
這樣一件事關宗門傳承的至寶,劍宗鐵定會想方設法保住器靈的道統。
“嗯。”
孔知畫應了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麽時,空間隧道忽然一急閃,走出一名白衣白發,儀态翩翩的年輕男修。
此人神态冷漠,即使迎面見到孔知畫也不招呼。
視若無睹的往聖器山走入。
“不穿劍袍者,是内山長老!”
陳平眼皮一跳,面露恭敬的相送。
可他心中疑惑,剛剛那位白衣人的氣息明明是煉虛初期……
“徐胤玄,他就是渡過九九歸一劫的上代真傳!”
孔知畫傳音道。
“怪不得了。”
聞言,陳平心神狂震。
渡過九九歸一劫,在宗門裏的地位就堪比内山長老!
但這人的經曆他無法複制。
徐胤玄的祖父是傳功殿殿主,爹娘都是内山長老,加之他自己,徐家一門四煉虛!
乃是至仙劍宗前三的派系。
且個個非同凡響。
别說他了,就算孔知畫也黯然失色。
“徐胤玄算是激進派,據說最近在争取執法殿殿主職位,你少與他産生糾葛。”
孔知畫輕聲的提醒道。
在徐家面前,她也深感無力。
“師叔說笑了,師侄對徐前輩佩服萬分,膜拜都來不及。”
陳平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
聖器山腳下。
剛一踏入靈光範圍,陳平身子立刻一繃。
方才,一股窺視之力迅速掃過。
一瞬間,他仿佛被人裏裏外外看了精光。
這種壓制感他已許多年沒遇上了!
連二蛻魂道主導的神魂也難以抗衡。
“祖圖器靈?”
陳平心生駭然,卻不敢表露一絲的異色。
“走!”
孔知畫聲音清脆,往左手邊的一座山林飛去。
那方,屹立着一頭數十丈高的塗刹傀儡。
此傀手臂下垂。
五指攤開橫在地上。
等孔知畫、陳平一登上傀儡手心,那頭傀儡的雙目便紅光一閃。
下一刻,傀儡的手臂竟憑空暴漲百裏。
将兩人傳到了山腰部位。
與此同時,又是一頭屹立在山腰的塗刹傀儡伸手一接。
“唰!”
同樣手臂長度暴漲,帶着孔知畫、陳平往山巅傳去。
經過三、四輪的接應,兩人平平穩穩的落在一塊四四方方的平台上。
四周皆是徐徐飄動的白雲,寒風陣陣。
可見聖器山的雄偉,已是破入天空不知多少裏。
“至仙劍宗與塗刹死仇難消啊!”
暗中琢磨着,陳平對聖器山中的十幾頭七階塗刹傀儡極其的感興趣。
……
此刻,平坦的山峰中已彙聚了數百名同門。
一處平台上,則立着一群格格不入的白衫修士。
爲首者是一名身着水藍長衫的中年男修。
正是靈泉仙宮的使者蒙泰甯。
剛剛遭遇的徐胤玄也在附近。
他目光冰冷,不停掃向天昭劍宗的一衆弟子。
除他之外,還有兩位内山長老分立左右。
一名是與陳平在天涯城照過面的弟子殿殿主嚴長老。
另外一名容貌普通的黑衣女修,經孔知畫介紹,乃是守護聖器山的石長老。
孔知畫、陳平的出現并未讓三位長老轉移視線。
顯然,蒙泰甯率領的一衆才是今日的主角。
“聽我師父說,這些道友是天昭劍宗的修士。”
“天昭劍宗?小弟聞所未聞。”
“那可不是,天昭劍宗是仙阙星辰的超級勢力,他們這回要使用祖圖領悟劍魄!”
“嘿嘿,想領悟祖圖裏的劍魄,恐怕這一百位劍修道友都出不了一個!”
一旁,劍宗的弟子們竊竊私語。
消息靈通者早把這群外來者的身份弄清。
“石道友,敢問貴宗至今出過哪些特殊劍魄?”
蒙泰甯朝那位黑衣女修拱手問道。
石夏月,守護祖圖的煉虛後期長老。
“蒙道友的心有些大了。”
石夏月微微一笑,環顧一圈的道:
“至仙、光陰、幽冥陰陽、彼岸天。”
“但凡天昭劍宗的小友們能領悟其中一個,就算了了本長老的夙願。”
“畢竟侍奉在聖器身邊近兩萬載,本長老還未親眼見證過四大劍魄的任何之一!”
光陰劍魄?
聞言,陳平朝孔知畫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光陰劍魄據說和星辰的先天本源之物息息相關,老祖宗或都沒親眼見過那物,你是想也不用去想一下!”
“好高骛遠不如腳踏實地,其餘十幾種特殊的劍魄亦很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