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靠在楚朔瀾的身上,閉目養神。
她太累了,恨不得現在就躺下睡上一天一夜。
楚朔瀾瞧出她眉宇間的倦意,他繼續手上的動作,爲她擦拭還有些潮的頭發。
他慢慢地傾下身子,在宋意歡耳邊溫柔出聲:“等頭發幹了再睡,不然回頭要頭疼了。”
宋意歡在他腰間動了動,卻并沒有起來的意思,嘴上呢喃道:“困——”
這話說得孩子氣,還有幾分不自覺的撒嬌。
楚朔瀾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本來隻打算閉目養神的宋意歡,睡意越來越強烈。
直到她身後的依靠沒了,被人用什麽撐着,緊接着腰身被人桎梏。
緊接着又傳來一聲悶哼。
宋意歡聽出這是楚朔瀾的聲音,夾雜着幾分痛苦。
她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中的是楚朔瀾想要将她抱起的姿勢,以及他眉宇間的無奈,與臉上困苦的神情。
宋意歡很快明白了什麽。
她脫離對方的相擁,快速站站起來,雙眼上下擔憂地打量着楚朔瀾。
“你沒事吧?怎麽不叫醒我?”
楚朔瀾也站直了身體,在宋意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些許自嘲。
他想要抱起他瘦弱的新婚之妻,這對他來說都是妄想,甚至還差點将人摔落地上。
不過在看到宋意歡臉上的種種擔憂神色,心底的自嘲與不悅有了些許緩和,卻依然無法盡散而去。
楚朔瀾将滿身的無奈與種種情緒收斂,若無其事道:“瞧着你睡得香,不曾想自作主張還是将你吵醒了。”
他的聲音溫柔而充滿了眷戀,像是在對心愛之人的親昵抱怨。
宋意歡知道楚朔瀾一直都對她有着親近之意,不做他想,她随手摸了摸頭發,都已經都幹了。
瞧着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沉。
宋意歡笑着對眼前的少年開口:“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
楚朔瀾自然不會反駁。
他轉身朝床榻走去,臉色也轉身的那一刻,溫柔盡散面無表情。
也就是這一晚,他終于明白。
原來想要抱起一個人,對他來說竟然是如此妄想。
來到床榻前的時候,楚朔瀾掃了一眼窗前的盆栽。
那裏有一碗送子湯藥,是祁夙爲他準備的。
他連想要抱起一個人都如此困難,更不要說是那樣耗費體力的抱一個人,那對他來說更是遙遠。
楚朔瀾用力攥緊拳頭,神情中帶着幾分隐忍。
他從未想這一刻想要好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能蹦能跳,能做正常男人都可以做的事。
想到最近服用祁夙以宋意歡血爲藥引的湯藥,楚朔瀾的神情緩和了一些。
上次宋意歡來時留下的幾滴血,祁夙并沒有浪費,他一直在努力鑽研。
直到前兩天,對方将一碗以宋意歡血爲藥引,添加了各種草藥熬制的湯藥端到他面前。
他說,人血衍生爲藥,輔以草藥搭配調和,即使油盡燈枯,一腳踏入鬼門關,也可吊命。
也就是說,宋意歡的血的确能解他體内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