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丁早已對她有防備,自然是不會輕易同意。
“我憑什麽相信你一個黃毛丫頭的話!”
宋意歡聞言低聲笑了,望着朱山丁的清澈目光中帶着一絲睥視,就像是看到了他的心底,将他整個人都看透。
她聲音緩慢道:“朱師傅,你的老家并不是幽州城,您爲何會在此地一待就是十六年,要不要我一并說出來?”
朱山丁知道他今個怕是要栽了。
他眯着一雙看似渾濁,實則精明的雙眸,盯着宋意歡一字一句道:“十六年前,我在宮中得了一場重病,這才被主子們遣出宮,至于來到這幽州城自然是趕上了,我沒親沒故的去哪待着不都一樣。”
“是嗎?”宋意歡圍着朱山丁繞了一圈,雙眼視線不曾離開他身上。
“李家的那位病恹恹的少爺,不知道朱師傅可認識?”
一句話讓朱山丁眼中,瞬間流露出了強烈的直白殺意。
他陰測測的嗓音一字一句道:“丫頭,你要明白一件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宋意歡停下腳步,十分随意而懶散地把玩着手指甲。
她漫不經心道:“我與李家少爺有婚約在身,若是我估算不錯的話,他差不多已經知道了自身身世,朱師傅您這麽多年一直守在他身邊,不就是爲了償還十六年前的愧疚。
若是你來到我一品樓,肯定能更加近距離的與他相見,這對你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朱山丁聞言眸光一顫,他上下打量着宋意歡,最後對上她的雙眼。
他低不可聞的聲音響起:“此話當真?”
十六年了,他等了太久!
宋意歡聲音變得溫和:“若是不信,不如改天與我一同踏入李府,見見你愧疚了十六年的人?”
聽到這話,朱山丁激動的手都克制不住地抖動着。
他激動地答應了,狼狽容顔上有隐隐解脫。
傳聞李家公子身體不好,這麽多年來從未出過門。
即使朱山丁想要見,也沒有機會。
他知道十六年前的那個孩子,被李嬷嬷送到了幽州城,除了知道對方還活着,其他的是一概不知,這十六年來他幾乎日日煎熬。
見他松口,宋意歡從懷中将菜譜,還有她寫下來的釀酒方子,都遞到朱山丁面前。
雙手接過的朱山丁,隻垂眸看了幾眼就臉色大變。
尤其是那幾張釀酒方子,看得是他雙眼發直。
他擡眸直勾勾的盯着宋意歡道:“你就不怕我帶着這些東西跑了?”
菜譜寫得非常精細,每一道菜色的步驟記錄的十分詳細,隻看搭配的過程就知道不同于其他酒樓的菜色。
再說那釀酒方子,更是勾起了朱山丁肚子裏的饞蟲。
宋意歡眉目一擡:“若是之前恐怕我還不能信任你,然而在得知你的身份後,倒是沒了任何後顧之憂,反倒是朱師傅你怕是要擔驚受怕。”
對方一雙銳利的眸子,直射朱山丁眼底,甚至看清他的心底,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臉上露出讪讪的表情。
……
宋諾言站在破落的茅屋門口,遙望眼前的靈鶴山目光缥缈。
從茅屋中出來的宋意歡,走到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