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擦了擦唇角血色,他知自己時日無多,泛着青筋的手,緊緊握着楚朔瀾的手。
“孩子,我要去找你母後去了,北燕就交給你了……”
“父皇,您别說了!”
楚朔瀾起身,跪在北燕皇身前,雙手穩穩地扶住他的身體。
“遺诏就在寝宮裏,福公公知道在哪,日後你要好好的……”北燕皇雙眸逐漸渾濁,眼中瞳孔開始擴散:“可惜,看不到你龍袍加身那一日。”
跪在不遠處的宋意歡,将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大駭。
北燕皇面色青白,分明是将死征兆。
“太子殿下,不如讓我爲皇上施針?”
這時,祁夙走上前。
楚朔瀾擡眸,對他輕輕點頭。
北燕皇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地步,祁夙的醫術他自然是信得過的。
祁夙指尖輕撚,不知道從身上哪裏順出六根金針。
他沒對北燕皇行禮,走上前兩步,手中金針以快穩狠準的速度,刁鑽地紮在對方頭上。
本神志恍惚的北燕皇,在金針紮入那一刻,瞬間清明不少。
周圍的仆從上前,将人轉移到内殿龍榻上。
福公公帶來的太醫,也恰好趕來。
“太子,太醫到了。”福公公對楚朔瀾行禮。
跟在他身後的衆太醫,紛紛下跪行禮。
“臣等參見皇上,見過太子殿下。”
北燕皇雖然神志恢複,依然氣若遊絲,連擡手力氣都沒有。
楚朔瀾轉身,睨向衆太醫:“諸位可知父皇這病爲何來勢洶洶?”
跪在殿内的太醫,彼此視線交彙,一臉爲難。
“不用問他們。”祁夙剛爲北燕皇号完脈,對楚朔瀾說道:“這是中了毒,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的命。”
楚朔瀾聞言,臉色瞬間沉下來。
跪在地上的太醫,個個垂首不敢吱聲。
“報!六百裏加急!”
突然,殿外傳來急報。
已經被轉移到龍榻上的北燕皇,聽聞消息,身體劇顫。
福公公如同無頭蒼蠅,走到服侍一輩子的帝王面前。
北燕皇放在榻上的手,指向站在龍榻前的楚朔瀾。
福公公明了,立即上前,語氣恭敬:“太子殿下,眼下聖上身體不适,還請太子主持大局。”
楚朔瀾眉目緊緊皺着,眼尾餘光掃到角落裏神色淡然,如同空氣被人忽視的宋意歡。
他不知想起什麽,輕輕勾起唇角。
“傳!”
嗓音清冽,威嚴,透着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度。
福公公領旨離去。
許是他在殿外特意交代過,踏進宮殿身穿錦衣侍衛,嘭的跪在地上。
“回禀太子,葛文卓将軍已經叛變,他帶領三十萬大軍将蜀山據爲己有,如今朝京城的方向打來。”
聽聞此消息,宮殿内氣氛突然凝固。
“葛将軍?”楚朔瀾意味不明哼笑一聲。
“現如今打到哪了?”
“昨夜剛出蜀山,下一站直擊洛陽。”
楚朔瀾回首,看向龍榻上的北燕皇。
他擡腳緩緩走去,低聲問:“父皇,葛将軍欺君罔上,您看要如何懲治?”
北燕皇動了動眼珠子,費力從玉枕旁取來紅漆木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