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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震撼,最震撼的還是溫玹。
這把假匕首是他找人按照季清甯給東平郡王的圖紙打造的,怕出差池,他親自監督了幾天。
今兒早上,匕首才打造好,他親自試過,确實能做到削鐵如泥。
既然皇上賞賜的是削鐵如泥的匕首,東平王拿這把匕首也能交差了。
方才看到真的匕首,他突然生出想分個高下的念頭來。
沒忍住,試了試。
誰想到把皇上的臉面試掉了一地。
此刻,大殿内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因爲這種情況以前實在是沒遇到過啊。
假的竟然比真的還要好……
還要打假嗎?
最後還是東平王沒忍住打破了靜谧,他問溫玹,“這假匕首你是找誰打造的?”
假匕首三個字,東平王說的都心虛,他怕皇上和太後誤會他在諷刺真匕首。
溫玹看向東平郡王,“是東平郡王給我的圖紙,我找軍器監打造的。”
東平王看向自己兒子,東平郡王茫然道,“那圖紙是季大少爺給我的……。”
季清甯是說過打造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還說求人不如求己。
他就沒當回事啊。
誰想到季清甯不是随便說說,他是真的能辦到。
東平郡王服了。
這輩子讓他服氣的人不多,溫玹勉強算半個,現在季清甯徹底讓他服氣了。
皇上有點聽糊塗了,“到底怎麽回事?”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隐瞞皇上的了,假匕首給東平王府掙夠了臉面,皇上都沒臉罰他看護不利。
無所顧忌,東平王決定說實話,“皇上把匕首賜給臣,臣回府就發現匕首是斷的,臣知道被人偷換了,沒敢和您說,就放在了祠堂供奉起來,假裝被人偷走,再進宮向皇上您請罪,把這事岔過去。”
“誰想臣這不争氣的兒子,拿禦賜的匕首削梨,匕首斷了後,就帶着假匕首逃去了書院。”
後面的事,東平王就不知道了。
東平郡王接着道,“我找溫兄幫我想辦法,他讓我找我大哥季大少爺,讓季大少爺求他。”
“季大少爺有骨氣,不願求溫兄,說求人不如求己,他就寫了一摞紙給我,讓我找人打造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我沒當真,就把那摞紙給了溫玹……。”
也不能算是給,明明是溫玹自己拿過去的,要是他,他肯定束之高閣,最後搬離書院的時候,當作廢紙扔掉。
皇上心底震撼,“傳季大少爺進宮見朕!”
溫玹道,“本來我還想事後和皇上禀告這事,猜到皇上會見季大少爺,我已經派人去書院請了,還有軍器監打造這把假匕首的鐵匠我也帶來了,這會兒應該都在宮門外等候了。”
嗯。
東平郡王被帶走沒一刻鍾,季清甯也出了書院,也是傳召她進宮。
本來她還疑惑,畢竟宮裏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怎麽會突然傳召她?
但來接她的人是陳杳,溫兄的護衛,也算是季清甯的熟人了。
季清甯就騎馬跟着陳杳直奔皇宮,然後在皇宮外停下。
不過沒多等久,就有公公出來,召她進宮。
一路被領着到了永甯宮,公公走的很快,她幾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還想四下看看皇宮的氣派,哪裏顧得上啊。
進了永甯宮,邁步進大殿,進去就看到了溫玹,還有跪在地上的東平郡王。
擡頭,明黃色龍袍的肯定是皇上,有資格和皇上平起平坐,又頭發見白的,肯定是太後無疑了。
季清甯給皇上和太後行禮。
皇上笑道,“你就是當街砸的溫玹吐血的季家大少爺?”
季清甯尴尬的看着皇上,“是我。”
皇上心情挺好,“你竟讓會打造削鐵如泥的匕首?”
季清甯隻能撒謊了,道,“武功廢掉之前,我沒事就喜歡搗鼓兵器,是偶然發現的,本來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用上了,正好能幫得上東平郡王,就把方法寫下來交給了他。”
東平王道,“皇上禦賜給臣的匕首丢失不過幾日,就能仿照出了一把更好的,這樣的兵器要是能用在戰場上,我軍定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東平王說完,溫玹道,“在打造匕首的時候,我讓軍器監照着圖紙上的方法試了一下,打造出來的兵器比之前的質量好不少,軍器監那把刀也帶進宮了。”
皇上龍顔大悅,“宣!”
不多會兒,軍器監的人就來了,把那把刀呈給皇上看。
皇上也是習武之人,隻是做了皇上之後,武功有所荒廢,但刀好不好,他一看便知。
又讓侍衛試了下,這把刀雖然做不到削鐵如泥,但侍衛的佩刀被打斷了,這把上不過多了三五個缺口,依舊能殺人。
有這樣的好兵器,大邺朝的戰鬥力絕對能再上一層樓。
皇上要重賞季清甯,“你這鍛造兵器的辦法于朝廷有大用,功勞不小,你要什麽賞賜?”
季清甯愣了下,道,“這方法我已經送給東平郡王了,要賞賜,皇上就賞賜東平郡王吧。”
這話把所有人都聽懵了。
多難得的機會啊,皇上要賞賜他,他居然讓給别人?
東平郡王感動不已,道,“皇上要賞賜你,你要宅子,要田地,要美人你隻管開口啊,你讓給我做什麽?”
“機會難得,趁着皇上高興,你多要一點兒。”
季清甯一臉黑線,看向皇上道,“皇上有所不知,東平郡王當日是爲了幫我找人才擅闖的茂國公府,還不小心火燒了茂國公世子住的院子,丢了郡王封号,這事我一直心懷愧疚,我不知道這打造兵器的功勞有多大,若是可以,希望皇上能恢複東平郡王的封号。”
東平郡王找人是幫他找的?
這一點溫玹沒想過。
他一直想找機會問東平郡王,隻是早出晚歸,大晚上的就沒去打擾東平郡王睡覺,再者,東平郡王也在找人,所以也不急着問,倒是沒想過人是幫季清甯找的。
皇上笑道,“這功勞可不是一個郡王虛爵能比的。”
說完,皇上道,“那朕如你所願,恢複他東平郡王封号,另把南山縣給他做封地。”
這話一出,太後臉黑了下來。
但兵器的功勞有多大,她很清楚,她沒法反駁。
東平郡王高興壞了,有了封地,他的郡王頭銜就不是虛爵了,他這回是因禍得福了啊。
溫玹看季清甯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這麽大的功勞,沒想到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讓了,他看向皇上道,“既然鍛造兵器的辦法是東平郡王進獻的,理應讓他來管軍器監。”
東平郡王聽了道,“我可幹不了這個,我還要讀書呢,讓我大哥管吧。”
從來沒見他這麽勤奮好學過,好學到東平王想一巴掌把兒子扇死。
東平郡王說完,就看向季清甯。
季清甯忙道,“東平郡王說的不錯,确實交給東平王世子更合适些。”
皇上也不放心讓東平郡王管,做兒子的坑起親爹來都那麽狠,軍器監關乎大邺朝幾十萬大軍,萬一被坑,那會動搖國本,皇上可不敢交給他,而季清甯則年紀太輕了,軍器監裏面的關系錯綜複雜,不是他一個沒半點靠山的人能擺平的。
皇上點頭道,“那就讓東平王世子任軍器監。”
軍器監不僅是正四品官,還有實打實的實權,油水也不是一般的足。
這些年一直把持在晉臨侯的人手裏,皇上一直想辦法拿回來,但是逮不到把柄。
這回卻是順理成章了。
太後不同意,“軍器監并未出過什麽差錯,皇上就這樣貿然撤了軍器監的職位,實在不妥。”
皇上拍了下龍袍道,“軍器監李愛卿是沒犯什麽錯,但用東平郡王敬獻的法子打造兵器立了功,朕是該獎賞李愛卿還是東平郡王?”
“未免以後麻煩,還是這會兒分清的好,李愛卿在軍器監任職多年,也是該升一升了。”
“朕還有奏折沒批,就先回禦書房了。”
撤職不妥,升官總沒問題。
太後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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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