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山公主有意打聽,兩小厮倒豆子,把從季清甯入書院,溫玹吃的那些癟一五一十的告訴潛山公主知道。
把潛山公主聽得一愣一愣的。
簡直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得虧她問清楚了,不然她指不定就誤傷溫三少爺了,雖然真誤傷了也沒事,她也挺讨厭溫玹的!誰讓父皇那麽寵他了!
問清楚溫玹住的學舍,潛山公主站在門口四下望了望,見沒人注意,就推門進去了。
她直接走到床邊,從懷裏摸出一藥瓶,把被子一掀開,一整瓶均勻的灑在了床單上。
剛倒完,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門就被推開了。
小丫鬟推門進來,見一面生小厮站在床邊,神情還有些慌張的把被子拉好,小丫鬟眉心一緊,警惕道,“你是什麽人,怎麽在我家少爺和溫三少爺的屋子裏?”
因爲沒見過溫三少爺的小厮,小丫鬟曾好奇的向雲陽侯世子的小厮打聽,雲陽侯世子的小厮告訴她,溫三少爺是不用小厮的,平常他的衣服會有書院的小厮洗,偶爾會有一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拎着包袱來找他。
雲陽侯世子的小厮不會騙她,現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小厮。
其實小厮進學舍不算稀奇事,但沒哪個小厮進學舍會關門的,這人瞧着就形迹可疑,不得不防。
我家少爺……?
他是季大少爺的小厮?
來的正好。
她找不到季大少爺,先拿他一個小厮出出氣也是好的。
上回就是季大少爺的小厮幫了扶綏公主!
小丫鬟走過來,潛山公主冷了臉道,“就憑你也配問我是什麽人?!”
小丫鬟愣住了,沒見過這麽嚣張的小厮,都是下人,誰還比誰更高貴嗎?
潛山公主決心給小丫鬟一個教訓,她用的是宮裏頭耳濡目染學來的坑人法子——
使絆子。
隻是潛山公主不知道小丫鬟會武功。
她伸腳絆小丫鬟,并沒能成功把小丫鬟絆倒,小丫鬟停下看了她一眼,小腿一動,潛山公主就跪下了。
膝蓋重重砸地,疼的她眼淚直飚。
小丫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這小厮肯定是新來的,書院裏的小厮哪個不知道她武功高啊,哪敢和她玩這樣的小把戲,腿都給他打折了。
因爲還不知道這小厮是什麽人,進屋做什麽,小丫鬟就沒下狠手,一來怕給季清甯惹麻煩,二來書院不許學子毆鬥,會被罰打手心抄院規的,對他們這些小厮管的就更嚴了。
打手心她不怕,可讓她抄書,她甯肯多挨手闆子。
潛山公主跪在地上,疼的起不來,小丫鬟一臉的嫌棄,“你還跪在地上做什麽?難不成要我扶你起來?”
她話剛說完,潛山公主就把手擡起來了。
很明顯,要小丫鬟扶她一把。
小丫鬟嘴角抽抽,誰讓話是她問的,她手一伸,就把潛山公主從地上提了起來。
潛山公主覺得自己的膝蓋骨肯定是碎了,一動就疼,她就那麽被小丫鬟半拎半拖丢出了門外,要不是她有所防備,及時保住了回廊上的欄杆,估計就被丢下台階,摔個狗啃泥了。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潛山公主一側頭,就瞥到溫玹走過來,吓的她都顧不上膝蓋疼,趕緊一瘸一拐的下台階走了。
溫玹進屋,就看到小丫鬟在掀他的被子,把枕頭拿起來看,像是在找東西。
“你在做什麽?”溫玹冷道。
小丫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在做什麽還用問嗎,很顯然是在收拾她家姑娘的被子嘛,又不礙他什麽事。
她把枕頭放好,又把被子鋪好,然後去桌子邊擺糕點。
她買了好幾樣小點心,現在有錢了,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同住一個學舍,人家溫三少爺吃貢品果子,她家姑娘什麽都沒有,多寒碜啊。
雖然他爹說人生在世才不過短短幾十年,老是和别人比會活的特别累,但吃東西又不累,尤其是好吃的。
不知道季清甯什麽時候回來,小丫鬟把糕點擺好就回扶風院了。
再說季清甯,給興國公府小少爺重新用石膏固定住腳後,歇了一刻鍾,喝了盞茶就準備告辭了,約定七日後再來。
出了興國公世子夫人的院子,興國公迎面走來,道,“我孫兒是遇到貴人了,多謝季大少爺出手相助,我略備了些薄禮,還請季大少爺收下。”
興國公說完,身後的三名小厮就端着托盤上前。
季清甯眸光掃過去。
這哪是薄禮啊?
已經是貴重的不能更貴重了。
第一個小厮端着的是筆墨紙硯,那硯台一看就價值不菲,紙張在陽光下點點閃光,像是有金粉。
第二個小厮托盤裏放着長條錦盒,大小應該放的是畫。
第三個小厮托盤裏擺的是折扇,看色澤像是紫金打造的扇骨。
謝禮很豐厚,季清甯婉拒了,“這些還請興國公收回,我們就先回書院了。”
興國公沒想到自己親自挑選的謝禮,季清甯竟然不收,這是看不上嗎?
他挑的可都是最好的,那折扇他兒子想要,他都沒舍得給啊。
興國公看着季清甯道,“莫不是嫌棄這些禮輕了?”
季清甯隻是單純的看不上興國公和興國公夫人的涼薄,不想與他們打交道而已,道,“我已與貴府世子夫人約好,等府上小少爺的足疾好了,我再收取診金。”
“興國公不必提前謝我。”
興國公道,“診金是診金,這些是謝禮。”
他隻是想做些什麽彌補愧疚,世子夫人那裏已經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要連個謝禮都送不出去,他怕是要坐立不安了。
季清甯能猜到興國公的想法,但她有自己的原則,東西她是不會收的,她道,“興國公要真謝我,就幫我找兩個人吧。”
不收謝禮,找他幫忙也行啊。
興國公正要問找什麽人,誰想還沒開口,就被東平郡王截胡了,他看着季清甯道,“你爹是刑部侍郎,你要找人還不簡單,派人去刑部說一聲就是了。”
季清甯看着東平郡王,“這麽簡單?”
“不然呢?”東平郡王道。
“你要讓興國公府幫你找人,最多也就找找京都,京都這麽點的地方,我讓人幫你找就夠了,要往遠了找,大邺朝這麽大,隻能通朝廷找人,十有八九也是找刑部幫忙,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雖然季懷山沒正兒八經的去刑部報到,但他的的确确是刑部侍郎了,上任查的第一樁案子就是大邺朝開國以來最大的貪墨案。
自己的父親在刑部當差,讓刑部幫忙找個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季清甯還真沒想過通過刑部找人,畢竟和刑部有關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大案,她找的是自己的閨蜜,不是殺人犯。
不過通過刑部懸賞找人應該可以。
季清甯看向興國公道,“那就不勞煩興國公了,告辭。”
季清甯和東平郡王離開。
興國公站在那裏,就那麽目送他們走遠,有氣都沒地兒出,他這麽明顯想幫忙,東平郡王看不出來嗎?
這是存心的給他找不痛快!
院門口發生的事,有丫鬟禀告興國公世子夫人知道,興國公世子夫人聽後隻冷冷一笑。
這世上不是誰都那麽看重榮華富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