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禮呵呵一笑道:“不過是個下下品的世家,這些家族根本就不應該成爲世家。”
王歎之連聲道。“對,對,下下品的家族所有土地不過幾十畝,一年收入不過幾百兩,這點底蘊哪裏可以稱爲世家?不過是前朝時留下的陋俗,如今過了六十多年,早就應該更改了。”
宋明禮擺了擺手。“算了,這事咱們管不了,這個劉雲毅無足輕重不需理睬,如果他想來察薦,就讓他滾蛋!”
在宋明禮眼裏,一個下下品的子弟根本就不足以讓自己瞧上一眼,動腦去想都是貶低自家身份。
不過王歎之卻不甘心。“閣老,僅僅不讓他參加察薦有些輕了,以他的本事也沒資格參加察薦,不如我想個辦法,讓青雲瓷莊破産,讓劉家成爲佃民,也讓您出了這口惡氣。”
宋明禮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你看着辦吧!”
“好嘞,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轉頭我告訴手下一聲,讓劉家永世不得翻身。”
在王歎之眼中,劉家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蝼蟻,吹一口氣就能讓其灰飛煙滅,如果放在平時,他根本就看不到對方。
隻是現在,劉雲毅“得罪”了宋明禮,雖然這個得罪與劉雲毅無關,隻是宋明禮在司徒雲面前丢了面子,宋明禮不敢找司徒雲,那就隻能拿劉雲毅撒氣了,誰讓你倒黴呢!
劉雲毅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東吳郡首富打擊的對象,此時的劉長河正在接待客氣,正是錢豐的父親錢思長。
“長思,冰塊的買賣咱們可以合作,畢竟我們兩家是世交,有錢大家一起賺,但我們劉家至少要占五成以上,你們錢家占一成,另外還要找其他人加入,每家都是一成,不能改變!”
劉長河把條件直接提了出來。
錢長思皺了皺眉頭。
“長河老哥,這一成利潤是不是少了點?畢竟我們要出稻梗做爲原料,起碼也得兩成吧!”
劉雲毅直接回答道:“錢伯伯,一成已經不少了,按照我的計算,即便是一成,一年下來起碼也能賺三四百兩銀子,甚至更多,而所用稻梗才值幾個錢?怕是連十兩銀子都用不上,十兩銀子換幾十倍乃至百倍的收入,太值了。”
錢長思看着劉雲毅,覺得這個世界太神奇,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竟然一下子就掌握了制冰的方法,莫非劉雲毅是神仙下凡?
“雲毅賢侄,聽說這制冰的方法是你想出來的?”
“錢伯伯說得沒錯,制冰的方法就是我不小心想出來的,你想知道嗎?”
“哦,當然想知道,賢侄,可否告知?”
“好,我跟你說說,制冰需要很多原料,首先是稻梗燒成草木灰,然後加入瓷石、白泥、青灰等五種制瓷原料,倒入水混合攪拌後才能制成。
當然,各種原料要有一定配比,非常複雜,我就不多說了。”
錢長思撓了撓頭,根本沒聽明白。
一旁的劉長河強忍着笑,原來兒子是個廢物,現在完全不同,不光會制冰,談生意還這麽厲害,撒起慌臉不紅不白,這份本事自己都沒有。
錢長思把劉雲毅提到的原料都記了下來,準備回家去嘗試,但與劉家的合作隻能按照對方的要求,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最後也隻能答應。
其實錢長思也知道自己占了便宜,冰塊的生意那是穩賺不賠,正如劉雲毅所說,即便分一成,一年下來至少有三四百兩銀子的入賬,比之稻米生意也差不多少,成本隻是稻梗,那東西根本就沒成本。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按照劉長河的想法還要找兩家合作者,找誰?
“我倒是有個人,就是孫有才,他家可以加入。”
錢長思提到的孫有才劉長河也認識,也是一位米商,不過賣的不是稻米,是糙米。
稻米和糙米不同,稻米磨出來的是細糧,糙米磨出的是粗糧,兩者價錢不同。
世家當然吃細糧,容易消化嘛,但普通人家,或者是佃民沒有多餘的錢,隻能吃糙米,這個孫有才耕種的就是糙米。
錢長思選擇孫家的原因很簡單,便于控制。
劉家、錢家和孫家都很熟悉,三家也都是世家,孫家跟劉家一樣都是下下品的世家,不如錢家這個下中品,比較之下錢家有優勢,另外孫家在佃民中很有号召力,畢竟賣糙米出身,最大的買家就是佃民,而且糙米梗同樣也能做原料。
劉長河點了點頭,他和孫有才也是好朋友,此人可以信賴。
還有誰呢?
劉長河又想到了一個人,就是自己的親家,二女劉宛所嫁的江家。
這個江家同樣是下下品的世家,做的是燒酒生意,比劉家有錢。
當然,劉長河看中的不是對方有錢,主要是江家對二女劉宛非常好,劉宛和丈夫江泸生有一子,一家三口恩愛和睦,比長女劉韻嫁的那個孫家強太多了。
“江家也算一個吧!”
劉長河做出決定。
孫家和江家成了“股東”,此時劉雲毅才開口道:“父親,我也有一個人選,必須要讓對方加入,隻要他加入,我們冰塊的買賣就沒人敢染指了。”
“哦,什麽樣的朋友?”
“嗯,其實是今天剛剛認識的一個人,這個人是東吳郡王的将軍,我已經和對方約定明天見面,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加入。”
“什麽?郡王殿下的将軍?兒子,你怎麽認識他的?”
劉雲毅認識郡王殿下的下屬,還是一位将軍,這可真出乎劉長河的意料,東吳郡王是東吳郡的土皇帝,所謂的第一世家在郡王面前不值一提,能和郡王相熟定是高官顯貴,即便是他手下的将軍也不是劉家這等人能高攀的起。
劉雲毅笑了笑道:“不急,等明天我和他定下後再說。”
錢長思看着劉雲毅,再看看旁邊的兒子錢豐,心裏這個罵:看看人家兒子!再看看自己這個兒子,差距怎麽這麽大?
不過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以前劉雲毅比錢豐還要不堪,出去喝酒聽曲還是錢豐談錢,怎麽轉眼間就變了模樣,實在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