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帶到三樓,與大廳和二樓相比,三樓很是冷清,似乎沒有什麽表演,而且這裏三間屋子,正中央屋門虛掩,裏面是一個寬敞的包間,很大,不過沒人,應該是紅鸾的專場。
對方将二人領到旁邊一間屋子,房間不大,但布置很豪華,地上鋪着厚厚的毛絨墊子,踩上去柔軟無聲,兩張古樸方桌,當然,在劉雲毅眼裏所有東西都很古樸,一張桌子上擺放着筆墨紙硯和圍棋棋盤,另外一張桌子上則是一套瓷器茶具。
還有幾個木櫃,櫃子雕花雲紋,上面放着瓷器,似乎還有一兩件劉家的青雲瓷,另外牆上還有一些字畫,應該是名家所書。
“好香呀!”
錢豐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劉雲毅看到在牆角處放着一個青銅圓台,上面有一個香爐,袅袅香氣飄出,應該是檀香之類的香料吧。
總之這應該是一間會客廳。
“劉公子,錢公子,您二人稍後,我去跟我家姑娘禀告,來人,給兩位客人沏茶!”
管家命令一個小厮給兩人倒茶,自己則去到另外一個房間。
錢豐撇了撇嘴道:“哼,伶人而已,還這麽大譜!”
好吧,兩人畢竟是世家子弟,身份上要比伶人高出很多,隻是如今伶人受人吹捧,特别是紅鸾,一出道就火遍東吳城,受到衆多世家子弟的吹捧,想錢豐這樣的世家人家根本就不用理會。
劉雲毅在一旁瞥了錢豐一眼道:“老錢,伶人也是人,人家靠本事吃飯,可比你這個纨绔強的多。”
劉雲毅的眼中沒有世家,隻有本事,沒本事的人硬裝世家,劉雲毅就要鄙視他。
錢豐看着劉雲毅道:“雲毅,最近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我還真說不出來,不過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比以前....好像更.......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對了,你那冰塊是怎麽制出來的?”
錢豐突然想起剛才冰塊的事情,這腦袋也真是有點慢。
“呵呵,怎麽制出來的?這可是秘密,不過我們可以聯手賣冰塊,賣的錢咱們分,怎麽樣?”
制冰要用草木灰,劉雲毅倒是可以自己去收,可那樣最不缺的就是草木灰,隻要擁有原料,冰塊就能源源不斷的制出來。
當然,劉雲毅之所以選擇錢家還是因爲錢豐對自己夠朋友,以前總是帶着自己玩,即便腦袋有點不開竅,但聽話就行。
錢豐撓了撓頭,覺得劉雲毅的話似乎可行。
好吧,這腦袋還真是不開竅,制冰這買賣一本萬利有賺無賠,換作旁人早就趴在劉雲毅面前磕頭作揖了。
就在此時,房門推開,紅鸾從外面款款走來,管家跟在身後,還有兩位少女跟在身側。
看到紅鸾,錢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想笑,可臉皮僵硬,剛才還大談世家身份的他,此刻緊張的有些發僵。
劉雲毅也站了起來,不過神态自若,面帶微笑看着對方。
“劉公子,奴家有禮了!”
紅鸾萬福作揖,身側兩個少女也跟着拜下。
“紅鸾姐姐,兩位妹妹不必多禮。”
“噗嗤!”
聽到劉雲毅稱呼自己三人姐姐妹妹,紅鸾笑出聲來。
“劉公子說話真有意思,我哪裏敢自稱公子的姐姐,真是折煞奴家,不過……如果公子願意,如此稱呼倒也無妨!”
紅鸾一笑,讓一旁的錢豐都呆了,哈喇子就出嘴角都沒察覺。
紅鸾的确極美,不僅僅是美,一颦一笑間還有一種風情,即便是劉雲毅情緒也有些搖曳。
“哈,姐姐說笑了!”
劉雲毅臉色稍紅,但立刻就恢複過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哪裏會被一位美女挑逗的坐立不安?
紅鸾倒是有些意外,自己有多大魅力可是清清楚楚,管你是世家豪族,還是貴胄将軍,面對自己完全沒有抵抗力,就如旁邊那個“蠢貨”一般變成白癡,可劉雲毅完全沒受到影響,這可很少見呀!
“公子,前日您爲奴家寫的那首《赤伶》我又重新配以樂器,今日您來,不如聽一聽,哪裏有不對之處還請賜教。”
劉雲毅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談音樂,這個小智在行。
紅鸾對着身旁的一位少女點了點頭,對方立刻出門準備去了。
“兩位公子,請喝茶。”
紅鸾招呼二人。
劉雲毅的确有點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公子,這是湖龍山的茶,由我親自炮制,不知味道如何?”
劉雲毅趕忙點頭稱贊:“不錯,茶味甜潤,微香留齒,茶水泛綠,如同春意盎然,的确是好茶!”
茶的味道嘛,香氣跟自己前世那種二三十塊錢一兩的茶都比不了,不過卻有一種毫無修飾的味道,就如春風一般,雖然有些寒冷,讓人感到生機勃勃,所以這茶的确是好茶。
紅鸾略感驚訝道:“這茶的确是春天采摘,想不到被公子一語道破,看來您也是位好茶之人。”
“哈哈,也就喜歡而已,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段詩詞,如果姐姐不嫌棄,我念念給你聽?”
“哦,公子會作詩?奴家自當要聽聽!”
“嗯…………有了,且聽這首:閑中一盞湖龍茶。香嫩雨前芽。磚爐最宜石瓷,裝點農家。三杯茶,無須誇。睡卧何處,兩腋清風,香滿煙霞。”
劉雲毅搜出一首寫茶詩念了出來,直接讓紅鸾呆在當場。
“閑中一盞湖龍茶。香嫩雨前芽,這一句不就是說現在這壺春茶嗎?”
“磚爐最宜石瓷,裝點農家。此句說的是農家中也可喝茶,讓人覺得溫馨。”
“三杯茶,不須誇。睡卧何處,兩腋清風,香滿煙霞。
此句堪稱神來之筆,特别是:睡卧何處,兩腋清風,香滿煙霞,讓人有種無盡的灑脫,一個人能做到這一步,哪得是多麽的自由!”
好吧,劉雲毅隻是得到了小智的推送,好幾首詩詞呢,不過這首最是符合自己的心境,自己就喜歡當個宅男,天天有地方睡,有東西吃就行了。
當然,既然被小智收錄,這首詩的品質自然絕佳,稍加琢磨就回味無窮,足以流傳千古。
紅鸾越是品味越覺回味無窮,看向劉雲毅的眼神也有些變化,從開始的一絲戲谑變得尊重,好似對方是一位飽學大儒。
在任何時代文化人都受到尊重,特别是那些沒文化的人,比如錢豐,聽劉雲毅賦詩一首差點掉了下巴。
“雲毅,你怎麽會念詩?以前也沒這本事呀?”
的确,以前劉雲毅和錢豐二人“狼狽爲奸”,天天在一起厮混,都沒上過幾天學,僅僅會認字識字罷了,文化程度也就是小學五六年級的水準,賦詩寫詞那都是大學問家才能幹的事情,想不到今天劉雲毅就來了一首,至于說好壞,反正錢豐聽不出來,這是覺得還不錯。
劉雲毅白了對方一眼沒吭聲,這家夥就是個豬隊友,腦袋不靈光。
紅鸾抿着嘴一笑道:“劉公子随便一首詞就将此情此景展現的淋漓盡緻,奴家實在是佩服,前日那一首赤伶更是爲奴家所寫,如此厚愛讓奴家不勝感激,不如找尋一日我請公子喝酒如何?”
錢豐一聽趕忙搭話:“好的好的,紅鸾姐姐這個提議太好了,雲毅的酒量不行,但我行,到時候我可以幫他喝!”
紅鸾笑着看了錢豐一眼,雖然沒說什麽,但眼神中露出一絲鄙視。
“憑你也稱我姐姐?”
當然,紅鸾也沒當場怼對方,人家是世家子弟,更是劉雲毅的朋友,面子上要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