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毅花錢買稻梗,幾個佃農也不管稻田了,一擔糧食賺十錢,現在有人出十錢買一擔稻梗,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外快,反正糧食遲個一兩天也沒關系。
“哎呀!雲毅,你的話比我管用呀!”
錢豐很是吃驚。
“别廢話,趕緊幫我幹活!”
幾位佃農開始歸攏幹燥的稻梗,很快就攏了一大堆,初步看有三四十擔左右,其他的稻梗不是沒有曬幹就是還沒收稻穗。
“三四十擔也沒事,先給我運到西市。”
幾個佃農推來一個大闆車,将稻梗放入竹筐後擺在車上,摞起老高,放了足足十五擔。
“好,跟我走吧!”
幾個人推着車來到西市劉家窯場,趙大山一家三口人正在工作,劉雲毅帶着一幫人走進院子。
“少東家,您這是要幹什麽?”
趙大山不明所以。
“大山叔,你們忙着,不要管我.......來來,你們把這些稻梗都倒在這邊!”
劉雲毅命令一幫人把所有稻梗倒在一處牆角。
“一共十五擔,一擔十錢,一共一百五十錢,來,這是錢,各位收好,你們隻要有稻梗,全部給我送過來,馬上給錢!”
劉雲毅把一百五十錢遞給幾個佃農,對方樂的不行,他們辛辛苦苦一年時間也就能賺二三兩銀子,一百五十錢相當于一個月的收入了,而且如此簡單根本不費力氣。
幾個佃農推着車離開,劉雲毅開始忙活。
“點火燒稻梗!”
十五擔看似很多,但稻梗都已經曬透,一點即燃,不到半個時辰就燒個精光,其他人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劉雲毅要幹什麽。
十五擔稻梗燒光,最後剩下的草木灰隻有一擔左右,劉雲毅将這些草木灰全部鏟到了一個晾曬盆中,這個盆是用來曬瓷器的,正好可以當做蒸發器皿。
倒入水,将盆裏的草木灰均勻鋪開,水頓時成了黑色。
“開始蒸發結晶!”
劉雲毅在盆低放上木炭,看的趙大山有些心疼,這些木炭都是他辛辛苦苦燒出來的,浪費可惜呀。
炭火燃起,熏烤着盆裏的水,劉雲毅還不斷的攪拌,弄的一身都是黑水。
此時天氣很熱,錢豐幹脆跑到了屋裏,他真是弄不明白劉雲毅要幹什麽,趙大山三人也不明白,隻能眼巴巴的看着。
劉雲毅就這麽坐在邊上盯着盆裏的水,半個時辰後,水被蒸發殆盡,留下漆黑的草木灰,而在草木灰下面則是一層白色的晶體,大約有三四斤的樣子,劉雲毅用手沾了一點送進嘴裏,硝酸鉀無毒,劉雲毅才敢用嘴嘗試。
“硝酸鉀含量百分之五十一!”
小智得出含量。
“有點低,再來!”
硝酸鉀晶體收集在一旁,再次将草木灰收集起來,這一次已經少了大半,然後再倒入水放入草木灰依舊如故。
連續三次後,草木灰所剩無幾,收集到的硝酸鉀晶體有十斤左右,再次将這些晶體融入水中蒸發結晶,最後收集到了六斤左右的純度在百分之八十的硝酸鉀。
劉雲毅将這些硝酸鉀放入一個麻布口袋裏。
“嘿嘿,成了!大山叔,我走了!”
劉雲毅拿着布袋和錢豐離開了窯場,至始至終,趙大山幾個人也沒搞清楚劉雲毅再做什麽。
“雲毅,你幹什麽去?”
錢豐有些焦急,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了,幾個時辰裏劉雲毅就這麽燒來燒去,也不知道燒個毛線。
“幹什麽?當然是回家了!”
“回家?你不是答應我帶我去聞風閣嗎?怎麽回家呀!”
錢豐都快哭了。
“那不得等我吃點飯,再換身衣服再去嗎?”
劉雲毅被太陽曬了一天,又渴又餓,渾身上下還沾滿了草木灰,這一身哪裏有世家子弟模樣?
“雲毅,今天我把草木灰給你了,你也答應我了,要是不帶我去,我就........!”
“你就怎麽的?”
劉雲毅瞥了他一眼。
“我就......反正今天我就跟着你了!”
不知怎麽的,錢豐覺得自己有點怕劉雲毅,以前可不是這樣,怎麽回事?
“好,你跟着我吧!”
劉雲毅回到家走進屋,劉長河看到兒子一身黑灰氣的夠嗆。
母親趙氏更是心疼。
“兒子,你跑哪去了?怎麽這麽髒?”
“沒事沒事,母親,我有點餓,先給我做點飯,對了,錢豐也在咱家一起吃,等晚上我還得跟他一起出去!”
“晚上出去?幹什麽?”
劉長河詢問。
“去聞風閣!”
劉雲毅的回答直接讓劉長河跳了起來。
“孽障,你......你還去那種地方?你........我要家法伺候!”
劉長河一邊喊一邊去找竹藤,所謂家法就是拿竹藤抽。
“父親,你别急眼呀!這樣,你稍等我一會兒,等會我給你看樣東西,到時候再打我不遲!”
劉雲毅跑進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個小盆,到院子裏的水缸接了半盆。
“孽障,你給我站住!”
劉長河不依不饒還要打。
“都說了你等我一會兒。”
“咣當!”
劉雲毅把房門插好,錢豐都被關在外面。
“老錢,你等我一會兒!”
制冰屬于核心機密,除了自己以爲别人不能知道。
劉雲毅把布袋打開,捧出差不多半斤的硝酸鉀晶體放入水中,然後用手攪拌。
硝酸鉀溶于水,很快,原本已經曬熱的水變得冰冷。
“再加點!”
劉雲毅又加了一些硝酸鉀,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半盆水結成了冰。
又過了片刻,冰被凍得結結實實。
“哈哈,成了!”
劉雲毅把門打開,劉長河氣鼓鼓的沖了進來。
“父親,你看這是什麽?”
劉雲毅把一盆冰放在對方面前。
“是什麽也沒用,我今天要實行家法.................什麽,這是......冰?”
“沒錯,就是冰。”
劉長河有些發懵,怎麽就出來一盆冰呢?
冰這種東西對劉雲毅來說不值一錢,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特别是南方的夏天,冰就是最高級的奢飾品,“一寸冰一兩銀”的說法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真的值錢呀。
“這......這怎麽可能?”
劉長河用手摸了摸,果然冰冷,是真冰無疑。
“父親,你說這一盆冰值多少錢?”
劉雲毅得意洋洋問道。
錢豐湊了過來,也用手摸了摸,然後哈哈大笑:“雲毅,這麽大的一塊冰,怕是能值四五兩銀子了,咱們去聞風閣的錢夠了!”
“老錢,你就知道聞風閣,那種地方有多少銀子都不夠,你呀!蠢貨一個!”
錢豐一聽急了,抱住劉雲毅大腿呼喊:“雲毅,你剛才還說帶我去聞風閣,怎麽又反悔了!”
“行了,我一會兒就帶你去,别跟我廢話!”
劉長河看着這盆冰,又看了看兒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兒子,你跟我說,這冰是怎麽弄出來的?”
“父親,怎麽弄出來的咱們過一會兒再說,我先吃飯,然後帶錢豐去一趟聞風閣,您也看到了,今天要不帶他去,他恐怕得賴在咱家不走,等我回來咱爺倆再聊………老錢,别坐地上了,趕緊起來吃飯,吃完飯就去!”
錢豐喜笑顔開,在他眼裏,聞風閣的伶人比冰值錢多了。
這一次劉長河沒吭聲,跟着兒子走出屋,然後回頭就将房門鎖住,做爲一名商人,他知道冰塊的價值,如果能夠源源不斷的制造出冰塊,财富也會源源不斷而來,所以劉雲毅制造的不是冰,而是白銀。
關鍵就是制冰的方法一定不能讓外人得知,隻要劉家掌握這個方法,那劉家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