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低着頭,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
“你……”君依依氣結,看了眼不遠處的君承軒一眼,甩了甩衣袖,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走。
真是丢死人了,幸好馨兒沒有看到自己是怎麽摔得,要不然她這公主的威儀不就蕩然無存了嗎?
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就踩到了自己的衣角,又直直的摔了出去。
那刁民肯定看到了,既然她跟朝蕊認識,那更不能去找她了,不然自己一定會被朝蕊當做笑料的。
自從上回君承軒抛下她去跟朝蕊攀談之後,君依依單方面将朝蕊列入了敵人一列。
隻能說任何能将君承軒目光從她身上吸引走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馨兒小跑着跟上,試探性的攙扶着君依依,她看了馨兒一眼,倒也沒有拒絕。
畢竟摔的那一下确實是實打實的,疼也是真的,話說她這個最受寵的公主,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但是隻要一遇到那個刁民,她就倒黴,她們兩個一定犯沖!
而此時被當朝公主恨得牙癢癢的郭浔,已經坐上了回宸王府的馬車上。
郭浔掀開馬車簾向外望了一眼,見那個倒黴孩子沒有追出來,這才毫無形象的靠坐在馬車上,拍着胸脯道,“還好我們跑得快,不然就被她們的人抓到了呢。”
“方才路過二樓看到的那幾人,應該是找那個鳳陽公主的吧?”
青非和她對視一眼,接着又移開,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太子殿下的話,确實是她的人。”
郭浔剛拿起水果的手抖了抖,紅彤彤的蘋果砸在矮桌上,接着滾落。
她維持着那個姿勢緩緩轉頭,嘴唇蠕動了幾下,才終于出聲,“你說……那是太子?”
青非點頭,依舊面無表情。
呵呵!沒想到在宮中呆了那麽久沒有見到的太子,倒是在青樓遇上了。
這太子身子雖然不好,但是挺會玩兒的。
郭浔收回手,撿起毯子上的蘋果,掏出手帕擦了兩下,送到嘴邊的時候停下了動作,還是拿回去再洗洗吧。
青非倒是有些好奇,“怎麽?不害怕了?”
郭浔撐着下巴,吊兒郎當的道,“就算我害怕,那也沒辦法呀,人生自古誰無死,死前先吃上兩頓!”
青非的神情已經有些麻木了,她拿起郭浔放在矮桌上的蘋果吃了起來,她應該再習慣習慣的。
“嘿嘿~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嘛。”看到青非如此呆滞,她就又貼心的補充了一句。
太子這短短的一生,算不得是轟轟烈烈,但也并不平靜。
君承軒是祁皇的嫡長子,自幼被寄予厚望,幼年被一堆堆課業壓着,詩詞騎射他要做到精通,出不得一點差錯。
一旦有一點達不到祁皇的預期,就免不得一頓罰。
太子平日裏不太愛說話,對誰都态度溫和,越長就越跟祁皇期待中那個殺伐果決的太子不同。
所以到後來祁皇就不太管君承軒了,甚至到了眼不見爲淨的地步。
盡管祁皇對君承軒如此不喜,他也沒有動廢太子的打算,想來心裏對他還是寄予厚望的。
太子仁厚,不喜殺戮,所以真的不适合宮中的生活,那些宮人喜歡這個太子殿下又如何。
一旦有切實的利益可以謀取,那些敬意就會變得微不足道了。
原劇情中,太子重病,身子越發虛弱,幾乎還沒登場,就隕落了。
其實太子爲何會重病,那些人心知肚明。
郭浔之所以這麽個态度,也是看人家太子心地善良,估計之後就算見到了也不會找她的麻煩。
郭浔再次感慨,這都是一個娘生的,怎麽差距會這麽大呢。
這對兄妹讓她想起了蘇然和蘇玉。
妹妹同樣都是這麽奇葩,不同的是一個刁蠻狠毒了些,一個蠢了些,兩相比較之下,還是這個鳳陽公主可愛些。
郭浔可是很記仇的,蘇玉剛一見面就那個樣,任誰都對她升不起好感。
郭浔回到宸王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隻有一些巡夜的侍衛,她在門口與青非揮手告别後,就轉身推開院門朝屋裏走去。
由于郭浔有很多小秘密不能讓别人知道,所以她這裏從來都沒有守夜丫鬟的存在。
夜這麽深了,屋裏也黑,隻有灑落的清冷月光帶來的那點光亮。
她毫無形象可言的打了個哈欠就推開了房門,本來就要睡了,所以郭浔并沒有點燈的打算。
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淚眼朦胧的朝床榻走去。
她半睜着眼,靠着習慣摸索着前進,坐在床上随意的踢開繡鞋,倒頭就要睡,她隻是去看了一場好戲,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困。
“你确定你不睜開眼看看?”系統道。
自從她進了這個房間之後,一心隻有那柔軟的大床,再容不下其他,坐在床上之後,那雙眼睛就睜不開了。
所以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房間裏一直坐着一個大活人。
君墨宸自她進來後視線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可是郭浔卻沒有看他一眼,甚至是完全沒有發現君墨宸的存在。
不僅逛青樓還回來這麽晚,最後還将他無視了個徹底,真是讓等了這麽久的君墨宸有些生氣。
看來根本就不該放她出去。
本來迷迷糊糊的郭浔聽完系統的話後,下意識的睜眼看了一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的是瞬間将她的瞌睡蟲給吓跑了。
那麽模糊的一道黑影,她第一反應是自己遇到鬼了,第二反應是自己遇到殺手來取她的狗命了。
不管是哪種想法,總歸都不是好的情況就是了。
“誰!”郭浔身子坐直,冷聲詢問道。
“玩得可還開心?”明明是那麽溫柔的語調,可是放在郭浔的耳中卻帶着一絲陰森。
知道這個人是誰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汗毛倒立,打着哈哈笑道,“呀!君墨宸!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呢。”
沒休息就算了,怎麽還在她房裏呀,男女有别這句話她都已經說倦了,可是君墨宸卻感覺從未将她當成女的一樣。
“自然是在等你,我的阿浔外出未歸,我又怎能安心入眠。”又是那副溫柔的強調。
郭浔感覺自己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