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禽獸。”樂冠大吼一聲,希望借此引來旁邊魯丁的注意,揭穿羅飛的爲人,然後借此與他聯合拿下羅飛,瓜分他的财産。
房門猛的打開,樂冠停在門口,眼中瞳孔緊縮。
砰。
這時旁邊大門也跟着打開,魯丁教官和費徒急忙沖來。
撥開呆立的樂冠,隻見堆滿各種零件的屋裏,繪夢正在工作台上忙碌,一架巨大的黑色武裝機甲躺在上面。
另一邊,一名穿着樸素的女子正在小聲的哭泣。
陡然遇見這樣的變故,繪夢不滿的轉過身,女子也是停止了短暫的哭泣聲。
不僅魯丁教官來到這裏,那些學員們也以爲樂冠發現了證據,急匆匆的從一樓奔到這裏。
被身邊衆多視線包裹,樂冠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咬牙做出最後一搏,大步走上前,半蹲在女子的面前,本想試探詢問,但稍微一想,改成強硬的口氣,“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請告訴我,我是鐵碎城的城衛兵,若有什麽令你傷心的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說着,樂冠環視左右,在繪夢的身上停留許久,接着是工作台上的黑色武裝機甲。
“這個女人正在制造武裝機甲?”樂冠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随即下一秒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制造武裝機甲需要許多大型沖壓機器來鍛造其中堅韌的部件,隻靠個人力量的話根本不可能。
“也許隻是在維修武裝機甲,對,就是維修。”樂冠心裏一顫,“就算是維修,那她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像這樣的人才隻能跟在我的身邊才對。”
心思九轉,不過是一念之間。
眼前的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用力的抓住樂冠手臂上的铠甲。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多日的思念,多日的以淚洗面,多日的憔悴,最終彙集到眼前出現的丁點希望上。
女人眼睛一翻,竟昏了過去。
孩子?難道是萬隆所說的被羅飛綁架的孩子?
樂冠心思電轉,微露喜色,将女人抱起,表情鄭重的看向魯丁教官。
“她的孩子丢了,根據我得到的情報,是羅飛綁架了他,那個孩子肯定是在這輛車上。”
那些學員們當即義憤填膺,嚷嚷着要将幸運号翻個底朝天。
“住口。”魯丁教官睜大牛眼,在他的積威下,所有人登時安靜下來。
“魯丁,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而且牽扯的是一位孩子,難道你忍心不管嗎?”樂冠加大了音量。
黃沙孤兒院中收攏無數的孩童,雖然其中也有人爲了錢去當教練,但也不缺乏真正的喜歡孩子的教官。
看似冷漠的魯丁教官實際上正是最後一種人,表面嚴厲,但心裏很暖。
魯丁教官心裏微微一顫,擡起眼皮,平靜道:“不要搗亂,我們去問問羅飛。”
長久的歲月早就教會了魯丁教官不能魯莽。
心裏歎道:“就算在這裏揭穿羅飛的真面目如何,我能帶着身後10名充滿希望的年輕人和他硬拼嗎?到時能回去幾個?”
在魯丁教官的呵斥下,那些學員這才不情願的重新排好隊伍,跟着他走進羅飛的卧室。
費徒一言不發,但臉上卻挂着嘲諷,臨走前,對繪夢告聲罪,順手将門關上。
此時羅飛正享受着美好的午餐,玲菲正将一勺勺白色的蘑菇粥送進他的嘴裏。
被伺候的他别提有多惬意了,這種老爺式的生活,都是他以往做夢才能得到的,而現在居然不知不覺的實現了。
一行人魚貫走了進來,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豐富的表情,要麽冷漠,要麽鄙夷,要麽厭惡。
羅飛瞥了他們一眼,繼續享受玲菲的喂食,直到魯丁教官開口。
“羅飛,這個女人的孩子丢了。”魯丁教官說的很平和。
将嘴裏的食物咽下,羅飛笑道:“我知道。”
不等樂冠再次誣陷,羅飛直接述說其中的原因,“她希望我幫她找到她的孩子,于是我準備去孤兒院尋求幫助,以孤兒院的能量,找到個小孩還是很容易的。”
“胡扯。”樂冠在一旁冷笑,“明明是你綁架了她的孩子,那個孩子就在這車裏。”
見羅飛漫不經心模樣,樂冠似乎感受到了屈辱,突然怒吼道:
“現在你就将所有房間打開,讓我們查看,我們保證能找到那個小孩。”
那些學員也跟着附和。
“對,将房間全部打開,讓我們檢查。”
隻有魯丁教官還站在原地,隻是此次,他一言不發。
羅飛對此依舊置之不理,目前對他來說,重要的是要吃飯,畢竟很餓。
費徒終于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用下巴看着這些人,“别嚷嚷了,要不是老大看在你們都是他認識的份上,否則你們今天可走不出這輛車。”
言語裏帶來的威脅,讓魯丁教官終于喝止了學員的躁動。
樂冠還想再說,他可是城衛兵團長的養子,他才不怕羅飛的反擊,除非羅飛不想在這裏混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聲,隐約聽見‘豬頭異人’‘襲擊’的字眼。
衆人意識到不妙,樂冠趕緊大喝:“趕緊拿武器,我們反擊。”
那些學員随即又奔下去,他們記得樂冠說過,車裏面有武器,于是不客氣的拉開房門想要獲得它們。
隻是一開始能打開的房門這回一個都打不開,像是都被焊死了一般。
氣不過的他們又跑回二樓,準備質問,卻見魯丁教官正站在那裏跟羅飛讨價還價。
“2000廢币……這個不多,但是我手裏沒那麽多錢,等回到孤兒院我再給你如何?”
羅飛了然的點頭,對比過去,羅飛知道魯丁教官的工資基本都給自己的學員買物資了。
“可以,但是要寫欠條。”
東西不能白給,留個字句也好做個證明。
“你也太小氣了,不過是幾把槍幾發子彈,2000廢币而已,你還打欠條?他可是我們的教官,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樂冠重重的重複教官兩個字。
羅飛呵笑,“那你借啊,我可聽說,你剛得到了五萬廢币呢。”
“哼,小人行徑,居然偷聽我。”
樂冠面色一變,馬上想到自己被偷聽了,同時明白過來自己在車裏的一舉一動都已被對方知曉。
也就是說,他沒必要再維持雙方表面的和氣。
但這種偷偷摸摸行爲被揭穿,讓他對羅飛更加惱恨。
“欠條我寫。”耳聽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槍聲和慘叫聲不斷。
魯丁教官接過費徒遞來的紙筆,刷刷寫下自己所欠的數額。
接過教官遞來的欠條,羅飛笑道:“按照規矩,拖延一天,就要多付10%的利息,而且是利滾利,按天算喲……”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一變,魯丁教官也不例外,眼裏怒火中燒。
更有一名學員上去怒罵:“你這個吸血鬼,金錢的敗類,你怎麽如此黑心,百分之十的利息,你怎麽不去搶……”
“住嘴。”然而羅飛還沒說話,魯丁教官趕緊怒喝一聲,這個話題不易再說。
然後對魯丁教官十分愛戴的學員們這次卻隐忍到了極限,沒有聽從命令。
“就算教官要罰我,我也要說,百分之十啊,還按天算,這不是把教官你生生必死嘛。”
“想出這種利率的人簡直是豬狗不……”
啪。
學員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隻是不可思議的捂着自己的臉。
魯丁面無表情,斷喝一聲,“集合,領武器去。”
深深的看了眼羅飛,原本的怒火忽然降下,變成了愧疚,最後是一聲歎息。
“呵呵……”這時羅飛對那勇敢的學員笑道:“提出這個利率的人可是我們偉大的孤兒院副院長大人,等到離開孤兒院的那一刻,我希望你永遠不會知道。”
說着不知道,但是那些學員此時已經知道,皆是不可思議,看向魯丁教官尋求确證。
然而魯丁教官卻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這時,背後又傳來樂冠的嘲諷聲:“那是因爲你是個廢物,不像我,被城衛兵團長夫人看中,一舉将我的債務全部還清了。”
聽到這裏,那些學員突然絕望,也就是說羅飛說的是真的,而想要擺脫這樣的債務,需要一位城衛兵團長作爲老爹才行。
這樣的難度,能有幾人做到?
接下來他們領取槍械時都渾渾噩噩,全然沒了先前興奮的模樣。
樂冠抱着女人下樓,卻被回來報信的鮮通撞見。
“你幹什麽,放開我的夫人。”
鮮通将女人搶下來,想要怒視對方,最後看他一身動力裝甲,最後不得不将眼睛移到别處。
“這是人證,她的孩子被羅飛綁走,我正要帶她回去指證羅飛。”樂冠眯起了眼睛,“你也可以跟我回去,隻要指證成功,我就能解救你的孩子。”
女人恰時醒來,卻隻聽到後面一句,但隻要能救自己的孩子,她還管什麽呢。
随即跪在樂冠的面前,請求道:“我願意,我什麽都願意,隻要把孩子還給我,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這些天,鮮通已經知道羅飛等人是才來悲風平原,哪有時間去綁架他的孩子。
想要解釋,但剛開口,女人卻将把他一同摁在地上,不斷對樂冠磕頭,也就将他喉嚨裏的話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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