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成了水晶球裏的一灘血液,至少羅飛是這樣認爲的。
掃了眼前方,一名小女孩的背後站着一身黑衣的女子,相比小女孩此時恐懼的模樣,黑衣女子則是一臉的擔憂。
就是不知道是爲羅飛擔憂還是爲自己擔憂。
視線落在小女孩背後的三條狐尾上,醉酒狀态下的羅飛很快認出了她。
“原來那個聲音就是你啊……”
羅飛一步步走來,速度雖然不快,卻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類領域裏的幻術被擊破,此時玲菲也受到了巨大的重創,見羅飛一步步走來,她不禁一步步後退。
尤其是親眼見過羅飛在她設置幻境中的所作所爲,可怕的戰績讓她面對此時的羅飛就像是見到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風雪機甲的腳步很大,兩三步就來到玲菲的身邊,羅飛的視線忽然昏暗起來。
“真是時候……”羅飛明白這是自己馬上要醒酒的預兆。
從眼前的屏幕上,羅飛見玲菲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恐懼和無助。
曾經變成狐人一員的他很快明白過來,這是他破了對方類領域後留下的後遺症,對方會永遠對他産生極度恐懼的情緒,解除的方法隻有他死在對方同樣的招式中才行。
“可你沒機會了。”
風雪武裝機甲右手舉起,手中的長劍迅速揮下。
“啊……”一直風輕雲淡的玲菲有史以來發出第一聲尖叫,死亡的恐懼讓她想起了過去被奶奶丢進幻境那一天。
她也和羅飛一樣,體驗着和他一模一樣的世界,隻是與羅飛反推整個世界的不同,她是被傭兵活着剝離了毛皮。
然後體驗被追殺,體驗饑餓,體驗惡劣的環境,以及逃脫各種獵食者的捕殺。
她不由自主的蹲下身體,抱着腦袋,釋放尖叫聲,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是久久不見動靜,她擡起腦袋,卻發現長劍停在了她的腦袋上。
座艙裏面的羅飛眨了幾下眼睛,終于恢複了過來,看到眼前玲菲害怕的模樣,羅飛不禁好奇自己醉酒狀态下到底做了什麽。
“跟我走。”武裝機甲上前一步,将玲菲拎起。
對着舞萌說道:“别傻站着了,你也跟我走吧。”
舞萌頓時松了一口氣,“終于得救了,是,大人。”
當羅飛轉頭,一輛重型卡車正好駛了過來,停在了怪面樹樹林的上空。
同時羅飛也看到被磁力罩包裹的牛四。
“磁力罩居然還能這麽用。”羅飛大開眼界。
兩手抓住玲菲和舞萌,身邊還跟着漂浮的牛四,直接飛進幸運号的車裏。
将武裝機甲放進機甲室中,羅飛則帶着三人來到自己的房間内。
因爲沒有審訊室,就隻能這樣将就了。
“不過我的實力已經提升了不少,要不要再擴充一下幸運号的體積。”
羅飛思考三秒,最後還是放棄,因爲體積大意味着更容易成爲顯眼的目标。
兩人一球十分老實的站在羅飛的目前,兩人是被迫的,隻有一人是心甘情願,進來時見的是卧室,她臉上還露出竊喜的模樣。
“該死的羅飛,放我出去,有本事一對一的單挑……”牛四還在磁力球裏咒罵。
于是羅飛先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本來看在你是人類的份上,我不想殺你,但是你依舊執迷不悟,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聽自己可以不用死,牛四趕緊改變态度,谄媚的說道:
“大人,我錯了,請原諒我這一次吧,看在大家都是人類的份上。”
“晚了。”羅飛面無表情,心裏暗道:“夕懷,他是你的了。”
然後其他兩人便看到牛四在磁力罩裏劇烈翻滾,同時發出凄慘的慘叫聲。
他的身影越來越暗淡,幾近與水。
過了五秒鍾左右,牛四血液般的身軀已經消失,最後就隻剩下一顆血色的小球。
“這是什麽?”羅飛好奇的喃喃自語。
夕懷有些情緒不高的回答:“是不死血珠,與吾封印在一起的東西。”
它建議着:“你可以将它吸收了,這樣一來,你的右臂就能恢複了。”
磁力罩飛到羅飛手上,他看着着可血珠,随口問道:“它有什麽副作用嗎?”
畢竟是要跟自己融合在一起,他還是要考慮一下。
“副作用就是嗜血,除此之外,你的七情六欲都會不斷消失。”夕懷淡淡道。
這副作用還挺大,時間長了,那和機械人有什麽區别。
“有什麽建議?”羅飛問,既然自己不能使用,那總要讓它發揮一下餘熱才行。
“你可讓它送給聽話的手下身上,未來,沒有七情六欲的他隻會聽從你一個人的。”
随後夕懷補充了一句,“以前傀王就是這麽幹的。”
“這個主意不錯。”羅飛淡淡點頭。
如此一來,不死血珠隻能給兩人,一是田凹,另一個是費徒。
至于繪夢那就算了,因爲羅飛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一天離開他。
畢竟她也沒說要永遠跟他在一起不是?
相比來說,田凹和費徒現在對羅飛都挺忠心的,但這也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差距上,但當他們獲得強大的力量後,很難保證他們還會保持忠心。
人心才是最複雜的東西。
那就賭一把吧,未來既然充滿了不确定性,那無論如何确認都會有疑問,還不如當下就做出決定的好。
将不死血珠放在一邊,羅飛的眼神終于落在玲菲的身上。
按理說,羅飛真的想殺了她,畢竟人和異人之間勢不兩立,但她此時的狀态卻讓羅飛想到她還有一些利用的價值。
尤其是她此時的狀态,羅飛覺得自己應該能對她稍微控制一下。
不求時間太久,隻要将這裏的戰争全部搞定就行。
他頓了兩秒,開口道:“玲菲,你還有多少同族?在盆地中又有多少你的勢力?”
當羅飛一開口,玲菲就被吓的渾身顫抖,她不敢反抗,低着頭一五一十的全部倒出:
“雪狐族就剩我一個了,不,純正的雪狐族就隻有我奶奶一人。”
在極度的懼怕下,玲菲不禁将自身最隐秘的秘密說出口。
隻是說出口後,玲菲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閉上了嘴巴。
“純正的雪狐族?”羅飛微微思索,立馬回憶起幻境中看到的狐人模樣。
它們全身都是白毛,臉型也跟狐狸相近。
但是眼前的玲菲卻是不同,她身上沒有毛發,除了耳朵和尾巴外,其他地方與一般的小孩沒什麽區别。
“說說看。”
随着羅飛的開口,眼前的玲菲渾身再次顫抖一下,不由自主的回答:
“我的爺爺是個人類,我的媽媽是半個狐人,而我隻有四分之一的狐人血脈。”
羅飛的腦袋嗡嗡直響,這簡直是天翻夜談,畢竟異人與人類基因相差太多,根本不可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但眼前的實例,又讓羅飛不得不相信。
最後他總結爲,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個特殊的個例也沒什麽奇怪的。
“既然你有四分之三人類的血統,那你爲什麽這麽讨厭人類呢?”羅飛問道。
随後又補充,“如果是因爲你身上的特征,你完全可以推脫是異能的作用。”
玲菲渾身又顫抖了兩下,“因爲我的奶奶被饑餓的爺爺和爸爸吃了,我的母親累死累活,最後因爲保護我被周圍的鄰居活活打死,所以,我恨他們,恨所有的人類。”
聽完,羅飛擡起手掌,落在玲菲的腦袋上,這下她的身體更加顫抖。
急速道:“我在居民區中還有300名傭兵可用,在秃鹫軍中,三号基地和二号基地中都有我的人,尤其是秃鹫軍的三号人物摩挲,他最聽我的話。”
“除此之外,那些雪人都會聽從我的命令。”
“你還算有點價值。”羅飛點了下頭。
“你就留在這個房間裏,哪裏也不準去知道嗎?”羅飛吩咐着玲菲,後者戰戰兢兢的點頭,比羅飛剛遇到她時更加乖巧。
但羅飛卻不确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樣乖巧,盡管她的身世十分凄慘。
“好,好的。”玲菲小心翼翼的看了羅飛一眼,立馬低下了頭。
接着羅飛看向舞萌,後者嘴角帶着輕笑,不等羅飛開口,先說道:
“您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羅飛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與她對視了幾秒鍾,才說道:
“你回到冰牆以後,盡量掌控所有的人員,我需要他們聽話。”
“沒問題,一切按照您的意願。”舞萌捏了一下裙子的一角,提了少許。
讓繪夢給舞萌找了一間房間暫時休息,羅飛來到一層,在一間卧室中找到田凹和費徒兩人。
看着坐在上下卧鋪上的兩人,羅飛拿出了那顆不死血珠,“我這裏有個靈能武器,它可以使你們成爲強大的異能者,不過副作用也十分明顯,你們将失去七情六欲,還會對鮮血産生無盡的渴望。”
田凹沉思片刻,詢問:“不死血珠是不是能讓我們永遠不死?”
羅飛點點頭,“可以,但有條件,需要一直保持體内血液的充盈才行。”
“隻要血液充足,你想活多久都可以。”
費徒眼睛一亮,興奮的從上鋪跳下來,“那給我吧,我還真想長生不老。”
羅飛卻将視線落在田凹的身上,他倒是希望田凹也能接受,因爲費徒太沖動,容易被嗜血的欲望所支配,而田凹在自律方面要比平常人要強很多。
田凹從下鋪站起身來,鄭重的面對羅飛,“老大,将它給我吧,這樣以後我就能跟在你身後,不會再拖你的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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