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城衛兵同時嗤笑一聲。
左邊一人道:“白癡,我們要的是錢,明白嗎?”
“原來與外面沒什麽兩樣。”羅飛小聲的嘀咕幾句,從腰包中拿出一袋裝滿廢币的破舊錢袋。
裏面是他辛苦攢的,大約有百枚。
“切,當我們是要飯的,沒有誠意的話,不要進來了。”
右邊的城衛兵一臉不屑,對着羅飛直揮手,“趕緊滾蛋,這裏不是你們這些窮人該來的地方。”
羅飛深吸一口氣,這城他是必須要進的。
他從懷裏掏出那枚被吸收了差不多的雞冠矽石,現在的它隻有核桃大小。
紫色的光芒很快吸引住了兩名守衛的目光,他們的腦袋随着羅飛手腕的移動而移動。
“快給我們的,該死的鄉巴佬,這不是你應該擁有的。”左邊的守衛猛的撲過來,但卻被右邊的人緊緊拽住。
“你瘋了嗎?你要出去可就進不來了。”右邊守衛使勁晃動着他,讓他逐漸清醒過來。
兩人很快從矽石的光芒中蘇醒。
右邊守衛道:“将擔保信按在防禦罩上,稍等一會兒。”
羅飛依言照做。
左邊守衛拿起黑表,撥通了一個号碼。
“編号46871号,出現了什麽狀況?”裏面傳來一個合成女音。
左邊守衛回複:“有一名巡邏隊員申請進城,原因是需要重新申請黑表,擔保人是櫻鸢團長。”
“好的,正在确認。”
合成女音沉靜了一會兒,再次響起,“已經和櫻鸢團長取聯系,事實屬實,确認放行,編号46871号請監督。”
“收到,請打開通道吧。”兩名守衛微微後退一步。
連接地面街道的防禦罩緩緩擴張一個足以讓一個人通過的橢圓門。
“别發呆了,快點進來。”兩名守衛不停揮手催促。
羅飛疑惑間,來自後面外城區邊緣傳來驚喜的聲音:“城門打開了,我們趕緊沖啊……”
稍微回頭,大批居民雙眼冒出極度火熱的熱情,全部奮不顧身的向他沖來,不一會兒,那些居民就形成了一條長龍。
羅飛吓了一跳,雙腳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剛跨進打開的橢圓門,就被兩名守衛一齊拽了進去。
身後的橢圓門瞬間關閉,那些露出渴望眼神的居民速度依舊不減,似乎還想試試防禦罩的堅硬程度。
當即撞在上面頭破血流,人員一層層的堆積,形成一座人牆。
從那些拍打着防禦罩的人群中移開視線,就看到那兩名守衛在他身上不斷搜索。
左邊的一個守衛就将矽石拿走,右邊的守衛則把他身上的烏茲沖鋒槍、掠風狙擊槍和長劍拿走。
“武器不能帶進去,會引起恐慌的。”
“等你出去的時候,我們會還給你。”
又被搜索了一陣,直到他們确認羅飛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武器爲止。
“好了,趕緊去辦你的事,你隻有1天的時候,一天後你必須從這個城市裏出去,否則,你就得罪了我們整個城衛兵軍團。”
被兩名城衛兵告誡,羅飛點頭表示知曉。
沿着大路向前行走,按照計劃,他會停在事務廳,然後就在裏面将黑表辦好。
難得有這樣的悠閑時間,羅飛如散步般在金屬大道上行走。
這裏就如玲菲跟他說的那樣,四季如春,大道中央是一條望不到頭的綠化帶,裏面綠蔭蔥蔥,還有幾顆已經結出果實的果樹。
周圍的房屋上都有綠色盆栽點綴。
當羅飛擡頭看向天空,外界的太陽被六邊形防禦罩分割成無數的光圈挂在頂端,使得周圍的溫度都顯得格外溫暖。
看見周圍都是一副祥和的景象,這對羅飛,來說都感覺有一絲的不真實。
怪不得那些人都吵着要進來。
但随即從羅飛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問題,“那些居民是怎麽從這裏出去的呢?”
帶着疑問穿過一個小巷,忽然從小巷裏傳來奔跑聲。
羅飛停下腳步,就看到一名女性慌張的從裏面跑出來,在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名眼露歪邪之意的男子。
女子因爲慌張,兩腳一絆,就要栽倒在地。
“需要幫助嗎?”羅飛伸出手,将傾倒的女子扶起來。
看見羅飛的男子立馬有些慌張,但還是勉強鎮定的谄笑着:
“沒有,我們是朋友,鬧得玩的。”
“鬧着玩的,你當我眼瞎啊。”羅飛上前一步,男子驚慌後退,求救般的看向女子。
手臂傳來拉扯的力道,羅飛停下腳步,疑惑看向身後同樣谄笑的女子。
“大人,我們是真的鬧着玩的。”
隻是她的表情上還有些難看,這讓她臉上的皺紋異常顯眼。
“你确定?”羅飛更加疑惑,他确定他看的沒有錯,這個男的想對她圖謀不軌,可眼前女人的表現又讓他疑惑了許多。
“當然,大人,我很确定,但我保證,我們下次不會了。”女人低下頭,身體輕微顫抖,似乎很害怕。
羅飛的視線從兩人的身上來回跳躍,最後放棄道:“好吧,如果有事可以找我們。”
“不會再麻煩您的,請相信我們。”兩人同時溫順的低頭,而且還一齊松了口氣。
帶着滿腦子的疑惑,羅飛隻好向前走去。
但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清脆的巴掌聲。
羅飛立即回頭,看見那男子向後退去,右手捂着自己的臉,清晰的紅印出現在他白皙的臉頰上。
男子并不在乎自己的臉,反而恐懼的看向羅飛,見羅飛回頭看向他,他想也不想的向遠處逃竄。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不要,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抓我……”
羅飛嘴角扯出一個莫名其妙,緩步來到女人的身邊,想要問她,卻發現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你沒事吧。”
剛問完,遠處便出現兩名城衛兵的身影,他們動作很快,眨眼就抓住了那名男子。
他們将男子押到羅飛的面前,指向女人的同時質問着男子,“是她打了你嗎?”
“是,是的,是……”男子斷斷續續的說。
女子卻顫抖着身體,眼淚直流,“我不認識他,不是我打的,真不是?”
難以分辨真實情況的城衛兵随即質問羅飛,“巡邏隊的,你來這裏幹什麽……算了,你來告訴我是誰打他的?”
條件發射下,羅飛看向女人,女人擡起頭,可憐兮兮的望向他,同時微不可察的搖頭。
羅飛明白了什麽,說道:“我沒看到,也許他是想打自己臉上的蚊子。”
兩名城衛兵眯起眼睛,其中一位冷哼一聲,“别把我們當成傻子,這裏根本就沒有巴掌大的蚊子。”
“不過既然沒有人看到,那就算了。”
“我可以走了嗎?”男子大喜,沒想到羅飛并沒有指證他。
但兩名城衛兵當即給他潑了一盆涼水,其中一名當場宣布道:
“因爲你有自殘傾向,按照律法,現在你已經被驅逐了。”
不由分說,他們拽着男子就向外面走去。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女子這次松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謝謝。”
若不是羅飛耳朵不錯,差點都聽不見,不過他更好奇的是那個男的爲什麽會被驅除出去。
正好這裏有知情人士,羅飛直接詢問道:“爲什麽他會被驅除出去?”
被詢問的女子左右看看周圍,見還有城衛兵在巡邏,她拉着羅飛的手臂向小巷子裏行走。
邊走邊詢問,“你不是這裏的人?他們叫你是巡邏隊是什麽意思?”
小巷中十分整潔,沒有像外城那樣裏面堆滿了污穢之物。
羅飛放心大膽的行走,“就是城外的正規軍,我是來這邊辦點事的。”
“原來是這樣。”
女子繼續往前走,很快走出小巷,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四合小院,四面環屋,而且在屋與屋之間還有三條狹窄的小巷道。
“我們的法律規定,隻要有任何違法行爲,無論雙方是不是受害人,又或者是施害人,都會被驅除出去。”
羅飛來到小院中,聽聞這裏的法律如此奇葩,不禁問道:“那違法的法律是不是非常苛刻,比如殺人什麽的。”
女人回頭,苦笑着看着羅飛,“殺人的話會被連坐的,兇手的親人和被害者的親人都會被驅除出去。”
“我們這裏隻要吵個架,雙方都會被驅除,不小心砸個花盆也能被驅除,因爲聲音太大被人舉報擾民也會被驅除,等等等……”
“反正就是别讓城衛兵抓到任何把柄就行。”
有那麽一瞬間,羅飛感覺這裏就像是監獄,但與之不同的是,裏面人活的戰戰兢兢卻不想出去,外面的人卻無時不刻想要進來。
這時,旁邊的一間屋子的窗戶突然打開,露出裏面大量的人影。
他們一看到羅飛的裝束,條件反射般露出微笑,然後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般,緩緩将門關上。
羅飛疑惑,“一個狹小的屋子裏居然有那麽多人,是在集會嗎?”
女人輕笑起來,“是的他們是在聚會,他們想要攔住将要回來的象拔大人面前,向大人他哭訴冰矩城的不公。”
“他們想要改變這個城市的法律,所以這裏集會的人都是将性命置之度外的。”
羅飛呵呵笑道:“将性命置之度外?”
“去了外面,真的會死的。”女人回答。
因爲聽到了羅飛和女人的對話,窗門又被用力打開,一名頭發梳的發亮的瘦弱男子想用力大喊,但下一秒因爲顧忌什麽,最後隻能盡量的稍微大聲喊道:
“薇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是要出賣我們嗎?”
叫薇安的女子再次捂着嘴巴笑了一陣,随後向羅飛解釋疑惑:
“在這裏,因爲超過五人以上的聚會是有罪的,所以他們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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