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這裏也沒用,羅飛奈何不了對方,而對方也奈何不了羅飛,羅飛隻好從雪坡上跑下來。
“誰有狙擊槍?”羅飛先是問了一句,結果都沒有人回應,若是有強力狙擊槍的話,他還能試試和他們對射一下。
沒有人回應,隻有青圭的聲音從雪地越野車中緊張的響起,“有沒有解決他,他死了沒有?”
羅飛跳上雪地越野車,安然坐到座位上,盯着卷縮在裏面的青圭好一會兒。
見羅飛神色并不緊張,青圭也頓時松了一口氣,緩緩坐起來,“看來你解決了呀。”
“沒有啊,他們離的太遠了,我打不到,我需要一把威力強大的狙擊槍才行。”羅飛這才說道。
青圭一怔,趕緊又蜷縮起來,惱怒的看着他,“你怎麽不早說。”
旋即他眉頭緊鎖,恍然道:“原來是他們,千眼和順風兩兄弟。”
羅飛見他比較了解對方,雙目看向他,“說說看,他們的能力是怎樣的……别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如果我能擊敗他們,你就不用擺出這一副怕的要死的樣子了。”
“你……哼……”青圭不滿的冷哼一聲,“我才不是怕死……聽着,千眼和順風兩兄弟,一個擁有千裏眼,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另一個是順風耳,能聽見很遠的地方。”
“千裏眼,順風耳?”羅飛喃喃自語,然後問道:“他們應該也是據點出來的吧,這麽強悍的組合你們是怎麽将他們逼走的?”
被提問他們叛逃的原因,青圭頓時不滿的發起牢騷,“誰知道他們發什麽神經,我以前就讓他們前進偵查一下敵人,然後就這麽叛逃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我以前經常訓練他們,他們也成就不了今天。”
“訓練?”羅飛低頭望向青圭,“估計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吧。”
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也就是原本是護衛的兩兄弟在青圭手中生不如死,當他們成爲異能者後,于是便毫不猶豫的加入秃鹫軍。
這家夥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可思議……羅飛瞥了他一眼,然後對着護衛們命令道:“走吧,但要低頭,小心點狙擊手。”
衆人面面相觑,但隻能如此了,所有人戰戰兢兢的驅車繼續前進。
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被拖到了兩個小時之後,直到視野中出現一塊延伸出來的峭壁。如同巨鷹的鷹喙,又像是隻有半個拱橋,懸空的位置上聳立着一座青石壘起的碉堡。
碉堡占地很大,目測有一個足球場寬,而它卻有五層,越是往上越是狹窄,最頂端的是個瞭望所,隻是上面并沒有人。
此時他們來到碉堡下,隻要從旁邊的斜坡上去,就能從上面的唯一通道中進入碉堡内。
“我們終于到了,這裏就是鷹喙崗哨,一路上一直被那兩兄弟盯着可真難受。”
一到地方,青圭就發着牢騷,斜眼看向羅飛,“你可真沒用,連那兩個廢物都對付不了,簡直是廢物當中的廢物。”
當一直閉目養神的羅飛看過來,他慌張的從車上跳下來,獨自向山上碉堡跑去,邊跑邊放出狠話,“哼,等到了鷹喙崗哨,我就讓冰琅給你好看。”
羅飛輕皺了一下眉頭,心頭感覺有些不對勁,喃喃自語,“奇怪,不是說這裏被秃鹫軍襲擊了嗎?怎麽沒有看到他們人呢?”
隊伍從一旁較緩的雪坡行駛上去,很快來到鷹喙大道,十一輛車安全的進入崗哨第一層,這裏就是車庫,裏面停着不少雪地越野車。
這裏的護衛很快來接引他們,将其他護衛引到第二層,那裏是護衛休息的地方,而羅飛則被護衛帶到第四層,這裏有個會議室,圓形的桌子上已經坐好了兩個人。
其中之一就是跑的比較快的青圭,他站起指着羅飛對對面的壯漢激動道:“就是這個家夥,冰琅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讓他去打頭陣,累死他爲止。”
這就是鷹喙崗哨的頭領……羅飛和對方一齊打量對方,對方穿着青色獸皮甲,身形壯碩,背後背着一門火箭筒。但那火箭筒卻不是鋼鐵所鑄,更像是鋼骨霜狼背上的霜骨炮。
冰琅站起身來,粗犷的面容上露出微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這裏的隊長,我叫冰琅。”
羅飛同樣伸出右手,報以微笑道:“我叫羅飛。”
“走,到頂樓轉轉,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完全無視一旁大呼小叫的青圭,冰琅帶着羅飛走上樓梯,這才想到了什麽回頭道:“青圭大人就暫時在這裏呆一會兒,我馬上就會來找你的。”
“如果我不……”青圭就要反駁,卻見冰琅取下背上的火箭炮,将炮口對準了他,“安靜些,這裏是我的地盤。”
青圭不禁咽了下口水,用力的點頭。
跟着對方經過第五層,羅飛兩人來到頂層的瞭望所。
這個瞭望所就是四根柱子頂起的一個屋蓋,周圍都是方形的垛口,可以用來射擊和躲避。
此時這裏就剩他們兩個,羅飛轉身面向他,意識到他有話要說。
冰琅面向羅飛,說道:“你應該是新來的吧,我在據點可沒見過你,他們也不會給受傷的人安裝機械義肢。”
羅飛點頭,“是的,除此之外,你還想說些什麽?否則這裏就不會隻有我們兩個。”
“沒錯。”冰琅對此并不是很意外,他直接說道:“既然你是流浪異能者,那你應該對重啓沒有太多的依賴,那我就直說了。”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加入秃鹫軍。”冰琅很認真的看向羅飛,隻見後者沒有憤怒,隻是有些驚訝和疑惑,他對此十分滿意的點頭。
他繼續說道:“我也是從重啓據點中護衛隊出來的,雖然我成爲了異能者,但是在那之前,我的兄弟和姐妹卻死在了那些異能者手裏,對此我十分憎恨他們,也同時憎恨着我自己。”
“我憎恨自己曾經那般無用,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同了,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跟着秃鹫軍一起将他們掃平。”
“若是你不願意,我也希望你能離開這裏,畢竟這隻是我們重啓内部的争鬥,你一個外人最好不要參與。”
羅飛摸着自己的下巴,低頭思索片刻,“很高興你能如實相告,你們之間的争鬥我确實不感興趣,但是……”
羅飛頓了一下,眼神逐漸犀利起來,“據我所知秃鹫軍是一群強盜組成的隊伍,你們依靠他們的力量擊敗重啓據點,到時候,冰牆外都是他們的天下,受苦的還是冰牆裏面的居民,據我所知,秃鹫軍可是能經常到裏面去打劫。”
“若是牽連那麽多人受罪,請恕我不能答應。”
羅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再說,你的敵人是重啓據點裏所有的人嗎?我想那些護衛其實也不想爲重啓賣命,但是他們又不得不賣命,就因爲秃鹫軍的存在,一旦被他們攻破據點,恐怕裏面誰都不能幸存。”
“不僅是那些護衛,還有不少的異能者也不想被當槍使,他們當中是不是也都是你的敵人?你都想好了嗎?”
說實話,羅飛很同情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也都有自己報仇的理由,但那又怎麽樣呢?推倒了一個勢力,必定血流成河,而下個勢力又未必和上一個勢力不同,繼續壓榨着居民,繼續制造新的仇恨。
冰琅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到,他頓時啞口無言,他來到垛口處,看向外面的風雪,沉默許久。
是的,他都沒有想到,他原本的想法就是沖進重啓據點,将那些可惡的人全部殺幹淨。但這樣一來,其他人也必然會被報複,那些曾經和他一樣底層卻幫助過他的人也會慘遭屠戮。
“是啊,我該怎麽辦?”冰琅喃喃自語,眼神透露着迷茫。
羅飛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凡是不要太糾結,有問題大家坐下來聊一聊,把那些對重啓不滿的人集結起來,同時把那些也不想加入秃鹫軍的找來聊一聊……”
“對……”冰琅眼睛一亮,猛的一拍牆垛,大笑道:“你說的沒錯,既然哪邊我們都不喜歡,那我們就自己成立一個勢力,我們就叫兄弟會怎麽樣?”
實際上我隻想讓你找個同伴聊聊,調解一下心情……羅飛張了張嘴,最後順着說道:“很不錯,如果能成功的話,我也加入,我隻要自由就行。”
“那我們這樣……”冰琅正要描繪出未來的宏景,樓梯口突然傳來一聲脆響,是積雪被腳踩的聲音。
羅飛和冰琅一起回過頭,正好看到青圭冒出的腦袋,隻見他驚恐的看着他們,手指顫抖着指着,“你們想造反,造反……你們……啊……”
一聲刺耳的鳴叫聲從他的喉嚨裏傳出,冰琅當即捂着自己的腦袋暈了過去,而羅飛的身邊卻出現一道防禦罩,将聲波擋了下來。
本來得意的青圭一見自己的聲波無效,驚吓的向樓梯下跑去,邊跑還邊大喊:“造反了,他們造反了,趕緊上去将他們全部殺了。”
羅飛沒有繼續追,隻是對着樓下喊道:“他是秃鹫軍派來的間諜,和他同流合污者殺無赦。”
他很清楚那些護衛根本就不想參與異能者之間的戰鬥,畢竟無論誰輸誰赢,受傷的都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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