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賢玉城主一把将他拽開,迎向剛剛進來的豐島三本艦長。
笑眯眯的自我介紹道:“我是流浪者号的城主,歡迎來自大海的朋友。”
“不用客氣,以後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一樣。”
原本非常警惕的豐島三本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那就多謝賢玉艦長了。”
在參觀的間隙,他向後微微一瞥,吩咐道:
“去,看看這裏是什麽情況,是鲨魚,還是魚幹。”
一名全身黑衣打扮的戰士退到角落,很快消失無影。
天色漸漸暗下。
第一層傭兵工會卻更加熱鬧了。
裏面到處是推杯換盞的影子,酒水,肉食,還有巧克力全部一一被端上。
羅飛等人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今天是賢玉城主請客,反正不要錢,不吃白不吃。
但衆人對賢玉城主的做法充滿了疑惑。
“你們說城主爲什麽要這麽大張旗鼓的宴請他們?”蒼雲首先發問。
“對啊,還組織了居民來當服務員,我們這特戰隊和海蝦傭兵團也都過來了。”古岩左右瞧着,這些人身上全部背着武器。
而與他們對飲的,則是來着豐收号戰艦的戰士們。
他們穿着皮甲和鬥笠,或是魚鱗片編織的铠甲戰士。
對于這些人,羅飛和常年在海上的八琪都認識。
八琪微微前傾,警惕道:“你們都小心一點,他們是來自火焰島的武士和足輕,大部分都是海盜。”
“可他們說自己是海上商人啊,這次是交易完成要回去。”武熊露出一副不會吧的表情。
“如果他們是海盜的話,一開始,他們就應該會逃走吧。”萬納插了一嘴,讓古岩等人頻頻點頭。
突然他們忽然驚呼起來。
直勾勾的看向飛鹿。
“女的?”
隻見飛鹿拿下面具,快樂的大口朵頤起來,對眼前的驚呼聲,視而不見。
随後羅飛看去,在傭兵大廳的正中央,豐島三本和賢玉城主坐在一起。
同時還有資格上桌的有烏梅教官和奎折。
看到奎折也在,坐在羅飛對面的武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猛的一拍桌子,“可惡的家夥,他怎麽也有資格坐在那裏,難道城主真的将團長交給他了麽?”
古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眼巴巴的看向中央一桌。
“那裏的飯菜似乎更豐盛啊,我們這裏就像是喂魚的。”
坐在他旁邊的蒼雲,從餐盤上拿起一顆眼珠子,一口咬了下去。
卡蹦脆,巧克力味。
顯然都是經過烏梅教官加工的。
但桌子上都是一個味道,十分單調。
面對眼前看似五花八門,實則同一種味道的食物,衆人很快就失去了食用的樂趣。
與周圍開懷暢飲,交談甚歡,甚至載歌載舞的情況相比。
羅飛等人要顯得沉悶的很多。
感覺就像是被世界抛棄在角落當中,無人問津。
畢竟論能力,他們才是特戰隊中最強的一批,再加上武裝機甲,怎麽說也能混上那一桌吧。
然而眼下的情況,讓他們郁悶非常。
武熊是一杯又一杯的把酒下肚。
除了他以外,八琪也是同樣豪飲,不一會兒,臉上便紅彤彤起來。
這些酒都是先前留下來的,原材料是來自多目螺。
味道有些酸,還冒着氣泡。
第一次喝的人并不習慣,但是喝久了,便越喝越上頭。
就在這時,一名喝醉的足輕往這邊一瞥。
頓時睜大了眼睛,蒼雲、八琪和飛鹿都是樣貌非凡的人兒。
隻是看一眼,足輕的眼睛便放出了綠光。
再加上酒精的麻醉,一時之間勇氣上頭。
招呼幾個同伴,端着酒杯來到羅飛等人周圍。
“嘿嘿,真美啊,美人,陪我們喝幾杯……”
遠看就覺得美豔,近距離一看更是覺得世間少有。
情不自禁下,這幾位足輕就将手裏的酒杯直接向幾位美女嘴裏灌去。
這樣的行爲對羅飛等人來說就是挑釁。
不過看在對方醉了的份上,又是賢玉城主的客人,他們又不易發作。
古岩一把接過酒杯,“我來喝。”
羅飛伸出右手機械般,擋住酒杯前進的方向,冷冷道:“不喝,請回。”
萬納則是将足輕推倒,讓那酒水灑了他一身。
“八嘎……”
一聲家鄉的俚語,被掃了面子的足輕當場拔出腰間太刀。
表情十分兇狠。
羅飛等人也不示弱,也立即站起,身上的槍械也出現了手中,直至他們的胸口。
隻要對方敢動,下一秒就讓對方成爲篩子。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所有人詫異。
還沒有其他人反應過來,那些武士和足輕瞬間拿起武器指向衆人。
呵斥道:“都趴下,誰要是敢不聽,我們就打死你們。”
被威脅的特戰隊員和海蝦傭兵,瞬間惱怒,毫不退讓,手中的武器也同樣舉起。
原本互相敬酒的兩撥人,立即對峙起來。
這要是出現走火現象,很顯然,這裏就要血流成河。
那些特戰隊員就不說了,經過多次任務後已經有了老兵的姿态。
再加上他們身上的異能,戰鬥力非常強悍。
而那些籠巳收攏來的海蝦傭兵,不再是新收的成員,而是由那些零散的傭兵構成。
精兵雖然算不上,但戰鬥力也有着保證。
關鍵是,人家人數多達100多人。
而且這些大部分人都是看在八琪的面子上才加入海蝦傭兵團。
所以,實際上,籠巳已經成爲八琪的代理者,隻不過八琪不想管而已。
眼前的變故也讓豐島三本和賢玉城主傻眼了。
賢玉城主趕緊站起來喝道:
“幹什麽,這些都是我請來的客人,将槍給我放下。”
于此同時,奎折也立即站起,對着特戰隊員大喝一聲:“坐下。”
那些特戰隊員對視一眼,聽話的收槍坐起。
算是給奎折一個面子。
而奎折着想到滿意的看着這一切,像是在展現自己的威望。
這讓豐島三本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也對他這個團的人數充滿了好奇。
隻有30多人的團長?這是隊長好吧。
愛誇大的小子……豐島三本對此評價道。
但是那些傭兵們還是沒有收槍的打算,那是因爲對方也沒有收槍的打算。
一旦自己先放下武器,那他們就危險了。
豐島三本好奇的看向賢玉城主,剛剛那一撥人似乎并不聽這位城主的命令。
那這一波人又是什麽情況?
賢玉城主抿着嘴唇,臉色冷若寒霜,淡淡的對籠巳說道:“讓你的人坐下來。”
語氣中不是像是上司對下屬的命令,更像是一種請求。
聽的豐島三本嘴角都抽搐了下。
他是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
原本緊張的他,在此時徹底松弛了下來。
原來你根本就是個吉祥物啊。
原以爲自己面對的是實力強大的戰艦,沒想到卻是一個四分五裂的松散勢力。
這要解決他們可就太容易了。
誰都知道賢玉城主的命令在傭兵這裏根本就不好使。
他們不僅無視,而且還大聲的嚷嚷。
“讓他們先放下槍……”
“他們不放下,我們就不放下……”
“對,絕不放下槍……”
此刻,賢玉城主好絕望啊。
好言相勸不行,那就來硬的。
于是用力一拍桌面,大喝:“奎折,你上。”
“嗯?”
這把豐島三本看的一愣,奎折是你能管的到的嗎?
果然,奎折不緊不慢的站起,充滿威嚴的掃視一圈,舉起手臂,呼喝道:
“都坐下,誰要是不聽,那就是跟我們特戰隊作對。”
此時,大部分特戰隊員受到指示,全部擡起槍對準了傭兵。
這些傭兵哪能不知道特戰隊有多強?
不說别的,光是那兩架機甲就夠他們受的。
不過,他們還是下意識的看向羅飛那一桌,那一直喝着酒的八琪。
隻見她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像是看與自己無關的戲劇,一點指示都沒有。
傭兵們很懵,這是讓我們繼續對峙的意思?
豐島三本挑了一下眉毛,意外的看向八琪所在的桌位。
很偏。
而一個有勢力的人是不可能那麽低調的啊。
這是爲什麽呢?
就在這時,賢玉城主忍着怒氣,敢說又不敢說的稍大一聲又趕緊壓下般的喊道:“羅飛。”
被點名的羅飛,無趣的收回自己的槍械,右手跟着一揮。
古岩等人相繼坐下,随後是那些傭兵。
這讓豐島三本很快看出這裏的問題,隻是有些複雜。
首先是奎折,這位特戰隊團長明顯是一号人物,能指揮一群戰力強大的隊伍。
而且絲毫不懼人數更多的傭兵隊伍。
但賢玉城主明顯不怕他。
而另一邊隊伍是被一個叫羅飛的人控制。
很明顯,從賢玉城主想怒卻不敢怒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羅飛這人不好惹。
豐島三本瞥了一眼奎折,發現他面露不屑,反過身來自己繼續喝着酒。
看着這位奎折并不懼那個叫羅飛的。
豐島三本暗自點頭。
見賢玉城主一幫人全部坐下,他也擡起手臂,掃視一圈,厲喝道:
“坐下。”
一言既出,猶如軍令,那些武士和足輕瞬間整齊劃一的坐下。
與賢玉城主相比,要利索很多。
這時,三名足輕跑到他的桌前。
怒視賢玉等人,狀告道:“艦長,我們好意向他們敬酒,他們卻推攘我們。”
其中一名足輕咬着嘴唇,小心看向豐島三本,“而且還罵我們,罵艦長您……”
“罵我什麽?”豐島三本眼中怒氣升騰。
“罵您,罵您……是臭魚爛蝦……”在豐島三本的威勢下,足輕斷斷續續道。
砰。
突然一個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當場将三名足輕吓了一跳,他們雙腿一軟,頓時跪在地上。
随即感覺這力道不對啊,有些輕了。
于是擡頭一看,發現是賢玉城主拍的,不是他們艦長。
這讓他們頓時松了一口氣。
于此同時,豐島三本艦長也疑惑的看向她。
怎麽的,你的人欺負我的人,你還生氣了?
随即也擡起自己右手,也要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總之,氣勢不能輸。
下一瞬間,隻聽賢玉城主怒喝:“羅飛,你們都給我過來,說說你們爲什麽這麽做?”
聽到那足輕的解釋,還未消下去的怒氣瞬間升起,羅飛等人對視一眼,臉上全部挂着冷笑。
在賢玉城主的催促中,幾人不緊不慢的搖搖晃晃走來。
還未靠近,賢玉城主便催促道:“你們做錯了事,還這麽嚣張,趕緊過來向對方認錯。”
本想拍桌子翻臉的豐島三本很尴尬的停下手掌。
哦,原來是想來道歉呐,那就先看看他們的誠意吧。
晃了晃身體,身體微微後仰。
準備看賢玉城主如何處理。
不過他心裏并不抱有任何期望。
在衆目睽睽之下,羅飛等人來到中央桌子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坐在主位上的豐島三本,他穿着藍色铠甲,頭戴武士盔,頭盔上一根藍色獨角十分吸引眼球。
羅飛等人不禁多看了幾秒鍾。
賢玉城主在一旁不停的催促,使着眼色,“趕緊道歉,他們可是客人。”
然而羅飛等人一直毫無動靜,隻是冷笑着看向豐島三本,以及跪在地上的三名足輕。
胡說八道的家夥們。
跪在地上的足輕見羅飛等人過來,趕緊擡頭指向羅飛等人。
“就是他們,不僅不領我們的好意,還打我們,罵艦長您。”
“你胡說八道。”武熊大怒,上去揪住足輕的後腦。
卻被烏梅教官呵斥住:“武熊,不要放肆。”
已經抓住足輕的手,在武熊的憤恨中松了下來。
豐島三本随即瞧了烏梅一眼,以爲隻是賢玉城主的跟班,但沒想到,卻比賢玉城主還有更大的權利。
古岩上前一步,直接向烏梅教官彙報:
“教官,這些人都是一群海盜而已,居然敢來調戲我們的人,現在還胡說八道,誣陷我們,你說我們該不該受這氣。”
話音剛落,賢玉城主就插嘴道: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他們哪是海盜,明明是商人。”
然而古岩等隻是冷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一旁的奎折這時冷笑起來:“哼哼,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還怪别人,我看呐,你們就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
“我們請他們進來做客,氣氛濃郁時,人家不就是來敬酒嘛。”
“用得着來又推,又罵嗎?”
武熊氣不過,當場回怼道:“他們要是給溫茯灌酒,你也樂意不成?”
“你……”奎折怒視他,随即撇過去,“不可理喻。”
眼看雙方情緒都不穩定,烏梅教官當即冷哼一聲:
“都給我住口,都不嫌丢人嗎?”
被烏梅教官這一呵斥,奎折等人才不甘的閉上嘴巴。
豐島三本一看,詫異了。
原以爲是一盤散沙,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位烏梅教官才是實際掌控者。
真是沒想到啊。
對于這件事的處理,烏梅教官實際上也不想鬧大。
畢竟若是傷了羅飛等人的面子,他們要是情緒激動做出什麽事來,她也管不住啊。
微微歎口氣,烏梅教官随意的看向豐島三本,淡淡道:
“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反正都是小事而已。”
我擦咧,他們脾氣不好,我脾氣就好了,我哥哥可是第一征将,誰惹我不高興,我讓哥哥嫩死他……
在烏梅教官明顯壓抑的憤怒下,豐島三本身體微微前傾。
對于這位實質性掌權者,他不得不給面子啊。
要是雙方現在真的鬥起來,對方可能會被滅,而他們也會被重創。
“您說的對,烏梅女士,這隻是一件小事。”
可他話音剛落,那跪在地上的足輕突然擡起頭。
“艦長,這對您來說是件小事,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有辱名譽的大事。”
“我不能讓他們侮辱您後,還如此逍遙法外。”
賢玉城主當場皺眉,眼看就這麽完了,一點小誤會而已,無需大張旗鼓。
哪知對方還不依不饒,不禁微怒道:“你們想怎樣?”
要不要我将你們全部殺光,将你們的戰艦轟沉,讓你們全部葬身海底?
迎着賢玉城主冷冽的目光,足輕怡然不懼,在他們看來,賢玉城主就是個被架空的吉祥物罷了。
“按照我們的傳統,一對一的決鬥,生死勿論……”
此言一出,周圍的足輕和武士整齊呼喝:“決鬥,生死勿論,生死勿論……”
賢玉城主又好笑又好氣的看向豐島三本,“艦長怎麽說?要比嗎?要是鬧出人命,那可就傷和氣了。”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真怕你們呀,還想跟他們死鬥。
沒見過這麽想去投胎的。
豐島三本沉吟片刻,還在考慮。
三名足輕突然拔出腰間太刀,橫在自己的肚子上。
“若是艦長不答應,那我們也無面目活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剖腹謝罪。”
眼見三人眼神堅決,氣勢如虹。
豐島三本滿意的點頭,贊賞道:“很好,我有你們這樣的勇士是我豐島三本的榮幸。”
“就算那些懦夫不跟你們打,你們也是我心目中的勇士。”
三名足輕喜不自勝,能被他們的艦長誇耀,這是他們一輩子的驕傲。
三人對視一眼,大笑道:“各位,讓我們一起走向神國……”
眼看他們手上的太刀就要用力,豐島三本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烏梅教官立即喊道:“住手。”
“你們既然想打,那就打吧。”
随後看向羅飛等人,“不過要點到爲止,不要傷人性命。”
這三人要是真在這裏剖腹自殺,那其他豐收号成員肯定會對他們恨之入骨。
烏梅隻能選擇折中的方式。
讓他們稍微比試一下,知道羅飛等人的厲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