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身邊數十隻惡魂獸急速沖上去,鋪天蓋地般,不給對方留出任何可以逃離的空隙。
同時這些惡魂獸嘴巴一張,發出極度刺耳如同臨死之人的尖叫。
身後的野鶴十文同時慘叫一聲,雙手用力的捂住雙耳。
“啊……我的腦袋快裂開了,艦長救我……”
但延鋒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不僅沒有讓惡魂獸的尖叫聲停止,還讓它們叫的更大聲。
“哼哼,惡魂獸發出的叫聲充滿了恐懼和無助,聽到它們的聲音的你,也會感同身受,成爲它們的一員。”
“放棄抵抗吧,你終究隻是一個寵物,如果不想死的話,成爲我的寵物也可以……”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即将靠近的雪狼蟹兵猛然發出噗的一聲。
如一聲轟雷,又仿若噴出五谷雜糧醞釀出的氣體。
不自覺的,延鋒捂起了自己的鼻子。
但是他猜錯了,雪狼蟹兵釋放出的并不是氣體,隻見白色的霧氣從四爪之間噴出,成環狀向四周擴散。
蜂擁而至的惡魂獸一碰到白色的霧氣,頓時全身結冰,相繼從空中墜落,仿若跌落的玻璃球般碎裂,變成一堆晶瑩的碎片。
“還有這招……”
微微愣神的延鋒同樣被白色霧氣掃過,轉眼又變成了一座冰雕。
原本抱着腦袋的野鶴十文一看情況不妙,立即向後翻滾。
大約十米後,他才停下來,回首看了眼铠甲上的冰霜,微微苦笑,“好險,差一點就被凍死了。”
随後他擡起頭,陡然又張大了嘴巴。
雪狼蟹兵已經殺到延鋒的面前,蟹鉗和武士刀全部落在裹着延鋒的冰雕上。
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冰雕瞬間炸開,直接露出延鋒挺拔的身影。
野鶴十文以爲延鋒會被直接劈成兩半,但是眼前的情景再次讓他目瞪口呆。
一道黑色的旋風罩,像是圓形的能量罩般擋住了雪狼蟹兵的攻擊。
必殺的一擊沒有奏效,雪狼蟹兵再次揮舞雙臂。
這次更加瘋狂,蟹鉗便如重錘,一次次落下,黑色的旋風便一次次凹陷。
鋒銳的武士刀一次劈砍,旋風罩上便出現一道道手指寬的裂痕。
盡管攻擊非常激烈,雙臂幾乎都揮成幻影,但是延鋒的防禦罩依舊沒有破碎的迹象。
這種情況持續了近一分鍾,雙方的姿态依然沒有改變,一個在爆錘,一個在防禦。
“艦長,攻擊啊,攻擊……爲什麽隻防禦……”
這讓野鶴十文看的是十分焦急,有這時間說不定就能給對方造成緻命傷害了。
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喃喃道:“難道延鋒的異能現在隻能防禦嗎?”
一般來說,很少有全能的異能者,他們總會有偏重點,便如進攻,遠程,近戰,支援,或是防禦等。
很明顯,眼前的正是防禦型姿态。
“偶爾還有攻擊的能力,不過似乎不是太強。”
野鶴十文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冰渣碎片,如此想到。
眼前的戰鬥陷入僵持,雙方也都無力改變這樣的狀況。
就在這時,旁邊冰塊的碎裂聲再次響起,鲨魚人的身軀再次出現。
“野鶴十文,你死哪了,給我沖鋒……”
剛剛出現的方明還沒有看清情況,便先把先前未說的話再次重複一遍。
然而下一瞬間,一把雪亮的武士刀頓然落向它的腦袋。
原本已經敲擊不耐煩的雪狼蟹兵陡然見方明出現,于是便随手一刀砍了過去。
卻見鲨魚人迅速低頭,腦袋上的鋸齒劍立即和對方碰撞在一起,閃耀出一道火花。
撞在一起後,鋸齒劍和武士刀便互相推攘,毫不退讓,再次僵持。
這樣的情景讓一旁的野鶴十文看的十分心急,但又不敢參戰,隻能來回踱步以緩解心中的焦慮。
下一層,雙方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魔靈人的隊伍被20架武裝機甲繼續平推,死傷慘重。
眼看情形不妙,這一支魔靈人就要覆滅,大腦魔靈人趕緊停下‘蠱惑之語’,對着族人大喊:
“你們去尋找傳宗者,找到它,保護它,愛護它,這裏就由我來拖住他們。”
那些魔靈人沒有堅持,反身一轉,對大腦魔靈人一起揮舞自己的觸須,動作整齊劃一,像是統一排列般。
其實這是它們在對大腦魔靈人緻敬,爲他的自我犧牲而發自内心的憧憬。
大腦魔靈人非常感動,抹了一把被感動出的淚水,正要揮舞自己的觸須回應。
下一瞬間,一根黑色長矛突然從它背後穿胸而過。
大腦魔靈人苦笑的看了眼自己的胸膛,對眼前的族人揮舞觸須,“放心,我沒事,隻是身體壞了而已,腦袋沒事。”
就在族人松口氣的瞬間,黑色長矛驟然炸開,大腦魔靈人的身軀同時粉碎,連腦袋都不例外。
遠處的夢溪一臉鐵青,任誰的腦袋被吵了幾分鍾,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
不過,她還是趁着大腦魔靈人松懈的時刻,一舉将它殺掉。
“這種詭異的能力雖然不強,但還是防不勝防。”
“如果我有那件防禦型的铠甲就好了。”
夢溪嘟囔了幾句,便将視線落在眼前魔靈人身上,重新穩定下來的牛角魔在她的控制下再次重返戰場。
牛角魔們個個伸展翅膀,在戰場上左右穿行,将一個個來不及逃跑的魔靈人拽上天空,然後将它們撕碎在空中。
現場是一面倒的屠殺,不過三分鍾,所有魔靈人全部變成了碎片。
羅飛沒有停留打掃戰場,而是馬不停蹄的又向指揮室行軍。
隻要早一天掌握赤虎号,那羅飛就有了和封川對抗的又一個資本。
而眼下,封川的地扪号已經進入冰矩盆地,就在不爲人知的地下。
當羅飛等人離開後,不多時,金屬走廊中竟然擠進龐大的身影,無數的觸手伸出,緊貼着地面,拽着自己緩緩前進。
同時卷起地面上的屍體,塞進觸手間的大嘴中,當它走過,金屬地面竟像鏡子般光滑。
來到第一層,羅飛等人便看到一人兩獸正在交戰,還有一個在踱步。
這麽多人的出現讓野鶴十文當場一驚,很明顯身後的延鋒和鲨魚人方明還沒有解決戰鬥,就算現在解決了戰鬥,那面對這些人時也不一定會取得勝利。
現在正是他站隊的時候了,隻要隊伍跟的好,那他自己也能飛黃騰達。
想到這裏,他急速奔跑過來,臉上露出興奮的模樣。
唰的停在淺野一輝面前,憋出幾滴眼淚,哭喊道:
“艦長,我終于等到你了,你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啊。”
當即伸手一指延鋒等人,他聲淚俱下的說道:
“這兩人居然威逼我成爲他們的手下,讓我給他們帶路。”
“但我怎麽可能會從,我可是擁有尊嚴和驕傲的武士啊。”
“我現在終于等到你了,艦長,從一開始我野鶴十文就非常崇拜你,眼下您成爲艦長後,一定要好好重用我啊……”
接着眼光一瞥,便看到羅飛和夢溪站在一旁。
雖然夢溪的翅膀有些怪異,但野鶴也沒有多想,以爲就是另一個生化戰士。
爲了讨好淺野一輝,他當即用鼻子沖着羅飛兩人。
“本多一村,你還杵在那裏幹什麽呢,趕緊給艦長搬小闆凳,沒看到艦長大人走了那麽長的路了嗎?”
“還有你,趕緊過來給艦長捶腿捏肩,也不知道你這女人是幹什麽吃的,居然這麽沒有眼力勁。”
不滿的瞥了一眼夢溪,接着野鶴十文又向淺野一輝露出谄媚的笑容。
隻是眼前的淺野一輝卻面露古怪,看的野鶴十文心裏發毛。
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全身沒有什麽其他奇怪的地方。
就在這時,淺野一輝面向羅飛,“艦長,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現在開火,将他們全部消滅。”
羅飛擺手道:“不用,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他們願意投降的話,我很歡迎他們的加入。”
延鋒就不用說了,需要好好的看着他,直到他的壽命将自己耗盡。
那鲨魚人方明也可以作爲水兵來用,雖然他跟羅飛有仇,但是跟現在的本多一村有毛關系。
隻要在它發現真相之前,弄死它不就完事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羅飛看了一眼一臉惶恐的野鶴十文。
他沒想到羅飛居然已經成爲了艦長,以他們後來的關系,現在羅飛還不是想辦法弄死他。
“把野鶴十文降爲足輕,以後有什麽活都讓他沖鋒陷陣。”
羅飛随意指向野鶴十文,對于這個喜歡死在戰場的家夥,那就如他所願,死在沖鋒的路上吧。
“嗨。”淺野一輝微微點頭,明顯情緒不高。
羅飛發現了他的異狀,随口問:“你怎麽了,好像不高興啊。”
原以爲淺野一輝不會回答,但是對方毫不猶豫的點頭。
“是的艦長,因爲我有些擔憂。”
“擔憂?擔憂什麽?”羅飛越發好奇。
淺野一輝擡頭怪異的看了一眼羅飛,持續了一秒後,歎氣道:
“我擔憂您可能不是淺野拓開艦長的對手。”
羅飛眉間一挑,笑道:“赤虎号馬上就是我的所有物,他的小潛艇才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淺野一輝的眼睛更加詭異,“他不在潛艇内。”
“不在潛艇内,那在……”
羅飛忽然恍然大悟,對方一直就在這裏,等着這裏塵埃落定的時刻。
就在此時,前方金屬地面突然被掀開,一個個穿着皮甲的忍者鑽了出來。
他們每個人都扛着一把狙擊槍,死死的瞄準對面每一個人。
于此同時,衆人背後也傳來聲響。
走廊一側的大門被打開,一群穿着白色戰甲的武士并排走出,手中的波音步槍同樣指向羅飛等人,尤其是那20多架機甲,一個都不放過。
雙方的武器威力都極大,一旦開火,羅飛等人必将損失慘重,就連那武裝機甲也都擋不住波音步槍的穿透。
“看來他們不僅掐好時間了,而且還胸有成竹。”
羅飛先是掃視了自己人一眼,最後落在淺野一輝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不過去嗎?”
淺野一輝慢慢後退,而在他身邊,那些足輕和武士也同樣後退。
将羅飛和夢溪單獨空了出來。
野鶴十文一看情況不妙,趕緊跑向淺野一輝的身邊,卻被對方一腳踹翻。
“滾,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敢來我們這邊,我現在就宰了你。”
在淺野一輝的冷眼下,野鶴十文緊張的慢慢後退。
以他的實力在淺野一輝手中根本走不了一招。
不得已,他隻好苦笑着退到羅飛的身邊。
“哈哈哈,沒想到啊,我的戰艦裏居然有這麽多的變異人。”
這時,對面隊伍分開,白甲武士們簇擁着艦長淺野拓開來到羅飛面前。
“你們想要打劫我的戰艦,爲此肯定策劃了好久吧。”
“可惜,功虧一篑了。”
淺野拓開遺憾的搖頭,“你們現在還有什麽招術,盡管都使出來吧,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沒想到眼看勝利之時,眼前居然出現這樣的變故。
羅飛擰着眉頭,“你爲了消滅我們這些可能的威脅,居然直接開啓次聲波探測器,像你這種不顧手下生死的人,怎麽還有臉再稱呼自己爲艦長?”
“呵呵……”隻見淺野拓開微微冷笑:“難道你當了艦長以後就會關懷這些海盜嗎?”
“隻有強者才能成爲這艘戰艦的艦長,而我就是這裏的最強者。”
“所以,無論我怎麽樣對待他們,他們都得聽我的。”
見羅飛無言以對,艦長突然低沉的笑起來,甚至笑的有些陰森。
“今天我心情不錯,你們之中可以有一人離開,但是剩下的人……”
艦長微微揚起腦袋,眼中寒光一閃,“都得死。”
“這是,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随即羅飛迅速看向其他幾人,微微挪動幾步,與他們保持距離。
忽見夢溪眼巴巴的望着她。
這時,羅飛才想起來夢溪可以随時離開,根本用不着待在這裏,而自己這個分身也不用死。
随即腳步輕移,站到夢溪的身邊,小聲道:“若是情形不對,我們趕緊離開。”
“是,主人。”夢溪将雙手搭在羅飛肩上,腳下的陰影漸漸擴大。
當羅飛啓動了看戲模式,一時間,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不對,雪狼蟹兵的敲擊聲還在衆人耳畔回響,頗有節奏。
羅飛都想搖起來了。
不過看在眼前嚴肅的氣氛上,他終究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最焦急的便是野鶴十文,在這些人裏面他是最弱的,要死也是他第一個死。
他想要活下去,就需要盟友,需要抱大腿,還要很粗的那種。
羅飛肯定不行,雙方關系不好,延鋒和方明也不行,剛剛他投向淺野一輝的行爲被他們都看在眼裏。
“那到底投奔誰好?”
焦急之下,野鶴十文将目光落在雪狼蟹兵身上,如果可以,他都可以跪在它的面前,發誓效忠于它,哪怕它隻是個寵物。
但是對方估計會一刀削了他的腦袋,畢竟人家一看就沒有收手下的那種智商。
野鶴十文的眼睛微微一暗,随即突然亮起,他想起來了,寵物不行,但它主人不行嗎?
找到出路而欣喜的他立即大喊:
“晴子小姐,我願意成爲您的家臣武士,請讓你的寵物與我并肩作戰吧。”
羅飛緩緩點頭,這人腦袋不錯,居然還知道拉其他人下水,将這裏攪得越來越渾。
延鋒和方明便是咬牙切齒的了。
混蛋,又叛變了。
當然,還有一人不高興,淺野一輝當即大喊:
“混蛋,我妹妹不在比鬥當中,不要拉我妹妹下水。”
野鶴十文一聽,臉色一囧,緊張之下,他都忘了這茬。
所以他還是孤單一人。
但是下一秒,隻見艦長回頭瞥了一眼淺野一輝,冷笑道:
“我的戰艦中不需要變異人,也不需要巫女。”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上杉晴子也在這場比鬥當中,勝可以活,死便死了。
淺野一輝頓時面色鐵青,但在淺野拓開的逼視下,他隻能低下頭,咬着牙關,一聲不吭。
淺野拓開很滿意他的表現,接着轉頭看向對面,依舊沒有任何改變,該敲打的敲打,該觀望的觀望。
“你們倒是動啊,我藏了那麽長時間,就是爲了看你們自相殘殺的樣子,不要浪費我一番心意……”
眼看還是一動不動,淺野拓開艦長終于忍不住咆哮起來:
“誰要是不動,立即射殺他們,我看誰還不動。”
“咳咳……”
就在所有人舉起武器的時候,廣播中傳來上杉晴子的聲音,“小雪别玩了……說了住手……快住手……不然我不給你飯吃。”
在戰鬥中已經處于興奮狀态下的雪狼蟹兵最終遺憾的收回手,靜靜的站在那裏。
天大地大,不如幹飯最大,還是聽主人的吧。
見雪狼蟹兵消停了下來,上杉晴子微微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既然艦長看的起我們,我們就跟艦長玩玩如何,各位,都沒有意見吧。”
羅飛等人不明所以的看向頭頂的喇叭,臉上十分疑惑,似乎話裏有話。
“怎麽玩?”延鋒擡起腦袋,對眼前的情況他無所謂,他的防禦力還是不錯的,至少在防禦罩破碎之前可以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