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子彈像是撞上鋼闆,被黑骨士幹枯的皮膚彈開。
埋伏被撞破,黑骨士頓時從棧道的邊緣跳過來,飛撲在三笠傭兵團的身上,将他們壓倒在地。
巨大的力量讓他們動彈不得,面對黑骨士的利齒和利爪毫無反抗的餘地。
随即響起人類的慘叫聲,連綿起伏。
“都後退,子彈對它們無效,使用你們的太刀……”
雙刀機甲立即拔出雙刃,使用鋼槍炮是不明智的,一炮下去說不定就将棧道打碎了。
“是大團長。”差點被打的全軍覆沒的三笠團員趕緊撤退,面對黑骨士,他們許多手段都沒有效果。
他們退到長槍機甲時,隻聽長槍機甲中傳來聲響,“将重機槍搬來,估計會有點效果,能遠距離殺死對方就不要近戰了。”
“是,二團長。”
三笠傭兵團員面露喜色,又去搬重機槍。
這時前方戰鬥稍微停息,戰死的30多名三笠傭兵團員又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們身上自動升騰起黑色火焰,将自身的血肉燒成幹枯狀。
于此同時,三号崗哨中,虎獵悶哼一聲,面具後臉面扭曲,在他的胸腹處,隐約出現火苗在灼燒。
被鬼氣腐蝕後的他在夕懷的幫助下雖能控制并制造黑骨士,但數量取決于他對胸腹間鬼氣的控制。
很明顯,這80多隻黑骨士已經達到他的極限,再多的話,鬼氣就會對他反噬。
數量達到極限的話,虎獵對衆多黑骨士的控制力便下降許多。
外面,棧道上,衆多黑骨士雙眼露出渴望的神色,這是對靈魂的渴望,渴望對方與他們一樣,一起燃燒。
面對高大威猛的雙刀機甲,最高隻有兩米的黑骨士絲毫不懼,邁開四肢蜂擁而上。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難道是異能者的異能嗎?”
觀察片刻,大團長看到三号崗哨中的下井二文,已經确定這些就是異能者的異能造物。
厭惡的輕聲道:“變異的怪物就是肮髒,隻會躲在陰暗處,連臉都不漏,實在有違武士道的精神。”
面對沖來的黑骨士,雙刀機甲将雙刀平舉兩側,接着身體上半身高速旋轉,像是電鋸般,将沖來的黑骨士身體輕易撕開。
它們先被懶腰截斷,上半身落在旋轉的刀芒上,繼而又被攪碎。
毫無理智的黑骨士已經不知變通,隻知猛打猛沖,很快損失30多名黑骨士。
當它們死後,它們身上挂着的手雷便落在棧道上。
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雙刀機甲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可後面時刻觀察的長槍機甲很快發現這一幕,他張嘴大叫:“大哥,小心腳下手雷。”
“嗯?”正殺的更歡的雙刀機甲瞬間停下,看下腳下,恰好看到兩隻黑骨士抱住它的大腿,身上的手雷已經冒煙。
“不好,中計了。”
腦海中的念頭剛一升起,腳下衆多手雷相繼炸開。
木制的棧道碎裂,下降的水雨被火焰蒸發,高大的雙刀機甲内發出一聲怒吼,他的身影便向下墜去。
“不,大哥。”
長槍機甲跑過來想要救援,但是最終遲了一步,他隻能從破碎的大洞中看到雙刀機甲瞬間被黑暗吞噬的身影。
“可惡,我要殺了它們。”
長槍機甲向後退幾步,微微彎腰,成起跑姿勢,行爲很明确,擺明了是要跳過去,大開殺戒。
這時,他背後傳來阻止的聲音,弓箭機甲走來,“等等,二哥,就算你跳過去,它們再次自爆的話,你也不過是步入大哥的後塵。”
長槍機甲相當惱怒,猛甩長槍,輕易的劃破眼前的雨幕,“那怎麽辦?難道大哥的仇不報了嗎?”
弓箭機甲伸出右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些怪物肯定是人操縱的,既然是人,那他肯定是在崗哨中,隻要我們殺了他就可以爲大哥報仇。”
“好,那就殺了他。”長槍機甲的反應很快,拔出腰間鋼手炮對着崗哨便是一發。
砰的一聲響,乒乓球大的榴彈落在崗哨牆壁上,當場炸開,牆壁脫落,露出後面的虎獵等人。
“虎獵大人,他們對我們襲擊了。”下井二文擡起槍擋在虎獵的面前,“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大人您趕緊離開,這裏由我們拖住。”
虎獵毫無所動,冷靜道:“完了。”
就在他的視野中,對面弓箭機甲已經拉開弓弦,一根長箭已經搭上,正瞄準崗哨上被炸開的缺口。
“盾牆。”
就在對方松手間,虎獵立即指揮黑骨士疊成羅漢陣,變成一面盾牆擋在箭矢飛行軌迹前。
箭矢紮進黑骨士群中,驟然炸開,龐大的火焰和沖擊波将衆多黑骨士推到懸崖下。
剩下的黑骨士不足30隻,已經不能擋住對方再一次的射擊。
就在弓箭機甲繼續搭弓射擊時,猛禽雙管重機槍的子彈突然落在它的身上,擦出無數火花。
這似乎是虎獵最後的倔強,就算死,那也要繼續攻擊。
“真是頑強,但你必須爲大哥陪葬。”弓箭機甲就要再次射出箭矢。
就在此時,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一身紅甲男子,他輕佻道:
“喲,這個家夥不錯,先等等,别殺他,我要他做我的同伴。”
“可是他殺了我們的大哥……”長槍機甲一聽要放過虎獵,頓時急了。
但眼前的紅甲男子斜着眼睛,藐視他一眼,“隻是死一個,若你們不聽話,我會親手解決你們兩個。”
“你……”長槍機甲不甘的繼續反對,弓箭機甲先一步将他勸住,“二哥……聽火芽大人的。”
“這……好吧。”最終長槍機甲恨恨的退開。
紅甲男子扛着一把厚重機械刀走到斷裂的棧道前,頗爲感興趣的打量幾眼黑骨士,随後對虎獵大喊:
“你很強,加入我們燃燒軍吧,我是燃燒軍第一團長火芽。”
“團長?手下人很多嗎?”虎獵回頭問下井二文。
下井二文疑惑的回想,“他好像沒有手下……吧……”
因爲實在是不知道,最後還用一個‘吧’字結束了這次問答。
虎獵雙眼冷漠,最後回道:“好,我答應你。”
“不,你不能答應。”長槍機甲反應最爲激烈,自己的大哥就死在對方的手中,怎麽能讓對方不付出代價就能成爲他們的人。
随後不管火芽的反應,再次奔跑過來,臨近斷裂棧道前,一次騰空跳躍,順利來到完好的棧道橋面。
“拿命來。”
挺着十幾米長的長槍,長槍機甲急速向虎獵奔來,中途上來阻止的黑骨士被長槍一掃,全部被掃下棧道。
後面,火芽沒有生氣,而是似笑非笑的向弓箭機甲命令道:“阻止他。”
“呃……是。”弓箭機甲遲疑着拉開弓箭,動作極爲緩慢,用意十分明顯,就是拖,拖到虎獵死亡,就不用阻止他了。
火芽心裏也十分清楚他的用意,于是嘴角翹的更高了。
一切都如他所料,該敲打了。
“啊嗚……”
他頓時張開嘴,發出帶有規律的詭異嘯聲。
于此同時,長槍機甲穿過黑骨士群後跪倒在地,裏面也傳來痛苦的慘叫聲。
“啊……你對我做了什麽……”
弓箭機甲大驚,趕緊向火芽求饒,“大人,我錯了,我現在就去阻止他,請您……”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長槍機甲就倒在了地上,裏面響起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弓箭機甲後面的話再也沒有吐出來,定定的站在那裏,任由雨水沖刷。
火芽也不在乎他的情緒,再次對虎獵大喊:
“你沒事了,從今天起,你就是燃燒軍第一團的副團長,過來吧。”
虎獵帶着下井二文走出崗哨,中途好奇的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長槍機甲,順利來到斷口處,在三笠傭兵團的簡單修補後的通道上,緩緩走過。
“嗯,不錯。”火芽是一個臉上帶着陽光笑容的方臉男子,一頭的紅色頭發,身上穿着古代似的鋼鐵铠甲。
滿意的上下打量虎獵,随後從懷裏拿出一枚黑色藥丸放在虎獵面前,“吃了它。”
虎獵沒有問,但已經能夠猜到爲什麽這些機甲會聽從他的命令,想來就跟這藥丸有關。
沒有遲疑,一口吞下黑色藥丸。
黑色藥丸順着他的食道進入胃中,迅速分解成許多粒子,這些粒子突然伸出兩排密集觸須,像蟲子一般鑽進虎獵的胃部。
但下一秒,一團黑色火焰便從胃部外面掃過,那些微小的蟲子瞬間變成一堆粉末。
“很好。”見虎獵如此聽話,火芽笑的更燦爛。
就在此時,擊退了山魈異人的小型傭兵團員們沖了過來。
幾次遭遇讓他們火氣上頭,這回見到三笠傭兵團的人,想也不想就對他們射擊。
子彈飄飛,雙方人員互有傷亡。
火芽拉着虎獵便向後方撤離,他們這些異能者用在合适的地方才會威力無窮,這些大規模戰鬥,還是交給那架機甲吧。
“渡邊三村,消滅他們。”臨走前,火芽對弓箭機甲吩咐,似乎不在意死了兩位哥哥的他是不是聽的見。
“是……”弓箭機甲有氣無力道。
那些小型傭兵團團員很快發現長槍機甲,他們跑到機甲身邊,用工具打開了機甲座艙。
很多人十分興奮,這是完好的機甲,隻要将它帶走,或是操作它作戰都能獲得巨大的利益。
随着艙門打開,頓時露出裏面的情景,破損的衣服裏躺着一隻半人高的多足甲蟲,它正好将裏面的屍體最後一塊吞下。
當它張開大嘴時,裏面密集的牙齒層層疊疊,如同隧道般延伸到無盡的底部。
嘴下的食物已經消失,外面卻立馬出現一大堆,多觸甲蟲張開大嘴發出刺耳的叫聲,周圍的傭兵痛苦的捂起腦袋。
這時,多觸甲蟲一個蹦跳,直面咬住一名傭兵的臉部,咔嚓咔嚓響起,伴随着慘叫,傭兵的腦袋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多觸甲蟲的尾部。
周圍的傭兵被吓了一跳,趕緊對它射擊,沒想到的是,子彈落在它的身上響起的卻是金屬交鳴聲,槍械對它無效。
有聰明的傭兵上去一腳将被啃食差不多的傭兵踹下棧道,讓他與多觸甲蟲一起墜下深淵。
“快,是操縱杆和按鈕鍵組成的操縱盤,來個會操縱的機師。”
一名半吊子的傭兵被塞了進去,長槍機甲終于被啓動。
因爲機師正在摸索,長槍機甲緩緩坐起,充當着盾牌,擋住三笠傭兵團的射擊。
于此同時,三笠傭兵們擡來數挺重機槍,排成一排對對方撒出狂風驟雨。
一時間,傭兵們死傷慘重。
就在這時,長槍機甲擡起鋼手炮對重機槍陣地射出一擊。
榴彈在重機槍陣地中爆炸,彈片撕裂數名三笠傭兵身體,崩壞了數挺重機槍。
這樣的慘景驚醒了還沉靜在悲傷之中的弓箭機甲,他再次拉開弓箭,直指長槍機甲。
在深深歎息中,長長的箭矢瞬間飛出。
刹那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破碎的棧道中跳出,竟是先前被陷阱打下深淵的雙刀機甲。
他剛上來便看到弓箭機甲的利箭落在長槍機甲的胸口上。
特殊制作的長箭輕易破開了長槍機甲的裝甲,紮入座艙中,随後箭頭部位的炸藥當場爆發。
轟的一聲響,長槍機甲的胸口破成一個大洞,裏面的血肉崩了周圍傭兵一臉。
“二弟。”盛怒之下,雙刀機甲揮舞雙刀插進崖壁,互相交叉,急速前進。
以這樣的姿勢看來,對方也是以這樣的方式從崖底爬上來。
“大哥,你沒死……”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錯愕,接着到喜悅。
但鋒利的太刀向他揮來時,他又不知所措,在條件反射下,拔出腰間太刀擋住雙刀的劈砍。
“你很希望我死嗎?”雙刀機甲一腳踹在弓箭機甲身上,将他向後踹飛十數米遠,撞翻數十名三笠傭兵團員。
“不,大哥,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弓箭機甲還想要解釋,但雙刀機甲根本聽不進去,再次殺來。
兩人且戰且退,同時也将三笠傭兵的陣型打亂。
趁此機會,小型傭兵鋪開道路,搶攻過來,随後三大傭兵團也沖了過來。
剛來到四号崗哨的火芽立馬得到手下的彙報:
“火芽團長,大團長和三團長打起來了。”
“打起來就打起來吧。”火芽冷漠的看向傳令人員,“但是下輩子,要多書,多長一個心眼,我都是團長了,他們怎麽可能還是團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