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都愛死小家夥了,低頭親了他好幾口,又送了他一個裝了二十兩銀子的紅包。
春大叔又笑道,“富貴這名兒雖好,卻怕他壓不住,老奴又給他起了個小名兒,叫鐵錘,這小子又黑又壯又結實,像個‘小錘子’……”
最後那個名詞在前世某地是罵人的粗話,韓莞的眉毛都皺緊了。
“不行,我不同意,這是什麽名字,難聽死了。”
原主加韓莞,這是第一次這麽不給春大叔面子。
春大叔紅了臉,趕緊起身說道,“老奴該死。”
另幾人也都吓得站起來。
韓莞極是過意不去,笑道,“看你們緊張的。我隻是太喜歡這孩子了,想起個更好的小名兒。”
春嬷嬷笑道,“姑奶奶有福氣,幫着起個吧,不管什麽名兒都壓得住。”
春大叔和春山也殷殷地看着韓莞。
韓莞想了想,笑道,“春大叔起的那個名字很好,就是太直白了,叫‘小榔頭’怎麽樣?意思一樣,還更威武。”
小榔頭這個名字也算不上好聽,但總比春叔取的那個名字好,也随了春叔的意。
春大叔咧着大嘴笑起來,“姑奶奶起的好,就叫小榔頭。好聽,威武。”
小榔頭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好聽又威武的小名兒,小拳頭舞得更有力了。
兩隻虎也喜歡,鬧着要抱小榔頭弟弟。
韓莞不敢給他們,隻讓他們輕輕摸一摸。
她笑道,“小榔頭長得好,跟兩隻虎小時一樣結實。”
春嬷嬷道,“小榔頭生在了好時候,有花不完的錢。山子媳婦吃的好,奶水足。哪裏像姑奶奶剛生了哥兒那陣,想吃點好東西下奶,老奴還得去當姑奶奶的首飾。炖點雞和豬腳,老奴一步不敢離開廚房,炖好就端去姑奶奶屋裏,生怕被丁婆子偷吃。
“有一次哥兒哭鬧,老奴跑進去看,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那挨千刀的死婆子就倒了半鍋雞湯走。老奴氣死了,直接沖進他們屋跟她打起來……唉,姑奶奶的奶水不多,還不夠一個哥兒吃,還好哥兒不挑嘴,米湯也喝得歡……”
想起原主和孩子當時的情況,韓莞也心酸起來。
春大叔皺眉罵道,“我說你這個老娘們,大過年的,非得找不痛快。”
春嬷嬷忙笑道,“是,是我的不是,咱說高興的。記得那年過年……”
這個氣氛韓莞非常喜歡,這才像團聚的一家親。
韓莞逗了一陣小榔頭,春嬷嬷就接過去,帶着兩隻虎在一旁玩。春山給韓莞彙報了一些衙門裏的事,或許有趙暢的關照,上峰對他都很好。年後他就會去江南一趟,把土豆種帶去那裏,指導那裏的人種土豆。黃娟就帶着孩子去鄉下住……
春家人亥時才離開,說好初五去春家玩一天。
兩隻虎提着要求。
“我們要吃春姥姥親手做的酸菜炖凍豆腐,好久沒吃了。”
“不放肉隻放油渣那種。”
春嬷嬷笑眯了眼,“好,老奴做。那時候想放肉也沒有,隻得放油渣……”
大年初三,韓家二房請客,不僅請了韓家大房、四房、五房、彭氏一家,還請了封景。
這事昨天韓宗錄就跟韓莞說了。
不管是沖着二老太爺,還是沖着封景,韓莞母子都會去。韓家另兩房也讓韓宗錄代請韓莞,韓莞都拒了。
辰時末,韓十爺韓宗傑親自上門接他們。
小少年又長高了一截。
韓莞請他進屋喝茶叙話,巳時幾人才攜禮坐車去韓家二房。
二房也是個三進宅子。
韓莞算是二房的恩人,韓五太太帶着韓月親自來垂花門迎接。
封景和韓月定于今年八月初八成親,她看到這位堂姐兼未來夫君的師妹,很不好意思,羞得臉通紅。
韓莞笑着恭賀了五夫人,又拉着韓月的手進了屋。
一家人,都在正院玩。男人們在廳屋,女人孩子在側屋。
韓莞和兩隻虎給男長輩們見了禮,來到側屋。
大老太太已經來了,同二老太太一起坐在羅漢床上,其他女性長輩坐在她們兩旁。
二老太太把兩隻虎招呼過去,摟着他們不停地誇,眼睛都笑眯了。
兩隻虎不僅成了婦人們猛誇的對象,也成了孩子王,所有的孩子都圍着他們轉。
所有女人也都對韓莞笑臉相迎,與之前形成了鮮明對比。
黃氏活着的時候,韓家聚會她都會托“病”不去,也不許小韓宗錄和小原主去。韓宗錄小離不開娘,小包氏就會讓韓泊深把小原主帶去。
去了,小包氏幾乎每次都會說小原主的不是,什麽愛睡懶覺,不愛幹淨等等,讓小原主擡不起頭,韓家女眷也都不愛搭理她。
黃氏死之前,不僅讓長女照顧好弟弟妹妹,還托黃琛照顧他們。姐姐家三個孩子,不可能都幫,黃琛選擇了小韓宗錄。時常把他接去自己家一住幾天,教他爲人處事的道理,小韓宗錄也聰明,才沒有被帶歪……
韓家女眷對這位五姑奶奶刮目相看,不僅因爲她成了嫡支大老夫人的嫡長孫女,幫了多位去西關城的韓家男人,還因爲她同和王、勤王、太後娘家秦家共同開了慶通玻璃行,被皇上大加贊賞的土豆也是她種出來的。
之前韓家人最瞧不上的韓泊深,如今成了除二老太爺以外,最受尊敬的男人。哪怕他講的廢話再沒水平,都有人附和。
捧高踩低是人的劣根性之一,隻是輕重不一。
如今,最被忽視和瞧不起的是彭氏和呂氏一家。呂氏還好些,她本人會說話處事,大老太太也會當着衆人的面擡舉她。而彭氏,湊過去沒說上兩句話,人家就走開了。
孩子們也不愛搭理韓道恩,除了韓宗亮。今天還好,兩隻虎非常關照這個小堂弟,孩子們都喜歡跟兩隻虎玩,也就帶着韓道恩。
韓莞暗歎,當初原主的境遇還比不上彭氏一家。原主好強,也頑強,不停地跟命運抗争,可惜還是死于意外。
她被幾個小媳婦和小姑娘拉去側屋,問她擦的脂粉是哪個鋪子買的,衣裳上的花是怎麽繡的,居然還有想平價買玻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