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福跟在韓莞車後幾十步的距離,先見他們抱頭痛哭,不哭了,又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他們哭時,謝福也挺難過。見他們好了,心裏也好過了一些。他回京後聽謝祿講了不少韓娘子和小少爺的事,也覺得他們之前的六年過得不易。在那種環境下還能成長得這麽優秀,不僅是小主子聰慧,韓娘子也教得好。
謝福二人一直把他們送到街口,看到他們進了胡同的第一家,才放心。謝福下車蹲去角落裏的一顆大樹下,讓丫頭回謝府報信。
賀大叔來開的門。
他看到三個主子頭發蓬亂,臉上有傷,特别是小主子,臉又青又腫,衣裳也扯破了,吓壞了。
驚道,“哎喲,姑奶奶,哥兒,你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邊說邊把門大開。
韓莞輕聲道,“沒什麽,我們還沒吃飯,讓賀大嬸盡快弄些吃的來。再燒些水,我們吃完飯要沐浴。”
他們進了内院,從耳房裏出來的蜜露吓得用手捂住嘴,尖叫聲才沒發出來。
韓莞又道,“準備水,我們先簡單梳洗一下。”
韓莞自己洗臉擦身,蜜露給兩隻虎擦洗,又把他們的頭發簡單梳了一下。
春大叔先在屋裏歇息,聽賀大叔說主子好像打架了,臉上有傷,急得不行。
他跑進内院,站在門外問着,“姑奶奶,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請大夫?”
現在天晚了,他不好意思進屋裏。
韓莞道,“無大事,春叔回屋歇着吧。”
春大叔隻得走了。
賀嬸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鍋雞蛋疙瘩湯,又熱了幾個晚上烙的餅端進上房。
吃完飯,韓莞和賀嬸給兩隻虎洗澡。
兩個小子出了很多汗,頭發幾乎打濕了。還好頭皮雖然有淤青,但沒破皮兒,給他們洗了頭。
脖子以下的傷比脖子以上厲害多了,小胖身子上青青紫紫,還有兩個被簪子戳的小洞。屁股以下用水洗,上半身隻能用濕布擦。
賀嬸歎道,“天,誰這麽狠心,把孩子打成這樣。”
韓莞也心疼的要命,輕輕給他們洗完擦完,又重新擦了酒精和藥膏。
兩隻虎還滿不在乎地說,“娘親莫心痛,兒子是男人,這點小傷不打緊……”
韓莞一人戳了他們小腦袋一下,說道,“這幾天都跟娘親一起睡。”
若遇到突發事件,也方便把他們帶進空間。
因爲這個福利,兩隻虎沒心沒肺地笑的歡,忍着屁股上的痛爬上娘親的床。不敢躺着,而是趴着睡。
韓莞洗了頭和澡,又讓賀嬸幫着擦背上的傷。她也傷的不輕,擦酒精的時候痛得直吸氣。
或許是太過勞累,頭發還沒全幹的兩隻虎已經酣然入眠。
透過紗帳,韓莞望着窗外那勾殘月,久久不能入睡,打架的場景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晃過。
那兩姐妹,聽昨天的人說姓朱,出身晉國公府。歲數大的明顯是遷怒她韓莞,歲數小的是遷怒兩隻虎。應該是朱家想把小的嫁給謝明承,謝家以兩隻虎的名義婉拒,這件事發生在這段時間。而那個歲數大的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早幾年已經嫁人。或許嫁人前看中了謝明承,而被原主壞了好事,現在還記恨着。
那兩人真是莫明其妙,難道沒有韓莞或是兩隻虎,謝明承就一定會娶她們中的一個?不敢找正主,隻敢欺負弱小。謝家也可惡,憑什麽把禍水引向他們。
打了這一架,若謝家給力,會減少很多麻煩。若不給力,他們會有很多麻煩。從謝明承的表态來看,他不會不幫忙。趙暢肯定也會幫忙,但他顧及的多,隻能暗中幫。要防着那家人私下使陰招,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晚上都要帶着兩隻虎睡覺……
還有就是,謝明承的态度讓她非常不喜歡,她不想因爲這件事給謝明承和謝家多接近兩隻虎的機會……
至于兩隻虎的教育,她答應了原主要教育他們成材,她也跟他們相處出了感情,是真把他們當成了親兒子。她不願意他們像前世書中的傷仲永,也不願意把他們養得中規中矩,想盡自己的能力,讓他們快樂地成長,快樂地學習。不巴望他們真的當左大将軍、右侍郎,唯願他們能夠長成真正的男子漢,有寬闊的胸襟和眼界,有責任感,扛得住打擊……
她像烙餅一樣翻來複去睡不着。兩隻虎好像做夢都在打架,又是踢腳又是打拳。韓莞坐起來,走去窗邊看着漫天星辰發呆。
睡夢中,兩隻虎打拳把對方打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咦,娘親呢?
“娘親!”
“娘親!”
“我在這裏。”
韓莞走過來,掀開紗帳坐上床。
朦胧的星光中,韓莞臉上的傷痕因爲擦了藥而異常明顯。
兩隻虎看到娘親臉上的傷,心疼極了,比自己身上的傷還痛。
看到他們含淚的小眼神,韓莞一下釋懷了。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心疼她,爲她哭泣……
她摸了摸他們的腫臉,一人親了一下,輕聲道,“無事,娘親爲你們遮風擋雨。”
兩個小子一邊一個摟着韓莞睡,還一人一隻小短腿壓着韓莞,熱得韓莞一身汗,推都推不開。
次日早上,兩隻虎依然卯初就醒了。晨曦中,娘親睡的很沉,臉上的傷也讓娘親沒有之前漂亮了。
有個極漂亮極漂亮的娘親,也是兩隻虎傲嬌的資本。
他們歎了一口氣,沮喪地下床,套上衣褲出門。
垂花門已經打開,住在内院的蜜露把夜香拎去外院交給賀嬸,賀嬸拎去後街口,那裏有專門收夜香的人。蜜露就去後罩房的廚房燒上火,再把米下鍋,等着賀嬸回來做包子。
春大叔老早就守在垂花門外,想早些看到主子。
見小主子終于出來了,跑了進來。看到他們臉上的傷,瞪着眼睛剛要罵人,兩隻虎就“噓”了一聲。
“我娘還沒起床,去外院說。”
春大叔心疼的舍不得讓他們走路,低下身一手抱一個出了垂花門。
再把垂花門關上,兩隻虎大概說了一下昨天打架的經過。
春大叔氣得低聲一頓咒罵,“媽拉巴子,我操他祖宗……”
星星那個星星,叉叉那個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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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