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嬌沒從三位哥哥嘴裏問出任何話語,隻叫她安心休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隻是……
後來傅明嬌才從俞玉磬口中得知,狩獵那日哥哥們緣何離席而歸,那般惱怒萬分,原是無意聽到了季星淳言及季大人的話語,覺得她如此病弱之軀,早夭之像若入了季家門楣,活不過多長時日。
如此話語叫三位哥哥聽去……
“難怪。”傅明嬌撐着下巴,坐在軟榻便,手上還在擺弄着桌上的一串玉珠,這是哥哥們送來的,都是她喜愛的珍寶首飾。
“明嬌姐姐,你别将此事放在心上。”俞玉磬亦是一臉惱怒之色,攥緊小手說道:“我原以爲季家那樣的名門之家,定是不一樣的,哪想也是如此叫人讨厭!”
傅明嬌瞧着俞玉磬與自己同氣連枝的模樣,頓時忍不住彎唇笑了笑,擺弄着桌上的玉珠笑道:“人之常情罷了。”
她将玉珠拿在手中,擡眼看向俞玉磬道:“季星淳乃總兵府嫡子,鄭夫人跟了季大人多年無所出,日後這總兵府遲早是季星淳當家做主,若娶個早亡的正妻入府,誰也不願意。”
“姐姐!你怎麽如此說自己!”俞玉磬聞言頓時急了,連忙擺手道:“呸呸呸,不可胡說,姐姐的病一定會好的。”
“……正因爲季家乃名門之流,才越是注重此事。”傅明嬌捏了捏手中玉珠,低聲笑道:“舍去了利益,便什麽都不是了,所謂‘滿意’滿意的隻是我傅明嬌這個身份,而非我這個人。”
傅明嬌本是在平靜的闡述事件本身,但說着說着忽然覺得如此悲涼,竟也會因爲自己病弱之軀遭受這般羞辱,而覺得憤怒悲涼,原來承受這一切真的如此難受。
傅明嬌捏緊玉珠,忽然之間便想到了那位赤誠堅毅的将軍。
憶起了城門送别那日,他是何等堅定赤誠的望着她,嚴肅而堅定的對她說,等他歸來。
此事本是榮國公府與總兵府的私事,榮國公聽聞那般言語亦是怒火攻心,當即便要将季家送來的東西都還回去,還揚言不再與季家來往。
衛氏雖是氣的不輕,卻也知道這事不能鬧開,便遣傅雲澄将禮送回去便罷了。
誰知……
“小姐,外邊……”次日傅明嬌剛剛起身,就見如意哭紅了眼跑了進來。
“怎麽了?”傅明嬌擡手托起如意的小臉道:“怎哭的這樣傷心?”
“嗚嗚嗚小姐,外邊那些嘴碎的小賤人!不知是怎麽的,季家言談小姐病弱的話語傳了出去,現在京中人人都知道季家意不在小姐,是因……是因小姐病弱之軀,洞房有難恐有早亡病死之像,不願與榮國公府結親。”
“……”
這樣的話語傳出,傅明嬌豈不成了京城笑話?
她愣在當場,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氣血自胸腔之中翻湧,那種氣急的感覺叫她眼前一黑,臉色瞬間蒼白搖搖欲墜險些暈倒在地。
吉祥和如意二人吓的驚呼一聲,慌忙上前扶住了傅明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