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浴巾在腰肢上打了個結扣,德川手扶着由橢圓形狀的岩石堆砌的邊緣下了溫泉。
對兒媳婦以及後代的渴望,以及自己這些年一如既往的拒絕家中不斷爲自己介紹的女孩,已經讓族中的長輩極端到了開始放下對家庭背景以及身份的執念了嗎?
德川凝視着中村離開的方向,嘴角泛着冷笑。
可惜了...
如果紗織沒有離開的話,興許這個時候,他已經和兩位兄長一樣有了家室。
說不定...孩子都已經出生了。
那樣的生活,對于德川來說,是非常完美的。
“秘書...是看出我和菅井友香之間的可能性爲零,所以打算朝着我身邊親近的人下手了嗎?”
身爲兒子,德川對于他母親那點想法是心知肚明的。
隻是,這些想法裏究竟有幾分是爲了臉面,有幾分當真是爲了他的未來考慮,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的他也不願意去思索,和攙和那些事。
到頭來,吃虧的并不會是他,反而是這個跟在他身邊幾年,又是擔任生活上的保姆,又是協助他打理家族事業的一般人女孩。
“看樣子,要找個時間,和富美加好好聊一聊了。”
調整了坐姿,德川心中下了決定。
以德川義信的身份迎來了第七個念頭,可...倘若論感情的深淺,他對于住在德川公館裏的那兩位,也就隻停留在了字面上了。
群馬縣的十五年生活,他真正的父母從未給他寄過一封信,一份禮物。
仿佛忘記了還有自己這麽一個兒子一樣。
每年的生日禮品,以及中村攜帶來的問候,全都是爺爺奶奶那邊的。
所以他會選擇給德川恒孝寄去托人購買的上等華國茶葉,這種完全符合對方心意的禮物。至于母親那裏,就隻是昂貴的首飾那麽簡單。
如此一來...與其說他不斷拒絕家中安排見面的女生,是想要争取自己在婚姻這件事上的絕對自主權,倒不如說,是與親生父母劃開界限。
隻侍奉,不親近,這是他這些年始終恪守的準則。
而真正被他當作父母的,則是遠在群馬的那兩位,還有被他這些年挂在心上的妹妹。
蒸騰起的熱氣中夾帶了些許安神的藥材香味,隻是深吸一口,便覺得胸口此前堵塞的陰霾都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院落裏,涓涓流淌的聲音像揮之不散的搖籃曲,一點點的讓德川緊繃的神經逐步平緩。
盡管中村一再否認,并且表現出一副站在下屬的角度來關心他的私生活。
但的德川可從來沒認爲過,這位從他父親年輕時代便一直在德川家工作的貼身管家,會對他百分百的忠誠。
論信任度的話,他自己一手締造的他亞特蘭蒂集團裏的六位智囊,都比中村看起來可靠。
想到這裏,德川坐起了身子,将手伸進了一旁被毛巾覆蓋住的小木盆。
等到抽出來的時候,手裏卻多出了一個手機。
從通訊錄裏翻出了一個号碼,按下撥号鍵,德川似乎并不介意這樣打電話,會不會一不小心手機就掉進池子裏的可能。
“幫我盯緊中村,查一下他在來福岡之前,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出入過德川公館,跟哪些人接觸過。”
“明白!”
大阪...
夜色,如同一張漆黑無比的大網覆蓋在此處繁華世界的上空。
點點的星辰錯亂的鑲嵌在上空,與身軀一半躲在雲層裏的月亮相映生輝。
天王寺區,信之介居酒屋分店。
每一桌前坐滿了工作一天,脫下身上的制服準備放松狂歡的關西人。
年輕的侍者們端着餐盤四處穿梭,輕車熟路的應對着每個方向的客人傳來的要求。
或是幫忙加菜,或是幫忙添酒。
前台,社長手持着兩份白色信封,一左一右的遞出。
隔着櫃台的另一端,兩位已經脫掉店員服裝,換上了私服的少女滿心欣喜的接過。
已經在這裏工作了一段時間的她們知道,今天是發放薪水的日子。
雖然以各自的家境來看,是完全不需要出門打工賺取生活費的程度。
但是...二十萬日元啊,在當下的大阪,這已經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的月收入水準了。
而她們以兼職的形式在這家居酒屋打工,偶爾還會受學校課業的限制,每周隻能在下午放學或是周末的時候才能過來上班。
換做别的地方,一般的學生兼職隻能按照最低的時薪計算,且幹的還是最累的工作。
倘若遇到了黑心的社長,克扣工資都是家常便飯。
然而這家居酒屋卻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經營居酒屋的社長是個好人,不僅沒有克扣薪水,還時而給她們發放一些補貼,包含交通費以及餐費補貼。
整個大阪,都找不出第二家這樣的打工場所,以及這樣的社長了。
别的居酒屋,或是便利店的薪資,對學生這個群體,一直是很不友好的。
所以,就算不缺生活費,難得遇上這樣的機會抓住,給自己多賺點零花錢,也沒有壞處啊。
至少,兩位女孩是這樣感覺的。
“松村,西野,辛苦了。
這是上個月的薪資,你們可以清點一下。”
社長望着開開心心收下的兩位女孩,一臉和善。
“另外,加班費以及補貼我還沒有計算好,等明天或者後天會發放給你們。”
“啊沒事沒事的。”
左邊梳着公主切,留着兩小撮觸角的女孩飛速擺着手“我和娜醬上個月曠工了好多次呢~~如果按照時薪的形式計算,怕是薪水連十五萬都拿不到,社長sama還給了這麽多,真是太感謝了。”
“嗯~~真的很感謝。”右邊的女孩相比起來就沒有她這樣激動了,隻是腼腆的低下頭笑着,糯糯的說道“上個月松村和我打碎了一位客人桌上的酒杯,社長應該扣錢的。”
“确實是要罰錢的,不過當時的情況很特殊。”
兩人這仿佛一個在夏天一個在春天的反應,社長已經習以爲常,隻是笑了笑。
“也是松村及時發現了你被醉酒的客人調戲把我叫出來,才避免了更加惡劣的情況發生。
至于打碎酒杯...那之後我特地請示了德川先生,沒有扣你們的錢,是他的想法。另外....”
說到此處,社長從打開收銀台的機器,從裏面拿出了五張一萬日元的紙鈔放在了櫃台前。
“鑒于松村的行爲,德川先生讓他代替他,給你發放獎金,五萬日元,還請收下。”
“哎?”
“獎金?五萬?”
兩個女孩同時瞪大了眼睛,被叫松村的女孩還特意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哎哎?娜醬,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不...不會吧?”右邊的女孩一臉懵懵的眨着眼睛,兩隻手卻不受控制的向着櫃台伸去。
“不會是假的吧這錢?”
突然,眼前一陣殘影飄過。
女孩轉過頭,發現自己的觸角小夥伴正笑眯眯的數着到手的五萬日元獎金。
五張嶄新的紙鈔被她熟練的撥着手指點了一遍又一遍。
“好開心...沒想到隻是幫娜醬解圍,就能賺五萬元。
這樣的情況下次多來幾下就好了。十次五百萬,以後可以開一家沙友理專職解圍事務所”
“什麽啊...明明被調戲的是我。”
望着對方一副财迷的樣子,女孩鼓着嘴巴很不爽,棕色靴子内的小腳時不時的對着地闆跺着。
“你這麽開心,自己去吃烤肉吧,我不去了。”
說完,完全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直接氣呼呼的出了門。
“哎哎娜醬....”
觸角女孩撓了撓頭,一臉歉意的向着社長躬身行禮,然後追了出去。
似乎...應該...因爲自己很不像話的發言,讓這位和自己認識才剛剛滿半年的朋友生氣了。
“娜醬~~等一下,五萬元我分你一半怎麽樣?發薪水了我們去吃蟹道樂怎麽樣?”
“不行!你欺負娜醬,我不理你了。”
另一邊,目送兩個女孩離開後,原本笑眯眯的社長急速收斂臉上的表情,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乃木坂46甄選活動的邀請函,已經塞進信封與薪水一起發給了她們。”
不久之後,新的短信占據了手機屏幕。
發件人:德川先生。
内容很簡單: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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