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寶貝兒子被一個丫頭片子一把扔進了地裏頭,蔡東明唬了一大跳,随即就心疼起來,“我的旺兒啊!”
趕緊和大兒子一起去将人給扶了起來,這才瞪了瞪黑妞,沖許三花語氣不善道:“今兒你這丫頭扔我兒子這事你可得給我個說法!”
“你确定要我給你說法?”許三花挑眉,忍不住笑了,“我給你個說法怕是你兒子受不住,還是叫我家黑妞給你個說法吧。”
蔡東明聽着,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倒也沒多想,點頭道:“左右是你這丫頭動的手,那就叫她給我個說法也行!”
許三花便看了黑妞一眼。
黑妞會意,重重一點頭,笑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處,然後搓着手大步跳進了地裏,朝蔡旺走去。
蔡東明看着,覺得不對,這給說法就給說法,往這頭奔幹啥?難道要到跟前磕頭賠罪?
還不等他想明白,隻見黑妞已經到了近前,上手就是一拳頭打中蔡旺的下颚,緊接着一把将蔡旺從蔡東明手裏給薅了出來,往旁邊一推搡,趴到在地,上腳就是幾腳踢了上去。
這幾個動作快得很,快得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蔡旺已經被黑妞踩在腳下了。
蔡東明跟他大兒子反應過來,趕緊上來要幫忙。
黑妞小手一揮,先把蔡東明給烀到了一邊去,然後一腳踢開了蔡旺他大哥,接着繼續腳往蔡旺身上招呼,直踢得蔡旺哭爹喊娘。
黑妞笑得倒是歡,一個小雞崽似得,她可是跟着姑娘一起打過狼的人!頓頓吃八碗飯,這力氣早就不曉得大了多少了!
丁裏長看着,眼皮子直抽,趕緊道:“這還有沒有理了!快,還不快去幫忙拉開!”
蔡家坳的人被丁裏長這麽一吼,頓了頓,還是走上前去要幫忙。
但等他們上前,黑妞已經踢夠了,拍拍手,轉身就走回了許三花身邊站着,仿佛剛才打人的不是她一樣。
丁裏長:“……”
這還真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氣得人心窩癢癢。
蔡東明見兒子被踢得哎喲連天,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心疼得不得了,頓時朝許三花道:“這無緣無故打人可是你的不對!今兒你不給我個……交待,我們蔡家坳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停頓那一下他本想下意識說說法的,但想到剛才的“說法”,他立馬就換了個詞。
“我可沒想打他,他是哪棵蔥我都不曉得咧!要怪就怪他要沖出來想打我家姑娘,活該!我沒打得他吐血就是客氣的了!要是換我家姑娘,今兒他腿不斷手也得折!”黑妞擡着下巴道。
蔡東明:“……”
他不由得看向丁裏長,小聲道:“舅舅,這事……”
丁裏長心裏也是窩火得很,他也是聽過許三花的大名的,要不然剛才咋就忙着要避呢,眼下這陣仗,他也沒轍,隻好道:“算了,我看旺兒傷得也不重,背回去養養就好了,鬧下去咱也讨不着好,要是惹火了真驚動了亭長,先前咱們那事可就說不過去了,就這樣吧!”
蔡東明聽他都這麽說了,也是沒主意,隻好聽從,畢竟,看那黑丫頭的架勢,他們蔡家坳的人都上隻怕也不行,關鍵還是王家浜的這麽多人在這呢,能眼看着他們群湧而上欺負一個丫頭?
就這樣吧!
蔡東明沖黑妞哼了哼,轉頭和大兒子扶起蔡旺,蔡家坳的人和丁裏長就都散去了。
王族長派人去喊的幾家人也到了,王族長問過他們的意思之後,大家都願意佃,說好五成的租子,又将秦興說給他們認認臉,這裏的田地就分攤着佃給了王家浜這幾戶人家。
回去的路上,胡二姨說起丁裏長和蔡家坳那些人也是止不住的啐口水,“十裏八村的誰不曉得丁裏長嘴臉不行的,這事給他處理我就曉得指定沒好事,可不曾想他還直接做主将地給分給幾家人這般處理,也真是沒皮沒臊的,這些個裏長,就沒人跟他這般的了。”
許三花忍不住笑道:“所以跟這種人可不能好脾氣,越好脾氣他就越得勁,不定咋欺負呢,二姨,若他今兒記恨今後給你們穿小鞋的,隻管喊勁松表哥來孤山村找我,我來治他!”
“行咧!我曉得三花你是個有本事的!”胡二姨笑眯眯的應下。
又說起王長興在大張鎮的鋪子開了生意倒還行,許大姑連帶着王淳王英都在鋪子裏幫忙的事。
一路回到胡二姨家院子,胡二姨要喊了許三花進屋,她馬上就弄飯來吃。
許三花曉得他們都是一天兩頓的,這個時候正好是要吃夕食,但他們中午已經在鎮上吃過了,眼下還是趕着回村要緊,就謝拒了,隻說後頭再來,就坐着馬車告辭離開了。
趕回孤山村的時候,天已經要黑了,老許頭和許大茂幾個也才剛收活路,說起五畝地才挖出來一半,起碼還要挖兩天的事。
見許三花回來,老許頭不由道:“三花啊,今兒挖土,你三爺爺問起我種魔芋的事,都曉得你闆橋村那些地佃給别人都是要種魔芋,一文一斤收,你三爺爺也想種上一畝地的,托我問問你,可有多的魔芋種?”
“三爺爺想種一畝倒不是沒有這點種子,但咱們村裏這麽多家,給了三爺爺種到時候都找上門來咋說?上次村長爺問我我就說過了,今年魔芋種不夠,明年再說吧!”如今他們村幾乎都在作坊做工,一個月下來就能掙不少錢,那是往常一年兩年都不能比的,慢慢來,也夠了。
種子就這麽些,佃出去的地一共五百多畝呢,還有魏鐵的山頭,她也是說好的,魔芋種到底夠不夠,她還得理上一理才清楚。
還有許家莊的幾十畝山頭,她也是打算種上一些的。
聽了許三花這話,老許頭便道:“我曉得三花你心裏有盤算的,所以下晌也是跟你三爺爺說過的,他說也就是想問問,若有多的種子就種一點,若沒有,就等明年也行。”
說罷這事,轉頭就說起許老太爺明兒上山的事,村長找了十六個壯勞力輪換着擡棺材,許大茂和許二茂就是其中兩個。
老許頭是有經驗的,當下讓許大茂兄弟兩個明兒都穿幹活的衣服和鞋,要不然到時候弄髒了可不好洗。
眼下這天氣雖說還行,但畢竟也是放過這麽幾天了,到時候擡着指定是要腐水要浸出來的。
早些年老許頭也擡過棺材,可是嘗過那棺材擡起來,水順着流到腳上的滋味的,那可是不好受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