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妮點點頭,心道這自然是不錯的,隻等着明兒見了望生,好好的相相看,看侄子跟看女婿,的确是不同的。
這邊說着兒女親事,那頭擺得正歡的老許頭突然喊了許三花一聲,“三花啊,你大姑父說這事你看行不行?”
啊?
啥事?
許三花正聽她奶說相看的事,冷不丁被她爺這麽一喊,不由望過去,“大姑父說啥事來着?我沒聽見咧。”
老許頭便飛快道:“你大姑父想在他們汪家鎮上開一個鋪子,跟咱們家的鋪子一樣,也賣咱家的這些吃食,問你行不行咧。”
王長興沖許三花笑了笑,接話道:“汪家鎮沒十裏鎮大,倒也有兩條街的,周圍三四個村子,不說照十裏鎮的生意來,我想着也是能做做的,主要是我跑了這麽多年的貨郎,也想停下來歇上一歇,就想着開個鋪子,正好。”
許三花一聽原來是這樣,她不由想着,魔芋豆腐暫時供不了,鋪子年後就開,也隻能暫時先賣點鐵闆豆腐,和黃豆腐以及豆腐幹,不過她打算這馬上就做兩樣新吃食出來好暫時填補魔芋豆腐的空,要不然,這鋪子裏可沒啥能賣的了。
當下便點頭道:“行啊,咋不行咧,大姑父你自去盤好合适的鋪子,要開張了,提前來說一聲,過來拿貨就是,現下暫時沒有魔芋豆腐,要賣魔芋豆腐得等秋收了。”
王長興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應聲道:“那行!我回去之後就着手相鋪子,要有合适的盤下來,我就來告訴三花你。”
許大妮聽着,心裏也是很高興,丈夫年歲大了,走街串巷的不比年輕的時候,手裏攢了些錢,盤個鋪子開着,不必跑來跑去,也穩當。
來時這麽提了,她還怕娘家會爲難,畢竟娘家紅火起來了她這才回來看,還不曉得到底啥情況,現在來瞧了,心裏也就有數了,三花是個好娃子,常說她虎,脾氣不好的,卻是個重情義的。
家裏離不得人,因着老胡氏幾個初三要去胡家兜,所以周氏和許二茂等人傍晚就各自從娘家趕回來了。
晚飯堂屋裏照舊是男女兩桌,卻是比往常熱鬧不少。
晚間王長興帶着兩個兒子就住在正房後頭的耳房裏,許大妮和女兒則睡了五花和六花的屋子裏,如今家裏被褥多,雖說暫時也擠,但再不會像往年那樣擠着睡都不暖和。
一大早起來,吃了竈屋煮好的湯圓,老胡氏等人就出發往胡家兜去,許大茂趕了牛車,車上坐了老許頭王長興父子三人,許三花則趕了馬車,馬車上坐着老胡氏和胡氏以及許大妮母女兩個。
過午前到了胡家兜,馬車和牛車一起趕進老胡家的院子,裏頭胡老爹帶着一大幫子人都迎出來了。
胡大姐和胡二姐昨日回了娘家,歇了一晚,就是等着今兒老胡氏他們回娘家呢。
一衆人在院子裏先打了招呼,這才一起進了堂屋,坐下來慢慢擺閑,今兒一早從娘家回來的石氏正在忙着做飯,先前胡大姐胡二姐帶着都在幫忙,眼下已經做得差不多,隻等開飯了。
兩廂見了面,自然要坐下來先好好說說話。
胡大姐家來的就他男人鍾以貴和小兒子鍾望生,大兒子和大兒媳帶着孫子也要回娘家,二女兒也嫁出去了,所以自然不能再和他們一起回娘家來拜年。
胡二姐隻得一兒一女,大女兒也已經出嫁,兒子剛過十七,親事定下了還沒有成親,因爲看好的日子還沒到,他們一家三口昨日是跟許大妮一家一起從王家浜出發的,她男人王長富跟王長興是同族的隔房堂兄弟咧。
再加上胡春生的兩個兒子,一屋子的娃子,看得老胡氏是眉開眼笑的,别提有多開心,人年紀大了,就樂意看着這麽多小輩圍在一起說說笑笑,便照樣給他們每人拿了個紅封。
往年家裏作難,給個一文兩文的就是那個意思,大家都笑呵呵的收下,如今老許家日子不同了,幾個娃子自然更是笑呵呵的收下,沾沾這份福氣。
胡老爹和老唐氏也連忙給許三花以及王淳三個拿了紅封壓歲。
同樣的,許三花也拿出了五個荷包,鍾望生幾個,一人都拿上一個。
頭一次見這樣,胡大姐和胡二姐自然是驚訝得很,忙道:“三花這是做啥咧,你們都是平輩的,咋能要你給他們拿禮物咧!”
老胡氏便照樣笑眯眯道:“都拿着吧拿着吧,這是三花的心意,底下這些娃子,每個人都有的。”
姑這麽說了,胡大姐跟胡二姐兩個也就沒有阻止兒女收着了,嘴裏卻是笑道:“我們昨兒還在說起三花呢,三花現兒可真是能幹咧!十裏八村的,整個十裏鎮便是淮安縣好些的,都曉得三花這個人咧!”
又聽到誇自家三花的,老胡氏跟老許頭還有許大茂兩口子,那嘴叫一個咧的,合都合不攏。
坐在角落裏的鍾望生眼珠子亮晶晶的看着許三花,借着這個檔口提起了,便趕緊道:“三花表妹,我想跟你商量個事行不?”
見說話的是鍾望生,大家不由都朝他看過去,想聽聽他要說啥事。
“啥事?”許三花也好奇的問他。
鍾望生清了清嗓子,“年前那時候二樹老表不是跟他兩個兄弟來大風集賣過魔芋豆腐嘛?後頭不來了,便是我做活的酒樓的東家都問起過咧,還有,聽說十裏鎮上,你們家的黃豆腐豆腐幹啥的都好賣得很,我們大風集上的人現在可是都曉得老許家的,于是我就琢磨了琢磨,聽說二樹老表和他那兩個兄弟在白節鎮上開鋪子賣這些去了,我就想也在大風集上擺個攤子,也賣這些,鋪子我是租不起的,先從攤子賣着走,等以後賺錢了,再去盤個鋪子,三花表妹,你看看,我要是擺個攤兒,你家那些吃食能拿個進價給我嘛?”
一聽鍾望生也是要說這個,許大妮和王長興兩口子對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許三花倒是挑了挑眉,記憶中,她記得這個大姨家的三表哥每回在外公家見到,都是隻拉着其他幾個表兄姊妹說話,從不往她跟前湊的。
便是王淳和王英,先前也很是怕她的。
現下,鍾望生大大方方的沖她笑,看着倒是跟記憶中不太一樣了。
說是一年沒見,其實她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這些親戚了,記憶或許有當不得真的,現兒,她不靠這些記憶來判斷誰。
當下便點點頭,“行啊,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人都要去做,才能成事,甭管你啥時候出攤,來我這兒進貨,我都給你跟我二哥一樣的進價,不過,眼下魔芋豆腐是沒有的,得等秋收以後,你擺了攤,可以先賣着鐵闆豆腐和黃豆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