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花跟黑妞趕着馬車進了大柴村,如今十裏八村,還不認識的許三花的很少,幾乎都見過她。
是以,她一進村,村人們就都知道了。
想着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衆人都猜測許三花是不是爲這事來的,聽說她脾氣不好,薛紅秀做出這樣的事,打了她家的臉,不曉得會被咋收拾呢?
衆人暗戳戳的都想看這份熱鬧,因而一傳十,十傳百的,都跟着牛車往薛家去。
許三花看見了,也沒有阻止。
現在他們村都還沒聽到風聲,所以這風言風語指定就是從大柴村本村傳出來的,可能就是這跟着看熱鬧的其中一個呢。
跟着好,大家都來,到時候一起來見個分曉。
很快,就到了薛家門口。
如李氏說的,薛家院門緊鎖,屋門緊閉,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屋裏沒有一聲響動。
這麽閉門不見,還真是有些像做了虧心事一樣的。
見那院門是從裏頭闩着的,許三花幹脆從栅欄翻進了院裏去。
“薛紅秀?薛紅秀,你在不在!”
站在院子裏,許三花沖屋子裏喊着。
不大會兒,先是堂屋的門開了,老袁氏和宋氏探出頭來,見得外頭的許三花,登時就唬了一跳,就說聽着聲兒耳熟,沒曾想還真是老許家的許三花來了!
再看院子外頭密密麻麻的村人,婆媳倆都有些心裏慌。
她來做啥?他們都主動退親了,提親禮也還了,難道還要來找她們的麻煩嗎?
這事弄得。
老袁氏和宋氏隻聽了薛紅秀那麽一說,心裏就氣得肝疼,個天殺的!
心知這許三花的脾氣,老袁氏和宋氏心裏頭有些惴惴,并不敢請人進屋,兩人出了堂屋往院子裏來。
“是許家的三花啊,你來這是?”老袁氏道。
“薛紅秀呢?在不在?叫她出來,我跟她說話。”許三花道。
“紅秀,紅秀有些不舒服,在屋裏歇着呢!”宋氏看了看許三花,猶豫着道:“三,三花,你有啥事啊?”
許三花四下看了看,幾間屋子都閉着門,但剛才老袁氏和宋氏是一起從堂屋裏出來的,想了想,她看也不看這婆媳倆,大步往堂屋裏去。
婆媳倆見狀,唬了一跳,就想上去看,眼疾手快的黑妞搶在兩人前頭,牢牢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許三花大步走上台階,一把将堂屋門打開,一眼就看見屋裏坐的滿滿當當的人,以及邊上坐着的薛紅秀。
屋裏衆人:“……”
看着了薛紅秀,許三花倒也不急了,隻站在門檻外,瞥着薛紅秀,問她:“今兒不上工了?還是以後都不上工了?”
薛紅秀沒想到許三花會親自上門來,一時有些愣住,她當然想去上工,可流言傳得這樣兇,隻怕現在幾個村子都曉得了,她實在怕出去見人,怕給家裏人招黑。
也不曉得這流言是從哪裏傳起的,明明過去這麽久了,而且,也不是她的錯啊!
薛紅秀心裏隻覺得郁悶得很,她曉得許三花的脾氣,見她親自找上門來了,就曉得不可能就這麽搪塞了過去。
咬咬嘴唇,她起了身來,走過去道:“三花,我,我想單獨跟你擺擺閑。”
薛紅秀的屋子裏,地方有些窄,但勝在幹淨整潔,床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
許三花沒坐,看着薛紅秀,問:“說吧,到底咋回事?”
這個咋回事不是問她爲啥沒去上工,薛紅秀聽出來,頓了頓,才道:“這傳言三花你都聽到了吧?你信不信?”
“我人都來了,是咋回事你就直接說吧!”許三花脾氣本就不好,眼下這個樣子也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問清楚事情是咋回事就行。
薛紅秀曉得許三花很聰明,也不瞞她,将那日她從老許家下工卻在回來的五荒子坡上被人家從身後蒙住了頭上下其手的事說了。
“我當時也不曉得是誰,聽得我哥喊,他馬上就跑走了,我根本就沒看到我,就隻有那一次,後來就沒再遇到過了,我卻沒想到這次卻被傳成了這樣,當時五荒子那裏并沒有其他人,所以我覺得傳出這個流言的人隻怕跟那天那個人有關系。”
她想得很清楚,但實在不曉得那人是誰,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出這個人,如今她跟老許家定了親,未免這個事情連累到老許家的名聲,所以她隻能求了奶和她娘趕緊退了這門親事。
畢竟,她是真的被人摸過,老許家曉得了,一定會覺得她不潔了,與其被退親,還不如主動退親。
流言傳就傳,大不了她這輩子就不嫁人了。
薛紅秀心裏很明确,所以此時面對許三花,也沒有啥顧忌了,實話實說就行。
許三花聽着,不由暗暗挑了挑眉,她隻以爲是有人眼紅故意造謠,卻沒想到還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但是不像傳言說的那樣不堪。
她倒是不覺得薛紅秀是說謊,隻是,是啥人這般變态?蒙了人家的頭摸來摸去不露面,卻也隻有那一次?然後卻在這麽久之後,将這個事情造謠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這咋瞧着,都覺得是在故意針對薛紅秀。
許三花揚了揚眉,看向薛紅秀,“那天發生這個事時,你雖看不到,但手被綁住沒有?若沒被綁住,有沒有摸到那個人?或者,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現在可以肯定,那人指定是這個村子的人,且還認識薛紅秀。
若是村人,村裏的漢子因爲家境,大多身上都有味道,因爲久不洗澡,又不常換衣服,味道各種各樣的,難聞得很。
這個許三花很有領會,因爲她家之前沒這個條件時,她爹他們身上也有一些味道的,畢竟,沒那個閑錢,飯都吃不飽,哪有那個能力去置辦新衣裳?有些人一季穿來穿去就那麽一件罷了。
被許三花這麽一提醒,薛紅秀不由仔細回想起那天的情況來。
當時她隻顧着害怕和羞惱,事後也沒有多想,但眼下這麽一細想,還真有些不對勁的地方被她想了出來。
“三花,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他當時是從背後用東西蒙着我的,蒙我的東西蓋在臉上,感覺像是粗麻布,且他隔着布摸我臉的時候,我好像聞到了一點點的山椒味。”薛紅秀仔細回憶起來,“但這也不一定,因爲我的手上也有山椒的味道,說不定是聞到我自己手上的味道了。”畢竟舂了一天的山椒粉,那個味道經久難消。
她皺着眉,接着道:“不過,他摸我身上的時候我感覺那手應該不大,而且我奮力掙紮的時候感覺有兩次都能掙開他的,若是我哥來的不及時,我想我用不了一會兒也能完全推開他,這樣一想的話,就是他的力氣并不是好大,起碼沒我哥的力氣大。”
(本章完)